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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他……已经不需要糖糖了。

  两个人足足冷战了两年，期间很少交流。

  六岁的小糖果读幼儿园大班，虽仍不会说话，但已经会比划手语，也认识不少字了。

  她还认识了班上很多聋哑小朋友，这些小朋友比她更可怜，连别人说话都听不见。

  而班上唯一视、听、说完全正常的许程，成了同学们和普通人沟通的桥梁。

  十二月，市区举办了儿童舞蹈比赛。

  夏糖糖作为学校的参赛代表，表演了一段手语加芭蕾舞。

  芭蕾舞是夏糖糖四岁半开始学的。

  学习的原因是，夏美夕希望糖糖可以学习一些特长，以弥补不能说话的缺陷。

  小糖果很听话，完全没有反抗妈妈的决定。

  在学习舞蹈的过程中，她逐渐乐在其中，虽然很辛苦，但感觉却如同血液融入了生命里。

  起舞时呼吸是那般自然……

  不用说话，不用交流。

  跳芭蕾时的夏糖糖和平时判若两人，全身都散发着自信的光芒，让人根本移不开眼球。

  这一次的舞蹈比赛已经不是夏糖糖第一次上台表演了，所以小丫头显得从容不迫。

  歌曲名是《Let.It.Go》。

  夏糖糖黑色长发盘起，穿着一身冰蓝色的轻纱裙，踩着一双浅蓝色的芭蕾舞蹈鞋。

  大眼睛就像是注了水晶的黑色珍珠玛瑙，闪着星星的光晕，看起来说不出的灵气、可人。

  随着音乐的前奏开始，幕景的灯全灭，舞台上唯一的光亮是夏糖糖手上荧光蓝的手套。

  “……

  Don't.let.them.in，don't.let.them.see

  (掩藏好自己，不许人靠近)，

  Be.the.good.girl.you.always.have.to.be

  (乖乖听话，别让大家担心)，

  Conceal，don't.feel，don't.let.them.know

  (把真心封闭，不让人看清)，

  Well，now.they.know

  (如今被看清)……”

  夏糖糖的双手好像是蝴蝶的翅膀，快速又优美地比划着歌词对应的意义。

  突然，灯光一亮，她摆好芭蕾舞的姿势，像只要展翅高飞的天鹅。

  “Let.it.go，let.it.go

  （不管他，不害怕），

  Turn.away.and.slam.the.door

  （告别过去，不留一丝牵挂），

  I.don't.care.what.they're.going.to.say

  （别人的话，何必在乎它），

  ……

  I'm.never.going.back.the.past.is.in.the.past

  （过去已是过去，是再也回不去）。”

  踮起脚尖跳跃，在空中划过一道好看的弧线。

  乐曲中，灵动的足尖在地板上划出一段圆弧，夏糖糖微微抬起下颔，看起来高贵而且坚强。

  季御深坐在台下，觉得此刻舞蹈的小糖果真是活生生的一只美丽、高傲的天鹅公主。

  然而，意外发生了。

  夏糖糖的芭蕾舞鞋带崩断了。

  在众人的惊呼下，旋转中的女孩摔倒在地。

  季御深第一时间从座位上起身，想去扶糖糖，可他还没跑上台，夏糖糖已经自己站了起来。

  她脱下舞蹈鞋，随着音乐继续起舞。

  第74章 他鼓起勇气道歉

  太乱来了！

  没有舞蹈鞋，用脚尖跳舞，是怎样的痛？

  季御深想去阻止夏糖糖，可……

  他看着台上女孩倔强又要强的眼神，知道她绝对不会在歌曲结束前放弃。

  因为距离近，季御深甚至能听见夏糖糖脚尖落在地板上的时候，“嘭嘭”的响声。

  几乎不忍心继续看下去。

  可不得不承认，脱掉舞蹈鞋跳舞的她，每个动作，似乎更自由了。

  夏糖糖在舞台上尽情旋转着，挥洒着属于她自己的流光溢彩。

  一连串的跳跃。

  最后一个动作，她完美地表演了空中弹跳劈叉，再稳稳地用足尖落地。

  音乐声结束，台下掌声雷动。

  而舞台上的小女孩，之前绷紧的神经猛然断开，脚上的剧痛席卷大脑。

  彻底失去重心，她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倒，几乎要立即摔在地上。

  腰部一紧，被人接住了。

  夏糖糖朝身后的人看去，瞳孔剧烈一撑。

  怎么也没想到，接住自己的人是哥哥。

  季御深没有理会她的诧异，直接把小丫头拦腰抱了起来，从表演大厅往外走。

  注意力都在她脚上。

  全是伤痕。

  有些是练习时的旧伤，而大部分则是她刚才裸脚跳舞，折腾出来的新伤。

  夏糖糖看着季御深紧绷的下颚。

  心里想着：哥哥现在难道是在担心我吗？

  哥哥的怀抱好温暖，就像以前一样。

  她还是好喜欢、好喜欢被哥哥抱。

  如果能一直被哥哥抱着就好了。

  偷偷想到这儿，小糖果突然觉得脚上的那些伤好值得，一点都不疼了。

  季御深低下头，恰好见到小丫头双颊发烫发红的可爱模样。

  “很疼吗？”他问。

  夏糖糖害羞地摇了摇头。

  因为小糖果不能开口说话，他一时也不知道再说什么。

  抱她进了出租车，又去了最近的医院。

  护士把夏糖糖的两只脚包扎成粽子。

  “脚裸扭伤了，幸好没伤到骨头，好好休息，最近一个月，尽量不要再下床走路。”

  夏糖糖习惯性地用手语问：“一个月？我觉得还好呀，怎么需要这么久？”

  为她包扎的护士没想到这个小女孩竟然不会说话，吃惊地张了张嘴。

  “我看不懂，你说什么？”

  夏糖糖想找本子，把要问的写下来，一旁季御深帮忙解释了一遍她的话，“我妹妹觉得一个月是不是太久了一点。”

  “哦，一个月只是大概的时间，只要你觉得脚裸不疼了，就可以适当走路了。”

  待护士走了，夏糖糖惊讶地看着季御深。

  她用手比划，“哥哥，你能看懂手语吗？”

  “我当然看得懂了，爸妈都学了，我没道理不懂吧？”

  夏糖糖又比划道：“因为好久没和哥哥说话了，我都不知道。”

  “是呀，我们多久没说过话了？”季御深忧伤地说完，两个人气氛变得微妙、尴尬起来。

  “其实，”男孩皱眉，半晌，艰难道，“我一直想和你说对不起，但鼓不起勇气，怕小糖果你不肯原谅我，变得更加讨厌我。”

  小女孩眼中闪过一抹困惑，灵动的手指熟练地跃动着，“哥哥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我又为什么要讨厌哥哥？”

  第75章 心里头不是滋味

  “我都知道了……”

  身侧的拳头紧紧握着。

  深吸口气，季御深继续道：“知道你是为了去找我，才跌进了池塘里。”

  “小橙子告诉你的？”

  季御深点了下头，“对。”

  “小橙子也真是的，干嘛告诉你这个？”

  女孩手指的每次舞动都牵动着男孩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