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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棵槐树不知道已经有多大的年龄了，反正它就是站在那里，有树叶被风吹动，沙的声音，就给人一种沧桑的感觉。

  树下有一口井，槐树，古井，我感觉都可以拍鬼片了，最关键的是，这槐树和古井，正好处于村子中央，如果这个村子风水比较好，能够镇得住的话，倒不会有什么怪事发生，可如果风水一般，甚至比较差的话，甚至有可能会绝户。

  不过我这个人吧，在风水这方面没什么本事，除非那种一看就特别差，差的特别明显的那种风水，或者是好的特别显眼的，其他的我都分辨不出来好坏。

  程澄背着我，拉着井边的绳子，就往井里钻去了，我当时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想不开呢！程澄低声道：“小姐姐别害怕，你害怕的话，身上的畏惧，可是会让这井底的魂魄，格外的兴奋哟。”他的声音在井底回响，我感觉特别瘆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低垂眼睛往下看，水面离我们忽远忽近，我仿佛感觉到水下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直勾勾的看着我们。

  还有女鬼男鬼惨白的脸，就隐藏在水面之下。

  自己吓自己还是很吓人的，我死死的抓紧了程澄，感觉自己心跳如雷，一侧脸就看到井壁上有一张浮肿的脸，正在对着我笑。

  当时我的指甲差一点陷进了肉里，当然，我抓着的是程澄的肩膀，程澄倒是没有喊疼，只是顺着绳子，慢慢的爬了下去。

  等到落了地我才发现，这其实是一口枯井，根本没有多少水，最下面的水只有薄薄的一层，只能没过脚底。

  在我的对面，是一个黑色的洞，程澄低声道：“不要去看它们，它们很调皮的，会故意吓唬小姐姐哦。”我把脸埋在程澄背上，它们已经在吓唬我了好吗？程澄带着我往那个洞口里走去，洞口黑漆漆的，走出很远，才有一盏昏暗的小灯挂在头顶，特别昏暗，只有豆大的灯花，偶尔噼啪的闪动一下。

  借着昏暗的灯光，我偷偷的抬头，只看到一边的墙壁黑漆漆的，除此以外什么都看不到。

  我们两个走出了很远很远，我都有些昏昏欲睡了，我们才到达的第一个门前面，程澄把门推开，推开的一瞬间，我眼前一亮，因为长久在黑暗当中，我的眼睛已经有一些适应黑暗了，所以突然出现光芒，反而刺的我的眼睛有些痛，有一种要流泪的感觉。

  就像一个人整天呆在家里，好不容易出门了一次，被阳光刺的眼睛难受，是一个道理的。

  我忍不住捂住了眼睛，只留下了一条指缝，等待眼睛完全适应好了以后，才挪开手掌，看向眼前的一切。

  然后我就惊呆了，本来我以为这个地方最多是那种像阴暗小墓室一样的存在，容纳我们两个在这里藏一段时间，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里居然是一个小型地下城！能够看出城镇的模样，但是最多有个村子大小，应该还没有完全建设完毕，街道上根本就没有几个人，白炽灯把整个地下城照射的宛如白天一样。

  于是行走在街上的人，一个个面目呆滞，好像人偶一样，就更加显眼了。

  程澄带着一些炫耀的跟我道：“有很多更漂亮更大地下城，这里只是建设初期的小型实验区，以后我会带你去更漂亮的地下城市，我相信你会喜欢那里的。”我很敏锐地在他的话语当中重点画出了两个必须，更多，实验区。

  从这里我可以推测出两点，第一，这里是一个实验区，实验区嘛，顾名思义就是用来做实验的地方，第二，像这样的试验区，还有很多很多，而且都很大。

  那么问题就来了，这种实验区到底是用来做什么样的实验？这是我的第一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要建设那么多庞大的实验区，幕后难道没有一个组织？我不相信！如果真的有一个组织的话，那么这个组织叫什么名字，想干什么，为什么要建设这样的实验区，都成为了我所想知道的问题。

