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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之，既然不爱，那就是她在逼他。
程晚静似乎很满意夏眠此时的状态，做出落落大方给她让步的样子，让她现在就拿着戒指，去求婚。
最好当着大家所有人的面，对他真挚的表白，逼他答应。
垂眸好久的夏眠慢慢直起腰板，译音的机械女声毫无感情地陈述：“不管我求不求婚，你程晚静都没有任何的机会。”
音落后，她走了。
程晚静本来嚣张得意，却不想被那一句弄得浑身不舒服。
夏眠就差明说，她程晚静是私生女，上不了排面，顾家的接受程度也不比她高。
离开拐角后，夏眠才揉了把眼睛，勉强抿唇。
前方的背景墙上，她看到自己僵硬在脸上的笑容。
不远处，顾淮在等她。
他不抽烟，漫不经心地望着外面的海景。
夏眠走向他的时候，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浑身提不上什么力气。
缓步的期间，夏眠的情绪已经调整好，笑着比划道：【不好意思，去了那么久。】
顾淮看她一会，“脸色怎么这么差？”
她一呆，下意识摸了摸脸颊，想不到他能一眼就看出她脸色不好。
“病了吗？”他又问。
【没。】
可表面上是无法掩饰的，惨白的脸色，还有泛红的眼眶，摆明了她在撒谎。
顾淮：“没感觉到有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
“那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夏眠摇头。
她只是眼睛有点红罢了。
顾淮走近一些，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试了七八秒，“倒没有发烧。”
他提手顺其自然，好似没认为这个动作是否亲密。
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夏眠不知该笑还是哭，终归是喜悦压着难过，比划道：【我真的没事。】
惨白的脸色，泛红的眼眶，怎么可能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样，一点事都没有。
顾淮问得直接：“那你为什么从洗手间出来后变得这么没精神？”
他一直这样追着不放，夏眠也知道自己脸色很难看，一直说没事的话，估计还会被他赶着去医院。
没办法，她只好给自己找个简单的借口：【刚才走路的时候，脚不小心扭了下，有点疼。】
这个理由应该蛮合理。
顾淮大概信了，低眸扫了眼，“哪只脚？”
夏眠：【右脚。】
顾淮：“伸出来我看看。”
“……”
这不好吧。
她只是找个理由搪塞罢了。
这人怎么还叫她脱鞋。
见顾淮一直盯着自己，夏眠被逼无奈，只能坐到一侧的沙发上，慢吞吞地伸出右脚。
仔仔细细打量了会，顾淮判断道：“是有点肿。”
“…………”
夏眠：？
肿？？？
她并没扭到脚……
他这么说代表……她胖了？
脚腕跟肿一样胖乎乎的？
——尴尬到窒息。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路遥喂胖的时候，顾淮已经吩咐这里的服务生去拿冰袋了。
“肿的不是很厉害，先敷一下。”顾淮说，“严重的话再去医院。”
她只能乖乖应：【噢。】
有些后悔了，早知这么麻烦，她就应该说肚子不舒服，省得她白白敷冰块。
仔细一想，要是说肚子不舒服，没准他还会让她去医院做个胃镜，说不定更麻烦。
不一会儿，服务生送来冰袋。
顾淮：“伸出来。”
夏眠慢慢伸出脚。
他拧眉，“刚才不是说伤的是右脚吗？”
夏眠一愣，发现自己伸的是左脚后，讷讷地摸了摸鼻子，哦，搞错了。
她身子生得娇小，伸出的脚也小小的，指尖圆润带点粉，腕处的肌肤莹白如瓷。
冰袋不能直接敷，得先用薄手帕放在脚腕上。
夏眠本想抬手接冰袋自己敷，发现顾淮没有一点要给她的意思，男人修长的指间捏着深蓝色冰袋，走到她跟前，慢慢地蹲下来，然后，膝盖触碰到地面。
看着他半跪在地上给自己冰敷的样子，夏眠一时间走了神。
不知怎么突然想到了男人求婚也是这般单膝下跪。
外边夜幕渐深，月明星稀，微风抚窗。
安宁的氛围，却莫名让人觉得难过。
夏眠低头看着俯身于她的男人，手指慢慢敲着手机，译音道，“如果哪天我消失不见的话，你……会不会想我。”
不想用结婚证捆住他了，只希望他可以一直惦记她。
——每个月想一次就行。
——半年想一次也行。
顾淮没有抬头，声色温淡，“我会找你。”
夏眠轻轻诧异。
敷好冰袋后，顾淮擦了擦手心的冰水，抬眸凝视于她，“你要去哪儿？”
第12章 12
——还不知道去哪。
大概去一个挺远的地方。
夏眠知道这一走，未来不知去向。曾干预母亲婚事的外公和舅舅，以后很可能会干预她的自由，没看完病之前肯定不能回来，看完病后没准还会替她寻找良婿。
倒不是怕自己嫁不好，而是无法嫁给自己想嫁的。
夏眠望着眼前的男人，发现自己求婚的话说不出口，离开的话，更说不出口。
她垂眸，译音道，“我开玩笑的。”
落地窗外，数辆轿车穿过酒店大门缓缓往里面行驶，泊车员候在两边，客人们也在说笑。
相比而言，他们这里静谧和谐，只有清凉的晚风，以及女孩藏匿的心事。
视线透过窗户，夏眠看见从白色轿车上下来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初父。
而在轿车旁边等候的女孩，则是程晚静，两人见面后，顺势并肩走，一起和熟人打招呼，不知道的还以为程晚静是初父唯一的女儿。
夏眠心头浮现起一个疑惑，他们两个想干什么？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想宣告程晚静的身份吗。
那边的初父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目光往这边投落。
夏眠下意识避开，感觉到不安，蓦然站起来，把脚腕上的冰袋拿起来，做了个要走的手势。
“不疼了？”顾淮问。
【嗯。】夏眠仓促点头，【我们去找卫准路遥吧。】
刚转身，就被他叫住：“真不疼了？”
他信了她刚才的谎。
夏眠只好在原地转了个圈，又蹦跳两下。
确定她没事，他这才带着她往前走。
迎面走来一个中年男人。
“夏眠——！”
熟悉的声音。
果然还是避免不了要碰面，夏眠眉间不由得皱起来，而初父一步一步地朝他们这边走来，出声招呼。
“顾二公子。”
“初先生。”顾淮不冷不热地回应。
“刚才我还在想，我的未来女婿是不是没来。”初父脸上露出异常和蔼的笑，“再一看，原来在这里。”
“初先生找我做什么？”
“这不是想向你取取生意经的嘛。”初父打着官腔，“这几年临海湾的景区投资回报收益丰盛可观，让人惊叹顾二公子眼光如此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