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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意思？”
“我说，你投给温昕然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想参加话剧表演吗？”
“......”
回答的是一片寂静的沉默，祝芊低下头不去看他，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上，“你不想参加可以跟我说啊！我直接帮你拒绝社长好了，用不着这样的。”
“我想，我参加。”
祝芊身子一抖，在风中像是摇摇欲坠的小草，她不可抑制地倒吸一口气，声音沉下来：“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如果我没当上女主角，你不回去的，现在我能当上女主角，偏偏是你那一票......江祁，你说明白点，好让我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
他说话既无情又凉薄，甚至是让她怀疑现在是不是在做一场梦。
“因为你不合适，平心而论罢了，温昕然跟我在一起更合适，比你更合适，况且这个活动是她叫我来的，我没理由因为你去拂了她的面子。”
“......是这样的吗？”
“是。”
祝芊深呼吸几口气，硬是把眼泪咽回肚子，她不想在江祁面前流泪，可红肿的眼眶还是出卖了她。
她忍住悲戚，颤抖着声：“不是江祁，前几天我们不是还好好的吗，你带我去山顶看夜景你忘了？你怎么了，你告诉我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江祁别这样，你别这样，你这样我真的很难受，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解决好不好？我陪你一起面对，我说过的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她着急地抬起头，眼泪一颗一颗往外掉，仿佛是在帮他流，“是不是因为网上的事情？把手机关了，别看了，热度过去没人会去看的，噢对......江伯父的公司公关不是很厉害吗，我看到网上很多帖子都被撤下来了，江祁没关系的......”
“够了！！”江祁大声吼道。
“跟我爸没关系，跟我的事更没关系，祝芊，你还要我讲多明白？我就是不想再继续了，你从头到脚看看自己，哪里比得上温昕然？实话告诉你，这大半个月以来一直都是温昕然在帮我，她在照顾我，你说你能陪在我身边，关键时刻你又能做什么？我真是被你烦透了，麻烦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别再来打扰我。”
第一百二十七章 伤害2
看到白琛准备要朝着祝芊动手，江祁猛的深扑过去，硬起拳头就要往白琛的脸上砸，像一头暴怒的雄狮般不受控制。江祁冲过来的动静很大，白琛反应很灵敏，余光一撇到就往胡同后面躲去，江祁扑了个空。
大概是猜到了白琛跟祝芊说的内容，白琛不害怕，躲在原地狂妄地笑。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江祁你来得那么快啊？我还没来得及朝你女朋友下手呢，看看你这样，是恼羞成怒了？”
江祁穷追不舍，他从小叛逆长大的，打架是他的强项，白琛单独一个人只会吃亏。江祁伸长了手去揪住他的衣领，把人按在墙上。
这回，白琛没躲。
江祁：“我们之间的事不要牵扯到其他人，更不要牵扯到她，你要是敢碰她一下，我不敢保证做出什么事情来。”
白琛像个疯子，越笑越大声，“哈哈哈哈哈，江祁你别忘了你欠我们家的，你有本事就把我往死里打，你看最后遭殃的是谁？”说完，把脸凑过去，指了指右脸，“来啊，朝着上面打，我被打得越惨你就欠得越多，你们家赔尽了也还不完哈哈哈......你觉得你家的权力还能保你多久？”
