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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没人揭穿，她会一辈子跟一群欺骗自己的人做朋友，跟一个杀了母亲的人嬉笑打闹？

  　　“妙妙，都过去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霍西延蹲在她身旁，把人拉进怀里，小心翼翼地哄着。

  　　季妙妙拼命地摇头，回不去了，她的记忆已经开始复季了，十年前的每一幕，她都清清楚楚地记得。

  　　爸爸妈妈躺在血泊里，一动不动，她拼了命地想要叫醒他们。

  　　叫不醒，就拿了妈妈手中的那把刀，刺向了翟墨，霍西延就在旁边……

  　　季妙妙丢了魂，呆呆傻傻地被霍西延抱进了卧室的床。

  　　她整日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他就陪着。

  　　从婚礼那天起，她跟霍西延说过最多话只有一句放我走，干得最多的事就是逃跑。

  　　她的情绪越来越不受控制，涌动的恨意压得她喘不过气。

  　　霍西延依旧抱着她睡，亲自给她喂饭，连洗澡都让李姨寸步不离地跟着。

  　　她被他软禁了，哪儿都不能去，谁都不能见。

  　　是夜。

  　　趁着霍西延洗澡，她偷偷地打开落地窗，从窗口逃了出去。

  　　臻园的前门有十多个黑衣人守着，她没办法离开，只能跌跌撞撞地跑到后墙。

  　　她踮脚抓了院墙，努力地攀爬，掌心刺骨的疼，让她的意识越来越清晰。

  　　“小姐，先生不让您乱走动。”

  　　慕潇再度悄然而至，轻而易举就把她抓了回去。

  　　为了美感，设计师在臻园的后墙上镶嵌着参差不齐的水晶玻璃柱。

  　　季妙妙的白皙的小手已经被刮花，伤口深浅不一，光着的脚丫也磨了不少血泡。

  　　霍西延默不作声地把她放在沙发上，半跪在她身旁，捧着她脏兮兮的小脚，细细地清洗，小心翼翼地处理每一处伤口。

  　　几颗清泪落在了他的手上，他有过刹那的犹豫，继续用棉签清洗细微的伤口。

  　　“季爷，我不跟你离婚了，你放我离开，好不好就一次。”

  　　季妙妙委屈，金豆豆断了线，她不想跟上一世那样，跟他你死我活，可也忍不了被他欺骗了十年。

  　　最好的选择，就是离开，从此桥路两别，再无交集。

  　　“不好。”

  　　霍西延抬眸，断然拒绝，一开始他给过她机会，推她离开，送她回季家，是她自己选择留下。

  　　他早就说过，他们之间的爱情一旦开始，不会有结束。

  　　“所以你是想把我一辈子关在臻园，就像个宠物一样养着，继续掌控我的人生？你骗了我十年，还不够吗？”

  　　季妙妙哽咽了，她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儿，他是十年前车祸的受害者，可他凭什么伪造她的记忆。

  　　她不想重蹈覆辙，重生前，宋子琛和沈清儿同样骗了她，现在又要重演了。

  　　“妙妙，你答应过不会离开我。”

  　　霍西延抬头，墨色的瞳子沉到谷底，俊逸的脸庞失了光彩。

  　　“你骗了我十年，我骗你一次，不算过分吧。”

  　　季妙妙冷笑，双手抓紧了沙发，指甲扣裂了皮质面儿。

  　　她是说过不会离婚，不会离开他，就当她是恶毒的坏女人，那一切都是随口说说。

  　　男人再度沉默，替她处理好所有的伤口，抱她进浴室，让仆人伺候她洗澡，独自一人去了书房。

  　　书房没开灯，烟味很冲，弥漫在整个房间里，烟灰缸里堆满了残留的烟尾。

  　　书桌上摆着几瓶酒和一个玻璃杯，文件散乱地掉在地上。

  　　男人靠墙角坐着，大口大口地喝着，一杯接着一杯，没有尽头。

  　　喝到酩酊大醉，隐约望见房门开了，灯也被打开了，亮得刺眼。

  　　“妙妙……”

  　　霍西延模糊不清地喊着，眼神暗淡无光。

  　　季妙妙下意识地皱眉，缓步走了过去，盘腿坐在霍西延面前，伸手把醉醺醺的人抱住，小脸苍白，无力地说着：“季爷，我们放过彼此，好不好？”

  　　他这么折磨自己，她怎么忍心离开。

  　　她太累了，只想逃走。

  　　男人压在她肩头，只是不断地叫着她的名字……

  　　“妙妙！”

  　　霍西延从噩梦中惊醒，额角细汗密布，眼神里都是惶恐不安。

  　　怀里软软的身子，让他逐渐安心下来。

  　　他的瓷娃娃正窝在他怀里，蜷缩着身子，浅浅地呼吸着。

  　　她好久没睡了，一直都在想方设法地离开。

  　　只有她睡着，才不会跟他闹，安安静静地陪着他。

  　　书房外响起叩门声。

  　　“先生，医院来电话，老爷子病危了，要见您最后一面。”

