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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长：“芊芊，你来看演出啊？”
祝芊：“嗯是啊。”
社长瞧了瞧她，“你没位置坐吗？”
她把身上的“演员证”挂牌取下来，不由分说塞到她怀里，“你带上这个坐前排吧，话剧社的位置在中间第三、四排，看到贴着标签的随便坐。”
祝芊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她不是演员，坐过去会尴尬吧。
毕竟这场戏她不是女主角，她只是个可有可无的“替补”。
“这、这不太好吧。”
社长：“这有什么不好的，难道你不是我们社团的人吗！去吧去吧，而且他们都上台了。”
没法拒绝，祝芊只好接受，沿着阶梯往下走，看到第四排贴有“话剧社”的字样，她选最边上的座位坐。
下一个就是他们的节目。
故事的开头即是对意大利两大贵族凯普莱特和蒙太古的介绍，舞台全黑，随着旁白的介绍又深递进。“啪——”一下，一束白光打在女主角身上，温昕然穿着乳白色长裙开始翩翩起舞。随之，其他灯光亮起，陆陆续续出现其他人一起跳舞，两两成对。
第一幕，即是宴会上罗密欧一见倾心朱丽叶的剧情。
旁白：“罗密欧戴上面具冒冒失失闯入宴会中，朱丽叶是宴会的主角，13岁的她美若天仙。罗密欧上前向朱丽叶表达了自己的爱慕之情。可是，当时双方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真相大白之后，罗密欧仍然不能摆脱自己对朱丽叶的爱慕。”
江祁出场，虽然他穿得很华丽，但很明显他不太适合演话剧，演技全靠颜值撑，脸上没太大起伏。跟朱丽叶表白也是像在念台词。
祝芊看他，在笑，发自内心的笑。
群演下场，接着就是极具代表性的一幕，也是海报上拍下的那一幕。
旁白：“他翻墙进了凯普莱特的果园，正好听见了朱丽叶在窗口情不自禁呼唤罗密欧的声音。”
这对情侣相互慰藉，温昕然站在用高台装饰成的阳台上，含情脉脉地望着爱人，述说对对方的想念和爱慕。
温昕然：“罗密欧，我想一辈子跟你在一起，不管家族的恩怨如何，我想跟你永远在一起。”
江祁：“朱丽叶，我也爱你，明天让神父见证我们的爱情，好吗？”
......
他们能在话剧里尽情述说这些动人的情话，祝芊忽然响起江祁所说的，他从未向她透露一个有关“喜欢”的词，从来没有。
可现在，他能正大光明地说给其他人听。
原本这场戏，应该属于她的，她才是这场戏的女主角。
祝芊看着台上的温昕然，想象着那个人是她。
第一百三十九章 遗憾
话剧的第二幕，他们在神父的主持下结成了夫妻，后来罗密欧与提伯尔特要决斗，并把朱丽叶的表哥杀了......后来罗密欧被驱逐，朱丽叶被迫结婚。
第三幕，朱丽叶找神父想办法，神父给她一种能死而复生的药。朱丽叶在婚礼的头天晚上服了药，第二天婚礼变成葬礼。神父派人去给罗密欧送信，罗密欧接收到错误的信息。
第三幕。
江祁上场，杀死了阻拦他的伯爵，掘开坟墓，看到坟墓里的朱丽叶心疼到无以复加。
排练时，这里应该有一个亲吻的戏，江祁没亲上去，现在改成了抚摸温昕然的头发。
旁白：“罗密欧后来掏出随身带来的毒药一饮而尽，倒在朱丽叶身旁死去。朱丽叶醒来后发现丈夫已死，见到死去的罗密欧，也不想独活人间，她没有找到毒药，就拔出罗密欧的剑刺向自己，倒在罗密欧身上死去。”
这就是故事的终结，他们两人倒在一起，罗密欧与朱丽叶生死相依。
舞台做得很唯美，空中飘散着花瓣，白色的床有纱幔撑起，温昕然最后牢牢抓紧江祁的手倒在他身边。
群演上场，把他们围在中间哀伤喟叹。
剧情的最后很是感人，在场的人皆沉浸在严肃悲伤的氛围下，学校舞台效果做得很到位，仿佛亲生经历了一场以命抗争的爱情。
直到最后的最后，他们的手始终牢牢牵在一起。
祝芊红着眼，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老生常谈的故事，眼泪却不争气地往下掉。
没有人会怀疑她是在为江祁而哭，只会觉得是话剧太感人。
只有这时，她才有理由哭。
让她更难受的不是站在他身边的人不是她，而是祝芊在他的生活轨迹里只是一个“替补”，可有可无。
后来演员在谢幕时，所有演员上前致谢，不知道是不是她慌神看错的缘故，江祁往她这个方向看了一会儿。
祝芊这才想起她坐在观众席中央位置，还是第四排，在舞台上，可以看得很清楚。
无法想象自己脸上挂着泪的狼狈模样，也不清楚江祁是否把她面部表情变化看清，没等他们下台，祝芊撂下牌子后就跑了。
这场戏，在若干年之后，成为他们终生的遗憾。
——
“俗呼腊月二十四夜为念四夜，是夜送灶。”
