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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又看向夏眠：“不过弄这些东西不容易，是谁给你的？”
“找的【创建和谐家园】。”夏眠译音道，答得委婉，没提顾淮。
初母不禁感到欣慰，想不到女儿关键时候能帮到忙，懂得捍卫她们母女的尊严和利益了。
“我算是明白。”初母深呼吸，“你爸打的什么算盘。”
【什么？】
“他一心想和顾家联姻，巩固势力。”初母说，“一开始我们两家说的娃娃亲只是开玩笑，毕竟这年头了，谁还没有恋爱自由；是你爸当真，借着情分非让你嫁过去，其实顾家那边并不情愿。”
夏眠点头，【我知道他不愿意。】
“傻孩子，你知道什么？”初母微笑，“我说的不是顾淮，是他大哥顾明。”
夏眠一愣。
“顾明有个儿子，年纪和你差不多，按理说是最适合订娃娃亲的，但是那小少爷脾气大，不好管，早早被送到国外读书了。”
“你爸便把注意打到顾淮身上，其实按辈分算的话，你两并不是同辈。但看在面子上，顾家长辈那边只好依了。”
“现在，你爸看你和顾淮没有进展，就把主意打到那个私生女身上，让她代你联姻。”
说到这里，初母一顿，“不过，我不会让他过舒坦日子的，我要让他知道，背叛是没有好下场的。”
夏眠双手垂落，突然想起顾淮之前说，初父和顾明不久前吃过饭，为的就是商讨婚姻大事。
她还以为是得到了认同，却没想到，父亲也有可能是商量让程晚静代替她的事。
夏眠抬头，比划道：【那妈妈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等离了婚，我就去你外公那儿。”初母笑道，“他现在年纪大了，集团都交给你四个舅舅打理，平日里没事就爱种种菜园子，过起田园生活，日子挺悠闲的，我刚好去陪陪老人家。”
夏眠：【那我呢？】
“你当然是和妈一起去了。”
【可是……】
“什么可是？”初母疑惑，“哦对了，你是不是还舍不得顾淮？”
夏眠比划的手停下来。
她自然舍不得他，但目前情况来说，他们两本就不稳定的关系岌岌可危。
“你舅舅那边的少爷们一抓一大把。”初母笑着安抚，“咱们做女人的，不能只盯着一个人，你看我和你爸，还没吸取教训吗？”
痴情的人容易吃亏。
初母现在的平和，是夜晚无数个辗转反侧和泪水换来的。
一个婚姻里一直爱你的人都能出-轨，更何况，顾淮不爱夏眠。
初母心疼女儿。
这种联姻 没有感情的工具人，有什么好做的，不如回娘家享福，外公好歹是邻市的首富，不会可能让她们母女受委屈的。
【可是顾淮不一样。】夏眠仍然坚持。
“男人都一样的。”初母循循善诱，“我带你出去见见就知道了。”
初母又道：“到时候你挑两三个合眼缘的，入赘咱家就行。”
夏眠：“……”
两三个……？
-
“【创建和谐家园】——！”
“所以程晚静是你姐？”
“你说她做你后妈都比做姐靠谱。”
路遥听夏眠用译音陈述的事情后，满脸的讶然。
太意外了。
知道程晚静一直以来很可疑，却不想是这样子。
十来分钟后，路遥连喝两口水，才冷静下来。
“所以，你现在多出一个姐姐，并且可能和你争夺家产和顾淮？”
夏眠点头。
“那顾淮那边什么看法？”
【他还不知道，不过他答应我不接程晚静的电话。】
“这样啊，那还好。”路遥叹息，“如果卫准也像他这样痴情就好了，他哪天在街上要是不看其他小姐姐，我就心满意足了。”
夏眠无奈，这哪是痴情。
他一直都这样子。
学生时代，其他女生没给他少献殷勤，但他从来没有回应过。
