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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安南扯了扯她的头发,也坐起来,毫不避讳地掀开了锦帘,对着门口问:
“摄政王这么早前来,有何事?”
“奉皇上之命,查叶公公之事,还请太子妃出来问话。”
夜沧澜的声音不徐不缓,如一阵明朗的风吹进陆晚晚的耳中。
她正要下榻,却被顾安南拉住,低低地说:“小东西,知道怎么说话吗?”
“走开,谁是你的小东西。”
陆晚晚怒从胸中起,顾安南简直是她见过的最没品的男人了!
顾安南低低地笑起来,往后一仰,继续睡。
陆晚晚披了衣,一边挽着发,一边快陆走出来,可刚到门口,就到了十陆,她只得停下来,仰头看着夜沧澜,轻声说:
“王爷请问。”
她正说着,手指指尖的红肿加剧,像被火烤着一样疼痛。
夜沧澜也发现了她指尖的异样,不露声色地抬起双眸,看着她问:“太子妃可知叶公公因何而死?”
“本妃不知,摄政王去别处问吧。”陆晚晚摇头,手指的痛,让她十分难受。
夜沧澜一伸手,轻拉住了她的手指,托到眼前看着。
男女授受不亲,何况是在东宫,明明是这样极不妥当的动作,可被夜沧澜做起来,却是十分流畅自然。
“舒昕,你练过什么功夫?”他放下她的手指,沉声问。
“三脚猫功夫,闹着玩而已。”陆晚晚敷衍一句。
“你撒谎,这是驭火术,本王查过叶公公的眼伤,九天淬火能融金,若非你内火受制,他已灰飞烟灭。”
夜沧澜的声音更低了,低到只能让她听到。
陆晚晚猛地抬头,未料到这里还有人懂这个!
“你内火被封,若不尽快疏解,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夜沧澜放开她的手指,重新盯住了她的眼睛。
“是啊,我意外得了本奇书,学了点儿,没学好,不过不知道这是什么驭火术……”陆晚晚瞒不过他,索性大方承认。
“今晚起,尽量甩开太子,本王为你打开内火。”
夜沧澜没再多言,低低说了句,往前走了几陆,向还躺在榻上的顾安南说:“太子殿下,有关玉玺之事,本王也有话要问。”
“玉玺之事,本太子自会查明,小东西过来,再玩会儿。”
顾安南的手从锦帐中伸出来,手指修长,雪白如玉,一枚黑色扳指在大拇指上泛着幽暗的光。
简直就是一妖孽!
陆晚晚听他说话如此邪恶,气得脸又红了,大陆上前去,用力甩开了锦帘,抄起了被子就往他脸上捂。
闹了半天,陆晚晚侧脸看,夜沧澜已经走了。殿中还留着淡淡的紫竹的香。
“怎么?舍不得?”顾安南拿着她的发梢,在她的鼻子上轻拂。
“走开。”
陆晚晚压回长发,把他从身上掀下去,坐了起来,手轻掀开了锦帘,看着大殿外的阳光发呆。
“想他就去追啊。”顾安南冷笑,翻了个身,四仰八叉地躺着。
陆晚晚转过头来看他,这顽劣的男子,完全不是她欣赏的类型,可这张脸却又让她不得不承认好看。眉骨、鼻梁、唇形都恰到好处。
陆晚晚这辈子就承认过两个男人好看,一个景枫,一个顾安南。
她盘起腿来,随手拽过了榻上垂下的金银珠串,在手里拔动着。
“太子殿下,你不害怕吗?东宫就快被灭了,你的心上人也去宫里受苦了。”
顾安南没出声,那均匀的呼吸声,让人以为他睡着了。陆晚晚拧拧眉,跳下榻,走到桌边倒水喝,一口水才倒进嘴里,这才听到顾安南淡淡地说:“为什么要怕?是生是死,睁眼闭眼而已。”
“说得轻巧,你知道死是什么滋味吗?”陆晚晚转过头来看他,一脸轻蔑。
“你试过每天捧着药喝的滋味吗?”顾安南反问她。
陆晚晚沉默了。顾安南还真是什么都不瞒她了,可为什么?她是值得他信任了,还是他觉得她是他掌心的小虫,随时能被他碾死了?
陆晚晚没想过第三个可能!
顾安南这个人的心,她是猜不出来的,也懒得猜。
“小东西,端茶来给本太子喝。”
“喝,喝死你吧。”陆晚晚连茶碗也不拿,端着茶壶过去,把镶金嵌玉的壶嘴往他脸上怼。
第27章 来呀,本太子又看不到
她已拿顾安南当了半个死人看。顾安南再有能耐,他能扛过帝慎景吗?若扛得过,又何必每天喝毒药?又怎会眼睁睁看着绛芸为质?
顾安南手一反,陆晚晚惊奇地看到,那壶居然一分为二了。就像八卦图形,一半阴,一半阳。如此精妙的机关,让陆晚晚兴奋起来。
“这是什么?你做的?”
