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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的债可以还，欠的情欠的心，怎么办？
萧亦宁松了手，冷漠地瞧着她。冲身边人招了招手：“吩咐下去，宁王妃品行不端，从今日起赶去柴房……”
盛西月心死地合上眼，对萧亦宁，她早已不敢再有期待。
“住口！”耳边再度响起尊荣华贵的声音。
萧亦宁见到人时，立刻斜眼狠狠瞪了盛西月一眼，旋即恭敬弯腰：“太后。”
“啪——”
太后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一记耳光甩在他脸上。
萧亦宁脸被打偏，俊美侧脸上五个手指立刻现出。
盛西月微微凝眉，终是一声未吭。
太后握着盛西月冰凉的手，看她浑身都湿透了，盛怒：“她是你的正妃，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你想一尸两命吗！”
太后冷笑：“朝廷上折磨人的雷霆手段如今回家对着妻儿使，宁王，你真叫哀家开眼！”
第7章 王爷想听我说什么？
萧亦宁垂手站着，反驳：“她推连连下湖，想趁我不在草菅人命。”
“住口！”太后立刻驳斥，“你那个侧妃是什么货色，你不清楚，哀家还不清楚吗？”
太后出身名门，血统高贵，也是最瞧不上赵连连这种下流女子。
“园子这么大，怎的西月逛哪她正好也逛哪？偏偏就这么巧，你一不在，她就告状西月害她？”太后早年在各种宫斗中生存下来，对这种后院内女人们的心机她早是看尽了。
赵连连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太后。
萧亦宁站着不说话，太后沉着脸色，紧着盛西月的胎，就命她先回去，还拨了身边的女医官前去照看。
而太后本人，则是留在了萧亦宁的松风阁，不知道跟他说些什么。
风雪渐渐下得紧了。
大片大片落下来由地面接起，跟落鹅毛似的。
盛西月由人搀着回月兰院，临过拐角时忍不住回头看了萧亦宁一眼。
他穿着深灰皮子，立在苍茫天地中显得格外显眼。
低眉垂眼，听着太后训斥。
他们一见面就要吵，一见面就要吵。
她都好久好久没有仔细看他了，久到要忘记自己爱的他是什么样子。
“王妃……”秋云唤她，“走吧。”
盛西月深深看他一眼，收回视线，抬脚迈过门槛。
她喜欢的萧亦宁，终究是跟她反目……还爱上了别人。
——
冷风灌耳，太后劈头盖脸的训斥着。
萧亦宁静默站着，突然视线不由自主地朝远处拐角看了一眼。
人早走远了，空荡荡唯有雪朔朔落下。
夜深人静，宵禁已过。
盛西月躺在软床上回想着白天的事情，屋里起着地龙，可她依旧感觉不到半分热意，冷得发颤。
房门一开，秋云低呼一声却被那人止声，沉稳健伐脚步在她床边停下。
盛西月假寐，睫毛上下颤着。
萧亦宁长身玉立，目光静静落在盛西月脸上。
她的脸很美，不是江南小桥流水的那种美，盛西月是京门将女，五官中散着一种英武贵气。此刻寐着，英气的眉眼中有平日难得一见的温婉娴静。
“我知道你没睡。”萧亦宁开门见山直接道。
盛西月闻言睁了眼，却并不看他：“王爷有事？”
“连连她……”萧亦宁眉心微蹙，神色似有伤感，“她已然伤了根本，以后大抵都无法有孕了。”
盛西月听了神色未变，但很快就恢复一贯的漠然：“是吗？”
萧亦宁被她的态度刺痛了，冷冷审视：“她是因为落水才致如此，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王爷想听我说什么？”盛西月反唇相讥，“赵侧妃她不是王爷心尖儿上的人吗？从前没有身孕也宠得全城皆知，眼下不能生了，想来王爷的宠爱也不会消减分毫，能不能有孕与她又有什么打紧？”
“盛西月！”萧亦宁是被气到了，铁青着脸问她，“你自己也怀着孩子，说这种话不怕报应吗！”
“报应？”盛西月捂上小腹，心间冰凉一片，“我忘了，王爷你说过只喜欢赵侧妃的孩子。怎么，”她侧首看他，挑眉，“你来是想听我为你那心尖上的侧妃长吁短叹的吗？”
第8章 萧亦宁，我求求你
“盛西月！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要不是太后威逼，你以为本王乐意来看你这张臭脸？多瞧你一眼我都嫌恶心！”
萧亦宁一把将她揪到地上，才刚落地，冰凉的地砖就硌得她生疼。
容不得她喘息，萧亦宁捏着她纤细手腕，警告：“你别得意，太后无非是感念盛家拥呼皇上登基的好。若是哪一天盛将军威势不在了……”