  但是我不敢随便乱问，甚至只能把这些疑惑全都放在心底，而且我还有一个更大的担忧，有句话是怎么说得来着，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我知道的东西……好像已经不少了。

  第二百八十章 变态

  感觉知道的越多，我就越危险哎……程澄说完这些以后，就背着我继续往前走了，街道上零零散散的有那么几个人在低着头行走，看起来就像僵尸一样，僵硬而麻木。

  这更进一步的加深了我对这里的猜测，试验区，想必不是什么好试验吧？程澄到了试验区的中心，这个位置有好多二层小洋楼，看起来就像那种小型别墅一样，还自带花园什么的，但是都阴森森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灯光的问题。

  程澄带着我敲了敲门，很快就有一个老人，把门给打开了，这个老人声音十分的沙哑：“原来是程先生，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问那么多做什么？”程澄挥了挥手，然后道：“给我找一间客房，然后送一日三餐过来，平时不要打扰我。”这个管家模样的老人多看了我一眼，就没有再说其他的话了，然后把我们领到了小楼那边，在一楼找了一个房间，然后才道：“老爷马上就回来了，如果回来的话，要让老爷过来找您吗？”程澄挥挥手表示拒绝，然后就把门关上了，关上以后，他就用一种讨好的表情看着我：“喜欢这里吗？戚成双的眼光还是可以的，他挑了很有名的建筑师过来，帮他设计住的地方。”“挺好的。”我没有什么可以说的，只是把房间里面给扫视了一遍，显然这个房间是不常有客人住的，但是经常打扫，所以并没有什么灰尘什么的。

  我这个人虽然没有什么洁癖，但是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也希望环境可以更清洁一点。

  程澄把我放到了床上，然后对我道：“小姐姐千万不要四处乱跑，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可以克制住对小姐姐的渴望哦，所以如果四处乱跑的话，说不定……就再也见不到我了……”他笑的时候一对小虎牙全都露了出来，看起来很可爱的样子，我沉默着点点头，心里盘算的，却是要想什么办法来摆脱程澄。

  然后短时间之内我是没有任何办法，程澄实力比我强，我所在的地方又是人家的地盘，而且只要失败一次，可能我的小命就要没了，所以我不敢赌。

  除非有百分百的把握，否则我是绝对不会偷跑的。

  程澄把我放下以后，出门了一趟，然后带了一些吃的回来，三个菜一个汤，特别的丰盛。

  但是我有一点食不下咽，只是匆匆的吃了一点，垫了垫肚子，保证不会饿的难受以后，就没有再吃了。

  程澄的表情有些阴郁：“小姐姐，吃得太少的话，会瘦，你已经很瘦了。”他看我的目光，就像我看笼子里养的鸡鸭，仿佛在打量着肥瘦程度，够不够一顿吃的。

  在这种环境里呆久了，我真的会疯的……我捏紧了筷子，不得已又多吃了一点，明明肚子里不饱，可是食物就噎在我的喉头，怎么也咽不下去，甚至有一种反胃的感觉。

  我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又强塞了一点以后，这一次是真的一点都吃不下了，程澄的脸色立刻好看了许多，对我道：“晚上的时候，戚成双他们可能都会过来看你，你一定要记得离他们几个远一点……”说到这里的时候，程澄轻轻眯了眯眼，眼神中带着一点诡异：“因为跟他们相比，我真的是很好的人呢。”我紧紧抓着筷子，都快把筷子给折断了，程澄已经是很可怕的存在了，比他还可怕的话……“不过没有关系，有我在，他们不敢碰你的，我就担心如果我出门了，或者是在其他情况下，他们会靠近你，对你做一些坏事。”程澄蹲在我的面前，抓着我的手，用一种很温柔很温柔的语气道：“小姐姐，你真的是太漂亮太可爱了，我担心他们都会想从我手中把你抢走，那样我会很生气很生气哦……”我勉强一笑，然后道：“我记住了。”“这一段时间我们就住在这里吧，等小姐姐的腿恢复一些，我们再离开，因为小姐姐的腿需要静养，我不希望小姐姐的腿留下任何的后遗症，那样我也会不开心的。”程澄把脸贴在我的腿上，我甚至可以透过布料，感觉到他的呼吸扑在我的小腿上，让我浑身都开始往外冒鸡皮疙瘩。

