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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春山整个愣住，面色骤白：“不，不可能。”
“李炜！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骗本王！”他恶狠狠地踢开李炜，“你好得很！”
李炜倒在地上，忍着疼，道：“王爷！您清醒一点！王妃已经走了！现在尸身就停在主院西厢房，您若不信，可以亲自去看看！”
薄春山僵住，眼中渐渐流露出绝望。
李炜从未见过这个男人露出这样的表情，心痛之余，又道：“王爷，春儿姑娘的话，属下也都听见了。您难道不想查清当年误会，为王妃正名吗？”
“王妃已经走了，但欺辱王妃之人还活着，您……若是您都不帮王妃，王妃又当如何？”
薄春山颓然闭眼。
是啊，他的玉汝已经死了，若他仍执念不信，谁来替玉汝讨回公道？
只是，事实实在可怕，叫他心如刀割，如置地狱。
良久，他嘶声道：“……带本王，去看看王妃吧。”
“是！”
出了主屋，走向西厢，还没两步，就见那边起了滚滚浓烟。
薄春山一怔，慌忙冲过去！
“走水了！走水了！”下人也发现了那里的情况，惊声叫道，“西厢走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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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汝！！！”他疯了一般就要往里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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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本王！”薄春山拼命挣扎，“放开！”
“发生了什么？”突然，他们身后响起一个沉稳的声音。
薄春山眼中只有那着火的屋子，根本没心情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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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英杰神色沉冷，看着火场，眼中倒映出火的影子：“告诉本殿，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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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就见薄春山已经挣脱了几个侍卫，往里冲去：“玉汝！”
第11章
“玉汝？”宇文英杰一怔，见薄春山往火中冲去，毫不犹豫地飞身上前。
他追上薄春山，以手做刀，利落地朝对方后颈砍去。
薄春山本就在癫狂状态中，猝不及防中了招，晕倒在宇文英杰的怀中。
宇文英杰嫌弃地将他扔给追过来的侍卫，问：“顾玉汝在里面？”
李炜犹豫一瞬，点点头：“是……”
宇文英杰侧眸看去，眼底闪过一抹痛色。
“罢了。”他冷淡地说，“你们王妃命数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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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先前自己在屋中看到的画面，和自己听到的风言风语，如今，他才终于相信那些都是假的。
若是王妃当真和三殿下有私情，三殿下不该是这般神色。
“本殿原本来寻他有些事要说。”宇文英杰的目光落在晕倒的男人身上，情绪更冷，“如今……本殿还是过阵子再来吧。”
——
薄春山再度醒来时，西厢房的火已经灭了。
可遍地灰烬，残垣断壁，却是看不出半点完好的样子。
顾玉汝的尸身也找到了，被烧成一块焦炭，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样貌。
唯有身上的衣物残片，能让人辨认出是她。
薄春山几乎不敢想象，他的玉汝独自躺在里面，被大火吞噬的场面。
他害怕至极。
“……是谁放的火？”他手指抚摸过尸身焦黑的脸，哑声问，“去查，是谁。”
“不用查了！是我！”外面突然响起女子的声音。
薄春山眸光一凝，充满杀气地看过去，却见春儿同样眼带恨意地走了进来。
他怔住，没想到会是她。
“是我放的火！”春儿恨他至极，甚至不愿意跪他，“小姐说了，要去寻她母亲。而夫人亡逝后便是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骨灰洒入河中，随着河水奔流向海。”
“小姐自然是要这般去寻母亲的。”她红着眼，却是笑了出来，像疯了似的，“小姐想要自由，她想随着河流游到大海，天地之大，再也没有哪里能困住她。她会和夫人团聚。”
“王爷，奴婢放火烧主子，自知罪责难逃。但还请王爷做个人，让小姐她……能走得安心。遵从她的遗愿吧。”
薄春山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脸色骤白。
天地之大，再也没有哪里能困住她。
玉汝生前，已经对他彻底灰心，不愿再留在他身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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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在。”
“……去，查明王妃在顾家的情况，还有当年的真相。”他俯身，忽然将女尸抱住。
李炜错愕：“王爷……”
薄春山自顾自道：“再去准备一番，王妃的身后事。”
对不起，玉汝。
薄春山闭上眼，唇在尸体被烧毁的脸颊上流连，看得一旁的李炜和春儿目瞪口呆。
我无法放下你。
同我合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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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我们来世还能在一起。
来世，我会好好待你。
你若不满意，今生我如何待你，我来世全部让你报复回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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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生再见，我的玉汝。
第12章
一旁的春儿看着他疯癫的样子，眼中的恨意渐渐褪去，变得复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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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春山在灵前跪了整整三天三夜，滴水未进，一言不发。
顾映萱思忖着这是一个表现的好机会，便跟着日日都去陪着薄春山，小心讨好。
薄春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只看着顾玉汝的灵位，没有反应。
直到第四天，顾映萱同往日一般，跪在薄春山的身边，劝他好歹进一碗汤：“这是妾身亲手熬的参汤，您跪了三日，身体吃不消的……”
“你很关心我。”薄春山突然开口。
他的眼神仍定在顾玉汝的牌位上，声音嘶哑。
但好歹是有反应了。
想来是这三天的陪伴软化了他，顾映萱心里高兴，面上不显，柔弱道：“王爷，妾身自幼仰慕您，自然关心您。”
“好一个自幼仰慕本王。”他语气平平，听不出情绪，“李炜，你说吧。”
顾映萱愣住，心中生出一丝不好的语感：“……说什么？”
“自然是说顾小姐当年如何残害胞姐的！”李炜愤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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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对顾玉汝本就没有感情，来吊唁不过是冲着薄春山的权势来的，现在有这么一桩事被爆了出来，大家都暗自兴冲冲地来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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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王爷拖着病体跪在顾家门口，想见王妃一面。原是顾家忌讳王爷家道中落，不肯放王妃出来。王妃无奈，无奈，只能爬墙出来，却被你放狗咬伤了腿！”
“你们顾一家歹毒至极，只因王妃想同王爷见一面，你们甚至连大夫都不许王妃请！害得王妃险些废了一条腿！”
“后来，王妃为了王爷去向三皇子求情，却又生生被你诬陷造谣成与三皇子有私情，害得全京城都以为王妃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再后来，王妃变卖了自己的首饰，为王爷凑盘缠，还给王爷写信，叮嘱王爷一定要安全归来。却被你伙同你那恶毒的母亲，换成了一封写满侮辱之词的断绝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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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堂哗然。
众人都没想到，原来当初那个声名狼藉的顾大小姐，竟全是被自己这胞妹亲手陷害。
而京中人人以为贤良淑德的顾二小姐，竟是这般蛇蝎心肠的女人！
顾玉汝脸色惨白，尖叫道：“我没有！王爷！是您的侍卫冤枉妾身！您别听他胡乱攀咬！”
李炜直接跪在地上，不卑不亢道：“王爷，属下所言句句属实，人证物证皆有，还请王爷明断！”
自从战场上被王爷救过一命后，他便将王爷奉若神明，就算王爷要他的性命，他也毫不犹豫。
当初，他以为是顾玉汝负了王爷，因此恨极了顾玉汝。
现在知道一切都不过是眼前这个毒妇设计的，他更是恨不得冲上去拿刀将人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