萧亦宁修长手指轻轻擦过她的脸，仿佛恋人间亲密耳语，却骤然狠狠捏住她下巴，声音恍若地狱阎王：“我看太后还会护你到几时！”而后狠狠将她丢在地上。
盛西月吃痛，很快读出他话中的歧义来：“萧亦宁，你想干什么！我父亲为皇上开疆拓土，盛家几代人是忠烈之辈！”
萧亦宁头也不回地走了，回答她的只有被摔得震天响的房门。
盛西月胃里一阵翻涌，趴在地上干呕起来。
秋云心疼地给她拍背。
“秋云！”盛西月用力抓住她的胳膊，内心煎熬：“快！快休书一封给父亲！让他在西北打仗千万要小心！”
盛西月看向萧亦宁离开的方向，狠狠咬住下唇。
秋云反应过来，劝慰道，“王妃别太上火了，王爷……王爷或许不会的，盛家毕竟与他结亲，他总不能真对老泰山下黑手。”
盛西月摇头，颓然倒在地上。
秋云不知道萧亦宁，这个男人对不喜欢的人，从来都不会手软……
——
快马加急，京朝一封书信直奔西北战场。
“王妃不好了！”秋云匆忙往外面跑回来，急的满头是汗，“盛府出事了！”
这一整天，盛西月都坐立不安，一听到这消息，立刻慌张站了起来，动作大到带倒了桌子上的茶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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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西月全身都在抖，嗓子眼里压着破碎的声音：“父亲，父亲他怎么了！”
萧亦宁……果然还是下手了对不对？
“将军没事。”秋云道，“是京官中有人拿出了将军勾结叛贼的密信，在大殿上参了将军，皇上大怒，眼下已经派羽林卫包围盛家了！”
勾结叛贼……那是诛九族的大罪！
盛西月一个脚软坐倒在凳子上，脸色全白。萧亦宁……你好狠！
秋云在一旁急道：“将军和公子都去西北打仗了，府里面只剩夫人带着一干奴才慌作一团，王妃你快去求求王爷吧，求他救救将军府！”
求他……
盛西月摸着自己圆得已经看不见脚面的肚子，一咬牙：“跟我去松风阁！”
“求我？”松风阁里萧亦宁正在摆弄着笔墨，见到来人嘴角勾着讥笑，讽刺道，“你盛西月不是很能吗？不是从来都眼高于顶吗？怎么，也有求人的时候？”
盛西月死死咬着下唇，不肯发出半点声音。
萧亦宁冷了神色，目光泛着清冷：“盛西月，你求人，就要有求人的诚意。”
她闻言抬起眸，萧亦宁长身玉立，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眉眼间是他一贯的淡漠和傲然。
她认真地凝视着萧亦宁，极力想从他的眼底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热络和关心。
但是，没有。
盛西月退后半步，看着萧亦宁，“咣当——”一声，双膝响亮地砸在了地面上。
“萧亦宁，我求你，救救盛家！”
第9章 王妃血山崩了！
她跪！
她是盛世的盛，是永不坠落的西月。
她跪下来求他！
放下所有尊严和骄傲，奉上最贵重的诚意求他！
从来如同标枪般挺直的脊背此刻卑微地屈在他眼前，盛西月的一身傲骨，终究是折在了萧亦宁的雷霆手段里。
肚子里孩子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突然踢了她一下。
盛西月怔了一下，突然落泪。
这是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孩子知道她伤心了。可盛家……那也是跟她血脉相连的骨肉至亲啊！
“我求求你救救盛家，我不能没有我爹我娘……我不能没有林轩……求你救救他们！”盛西月跪在地上，低着头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些话。
眨了下眼睛，眼泪落下。她立刻擦去眼泪，但再一眨眼又有更多的晶莹流出。
萧亦宁看着盛西月在他面前一边擦一边无声流泪的样子，眸中闪过阵阵愕然。
他从没看见盛西月哭过，更没看见她能给谁下跪。喉头传来热辣刺意，萧亦宁喉结上下滚落几下，盯了盛西月半晌，薄唇翳动。
最后什么也没说地甩袖走了。
没答应救人。
盛西月眼看着他走，忍不住捂脸眼泪落得更凶了！
——萧亦宁好狠！她跪了求了，他却这么一走了之。
秋云上前扶起她，心疼地瞧着她：“王妃，你快起来吧，你都七个月的身孕了，这么跪着怎么受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