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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吃完奶就睡着了,由奶娘带下去哄着。
秋云打发了前后左右的人,把一封书信从袖子里拿出来:“这是奴婢在街道上买头油遇上虞将军的参将,他悄悄塞给奴婢的。”
秋云压低了嗓音在盛西月耳边说话,压抑不住的透出来一股子兴奋:“他们有公子的消息了!”
盛西月大喜过望,赶紧把信打开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读了一遍,最后难掩欣喜地将贴在自己胸口,喃喃:“林轩……阿姐终于找到你了!”
“那人可还说什么旁的了?”盛西月拉着秋云追问。
“他说找到公子的过程说来话长,说好些事信上也说不清楚,只说今日下午会有一辆车停在王府的后角门,王妃准时赴约,届时自会带王妃去找公子。”
随信一起过来的还有虞谨照的贴身玉佩,这玉佩盛西月认得,是虞老夫人亲自求高僧开过光的,虞谨照轻易不肯示与人前。
“好。”盛西月把玉佩紧紧攥在手心里,“你安排下来,我们准时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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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一到,果然有一辆奢华低调的马车停在宁王府后角门,只因停的地方不甚显眼,因而并未引起多少人注意。
盛西月掀了车帘一进去,就看到虞谨照穿了一身深蓝色锦袍端坐在里面,正挑起眉眼,戏谑地瞧着她。
盛西月微微一愣,旋即恢复自然,不动声色坐进去。
“你怎么亲自过来了?”马车开始走了,晃荡之间,盛西月压低声音道,“没被人瞧见吧。”
“放心,瞒得严严实实的,赶车的都是我自己人,不用的耐心走漏消息。”虞谨照道,“这段时间京城不太平,盛家尤其首当其冲,眼下你的行踪格外惹眼,我怕有人存心不良会害你,就一并来了。有我坐镇,没人能伤到你。”
第17章 林轩
盛西月听到这话心头不由不暖,可是思忖半晌还是觉得不妥,皱眉摇头道:“这法子不好,日后不要再使了。”
见到虞谨照面上现出疑惑,盛西月解释与他听:“旁人要害我,左不过是想瞧瞧我到底去做什么,有无暗里联络反贼。你我自知盛家一门清白,旁人再盯梢也都是祈求无中生有罢了。”
“可你不一样,”盛西月严肃道,“这事本同你没有干系,我求你也是暗地里求你旁人并不知晓。如若他们看见了你同我一起,必要奋力将你也拉下水,这不是我愿意看见的。”
虞谨照听她细细分析,抓了抓脸,突然笑了,驴头不对马嘴地问了句:“月儿关心我?”
盛西月看着他,认真道:“谨哥哥同月儿一起长大,一直护着我。就算盛家落难了,谨哥哥也不怕被连累还是愿意帮月儿。可是,月儿求你帮忙,不是想叫你被我连累的?”
她的话,字字句句都是真情实意,却完完整整地避开了男女之情。
虞谨照讪讪地笑了笑,脸偏向一边,没有答话。
盛西月见状也不在多说什么,静静地坐着,等着马车驶向她该去的地方。
过了好一会儿,马车里安静的让人犯困,才听虞谨照似是怅然地叹了口气:“从前我见月儿之时,从来都是明媚亮丽、骄阳似火,那一道鲜衣怒马的身影至今在我眼前挥之不去。”
“怎的如今月儿嫁作他人妇,变得前怕狼后怕虎,一举一动都要思前想后了?”
