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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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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风雪落满头，今生未与卿白首。
来生候你艳阳里，未须风雪也白头。
陆锦书站在听安楼，看着不远处墙上题地一首斑驳的词句，忍不住伸手触碰。
“小姐。”一旁丫鬟小怜唤道。
陆锦书回过神，看向小怜问：“他来了吗？”
小怜点头，徐徐退下。
很快，陆锦书就见远处祁封钰一身白衣，面如冠玉朝自己走来。
“阿城。”她轻声唤道。
祁封钰离她几步远后停下，眸色清冷：“方小姐，我知不该与你私下见面，但有些话，该与你说明白。”
陆锦书听着这客套至极的话，心底不由得苦涩。
她温声回：“你请说。”
“我已有心仪之人，实配不上小姐，望小姐取消这门亲事，另聘【创建和谐家园】之主。”
祁封钰声音清澈，一字一句都落入了陆锦书心底。
两人本是幼时定的亲，且自小一起长大，陆锦书一时间说不出一个字。
清风吹过，许久，她开了口。
“我可否问，你心仪之人是谁？”
闻言，祁封钰却沉默了。
陆锦书知他不愿说的原因，自己是丞相千金，且父亲势力之大就连当今天子都要礼让。
“也罢，你不必告诉我。”陆锦书从祁封钰身边走过，而后说，“只是我成全了你八次，这一次，我不能成全。”
祁封钰愣住，不明白她所说八次是何事。
陆锦书一步步沿着阶梯往下走，脑海中一幕幕画面闪过眼前，有千年前，百年前……
千年前，她和祁封钰是一对夫妻。
祁封钰离开的时候曾说，要生生世世在一起。
就因为这句话，陆锦书记了千年，哪怕转世。
这一世，是第九世。
她等了祁封钰八世，每一世，祁封钰都爱上了别人。
而每一世，她都成全了祁封钰，独留自己孤独终老。
……
回到相府，陆锦书亲手缝制着嫁衣，仿佛没有听过祁封钰的话。
小怜看着陆锦书巧手中流光溢彩的嫁衣，不由得羡慕：“小姐，林公子能娶你真是大幸，在这京城哪家小姐能比得过您的才情，还有这巧手？”
陆锦书闻言，没有回话。
她有九世的记忆，自是比一般女子会得多，只是不管自己如何优秀，祁封钰终是不爱自己。
曾经，她以为是祁封钰一开始遇到的不是自己，所以不爱。
可这一世，她与祁封钰自幼相识，然他还是不爱。
思及此，陆锦书心底坠坠作痛。
“酥骨鱼应该做好了，我给他送去。”
陆锦书知祁封钰最爱吃酥骨鱼，便学得一手好厨艺。
她带上了食盒，又拿了祁封钰最喜的王敬先生的书法字帖，坐马车去到林府。
可刚下马车，陆锦书远远就见一个身形单薄、弱柳扶风的女子被祁封钰送上了一辆马车。
她没看清女子的样貌，只是看着祁封钰，他望着离去马车的神情，是自己从未见过的缱绻。
不知过了多久，祁封钰才发现不远处的陆锦书。
他目光顿时变得冷清，走上前道。
“你不必来了，我已向皇上请旨，去往江南赈灾，我们的婚事推后。”
一句推后，说的仿佛取消了一般。
第二章 怀有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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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锦书将手上的食盒和书法字帖递到祁封钰的面前。
“夫唱妇随，你去哪儿，我便跟你去哪儿。”
祁封钰愣住。
他没有接陆锦书的东西，而是说：“你我能否成亲，还是未知，请方小姐慎言。”
祁封钰总是能以最平静的声音说出最伤人的话。
陆锦书强装不在意，将手中的东西放下。
“明日，我再来看你。”
说罢，她逃也似得转身离开。
刚上马车，还未来的及将轿帘落下。
陆锦书就看到祁封钰命人将自己准备的吃食和字帖都丢到了远处。
一旁小怜看到这一幕，就要下车去捡：“小姐，那酥骨鱼可是您做了一夜才做好的，还有字帖可是您求了王敬先生几日才写……”
小怜话还没说完，陆锦书拦住了她。
“不过都是些俗物，若他不喜，捡回来，又有何用？”
小怜听后，不由得叹气。
“林公子真是不识好歹，这世上，哪有比小姐您对他还好的女子？”
陆锦书没有说话，只是靠着马车，静静地望着平江街道。
马车颠簸，她的思绪不由远了。
千年前。
祁封钰是威震一方的大将军，而自己不过是个普通女子。
因为一次机缘救了他，与他相识相知相爱成婚……
只不过成婚后没有多久，祁封钰就出战了。
陆锦书还记得最后一天见他，那时冬雪如鹅毛。
祁封钰一身是血，抱着自己说：“戚戚，今生与你缘尽于此，来世，生生世世，我们定要好好在一起一回。”
陆锦书想着他的话，如今还历历在目。
她闭了闭眼，眼泪划过脸颊。
……
夜晚，有些寒凉。
陆锦书把嫁衣绣好，又拿了冬衣开始缝制。
她缝制的是一件护心甲，是给兄长方玉京的。
方玉京出征塞外，十年未归，与家人也只是书信来往。
将军百战死，将士十年归……
陆锦书怕哥哥也如曾经的祁封钰一样，因此日日提心吊胆。
翌日清晨。
小怜匆匆过来：“小姐，大少爷来信了。”
陆锦书听闻此话，忙起身。
方玉京每月初都会寄来书信，这次已经月中，有些晚了。
她迫不及待打开，只见上面洋洋洒洒写满了字，还画了边关的小人图。
“锦书，大哥又赢了一仗，皇上还给哥哥颁了昭，封哥哥为大将军，你知道了，也定会高兴吧？”
陆锦书指腹轻轻地摩擦着信纸，眼底含泪。
信纸的末尾还接着一句话，和一个哥哥的自画小人图。
“等你成婚时，大哥定战胜归来，为你送嫁。”
小怜在旁边看着，高兴道：“这信送来也要半个多月，过不了多久小姐你成婚，大公子定是要归了。”
陆锦书点头，心底既期待，又担心。
把昨夜赶制的护心甲，还有一封信给了送信的士兵，又叮嘱了一番，陆锦书目送士兵骑马离开。
等士兵离去好久，她才准备回府。
忽然身后传来声音。
“方小姐……”
陆锦书转身，就看到一个身着素衣，弱柳扶风的女子。
只一眼，她便认出了，这人正是昨日在祁封钰府外见到的女子。
女子朝着陆锦书一拜，而后才开口。
“方小姐，您发发慈悲，奴婢已有身孕，不能没有阿城……”
第三章 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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