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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程澄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可怕的，阴晴不定的，甚至有些变态。

  家庭对一个人的影响实在是太重要了，而他刚刚好出生在一个怪异的家庭当中，于是他从刚刚出生的时候起，就朝着一个错误的方向生长。

  所以不管长得多高，他的人生都是扭曲的。

  人的一生其实和盆景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人在出生以后，会接受教育，还有环境也会对他们造成改变，再加上本身的意志，最后在这三样东西相加之下，塑造出一个完整的人。

  而盆景呢？发了芽以后，立刻有人框架好了它的生长范围，该往哪个方向长，如果超出了不该生长的范围，就会被人为的扭转。

  可盆景不是被完全限制的，它在有限的框架当中生长出了自己想要的模样。

  程澄就是这个样子，或许的确人之初性本善，然后家庭，父母，从小到大都在不断地改变他的认知。

  程澄或许做错了很多事情，但是他并不认为自己是错的，因为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这个样子。

  我甚至可以猜想到他是怎样被扭曲到现在这个样子，杀人了，父亲告诉他没有关系，那些不是人，是试验品。

  所以在程澄眼里，大部分的人，都不算人吧？所以他看有些人的目光，就像在看一种无生命的物体，如果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道术师，那么造成的危害或许会小一点，但是显然他很有天赋。

  在现在这个年纪，他的实力就已经比白家长老还高了。

  所以他的危害……我只要想想，都会觉得有些害怕。

  程澄走了，他去重新做菜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面对着一桌子奇奇怪怪的饭菜，陷入了沉思。

  我想知道我接下来该怎么做，我必将为自己以后的道路规划一下，我不知道程澄到底为什么表现得对我很亲密的样子，但是我知道，不会轻易放我走。

  就像我不愿意留在他身边一样。

  可是如果我强行离开的话，肯定会触怒他吧？我几乎可以想象出如果我强行离开，程澄做出什么样的事，他一定会对我说：小姐姐，你就这么不愿意待在我的身边吗？那我可不可以打断你的双腿？这样，你就再也跑不掉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 没有以后

  而且他会用那种甜甜的，好像恋人一样的口吻对我说这句话。

  只要我想一想，我觉得毛骨悚然。

  他真的做得出这样的事，如果我真的触怒了他。

  这么一想，我还是打了一个哆嗦，然后准备从长计议，毕竟还是自己的小命最重要，这种事马虎不得。

  桌子上的菜都已经凉了，凉了以后，这些菜散发着更加恐怖的味道，过了许久，程澄才带着两个女孩回来了，然后把桌子上的菜撤了下来，重新换上了一桌新的菜。

  “尝一尝，这一次绝对很棒了！”程澄信心十足地对我道，我对于之前的味道，还是有点阴影的，但是看着他期待的样子，我还是试吃了一下，万万没有想到，味道居然不错。

  虽然不是特别好吃，当然这个特别好吃，指的是专业厨师级别的，但是在业余里，应该算是不错的了。

  我已经被付景深那个有心机的boy养刁了嘴和胃，但是看着这个样子的程澄，我还是道：“挺好吃的，可是你怎么办？你肯定吃不惯这个味道的。”“其实什么味道对我来说都一样。”程澄托着下巴，可爱的小虎牙露在嘴唇外，笑眯眯的看着我：“只要你觉得好吃，我就很满足了。”他表现的真的很深情，就像很喜欢我一样，所以我有很多猜测，很多怀疑，但是一切的一切，我都不愿意强加在他头上。

  他应该是那种从小就被很多人讨厌的怪小孩，就像我一样，被排斥，被欺负，我至今还没有扭曲，全都是因为我有一个很爱我的奶奶。

  她真的很爱我，愿意把最好的东西都给我，可以说是我的奶奶用她的爱，把我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要不然说不定现在的我，和程澄已经没有什么两样。