  他轻声呢喃：“小姐姐你真的是好香啊……我好喜欢你，这一辈子，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呢，你跟那些人都不一样，一点都不一样……”他整个人好像都有一些神经质，说变脸就变脸，开心的时候看起来像是一个纯洁的小天使，变脸的时候整个人都带着一种阴郁的血腥气息。

  这种人真的最可怕了，因为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变脸，也不知道下一秒钟，他会对你做什么。

  反正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每分每秒都在提心吊胆，生怕他突然想要把我杀了，吃肉喝血。

  只有在他离开的时候，我才可以稍微松一口气，把紧张了一天的身心，调整一下。

  他陪了我一下午，临近晚上的时候，非说要亲手给我做晚餐，然后就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还再三嘱咐我，一定要小心。

  当然要小心，在这种陌生的地方，还不知道有多少个变态，就潜伏在暗中呢。

  他走后一段时间，我十分无聊的躺在床上，只有抱着飞霜，才能够让我感觉到一丝丝的温暖和安慰。

  我现在一边想付景深赶紧醒过来，陪着我，因为这种环境真的让我提心吊胆，没有一分钟能够彻底放心，一直提着心脏的感觉太难受了，紧张的要命。

  要是付景深醒过来的话，我这种状态大概会改善很多，起码他能帮我出出主意，还能陪我聊聊天，说说话。

  但是我又担心程澄发现付景深的存在，以他的性格，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就在我整个人百无聊赖到了极点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第二百八十一章 修罗场

  本来稍微有些放松的心弦一瞬间紧绷了起来，我立刻转头看向了窗外，试图透过窗外看看来的是什么人。

  这个时候门已经被打开了，一个稍微有些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程澄，你不是准备要回总部了吗？怎么会突然回来？听管家说你还带了一个女人回来，难不成你突然春心萌动了？”要不是断了一条腿，我真的差点从床上跳起来：“是你！”“是你！”我和那个人同时道。

  进来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我曾经见过，还坏了他好事，就在曾经闹鬼的十字路口，要不斓姐来得及时，我可能就已经被他弄死了。

  所以我对他印象深刻。

  万万没想到，我会在这里遇见他，完了，听他说的那些话，这里应该是他的地盘，我岂不是羊入虎口，肉包子打狗？我十分的紧张，他却慢吞吞地笑了：“我们两个应该算是很有缘吧，在这里又见面了，这一次，还会有人过来救你吗？”“姓戚的，你跟她有仇？”男人身后还站着一个披着黑斗篷，看不清脸的人，他声音特别沙哑，还带着一点尖锐，就像是两块碎玻璃，在相互摩擦一样。

  只是听这个声音，我都有些不舒服了。

  “她曾经坏了我的好事，这一次居然自投罗网，碰上我，算是她运气不好。”男人笑了一声，显然心情十分的愉悦。

  披着斗篷的那个人就道：“你可别忘了，她是谁带回来的，你要是真的敢动她，到时候我可救不了你。”男人仿佛是想起了程澄，表情有些阴郁：“草，要不是他是……我真想弄死他！”那个斗篷男立刻笑了：“说得跟你能够打的过他似的，少在这里吹了，就算他不是那个人的……你也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你还是放弃吧，这个女人不能动，不但不能动，你还得好好的供着她，省得这个女人吹枕边风，到时候受苦受累的还是你。”男人呸了一声，然后道：“我还真的怕他姓程的吗？如果不是因为那位，他也不可能比我强多少。”“行了，别在这里发牢骚了，就算你发牢骚又有什么用呢？改变不了任何东西。”斗篷男嗤笑了一声，然后道：“戚成双，你现在需要做的，是想想怎么安抚人家妹子，你看你把人家吓得，我现在倒是有些好奇了，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够把程澄迷的五迷三道的。”说着他缓缓的朝我走了过来，我忍不住皱紧了眉头，等到他走到我的面前的时候，微微抬了抬头，我终于看清楚了他的脸。