夏眠要不是借着初家和顾家世交的关系，估计和其他女生一样，和他说不上话。
当然，她付出的也比其他女生多很多。
那时候，安城中学初高中合并，夏眠比他低好几个年纪，小心思半点没藏住，全心全意对他好。
学校体育室没有活动时不对外开放，别班同学约顾淮打篮球那天恰逢下雨，只能在室内玩，但老师不在，他们想方设法地撬锁，最好的办法就是挑个瘦子从防盗窗钻进去。
夏眠了解情况后，自告奋勇地钻进去开门，比起一帮三大五粗，她的小身板占了优势，帮忙打开门后，一帮人冲锋陷阵般过去。
这些人没个轻重，还把其他器械弄得又脏又乱，校领导知道后，全校通报追查责任，让学生自首，否则调查监控。
那帮男生个个比猴还精，知道监控未必拍到脸，没有一个人过去，只有夏眠傻乎乎去认罪。
他们知道有个现成的替罪羊后，就告诉夏眠，要一个人把责任承担下来，否则他们这帮人都要被叫家长。
罚一个和罚多个，当然是前者划算。
夏眠不在乎他们会不会被罚，但她不想连累顾淮，便听话地揽下责任。
她不知道那帮男生并没有感顾她的“替罪”，反而背后嘲笑。
“要是有个傻子为我这么掏心掏肺的就好了。”
“她应该多动脑子想想，淮哥可是连校花都拒绝的人，怎么可能喜欢一个小哑巴。”
“虽然长得漂亮，但我要是领个哑巴回家做老婆，我妈能把我的腿打断。”
这些话刺耳又难听，又现实得让人无法反驳。
那次替罪后，校领导并没有惩罚夏眠，一来，是对残疾人的关爱，二来，他知道夏眠并不是这件事的主导。所以，只是罚她一个月早起到学校记迟到同学的名单。
这正得夏眠的意，刚好她可以早上守在门口，给顾淮送早饭。
迟到的同学如果被记上五次的话是要被全校点名批评的。
没到半个月，顾淮就迟到了五次。
然而夏眠手里的名单并没有他的名字。
她又忍不住包庇维护他了。
一次，校门口师生走尽，夏眠看到顾淮朝她走来时，紧张又心虚。
顾淮站在她跟前，个子高挺，遮住光的阴影投落在她的脸上，他开门见山地问：“你包庇我？”
【……没。】
“本子给我。”
夏眠一惊，摇头：【真的没。】
下一秒，手里的本子就被他强行夺走。
顾淮当着她的面把名单翻完，没找到自己的名字后，盯着她的小脸看了几秒。
夏眠心虚地低头。
他废话没多说，抢了本子又抢笔，在迟到名单后面把自己名字添上去。
两个勾得龙飞凤舞。
“下次自己记。”
“……”
他警告的那句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犯错的人是夏眠。
留下的两个字，夏眠看了许久，还不知不觉模仿上他的笔迹。
顾淮。
两个字，在她的笔下不知道写了多少遍。
…
“你想什么呢？”
夏眠的思绪路遥轻飘飘的声音打断，她回过神来，【没。】
“想你家顾淮吗？”
【不是。】
“还说不是。”路遥指着本子上的字迹，“这不是你写的吗，啧，快得相思病了。”
【我没想他。】
路遥笑，就这点心思还想隐瞒，她胳膊肘抵着桌，出谋划策道：“既然你们两的关系有所改善，你干嘛不主动约他？”
——怎么可能。
——他不会同意的。
“你不约怎么知道他不同意？”路遥皱眉，“别告诉我，以后等你们两个结婚，也是这种状态，井水不犯河水，床上还放两床被，他怎么不去出家？”
夏眠捏着眉心，【不会的。】
“刚好明天有部大片首映，你去约他看电影吧。”路遥兴致勃勃地建议，“他拒绝是他的事，你约他是你的事。”
见夏眠还在犹豫，路遥抢过她的手机，立刻翻开对话框，给顾淮发了条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