  而程澄没有，他遇到的或许都是负面的，然后一直到了现在，把程澄变成了一个极端的，恐怖的，变态的存在。

  所以我虽然害怕他，但是无法责怪他，或许其中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同病相怜吧，而且他或许是个坏人，可是从来没有对我做过什么坏事，我自然无法打着正义的旗号，来指责谩骂。

  “程澄，你有没有什么梦想？”“有啊，我想回到过去，然后杀了我的父亲和母亲。”程澄很随意的道，就仿佛他要杀的是猫猫狗狗，而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我的筷子稍微停顿了一下，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程澄懒洋洋的托着下巴，淡淡的道：“我十六岁的时候，我娘死了，那个女人啊，其实挺可怜的，她一辈子都是为了那个男人活的，我是她的儿子，可是她从来没有拿我当她的儿子来对待过，很小很小的时候，有一次我们学校举办一个活动，要父母其中一个到学校里来，我去跟我娘讲了，我娘说：哦，你就跟你老师说，你的父母都死了，从小时候起，我被人打了，家里没有人管的，我打了人，学校里叫家长，也没有人管的，我叛逆过，最后躺在我父亲的手术台上的时候，居然还有些开心，这是我的母亲第一次觉得我有用，第一次觉得生我是正确的事情，是我的父亲第一次正眼看我，我娘是我爹杀的，没有原因，大概就是因为看腻了吧，所以就杀掉了，我爹是被人寻仇，我连尸首都没有见到，所以我一直很后悔，为什么不是我亲手结束了他们两个的生命。”程澄一脸的遗憾：“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所以如果有愿望的话，就是这个吧。”心疼和恐惧两种感觉纠缠在一起的时候，我已经麻木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该安慰他吗？还是该指责他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

  就在我茫然的时候，程澄迅速转移了话题：“你尝尝这个，是不是很开胃？里面有酸菜唉，厨师说这个开胃的，我想让你多吃一点。”“挺好的。”我尝了一些，其实味同嚼蜡，因为我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饭菜上，但是我什么都没说，我看着程澄，心里居然酸酸的。

  过了许久许久，我才缓缓的道：“你要不要尝尝？我的确很喜欢这道菜，你做的很好，或许你吃到的味道，会和以往的不一样。”程澄张开嘴，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我，我嘴角一抽，拿起公筷，给他夹了一点，一脸麻木地喂给他。

  我小的时候养了一只柯基，小短腿，特别皮，但是特别喜欢我喂它，每次我喂它的时候，它就老老实实的坐着，张着嘴，用一种亮闪闪的目光看着我。

  和程澄好像啊……那只柯基的名字叫狗腿子，每次吃饭的时候我都会站在门口喊它，狗腿子，该回家吃饭了！后来啊……后来它死了，我很清楚的知道，它是被人毒死的，但是我不知道是谁，那个时候我看左邻右舍，都像在看凶手一样，从此我再也没有养过狗。

  程澄一点都不像味觉失常的样子，被我喂的时候特别开心，我喂一点，他就吃一点，我喂了很多，他吃了很多，最后小肚子都撑圆了。

  看起来跟我们家狗腿子就更像了，我都忍不住问了他一句：“其实不好吃对吧？不好吃你还吃这么多！”“因为是你喂的呀！”程澄很理所当然的道。

  我一点都没有被撩的感觉，只感觉嘴角抽搐，特别想撬开他脑袋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

  虽然如此，但是今天晚上这顿饭，我吃的还是比平时多，大概是心里有些东西已经变了，程澄敞开心扉的把一些过去告诉我以后，我很难再用以前那种目光来看他。

  可恨之人必有其可怜之处，当你知道了他的可怜之处，而并不恨他的时候，就没有办法再那么冷硬的对他。

  我忍不住悄悄地叹了一口气，放下了筷子：“谢谢你，做的很好吃，我今天晚上挺开心的。”“你喜欢吃就太好了。”程澄轻声道：“我以后都做给你吃啊！”我没有回答，因为我们两个，根本不会有以后。