  然后吓了一跳，因为他有半张脸上面，全都是红色的瘤子，还坑坑洼洼的，看起来特别的渗人，如果是一个鬼长成这个样子也就罢了，毕竟长得丑的鬼我见得多了，但是人长成这个样子，还真的是很少见的。

  “也不是很漂亮啊……”他紧紧的盯着，一张嘴我就看到他的舌头没有舌尖，好像直接被人切去了一块似的，这就是导致了他说话不是很清楚的原因之一。

  “胆子倒是比一般女人都大一些。”他靠的很近，我可以清晰的看到他脸上的疙瘩，就像一个一个的瘤子一样，很是恶心。

  越是靠近了看，越能够看得清楚，应该有烧伤的成分在内，但又不只是烧伤。

  “女人。”他沙哑的笑了笑，然后对我道：“你与其跟程澄那个变态在一起，倒不如跟我在一起，我虽然长的不如他好看，但是我这个人可温柔了，你要是跟着程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他拆了，我看你眼睛这么好看，他八成会在玩腻了你以后，把你的眼睛挖出来，作为他的收藏品之一，我就不一样了，我这个人是很长情的，而且没有那么多古古怪怪的嗜好。”我并不觉得他会比程澄好，毕竟程澄救过我的命，而且这么长时间当中，并没有伤害过我，他呢？看起来就不像个好人的样子！我坚决贯彻不跟他说一个字的原则，静静的等程澄回来，这里没有一个好人，相比起来，程澄虽然不算是个好人，但是从来不曾伤害过我，我对他的信任，比这些人多的。

  戚成双显然对我还有记恨，很不喜欢我，他靠着墙，懒洋洋的道：“你刚刚这么一说，我突然也想明白了，等程澄玩腻了，我再把她要过来，到时候自然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了，也省得会得罪程澄那个神经病。”不管他说得多么难听，我都坚决不接一句话，老老实实的等程澄回来，穿斗篷的男人突然捏住了我的下巴：“你不会还准备为程澄守身如玉吧？看样子你是真的喜欢上那个变态了，他啊，可是连我都害怕的存在，你真的一点都不害怕吗？”我甩开他的手指，虽然依旧没有说话，但是心中已经有了一些愤怒，在这两个男人眼里，女人并不算是人，而是一种物品，准确的说是玩物。

  玩腻了就可以随手送人，或者是杀掉。

  我心中的确无比气愤，但是那又怎么样？他们两个人的实力都比我强太多了，如果他们做好了和程澄翻脸的准备，非要对我做些什么，我也没有反抗的能力。

  这个世界呀，一向就是如此弱肉强食。

  那种你弱你有理的道德绑架，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的。

  毕竟弱者在这些人眼里，就是一只稍微有些聒噪的蝼蚁，轻轻一捏，就可以碾死，他们不会在意蝼蚁在说什么，你踩死蚂蚁之前，会问问它们的遗言吗？比谁都清楚这一点，所以我第一次如此期待程澄赶紧回来，起码对我而言，程澄是比较安全的，相比这两个男人，程澄起码会保护我。

  我们僵持了许久，外面有轻微脚步声响起的时候，我就立刻松了一口气，程澄回来了！他缓缓地推开门，有些开心的道：“我跟厨师学会了一道菜，我感觉做的特别好，据说这道菜开胃，你今天晚上可以多吃一点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这厨艺要命

