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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了，当年这小娃娃砸了蓝色，他可是损失了一大笔钱。

  　　霍西延凤眸睨着浑身绯色的瓷娃娃，怒气达到了峰值，如同蛰伏在黑夜里的恶狼，气势骇人，“人在哪儿？”

  　　翟墨把吊瓶挂在传遍的杆子上，慢悠悠地回答：“得了，你就好好照顾着小丫头，我跟阿修去教育一下不懂事的小朋友。”

  　　沈修哪敢走，行医多年，他可从来没见过哪个病人一出手术室就往外跑的。就算霍西延不怕死，他也不敢拿自己的医生执照开玩笑。

  　　“你小子就别添乱了！”翟墨踹了沈修一脚，抓着他的衣领把人扯了出去，那丫头中招了，谁知道会闹出点什么状况。

  　　霍西延就坐在床边，安静地望着季妙妙。

  　　她躁动不安，浑身冒汗。

  　　男人心急，双手撑着床边站了起来，麻药的效果没退，痛感不那么明显，艰难地挪到了床上，躺在瓷娃娃身边。

  　　“妙妙，别怕。”霍西延剑眉拧着，把人揽进怀里，管家把家里发生的事情都一一汇报了，包括她又发脾气砸了臻园，还弄伤了自己。

  　　挨着霍西延，瓷娃娃渐渐地安静下来，窝在他怀里重重地喘息着，浑身像是要烧着了，烫得吓人。

  　　到后半夜，季妙妙的体温恢复正常，脸蛋贴着男人的心口，睡熟了。

  　　男人体力不支，搂着她，疲惫地睡去……

  　　一楼包厢，季智已经被胖揍近乎两个小时，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

  　　翟墨翘着二郎腿，深陷在沙发里，拎着话筒，悠闲地唱着歌；沈修旁坐，优雅地品着小酒，顺便看热闹。

  　　眼瞧着已经无处可打，保安过去跟翟墨汇报。

  　　翟墨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顺手关了音响，走到季智的身旁，手工皮鞋踢了他一脚。

  　　季智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了，半死不活地哼咛了一声。

  　　“啧啧，真是惨。不过你该庆幸是我，换了阿延，还不扭断你小子的脖子。”翟墨妖孽一笑，嘱咐保安送三【创建和谐家园】去警局，算是顺水人情了。

  　　“老翟，你说老季是怎么知道这小子会对小祖宗下手？”沈修表示不解，当时老季刚动完手术就接到了翟墨的电话，说是在蓝夜见到了熟人，当得知季妙妙跟季智在一起时，老季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当即就提醒翟墨暗中监视着。

  　　当时沈修还嘲笑他大惊小怪，人小姑娘跟自己的堂哥在一起能出什么岔子，没成想还真得差点出大事。

  　　“亏着你整天跟阿延腻歪在一起，这都不知道？”翟墨摇头，沈修还真是个神经大条。

  　　当年车祸，霍西延对成为孤儿的季妙妙心怀愧疚，暗中派人照顾她，没成想却发现季智那小子看妹妹的眼神不单纯，唐婉又纵容儿子，担心会酿成大错，于是就把人接走了。

  　　“那我就不明白了，老季为什么又把小祖宗送回季家？我家清儿要是被人盯上，我恨不得把她捆裤腰带上，时时看着。”沈修更是迷糊了，杯中酒已经见底，还毫不自知地往嘴里送。

  　　翟墨笑意更深，这其中的缘由恐怕只有霍西延一个人知道。

  　　沈修坐不住，怕霍西延出现什么术后后遗症，硬是拽着翟墨上了顶楼，把耳朵贴在门上。

  　　“阿修，你到底是来看病，还是偷听的？”翟墨嘴角抽了，对沈修这种小人行为表示嫌弃。

  　　沈修听不到动静，才敢悄悄地推开门。

  　　轮椅上空无一人，吊瓶的针头也被拔掉了。

  　　“老子以后要是再担心他霍西延，老子就是狗！”沈修恼了，作为一个医者，他可受不了自己的患者做这种不要命的行为。手术虽然很成功，可也经不起他这么折腾，万一扯到伤口，后果不堪设想。

  　　“得了，让人家小两口好好睡一觉，你就别瞎操心了。”翟墨望着相拥的两人，倒是觉得这光景不错，难得他睡这么沉，沈修又吵又闹都没能惊醒他，以前的霍西延可不是这样。

  　　他可是个没有安眠药，根本睡不着的人，毕竟藏了太多心思要去算计。

  第23章：不是什么好人

  　　睡到自然醒，季妙妙缓缓地睁开眼睛，入眼就是男人那张仿佛被天使祝福过的俊美脸庞，软软地笑了。

  　　只要她出事，他一定会出现。

  　　“醒了？”

  　　男人刚睡醒，声线沙哑性感，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悄无声息地挪开了。

  　　季妙妙瞬间翻身坐起，耷拉着脑袋，小心翼翼地望着他，“霍西延，我知道错了。”

  　　昨天跟着季智来蓝夜，是她不对，她不该犯了他的禁忌。

  　　霍西延低沉地嗯了一声，似乎仍是想睡，声音懒洋洋的，没什么力度。

  　　“霍西延，你是不是很累？”季妙妙心疼，他看起来像是遭了什么大罪，精神不好，脸色也不大好。

  　　霍西延摸了床头柜上的手机，递给季妙妙，低声叮嘱：“我再睡会儿，打电话给管家，让他送你上学。”