  第二百八十五章 花肥

  总的来说晚饭还是比较和谐的，起码相对于这些天我一直处于精神极度紧绷的状态里，今天晚上我吃饭的时候，我这个状态还是比较好的。

  大概一次交心的聊天，对于两个人的关系，可以有很大的改善，起码表面上是这样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睡在床上，程澄抱了一床被子打了地铺，这让我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程澄已经准备好了早饭，有豆浆和油条，还有一碗豆腐脑，程澄主动的对我道：“老是闷在家里挺不好的，我觉得我们的确应该出去走走，这样对你也有助于恢复。”我都有些惊讶，他以前的态度不是宁愿我在屋里发霉，也不想让我出去吗？怎么突然就改变态度了？不过这终究是好事，我真的不愿意天天被闷在屋子里，连看个太阳都要隔着窗户，其实人在养病的时候，才是最应该接触阳光的。

  到外面走走，散散步，有益身心健康。

  我的腿还不敢用力，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是起码的，更何况我是骨头断了，按照常理而言，这个时候我躺在床上其实是最好的，我之所以一直想出去走走，其实是想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万一哪一天真的需要逃跑的话，我起码要熟知路径，总不至于绕啊绕，找不到路出去了，那多尴尬呀！程澄扶着我，吃完早饭以后我们两个就走了出去，院子特别大，再往前走还有花园，花园里面种的植物并不多，而且都是那种生命力特别顽强的。

  要知道这里是地下，其实根本没有阳光，唯一的光源是灯光，普普通通的花草树木，很难在地下生活太长时间，就会慢慢的枯萎。

  因为没有阳光，根本就没有办法进行光合作用。

  同理，其实人也不应该在地底生活太长时间，没有阳光的情况下，容易滋生细菌，寄生虫，进而产生各种各样的疾病。

  免疫力下降，而且对视力等各个方面，也会有很大的影响。

  我可以确定来的时候看到的，街上那些人，都在地底下生活了很长时间了，因为他们的皮肤都是那种很病态的白，双目无神，一看就很不正常。

  这也是我不喜欢这里的重要原因之一，这里的气氛太让人压抑了，正常人根本受不了。

  “要去花园里走走吗？”程澄低声对我道。

  “那就过去走走吧。”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虽然院子不小，但是说实话，真的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看，更关键的是，我要出去看看，观察一下具体的环境，毕竟我的目标本来就是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熟悉一下逃跑的道路。

  跑路什么的，必须要有万全的准备。

  程澄的提议刚刚好，他搀扶着我进了花园，近距离的时候，更能够看到这里的植物大部分都处于不正常的状态，有一些即将枯萎，但有一些却开得特别娇艳，一点都不像是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底。

  说实话，这种开的特别娇艳的，其实是不正常，正常的植物在地底下，很难开花，就像开花的话，也会表现出不正常的状态，比如说不管什么样的花，花瓣都会呈现白色，再比如说，叶子发黄，而不是发绿。

  可是这里有很多花，是鲜艳的大红色，娇艳欲滴，嫩绿的叶子慢慢地伸展了开来，看起来特别诱人。

  我忍不住问了一句：“这是刚刚移植过来的吗？还是什么特殊的花种？”“上次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过，应该是一直种在这里的吧，可惜太大了，要不然我可以掐一朵，簪在你的头上，肯定是人比花娇。”程澄笑嘻嘻的道。

  我打了一个哆嗦，头上戴朵花什么的，难道真的不会像如花吗？“开的真好，没有阳光还能开的这么红，好神奇啊！”我因为腿的缘故不能弯腰，自然更不能碰触花瓣，但是可以想象，花瓣肯定特别娇嫩，是那种极好的手感。