他在激怒江祁，“你该不会像你爸一样窝囊吧？只会给钱道歉？你今天要是没把我打死，你就不是人哈哈哈哈哈！”
疯了，真的是疯了。
白琛，彻头彻尾的疯子，真是没了理智。
江祁怒得咬牙切齿，他的身高本就比白琛高半个头，不同于白琛的枯瘦，江祁体格看上去也比白琛结实许多。对比之下优劣势一目了然，江祁仍在忍着，眼角发红，单用一只手就把人给提起来了，摩擦着墙，老旧的墙经过摩擦掉下石灰，白琛的细腿腾空而起。
白琛虽不敌江祁，但反抗的力气还是够的，而此情此景，白琛就像江祁手中随时随地可以捏死的小白鼠，皮肤白得吓人。
他是故意的，故意把事情闹大。
祝芊反应过来，凑上去，“江祁停住！他是故意的，不能上钩。”
江祁眼尾猩红得要命，胸膛没节奏的起伏，手臂也暴起青筋，要不是她亲眼看见，祝芊不会相信江祁打架时有传闻中的那么吓人。
现在，她信了。
处于失控状态下的暴怒雄狮，不知道会在那一刻爆发，就像原始社会上野兽啃噬食物的喉颈，一咬即中，立即毙命。
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江祁红着眼，一双眼睛快要把白琛盯穿。
静了一会儿，他说：“你有什么不满可以冲着我来，别动她。”
“之前我动不了你，现在我知道了，动她就相当于动你，看她不好你会心疼你会发疯，简直百试百灵啊哈哈哈，江祁，你也体会到重要的人被伤害是什么感觉了吗？看你过得不开心，我就高兴。”
白琛的脸撇过一边，向着祝芊，“你还不知道江祁上个月发生什么事？”
续而又扭过头，转向江祁，“你应该很不好过吧。”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一时新鲜
还被那么多人悄无声息的围观，被他们的恬不知耻给恶心到，气得妙妙当场想要抡一巴掌上去，还好被祝芊拦住。
妙妙指着渣男渣女的位置，气得说不上话，“你还拦我，你看那个温什么的那个谁，得意成什么样？平时惺惺作态给谁看呐？我倒是要上去问问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暗度陈仓的？好让咱们知道个日子啊，以后清明上坟专门给他俩留给位置，呸！”
祝芊看他们离去的背影，心想：他现在应该如愿以偿了吧。
没有她的阻碍，他们终于能在一起了。
之前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极尽暧昧却始终连一句“我喜欢你”都不曾施舍给她，让她到最后都没一个正式的身份讨个说法，她连闹脾气的资格都没有。这没过多久，他身边又正大光明站着其他人，一点不顾及她的感受。
祝芊抬头望天，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酸楚。
没关系，他能开心就好了。
之后祝芊不再给自己找不痛快，不会无缘无故在学校晃荡寻“偶遇”，哪怕是看他们的背影她都觉得难受。话剧社那边罗密欧的戏份她早排练完了，但她跟社长打了声招呼，说不会再参加此次的活动，社长对着她欲言又止，最后答应了她的请求。
秋还未消尽，初冬的气息就已经开始扑面而来。
都城的11月初，凌冽的北风发出凄厉的尖叫，枯草落叶满天飞，天地之间黄尘蒙蒙，混沌一片。
祝芊她很喜欢冬天，喜欢冬天的雪，小时候他们一家到郊区外的景区游玩。山上的积雪半融，斑驳的残血和【创建和谐家园】的黑岩相互映衬，对比分明，参差低垂的浮云缭绕山腰，缓缓漂移，若烟似雾。
雪野里的树木，落尽了最后几片枯叶，枝杈上挂满冰雪，在温暖的冬阳之下，显得晶莹剔透，闪耀着刺目的光芒。
那几天他们在景区玩得很开心，被当地文旅开发建设，基础设施完备，游乐项目丰富，还有罕见的麋鹿群。难得见到活的麋鹿，卿微兴奋地拉着祝宏朗拍了一个下午的照片。小树林阳光斑驳陆离，景色诗情画意，出片率极高。
这是最初祝芊对冬天景物的最深印象，长大之后，她仍旧期待着过冬天。
冬季有个美好的寓意——
假如能跟喜欢的人一起遇初雪，那他们能幸福地在一起一辈子。
看似哄小孩儿似的童话，长大了她倒是有几分的向往。落地窗内倒映着壁炉里火红的篝火，窗外是一望无际的银白色，世界银装素裹，飘落着雪花。
......