虞谨照温热大掌罩在她头顶,轻揉了下她的头发。
盛西月眼眶一红,眼泪险些掉下来。
是啊,那个明艳活泼的盛西月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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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马车稳稳停在京郊外一处不起眼的庄子上。
刚下马车,盛西月就闻见一阵阵难闻的气味,那是农户在田地浇了粪的缘故。
盛西月捂住口鼻,上下打量了一下,不由皱眉。
秋云直接将她心中的怀疑讲了出来:“这地儿太偏了。”
不仅偏,而且差。
就算是盛府的下人想必都不会住这么差的地方,林轩是金尊玉贵的盛府公子,他能……
盛西月强压下心头担忧,瞧见了不远处的房屋,大概猜出来林轩就在里面,抬脚便要进去。
“月儿。”虞谨照突然伸手拉住了她,看见她投过来的怀疑目光,才有些支吾地解释道,“林轩他是逃出来的……一路上肯定多少要有些苦,他眼下情况不大好,你有个准备。”
虞谨照这话说的有不少保留,从他这种从战场上回来的人嘴里说出来的情况不大好……就不知道是坏到了什么地步。
虞谨照略略避开了盛西月追问的视线,不再多说。
盛西月咬咬牙,来到那间房屋前,深吸口气,推开了门。
“……”
哪怕之前已经预想过了情况的糟糕,盛西月看见眼前的场景时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林轩整个人像死了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半个身子都缠着白纱,另一半身子全是伤痕,暴露在空气里的胳膊上一道刀伤见骨,从肩膀一直延伸到肩膀,又入了夏,伤口溃烂化脓。
第18章 这是什么世道
盛西月仿佛一头凉水兜头浇下,从头凉到了脚。难以置信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个人。
林轩是她弟弟,从小跟着她爬树上山、打马过江湖,翩翩十五少年郎。他那么乖那么好,眼下伤得都没有人样了。
都没有人样了……
林轩躺在穿上,仅存的两只好眼睛没被包住,看见盛西月来了瞬间眼眶就湿了,带着哭腔喊了一句:“姐……”
“你终于来了……”
盛西月没忍住,眼泪也掉了下来。
虞谨照告诉她,林轩是被逼得跳了悬崖才逃过去的,他以手做阻挡,下坠之时左手贴着峭壁一路滑下来,碎石把他左手伤得极重,怕是以后都无法再提枪了。
“我没事的姐,我都算过了,左手废了,我还有右手可以拿刀拿剑,一只手换一条命。值了!”林轩故作没心没肺道。
盛西月看见了心里泛酸,不忍心拆穿他。
这个笨蛋啊,他不知道盛家军最闻名的就是左【创建和谐家园】吗?
盛家的左【创建和谐家园】在战场上步步生风,所向披靡,杀的多少【创建和谐家园】敌寇闻风丧胆。现在他失了左手,还怎么舞的起来盛家枪?
“阿娘她……”
“没了。”
盛西月坐在林轩的床边,看见少年眼眶里涌起泪水,又拼命逼了回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自己哭出来。阿娘教诲过他,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盛西月怕自己在坐下来会克制不住泪崩,说了一句让林轩好好养伤自己再来看他就匆匆出门。
虞谨照跟了上去,盛西月关上门靠在门上忍不住捶墙,低吼道:“盛家到底做错了什么皇上要这么对我们!我父亲为皇上的江山戎马一生,为何他们妻儿却不能善终!这是什么世道!”
虞谨照抬手搭在她肩上,算是安慰支持。
好不容易盛西月才平复下来,虞谨照才跟她说起眼下形势:“朝廷还在找林轩,他不能在京城旧待。我的人拼死把他从西北救回来养伤,朝廷在西北没找到人,肯定会怀疑到京城来。他得走。”
“不成。”盛西月立刻反驳,“林轩伤成这个样子,此刻再奔波劳累不是让他死吗!这绝对不成!”
她这副强势模样让虞谨照眼底染了点笑意:“知道你肯定不会答应,你别急,我还有另外的法子。朝廷这么追捕林轩,无非就是不知盛家到底是什么情况,盛家几代掌军,此刻若是盛家少主在军中揭竿造反,岂不是杀了朝廷一个回马枪?”