  “应该是用肥料吧，所以才长得这么好。”程澄眼尖，看到了一朵开的正好的蔷薇，【创建和谐家园】嫩的，花瓣上还沾着一点露珠，显得更加娇嫩了。

  他采了一朵开得最好的，插在我的头上，笑眯眯的道：“果然很好看，比我想象的还要好看，不过蔷薇太粉了，你适合更红一点的颜色，而且要更艳丽一些，那样的花戴在你的头上，肯定格外的好看。”“戴花好奇怪啊……”我试图伸手去摸，把它摘下来，却被程澄给制止了：“真的很好看，你要自信一点，其实你是很漂亮的女孩子啊，我永远都记得那天晚上，你站在鬼门之前，整个人漂亮得惊人，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子。”我真的不知道程澄的审美观是谁培养出来的，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失去意识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但是江佐之曾经跟我说过，我失去意识的时候，双眼通红的好像在滴血，整个人特别疯狂，怎么也和漂亮这两个字搭不上边儿吧？到底是程澄审美有问题，还是情人眼中出西施啊？这样的我都能和漂亮两个字搭上关系……他还真的是……很喜欢我啊！“你是第一个说我那个样子很漂亮，谢谢。”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

  “可是我说的都是实话呀。”程澄有一点点的娇羞，他低声道：“当时我就想，我一定要娶你，让你做我的妻子。”“可是我已经结婚了。”嗯，冥婚也是结婚嘛，我老老实实的道。

  可是他就像没听到一样，继续自顾自的说话，我们两个就慢慢的往前走，我已经看明白了，我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他的想法，只有一条路，那就是逃跑，这是唯一摆脱他的方式。

  想要让他主动放我走，根本是不可能的。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两个人抬着什么东西从我们旁边走过，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程澄皱着眉，然后道：“干什么？”抬着东西的两个人赶紧道：“大人，是花肥。”

  第二百八十六章 无法改变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那股血腥味并不浓重，但是像我这种已经熟悉了血腥味儿的，哪怕很淡也会觉得刺鼻。

  这是一种直觉性的问题，我会不由自主的把血腥和尸体联系在一起，然后心里就开始不舒服。

  “花肥？”程澄抬了抬眉毛，然后道：“你们要去哪里施肥？”“就在前面，戚大人新养的花，还没有施过肥呢。”那人赶紧道。

  “那你们过去吧。”程澄挥了挥手，低声问我：“你不是好奇吗？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我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但是程澄已经拉着我往那边走了，我就慢慢的跟着他走了过去，那边的花的确是刚刚移植过来的，能够看得出来，因为叶子显得有一点蔫。

  如果没有得到及时的施肥和照顾，可能这些花就要死了。

  那些花旁边都有坑，看来已经为施肥做好准备了。

  我们两个到了以后，正好看到他们打开装着肥料的袋子，从里面倒了一堆零零碎碎的东西出来。

  我扶着程澄肩膀的手，忍不住收紧，抓得程澄都皱了皱眉：“怎么了？”我什么话都没有说，因为从袋子里面倒出来的，是尸体碎块，有手掌，有胳膊，有腿，有胸腔，有脑袋。

  乱七八糟全都堆在了地上，尸体是经过了利刃切割的，但是切的不是很碎，一段一段的，除了脑袋以外，其他的大部分都在十几厘米左右。

  我刚刚喝下肚的豆浆，一瞬间全涌到了喉咙口，要不是我硬憋着，已经一口吐了出来。

  恶心……很恶心……这就是花肥吗？原来那些花，就是被鲜血浇灌成如今娇嫩的样子的，我一把抓住头上那朵蔷薇，感觉自己手心里抓着的，不是一朵花，是一节挣扎的手掌。

  我迅速的把头上那朵蔷薇丢了出去，只觉得自己的手掌都在颤抖。

  这到底是怎样一个地方？我之前仿佛小看了这里，这里就是一个活人的地狱，难怪行走在街道上的那些人都没有表情，看起来十分的呆滞，因为他们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失去生命。

  有时候活着并不愉悦，因为头上悬着一把刀，这把刀来自自己的同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砍下来。