  　　管家急切，现在是凌晨两点，半个小时前季老爷子被送进了急救室，现在是奄奄一息。

  　　男人犹豫片刻，抱起困倦的瓷娃娃，放进卧室，拿出柜子里的锁链一端系在她脚踝上，一端锁在床柱上。

  　　而后匆匆冲了个澡，就离开了。

  　　霍西延离开没多久，季妙妙醒了，挣了挣脚踝，摸出藏在枕头下的手机，按下一串陌生的数字。

  　　等电话拨通，镇定地开口：“洛神，带我离开。”

  　　……

  　　霍西延赶到医院时，季家人都在。

  　　季廷轩直接冲到他面前，颐指气使地质问：“都是你，是你把爷爷气得病发！”

  　　“你还有脸来，作为季家人，竟然为了一个外姓的丫头对自己家人下手，你还算人吗？”

  　　陆瑛也是咄咄逼人地冷嘲热讽。

  　　霍西延无视，身后跟着的黑衣人，将母子俩推开，清出一条路来。

  　　男人傲然，如同君王降临，缓步走进病房，冷漠地瞟了一眼病床上瘦骨嶙峋的季老爷子：“见我有什么事？”

  第119章：季妙妙凭空消失了

  　　季老爷子气若游丝，艰难地抬起手，示意他过去。

  　　霍西延冷眼旁观，垂下眼帘，对病床上的人没有丝毫的温情可言。

  　　“阿延，爷爷知道你恨我赶走你母亲。可你知道，十年前，如果你父亲不娶陆瑛，整个季家早就完了。”

  　　季老爷子浑浊眼神有了懊悔，十年前季家资金链断了，为了保住季氏集团，他只能让儿子娶陆家小姐，借陆家的资金来弥补季氏的资金空缺。

  　　他最疼的就是长孙，可自从慕晚车祸，霍西延就搬出了老宅，跟老宅断了联系。他要是不疼爱这长孙，又怎么会把季氏集团交给他，罢免他总裁也是一时之气，只想让他低个头，没想事情发展到断绝血缘关系的地步。

  　　“你只是赶走了我母亲吗？别把自己说得这么清高，十年前，找人谋杀我们母子的，难道不是你？杀死肇事司机掩盖真相的难道不是你？”

  　　霍西延线条完美的鼻翼里溢出冷笑，自从老爷子见过卡车司机，那司机就莫名地死了，不就是做贼心虚，杀人灭口。

  　　“阿延，你在说什么？”

  　　季老爷子迷茫了，他是见过哪个卡车司机，当时是为了调查慕晚的车祸，可是并没有查到什么线索，那个司机就死了。他好歹是商场上厮杀过的人，对十年的车祸有过怀疑。

  　　“别在装了！当初若不是你，我母亲不会死，妙妙的父母不会死，你作恶多端，现在装糊涂，不嫌膈应吗？”

  　　霍西延冷嗤，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季家这老爷子可真是冥顽不灵，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再度开口，冷漠地补上两句：“你要是跪在我母亲墓前忏悔道歉，我说不定会高抬贵手饶了季家。”

  　　季老爷子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剧烈地咳嗽起来，断断续续地解释：“阿延……爷爷……真得……没有做过那些……事情……爷爷后……后悔赶走你……母……”

  　　话没说完，人就呼吸困难了，候在一旁的医生护士迅速上前抢救。

  　　门外的季家人也是一涌而进，趴在老爷子的床前哭得呼天抢地。

  　　“阿延，你怎么能对你亲爷爷下手！”

  　　陆瑛指责，用手帕擦着没有一滴眼泪的眼角。

  　　霍西延冷漠地转身，走到病房门口，听到医生宣布病人已经死亡，请节哀顺变。

  　　他稍许顿了脚步，毅然决然地走了。

  　　坐进车里时，季怀玉追了出来，不断地拍打车窗，“阿延，我希望你能回来参加爷爷的葬礼。”

  　　“陆航，开车。”

  　　男人的眸光如同凌晨四五点的温度，凉意彻骨，融入黑暗之中。

  　　陆航为难，可也只能听总裁的话，开车离开医院，回臻园。

  　　回来时臻园已经乱了。

  　　管家火急火燎地迎了上去，焦灼地开口：“先生，小姐不见了。”

  　　凌晨三点时，整个臻园突然就断了电。

  　　维修工花了好久也没找到断电的原因，直到半个小时后，电力又恢复了。

  　　管家担心小姐，多次敲门，不见有人回答。

  　　最后实在忍不住，擅自开了门，卧室已经是空无一人。

  　　霍西延皱眉，孤身站在卧室，凤眸锁在床头柜上。

  　　桌子上安静地躺着他们的婚戒和鸢尾项链，还有一张便利贴，只有简单的几个字：

  　　霍西延，再见

  　　“慕潇，查，半个小时，我要知道小姐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