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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她听了会惊讶我为何会来东桦宫。
还没想好接下来的理由，便看到小蝶点了点头，拉开一把椅子扶我坐下。
“……”
她扶我做什么？
我正疑惑，还未来得及问，她便转身离开了花厅。
没过多久，小蝶回来了。
端着一套我很眼熟的茶具，掀开其中一只茶碗，倒上茶。
浅粉色的茶水，散发着浓郁的海棠香气。
是我最喜欢的花茶。
发生的这一切令我有了一种诡异的毛骨悚然感。
但这还不是最为诡异的，最为诡异的是小蝶接下来告诉我的事。
她说：“陛下有时也会过来这里，便坐在您坐的这个位置，喝着您最爱的花茶，愣上一段时候，最终失魂落魄地离开。”
“走后便回曲瑞宫，不是在上书房处理政务，就是入寝。”
“香曲宫，倒不怎么去了。”
“……”
我愣住了。
听着小蝶仿佛汇报一般同我说了这么许多，只觉得，她该不会认出我来了罢？
但小蝶说完，便只回去继续修剪海棠花的枝叶，不再多话。
若是认出我来，她至少还得有其他的反应才是。
现在这般，倒更像是谁吩咐她必须这么做似的。
我想到了皇帝。
他像是那种会特意做戏给我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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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最后，身边有了心尖尖上的人，再也不愿做了，原形毕露。
我吃够了他塞给我的硬亏，再也不敢留在这里，仰头喝完了手里的一盏花茶，便匆忙离开。
出来时，在东桦宫前的石板路上，与身后跟着一大群侍从，急匆匆前来的皇帝，狭路相逢。
更加重了心中的猜测。
果然他是做戏看的。
果然他别有用心。
果然他……
他急了。
皇帝往前疾走一步，伸出手来就要来抓我。
我连忙后退几步，抬头警惕地望着他。
发现他因为我的退后，脸上浮现出受伤的神色，朝我伸过来的手臂也失落地收了回去。
“小伊……”
“呸！”
未等他说完，我低头唾了一声，连忙赶在他发怒前跑开。
第十六章
那天之后，我再没去过东桦宫。
但皇帝那张失落的脸，不停地在我脑海里，晃悠过来，又晃悠回去。
只叫我十分心烦。
和尚对我的心烦一无所觉，依旧每日晨昏定时念经，同在宫外时一模一样。
日子一天接一天过，没过多久，香曲宫那边又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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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饭吃得索然无味，见到他放下碗筷，便也跟着放下。
想了想，抬头问他：“我要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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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我的话，他想了想道：“去也可，不去亦可。”
我乐了。
心想倒是同他一个意思，便又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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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找到蒲团坐下来，开始专心诵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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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色灰败，看上去十分憔悴。
我被心中的想法笑到，告诫自己：蔺飞衍是皇帝心尖上的人，他出现在这里太正常不过，没什么好意外的。
看到我们，皇帝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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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建和谐家园】，还请……费心。”
和尚闭着眼睛：“贫僧尽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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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印已经蔓延上了她的脖子，即便是和尚也不能轻易将它们压制下来，她没半年好活了。
我转身出了门，走在外面无所事事，正想回去丰光宫。
扭头便发现正跟着出来的吉祥。
看见我回头，他双眼一亮。
“小伊姑娘！”
我连忙继续往外走。
吉祥小跑过来，伸手拦住我：“小伊姑娘，陛下想要见你。”
“我不去。”
我果断回绝了他。
但说完才发现，一个平民是不敢说这种话的。
只能满心惴惴地站在原地。
不过令我疑惑的是，吉祥并未计较，反而仍好声好气地劝说：“姑娘便应下吧。若是陛下怪罪下来，姑娘没事，咱们底下的人可要吃尽瓜落。”
听了他的话，我不由得皱起眉。
吉祥确实说得有道理，但我确实是不大想见皇帝。
既想不准他心里又在计算着什么，也无力与他斗智斗勇。
只想平淡而乏味地生活。
他与蔺飞衍带给我的经历实在太过精彩，已经超过我能承受的范围。
但最终，我全心全意地推拒，也抵不过吉祥苦口婆心地劝说。
他就差当场跪下来扯着我的袖子求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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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他神色越来越急切，确实有这么做的倾向，连忙点头应下。
“我去，去还不行吗？”
吉祥松了一口气。
领着我往香曲宫里走，我们走过前殿，路过后殿，最终到了偏殿某扇门前。
令我十分意外的是，皇帝竟然真坐在里面。
不在前殿？
在偏殿的某间小门里？
我是要同他说什么不可见人的事吗？
要特意挑在这么个偏僻的地方？
想到这里，我呵呵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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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皇帝拎起茶壶，给我沏了一杯茶，示意我过去坐。
然而，我对同他喝茶这件事，充满了阴影。
生怕一句话没说到他心意，便能翻手再泼我一脸。
如今的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族，可经不起热茶的烫。
于是我抱着手臂，站在门边冷冷地望着他。
吉祥发现异样，连忙退出去，合上门守在外面。
皇帝还维持着倒茶的模样，见状放下茶壶，神色难免尴尬：“小伊，只是过来说说话。”
我知道他的意思，或许是让我别有这么明显的敌意。
可是讨厌一个人，是控制自如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