  就像地上这堆尸体一样，可能几分钟之前，他们还是鲜活的生命，而现在，他们只是别人嘴里的花肥。

  “怎么了？”程澄看着我的动作，有一点受伤的样子：“你不喜欢这朵花吗？那我为你摘一朵更漂亮的好吗？”“我不需要。”我把指尖缩进袖子里，不让他看到我颤抖的手指，我以前也许想得太好了，程澄被环境，被父母所扭曲的人生，已经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

  看，他根本不觉得用人的尸体做花肥，是错误的，他关注的重点，是我为什么不喜欢那朵花，为什么要丢掉它。

  就算我指责他的话，他也不会知道我为什么要指责他吧！因为我们两个的思维方式，根本就是天差地别的，我感觉到说不出的愤怒，可又无可奈何，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改变他，如果说程澄是一棵树，那么现在这棵树已经成型了，如果想要这棵树从弯曲的变成笔直的，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就算新生长出来的部分是笔直的，可原来的身躯永远是弯曲的，就如同程澄无法被改变的过去。

  怎么样才可以让弯曲的部分也变得笔直呢，砍掉整棵树，从树桩的位置，重新长出新芽。

  树可以重新生长，那人呢？这个时候那两个人，已经开始把尸体一段一段埋进坑里，作为花肥，我可以想象，生长在尸体上面的花，会有多漂亮，多娇艳，多诱人，因为这些花像魔鬼一样，它们吸食尸体上的养分，还有鲜血，然后茁壮成长。

  所以开的就像忘川河畔的彼岸花一样曼妙。

  我努力的克制自己心底的恐惧和怒气，不断的告诉自己，这里是别人的地盘，别人的地盘，我的性命还掌握在别人的手里，我只能这么不停的告诉自己，然后抑制住动手的冲动。

  程澄完全不知道我因为什么生气，他试图去拉我的指尖，却被我硬生生躲开了，我缓缓的松开扶着他肩膀的手，慢慢的朝着回去的方向，一点一点挪动着伤腿。

  程澄赶紧追了上来，一脸的茫然：“安安，你怎么了？你别生气啊，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你生我的气就跟我讲，别跟自己置气，你的腿还有伤呢！”这一刻我看着他堪称无辜的双眼，几乎是绝望，是的，他根本不知道我因为什么生气，因为在他的眼里，那些都是很正常的事。

  这样的他，根本没有被改变的可能性，他连新长出来的枝桠都不会变得笔直，我应该放弃他的，什么都不管，一心计划该怎么离开。

  可是我依旧想自私一点，想让他改变一些，所以我问他：“他们在用尸体养花，你难道没有看到吗？”程澄一脸的恍然大悟，小心翼翼的问我：“安安，你是觉得尸体上面开出来的花太脏了吗？是我不对，我忘了这个，等你腿伤好了，我们就离开这里，到时候我去摘很多很多漂亮的花给你赔罪好不好？”我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程澄，你难道不觉得，用尸体养花是不对的事情吗？那是尸体啊，是我们同类的尸体，被剁成碎块，埋进土里……成为花的肥料，甚至他们有可能是活着的时候，就已经被当作了花肥处理。”程澄十分的理直气壮：“这只是废物利用啊，他们本来就是失败的试验品，没有任何价值的废物，用来做花肥，反而让他们有了价值，而且人死以后，总是要埋进土里的，与其滋养野花野草，还不如拿来养漂亮的花，看起来也身心舒畅啊！”我沉默了许久，慢慢的低下了头，或许我应该选择直接放弃，他是无法被改变的，我跟他相处的几天，怎么比得上过去的二十几年？

  第二百八十七章 同类

  程澄的各种观念，包括世界观和价值观人生观，都已经完全定型了，再想改变实在是太难了。

  就算改变的话，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改变的事，而我不可能有那么多的时间，跟他在一起，慢慢的去纠正他被引导向歧路的三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