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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应该是我的名字。
但我不该有名字的。
我正浑浑噩噩地想着。
陡然,耳边的佛偈不再柔和如水,反倒巨响起来。巨响犹如地震,震得我魂魄乱抖,吓得我四处逃窜。
慌不择路间,我窜进了某具躯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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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活了。
如今是成化八年,边狄之战已经持续了三年,打得北疆到处烽烟四起,民不聊生。
我跟着逃难的灾民一路南下。
据说那里离皇城近,很安全,还有饭吃。
其实谁也不知道那里到底如何,我们甚至都无法走出北疆。
袭击的狄人冲散了流民的队伍,对着手无寸铁的灾民刀刃相向。片刻间,我身边便全是残缺的肢体,肆虐的鲜血,还有蛮狄残忍的大笑。
对于死的恐惧令我一动不敢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同胞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最终,我脚下一软,面朝下趴倒在地。
假装我也是一个死尸。
……
不知持续了多久,蛮狄的声音渐渐远去。
终于,他们离开了。
我从尸山血海中爬起来,看着周围了无生息的同胞们,口鼻中充斥他们的血腥气。
头脑一片空白。
只有耳边隐隐约约的佛音……
最终,我从尸体堆里爬起来,继续一路往南。
南下的路很难走,也没东西吃。
我一路挖草根、扒树皮。
看到山中那座破庙的时候,心中拧着的那股气一松,几乎就要昏过去。
庙里有个白胡子和尚,正在念经。
发现了我,诵经声一停。
和尚朝我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白馒头,问我饿不饿,要不要吃?
我饿极了,一把抢过那个馒头,啃得狼吞虎咽。
和尚静静地看着我。
见我啃完了馒头,他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愣住了。
我不该有名字的。
但我似乎又有个名字。
末了,我想了想,犹豫道:“……小伊?”
眼看那和尚的脸色一松,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诵出那首曾在我耳边萦绕了无数次的佛偈:
花虽芬芳终须落,此世岂谁可常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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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悟了。
这个和尚,和那个在我脑子里念经的,是同一个和尚。
我深觉他对我来说有种别样的意义,没准还是那个给我起名的人,于是对他分外有了一种执着。
连忙拉住他:“【创建和谐家园】,你是我的恩人,我给你做仆人报恩!”
谁知那和尚听了这话,却转而念了一声佛。
“施主,贫僧在此。不过是有人相求,助你了结尘缘,寻己因果罢了。”
第十二章
他带着我跋山涉水到了皇城。
我们来到皇城中的法场。
看着略显熟悉的街道,有什么仿佛从我的魂魄深处,醒了过来。
那处平坦的空地上,曾站着无数百姓,他们对我怒目相向,振臂呐喊“妖孽”……
那处高耸的观刑台,有两个人影曾居高临下地坐在那里,冷漠地俯视我……
还有最后那处刑场……
我曾死在那里。
那天下着瓢泼大雨,淋在我身上。
真的很冷。
如血般的回忆涌入脑海,头痛欲裂。
我控制不住地想逃离这个宛如梦魇般的地方,但和尚却死死地扣住了我的手腕,令我无法逃开。
他问我:“你想要逃吗?”
我心想我不逃,还留在这里,再被蔺飞衍和皇帝伤心伤肺地害一次……我是傻子吗?
但迎着和尚悲悯的双眼,说出口的话却成了:“我和这里尘缘已尽,我要出家。”
和尚的表情怔了一怔,像也没料到我会是这么个反应,便松了手。
我揉着发疼的手腕,冷不防听到他叹息一声,道:“你的尘缘未尽,因果便在此,何苦说些谎话来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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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竟然诓不进,反而成了个笑话。
不过和尚心胸宽广,并没有因此来特特嘲笑我,而是长叹一声道:“那北边的战事,实则是因你而起。”
好大一个黑锅从天而降。
我不由得愣了一愣:“人族战乱关我什么事?我只是一个丧子后伤心伤肝的鲛人而已。”
“但任由私心作祟,自散血脉诅咒皇室,致使帝王之气逃逸的人也是你。”
和尚念了一声佛,年老而沧桑的眼中射出锐利的尖光:“帝王之气逃逸,原本被压制的蛮狄崛起,于是便发动战乱,最终哀鸿遍野,百姓颠沛流离,民不聊生。”
这一连串话,说得我哑口无言。
细想了想,好像也的确是他说的那么一回事。
但若就此把所有罪名都强加给我,我也是不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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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心中也仿佛起了一阵怨气,说出口的话忽然尖利了许多。
“而如今却将所有罪名都归结于我一人之上,【创建和谐家园】说话,也未免过于偏颇了。”
和尚眉心一震。
我的话似乎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他双手合十,伫立在原地,开始诵经。
我静静地听他念经。
连绵不绝的经声犹如一汪清泉,缓缓流淌进我的脑海,浇熄了我一腔的怨气。
既已做错,还回过头来追究到底是谁错多,谁错少,有必要吗?
我看着和尚的背影,终究是长长叹息。
“【创建和谐家园】,你别念了,我知错了。”
经声陡然一停,和尚放下手中的佛珠,转而将它递给了我。
“无论错与不错,皆是执念。若为执念所困,便用此佛珠,念念经清清心。”
我看着那串黑檀色的佛珠,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于是和尚又把它往上递了递。
“不必客气。”
“……”
第十三章
我们在驿站中住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宫中忽然来人传召。
我抬头一看,领头的那个还是熟人,是吉祥。
他对和尚毕恭毕敬,连带对我也客气了不少,反而比还是鲛人的时候,要更受他的待见。
我们进了曲瑞宫。
时隔三年,我又见到了皇帝。
他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也不知是政务太繁忙,还是北边的蛮狄令他日夜忧心,总之不知为何,看上去又颓丧又憔悴,没什么精气神。
皇帝对和尚很客气,见到他便立刻从御案后起身。
下来时,眼神若有若无地划过我,也没有以前那种令我毛骨悚然的感觉,倒像是划过一件器物。
我乐得轻松,站在旁边看他们两个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