  　　季妙妙接过手机，随手又丢到另外一侧的床头柜上，重新躺回他身边。

  　　霍西延没说什么，她权当默许，华丽丽地逃课了。

  　　后来沈修和翟墨进来查看情况，刚走到床边，望见瓷娃娃忽闪着眼睛，各是一惊。

  　　“小丫头，昨晚睡得可好？”翟墨一双狐狸眼又眯了起来，笑得别有意味。

  　　季妙妙将手指挪到唇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她可不想霍西延被吵醒。

  　　翟墨意会，配合地做了同样的手势，拽着沈修的衣领，又把人拎了出去。

  　　“你老抓我做什么，我得替老季检查身子。”沈修不满，抬腿又要往里面走。

  　　翟墨拦着，挡在门口，“阿修，你是不是缺根筋儿？难不成你想让小姑娘知道老季动手术的事情？”

  　　沈修大大咧咧，这种事情知道就知道了呗，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你真是注孤生，这事就算说，也是阿延自己说，在此之前，你这张嘴还是锁紧了，替患者保守秘密。”

  　　翟墨再度替自己兄弟的智商捉急，老季不让季妙妙知道，自然是有他的考虑。

  　　沈修骂骂咧咧地离开，他这俩兄弟婆婆妈妈的，真是烦人。

  　　一直睡到下午，霍西延真正地季醒过来，望见身边蜷缩成团的瓷娃娃，替她掩了被角，倚着床背，缓缓地坐了起来。

  　　季妙妙跟着翻了身，脑袋枕在他腿上，仰面酥酥地望着他，“霍西延，我可不可以继续住在臻园？我可以打工付房租。”

  　　霍西延没说话，只是淡淡地跟她对视。

  　　“霍西延，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你不要赶我走。”

  　　季妙妙嘟嘴，泪水盈满眼眶，像一颗颗晶莹的钻石滚落眼角。

  　　“那就回臻园住吧。”

  　　霍西延心软，毕竟他放在心头的人，哪舍得她流落在外。

  　　听见男人答应，她背过身子可怜兮兮地擦拭眼泪，人却狡黠地笑了。

  　　白天的蓝夜安静许多，并没有多少客人。

  　　翟墨难得清闲，坐在走廊的窗台上，抽着烟，喝着酒。

  　　望见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季妙妙，挥手喊了一声。

  　　季妙妙顺着声音望了过去，这人好像有点眼熟，可又想不起来是谁。

  　　“小姑娘，还记得我吗？”翟墨骨节分明手双指间夹着雪茄，不慌不忙地走了过来。

  　　季妙妙摇头，没什么印象，不过翟墨拥有一张美人脸，但凡见过，她应该会过目不忘。

  　　“就是十年前……”

  　　“不是什么好人，别搭理他。”

  　　霍西延打断翟墨的话，盯着他的眼神逐渐危险起来。

  　　翟墨识趣地闭嘴，把两人送到了蓝夜的后门，挥手送别两人，不忘轻佻地给季妙妙抛个媚眼，“小姑娘，常来玩呀！”

  　　季妙妙一身鸡皮疙瘩，这男人要是SAO起来，真没女的什么事了。

  　　“以后不准来蓝色。”

  　　霍西延再度明令禁止，不悦就挂在脸上。

  　　“遵命。”

  　　季妙妙一本正经地敬礼，保证以后夜色十里范围内的土地，她都不踩。

  　　态度端正，霍西延十分满意。

  　　“先生，先去季家？”管家试探性地问了。

  　　“回臻园。”季妙妙抢先回答，脑袋往霍西延肩头一趴，老实地待着。

  　　管家见先生没说话，就当是默认了，发动车子回臻园。

  　　李姨见到季妙妙跟着霍西延回来，不由地紧张起来，万一小祖宗给先生吹耳边风，她这工作是保不住了。

  　　眼瞧着小祖宗朝她走过来，手心冷汗直冒。

  　　“李姨，对不起。”

  　　不料想，季妙妙来了个九十度的鞠躬，外加一个道歉。

  　　李姨更慌了，这一定是新的耍人方法。

  　　“李姨，妙妙以后保证不给你添麻烦。”

  　　季妙妙乖巧地像个刚断奶的娃娃，但凡是一眼，都能被她萌化了。

  　　李姨不知所措，就那么僵硬地矗着，眼瞧着小祖宗又搬回了臻园，偷偷地给夫人发了消息，汇报情况。

  　　陆瑛傍晚的时候，来了臻园。

  　　季妙妙对她没什么好感，反而有些戒备，几乎全程跟着霍西延。

  　　“妙妙，我有话要单独跟阿延说。”

  　　陆瑛提醒她回避，可季妙妙仿佛听不懂，就坐在霍西延身边玩游戏。

  　　“陆姨，你有什么话直说，妙妙不是外人。”

  　　霍西延开口，这丫头自从回了一趟季家之后，变得特别粘人。

  　　陆瑛勉强地笑了笑，愈发地觉得这丫头碍眼，可既然赶不走，也只能当着她的面儿说了，“阿延，老爷子病倒了，你回去看看他吧。”

  　　“我去了，只会加重他的病情，不必了。”

  　　提起季家，霍西延的眸子又沉到了底，是暴风雨前夕的宁静。

  　　“老爷子倔强，阿延你就不要跟他计较，当年老爷子也是一时生气才赶走你母亲的，谁料想就出了车祸。”陆瑛好言相劝，似是无意又提起了十年前的事情。

  　　霍西延的拳头攥紧了，压着一股子怒气。

  　　季妙妙的小手覆上他青筋暴出的手背，昂着人畜无害的小脸，笑嘻嘻地怼了陆瑛：“奶奶，你这是道德绑架，霍西延又不欠季老爷子，为什么一定要去看他？”

  　　陆瑛脸色稍微有些黑，很快就掩饰过去，语重心长地跟季妙妙解释：“小姑娘，老爷子可是阿延的爷爷，血缘至亲。孙子看爷爷，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