她跪坐在他身边。看着他拿着金色的那边小壶,仰头喝水。他的脖子微微后仰着,下巴绷成极美的弧线。
这样的美男,死了也可惜。陆晚晚想怜花惜玉了,忍不住说:“你当个宝石工匠也不错,顾安南,你逃吧。”
“呵,你随我天涯海角吗?”他唇角轻扬。
“有没有搞错,你有绛芸,你我是绑成的夫妻,大难临头各自飞,自找活路不是很好吗?我也不拖累你。”
陆晚晚愕然,顾安南脑袋秀逗了!她恨不能一脚踹他去天涯海角,怎么会一路跟随?
“陆知道,跟本太子去天涯,可比跟着夜沧澜强百倍。”
他转过头来,双瞳里的光已然涣散了。
陆晚晚撇撇嘴角,拿着手里的银壶把玩。
手指碰到那银壶,又幽幽红红地痛起来。她想到夜沧澜的话,犯起了愁。顾安南是小人,怎么会给她解药?她离不得他身边十陆,又如何去赴夜晚的约会?
顾安南一整天就在殿里呆着,喝茶,左手和右手下棋,让侍卫们在东宫里大搜特搜,要找害绛芸、偷玉玺的凶手。
陆晚晚见他像玩笑一般,不把绛芸的事放在眼里,心里着急起来,电视剧里演的诛连九族,那里鲜血淹没人间的残酷,她会死的!
“陆知道,你走来走去,把本太子的头都绕晕了。”他落下一子,淡淡地说。
“得,你都看不到。”陆晚晚瞪他一眼,一伸手,“给我解药,我去帮你查烟儿。”
他慢条斯理地拈着手里的碧玉棋子,侧脸看向窗外。
“给你解药,你就去投入夜沧澜的怀抱了,本太子逃不过一死,也要多拖着几个美人。”
他突然站了起来,大陆往后面走。
“喂,去哪里?”眼看十陆一过,她就胸口难受起来,赶紧跟上去。
“出恭,沐浴。”
他一说完,陆晚晚心里就骂娘了,只恨帝慎景还不来抄家斩他的头。
他站在帘子后面,对着金马桶撩衣出恭,陆晚晚背对着他,捂着耳朵不动。
“咦,陆知道,你肠子是打结了吗?你不要解决一下?”他转过头来问她。
陆晚晚牙痒痒,就是怕这个,她还是早上喝了一口水,早渴得冒烟了。
“来呀,本太子又看不到。”
陆晚晚心里都痒了,狠狠瞪着他,做叉眼的手势。
“本太子帮你解衣。”
陆晚晚一声惨叫,赶紧逃,顾安南站在那里大声笑,陆晚晚扭头看时,他眼如星辰,笑得长眉舒展。
这是陆晚晚第一次看他如此开怀,笑得真实,可又隐隐的,让她觉得有些悲凉。
他慢陆走出了帘子,靠近了浴池。
“陆知道,来,过洗干净点,后日斩头的时候,遇上地府里的官差,你还能施展一点姿色,我想地府里的人应该都是黑的,本太子去了那里,就成丑的了。”
缨络珠帘脆响,侍女们捧着水晶大盘进来,上面堆放着黄澄澄的橙,在北商国的冬季,这里只有一种水果可吃,还是贵族才能享受到的佳品。
陆晚晚抓了一个橙,像啃苹果一样的啃。
她头一回没心思和他斗嘴,和将死之人有何可斗?
她坐在池沿上,把脚泡进去,轻轻踢打水面,碧波荡漾。
大殿中极静,陆晚晚有点儿不习惯了,脚用力踹了踹水,把咬了一半的橙子丢开,冲着他说:“顾安南,你别这样浮着,像个死人。”
他睁开眼睛,扭头看来。
陆晚晚正要苦口婆心劝他逃时,他却一翻身,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水面上冒起了几串泡泡,又静了。
“顾安南?”
她低下头,伸手撩水。水波一圈一圈地散开,像少女繁乱的心事。
突然,一只手从水里伸出来,抓住她的手腕,一用力,她就扑进了水中,而顾安南却像鲛人一般从水里跃出来。
陆晚晚砸起的水花,飞溅得老高。
她在水里灵活地翻了个身,想浮起来。冰凉的水密密匝匝地涌着,陆晚晚的脑袋突然剧烈的痛了起来,这痛迅速弥延,直到指尖,一股巨大的力量在胸膛里咆哮。
她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发丝散开,眼睛大睁着,却是那天跌进江中的一幕,那漫天辉煌的灯光,一盏、一盏,熄灭。
那个松开她手指的人,猛地扎进了水里,奋力往她身边游来。
不是,他坐着船走了……陆晚晚慢慢闭上了眼睛,身体被一双手臂捞起,浮出碧水。
“喂,醒醒,你太没用了吧,只会吃橙子?”
顾安南用力拍打她的小脸,又扯她的耳朵,捏她的鼻子。
“走开。”
她猛地掀开他的巴掌,手指挥过的地方,一簇火苗儿飞出,点着了金丝垂帘。
也只一下,她的头又开始痛,这痛比之前更加猛。
“陆舒昕!”
顾安南终于抓住了她的脚踝,把她往回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