都城很快迎来十二月，天气变得越来越冷，人坐在家里都可以听到外面呼呼作响的风声，这冷风冷咧得像是要在人的皮肤上刮出一道口子。这个天气，把手放在外面一分钟都会冻得僵直。
与众不同的是家里温暖祥和的气氛，今天是小年，他们小区各处挂上红灯笼，有种辞旧迎新、迎祥纳福的氛围感。
卿微和祝宏朗提早下班，夫妻俩趁着孩子们不在家在家过了个二人世界——以打扫卫生为情趣。收拾屋子，再把这一年堆积的东西断舍离掉，囤积一些五谷杂粮，再买了点祝芊爱吃的零食。
......对的，祝安晏只有蹭祝芊公主零食的份。
祝氏夫妇逛超市时，压根没考虑过儿子喜欢吃什么。
儿子好像不经常吃零食？
还是儿子不挑食？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平平安安地又过了一年。
因为今天是小年的缘故，高二、高三的晚自习取消了，放学生们回来过节。祝芊和祝安晏刚到家门口就闻到浓郁的饭菜香。
肚子像是有感应似的，比大脑先行一步激活咕咕支叫，祝芊一边换拖鞋一边喊：“妈，你是不是煮油焖大虾了？还是大闸蟹？我闻到味儿了，好香啊！”
卿微端着盘子走出来，笑道：“是你爹烧的饭，赶紧洗洗手过来吃，妈还包了点饺子，刚蒸上正热乎呢。”
今晚满汉全席，祝芊扫了眼餐桌，都是她爱吃的菜。
饭席上，除了油焖大虾、水煮鱼、煎鸡中翅等一些家常菜外，还烧了锅火锅，蘑菇汤底，嗤嗤冒出白色热气。家里暖烘烘的，年味蔓延到家里每一个角落，烟火气息让家庭归属感更强烈。
吃饭的时间，一般是卿微和祝宏朗的“盘问”时间。
卿女士又开始絮絮叨叨开了，不过，这次矛头不是对准她的，是对她哥的。
“哥哥，听说你下学期要住校是吗？”
祝安晏往嘴里送饭，“嗯”一声，“下学期高三了，来回浪费时间，住校方便点。”
第一百四十章 小年
关于祝安晏的打算，祝氏夫妇是没有什么意见的，他们儿子从来不需要他们操心，只是......
卿微女士瞄了瞄儿子的脸色，带着点深意问：“只是因为学习？”
“那不然还能因为什么？”祝安晏觉得奇怪。
“安晏你在学校里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啊？”
“噗——咳咳——”
这句话把祝芊吓得喷饭，行为很是可疑，她扭头瞟一眼自家哥哥的表情，好不巧就跟亲哥威胁的眼神对上了。
他们快速进行眼神交流——
祝安晏：小鬼，是你在爸妈面前乱说话了？
祝芊：苍天明鉴啊，你家沈梨念我一个音节都没说过。
祝安晏：那爸妈是怎么知道的？不是你打小报告还有谁？
祝芊：冤枉啊大人...我说的是实话救命.....
卿微看到他们的小动作，“你们兄妹俩打什么哑谜呢？什么话就这么见不得光？”
知道家里的女皇不太好糊弄，祝芊主动揽下这累活儿，她笑着去哄母亲：“没呢，妈，你还记得上回来咱家的江祁吗？”
许久不听到这个名字，祝安晏眼神闪烁，望向祝芊。
卿微：“记得，这孩子我印象可深。”
祝芊：“哥哥原本想和江祁一起在学校外租套房子的，节省来回时间，现在江祁家有事不能在外租房了，哥哥只好住校了。”
这小妮子说起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的，还信手拈来。
祝安晏盯着她看了片刻，目光有点意味不明。
“是这样吗哥哥？”
祝安晏没有撤开目光，祝芊觉得后脊骨凉飕飕的。
祝安晏一边盯着祝芊，一边说：“是，江祁家出了点事，现在没办法和他合租了。”
卿微：“那也不能住校啊，在学校营养跟不上怎么办，高三正是用脑时刻......”
“妈，补脑的东西给妹妹用吧，我再用就补过了。”
“祝！安！晏！”刚刚帮他打掩护，现在过河拆桥，“你别仗着有点血缘关系你就觉得我不会打你噢，小年夜我也照样打你。”
她哥嗤笑一声，“你打得到再说，小矮子。”
“你！！”
卿微见差不多合适了，出面打圆场：“你们都多大人了还那么闹腾，安晏，做哥哥的别欺负妹妹。”
祝安晏：“妈您偏心，妹妹都要打我了还说我欺负她。”
看他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祝芊朝他翻个白眼。
这时候，祝宏朗跑出来护妻了，“说是长兄如父，安晏，让着点你妹妹。”
祝安晏：“那让妹妹先叫我一声爸爸吧。”
祝芊：？？
“......”真是不要脸。
朔风渐起，寒意刺骨，呼啸的北风再数目的枝头掠过，发出阵阵野兽般的尖啸之音。
刚走到前院，室内与室外的温差极大，祝芊打了个寒战，将身上的棉服裹得更紧，后脚祝安晏跟上。
祝芊在前院的靠椅上坐下，有些不耐烦：“找我出来干嘛，有什么话不能在房间谈？非要到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