“所以,林轩要想好好养病。就必须得有一个盛林轩站出来,放出消息去,让朝廷以为林轩回来了,而且……而且是完好无损地杀回来了。这样,他们才会放松在京城的警惕,转移注意力放到那个假林轩的身上。只有这样,林轩才能换个好点的地方养伤。
盛西月立刻反应过来,甚至是举一反三,立马就把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给想明白了。
虞谨照微笑地看她,赞叹道:“月儿果然是有将相之才,怪不得当年欧阳将军说你若是挂帅出征必将不输我朝任何一位大将军。”
第19章 调虎离山
盛西月凄凉一笑,欧阳将军说的是当年的她了,现在的盛西月,只能在这潦倒困境中步步经营苟活于世了。
“可是如何让朝廷相信?这一计调虎离山,我们能想得到,旁人也能。如何才能使他们相信真的是林轩回来了?”
盛西月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虞谨照沉默片刻,“我有一个办法或许可行。我朝从历朝以来一直在武将世家流传着这么一个说法,当年太祖皇帝建国为了避免日后乱臣贼子造反,暗中养了一支精锐部队以备不时之需。这支部队只听昭乐虎符号令,代代相传。”
“这支部队世上知晓的人并不多,多年安稳也从不见人调动过。若是能拿到昭乐虎符调出这支队伍,加上盛家旧时在军中的影响造出些威势来,或许能骗过朝廷。”
“可昭乐虎符在哪呢……世上见过的人没几个。”虞谨照说着眉头皱了起来。
昭乐虎符……
当年雪山蛇窝的过往一幕幕闪过,盛西月身形晃了晃,白了脸道:“我见过那个虎符。”
“什么?”虞谨照惊讶地看了盛西月一眼。
“大恩不言谢,谨哥哥,林轩就拜托你了。你在京城仔细照顾他,一旦听到军中的风声,就带着林轩走。走的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回来!”
盛西月突然说了这些,向他深深鞠了一躬。
虞谨照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对她这些话有怀疑,不过转念一想,盛家几代从军,是皇上亲信,见过昭乐虎符也不足为奇,便道:“你放心,我会帮你好好护着林轩的。”
盛西月点头,回头看了一眼重伤的林轩,大袖底下的拳头紧紧攥在了一起,眼神渐渐坚定。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般的,一转身:“回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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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兰院里,萧亦宁容色冷到地点,端坐在上座,居高临下地审视整个院子。
奶母子伴着两个丫头被押解住,其余的下人都垂头跪着,大气儿都不敢出,生怕下一个瞬间火就烧到自己身上。
盛西月从京郊回来满脑子装的都是林轩的事,一进门见到这幅场景先是愣了一下,待看清楚萧亦宁后,挑了挑唇角:“王爷让我的人乌泱泱地跪了一院子,好大的威风,不知是什么事?”
“他们把母乳全部都倒了,让云柏现在起就吃奶母子的奶,”萧亦宁指了指被押解在一边的数人,“是你的主意?”
“……”盛西月垂眼立着,许久许久都没有讲话。
“下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里外两套皮子也是有的。既然不是你的主意,那便由本王做主发落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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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主意。”
盛西月突然打断他,嗓音清脆,落地有声。
看着萧亦宁阴鸷的眸子,故作无所谓地笑了笑:“我想着反正不久就要和离或者休妻,王爷自然是不能让我把孩子带走的,那不如现在就吃奶娘的奶,省了到时候换奶麻烦。”
“啪——”
第20章 盛西月,你当我是什么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到盛西月脸上,萧亦宁愤怒发狂的眸子看着她:“柏儿只是个襁褓乳儿,你这样待他良心何安?!”
盛西月的脸被打偏过去,站着没动。她心里知道,这一巴掌,她应该受。她对不起她的孩子。
“盛西月,你告诉我,你当我是什么?”萧亦宁诘问,“你有拿过柏儿当你儿子吗?”
盛西月笑了,偏头看着他,不答反问:“王爷当柏儿是儿子吗?”
还是说,云柏只是他的世子。赵连连生的,才能算是他的儿子。
父子啊,夫妻啊,那是寻常百姓家里充满情意的话。
皇室宗亲,只有君臣。譬如王爷,譬如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