祝芊坐在教室靠里的位置，挨着窗户，视线往外正好能看到光秃秃的枝桠和枯草坪，思绪飞离那么一会儿，她脑海里已经脑补出冬天里无数个动人场景。
她有点恍惚，记不清多久没见江祁了，没见到他的日子，仿佛学校根本不存在有这个人。她每天用忙碌来填充自己的时间，一丝空闲时间都不钻。再次想起他，忽然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
她和他，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可想到任何有关美好的事物，第一个联想到的还是他。
他们这个年纪的喜欢实在太脆弱了，任何一件小事都可能使他们的感情破败不堪。少年时的喜欢没有复杂理由，来得快，转移得也快。
她在努力说服自己，也许她只是江祁的一时新鲜。
“芊芊。”刚打扫完卫生的同学唤她，是个女生，“你怎么还不回家啊？人都走光了。”
祝芊转头应声，女生旁边站着余温书，他手中揣住垃圾筐，她看过来时余温书目光躲闪了一下。
祝芊：“啊，你们要走了吗？”
女生：“快了，我们放下清洁工具就可以走了，冬天天黑得早，你爸妈还放心你那么晚回家啊？”
室内暖和，与室外的狂风呼啸相比截然不同，窗户她留了一条小缝，她稍不留神压住，语文书“哗哗”翻起来好几页，她坐在位置上没动。
“没事，马上要到高二了，我们班同学那么拼命学习，我总得笨鸟先飞啊。”她笑道：“我是勤能补拙型。”
他们俩放下工具，在位置上收拾书包，女生：“以后高二可以上晚自习啦芊芊。”
“嗯。”
女生收拾得很快，余温书在位置上不紧不慢地，像是在犹豫什么，女生忍不住催促。
第一百二十九章 水蜜桃
“班长，能不能快点，我赶七点的公交车呢。”女生又跑到靠近她的位置上，“芊芊，那我们先走了？你确定不跟我们一起？”
终于问到点子上，余温书开口：“跟我们一起走吧，天黑透了。”
窗外的天边几乎看不到余光，与学校一墙之隔的闹市亮起斑驳的灯光，她停下思考几秒，说：“你们先走吧，我先把今天的错题看完。”
“那好吧，那我们先走了。”
得到回应，他们没多做勉强，离开时悄悄带上门。
......
祝芊出校门后，天已经完全黑透，校门对面那条美食街热热闹闹开起了铺，偶有食物的熏香飘来，在灯光的照耀下蒸锅里的白雾看得清清楚楚。
对面的灯火辉煌照得冬天有了颜色，祝芊低头看脚尖，一步一步走到公交站牌。公交站上还有几个跟她一样是都城高中的学生，天很冷，只有呼出的气是热的，大家手插在口袋里，连动都懒得动。
祝芊坐在站牌的椅子上，屏幕上滚动的她回家的那班公交车离这还有4站。
慢慢等吧。
时间静静流淌，以至于周围发出的声音都格外清晰。一群男生从马路对面过来，再从学校方向往公交站走，他们一群人说话声音很大，粗鄙又尖锐，祝芊没扭头去看就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人。
能说出那么二流的词来，不是街头混混就是不学无术、混吃等死的非主流。
混混A：“欸，哥几个下场去哪里嗨啊？”
混混B：“咱去酒吧蹦蹦迪？最近酒吧新来几个妞来玩，那身材...啧啧...看一眼我晚上都睡不着。”
混混A荤笑着去拍他，不怀好意道：“你还能睡不着？你不应该是直接把人睡了吗？哈哈哈...把自己说得多纯情。”
混混B：“你不懂，现在老子不爱那卦的了，吃多了腻。”
有人接着嘲笑他，“那你现在喜欢啥样的？让江哥给你参谋参谋，人家人在花丛过不沾一片叶啊，你看你，惹得满身骚味。”
被调侃的男生用脚去踹开他玩笑的人，“去去去，一边去，胡说八道什么，现在爷喜欢清纯的。”
“清纯的，你懂？你懂个P，正经的女高中生的手都没摸过吧，那种水灵的，一口能掐出水来的。”
他的话引起旁边人的一阵哄笑，对着他笑得前俯后仰，“哈哈哈，那你喜欢的不就是人间水蜜桃吗。”
“【创建和谐家园】的......”
粗鄙之语，越听越下流，祝芊拧着眉头，被他们的对话吵得头疼。不堪入耳的言语，却是一字不落地录入耳朵，她往旁边的位置挪了挪，尽量压低存在感。
她一眼都没往那边看。
或许是那边方向发生了什么，他们沉寂了十几秒，眼神略带侵略性地往某个方向瞟，压低了说话声。
混混A：“老泰，难道这不是你口中所说的水蜜桃？你看那小脸，白得在黑夜里反光，身材也不错啊......上去勾搭一把？”
被他们起哄的人叫老泰，是这帮人里最出头的混混。
他仔细打量了一会儿，说：“是不错，过马路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好乖，我已经能联想到她在我怀里哭的表情了......丫的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