  程澄跟个小孩子似的，不断嘟囔：“你最近吃东西都好少，这样对身体的恢复很不利的，我跟厨师说了，让他多教我几道开胃的菜，总有一道你会喜欢的。”等他说完的时候，就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了站在屋子里的两个人。

  程澄的脸色很差：“你们两个过来干嘛？我说了！你们两个都给我离她远一点！”“别生气嘛，我们两个人可是什么都没做，就是有点好奇，什么样的女孩子能够让你这么上心，所以过来看看而已。”斗篷男笑嘻嘻的道。

  他一笑，脸上的肉瘤都在不断的蠕动，看得我有些恶心。

  我低声道：“程澄。”“嗯，我在呢。”程澄看我的眼神特别温柔，他走了过来，把我护在身后，然后对戚成双和那个斗篷男道：“戚成双，江北执，今天我把话在这里说清楚，你们两个都给我离安安远一点……”程澄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脸，只能听到他的声音，低沉的，带着一种嗜血：“不要让我生气哦，你们应该知道，我生气以后，做出什么样的事来。”“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较真呢？我都说了，我们两个就是想过来看看，好奇而已，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对不对呀戚成双。”江北执戳了戳戚成双，懒洋洋的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生气呢。”“最好是这样。”程澄轻笑了一声，然后道：“现在你们两个可以滚了，我要和安安一起吃饭。”戚成双一直没有说话，倒是那个披着斗篷的江北执话挺多的，闻言就道：“哟，你亲手做的呀，我们两个留下蹭个饭成不成？我还从来没有吃过你亲手做的饭呢，你真偏心，对人家女孩子就这么好……”叮！菱形飞镖擦过江北执的脸，钉在了他身后的墙上，一丝鲜血从微小的伤口当中慢慢的渗透了出来。

  “滚。”程澄微微抬起头，冷冷的道。

  江北执微微眯了眯眼，轻轻用指尖擦拭了一下脸颊，看着指尖上的血丝，他眼底有杀机一闪而过，最后还是变成了笑嘻嘻毫不在意的样子：“这么凶干什么？戚成双，我们走吧，没看到人家不欢迎我们吗？”他们两个就转身离开了，戚成双离开的时候，还回头看了我一眼，用我看不懂的眼神。

  让他们两个都离开以后，我才松了一口气，和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感觉实在是太压抑了，两个人身上都带着浓浓的血腥气，尤其是戚成双，而且我跟他还有仇，我真的担心他分分钟暴起，把我给砍了。

  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儿，我又是个伤员，他真要砍我，我别说反抗了，连跑都跑不掉。

  这么一想还挺悲剧的。

  “别害怕，有我在，他们不敢对你做什么的。”程澄拍了拍我的背，大概是在安慰我。

  其实我也害怕他，但是这句话我是不敢说出来的，毕竟在这个环境下，他是我唯一还算可以信任的依靠。

  “饭都已经做好了，一会儿就有人送过来，你不要动，我把你抱过去。”程澄伸手就要抱我，我赶紧拒绝了：“我这天天在床上躺着，在地上躺着，每天都是躺着，感觉骨头都生锈了，就让我自己走走吧，固定的挺好的，肯定不会再伤到骨头的。”大概是我眼神太过真诚，最终我还是成功地说服了他，终于不用被抱着了，我松了一口气，在程澄的搀扶下，走到了桌子旁边，等着开饭。

  很快就有长得很秀气的女孩子把菜都端了上来，她站在桌子旁边，还想服侍我们两个吃饭的样子，被程澄给赶了出去。

  程澄拿着筷子，往我的碗里夹了好几块肉，然后眼睛亮闪闪的看着我：“尝尝，好吃吗？”不用说我就已经知道了，这是他做的。

  看着碗里大概是肉，但是因为颜色太过诡异，而分不清到底是什么肉的不明物体，我真的有种不敢下嘴的感觉。

  看这个颜色有点像牛肉，但是又有一种放多了酱油的感觉，黑乎乎的，我真的不是很敢下筷子。

  程澄大概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好看，还非犟嘴：“它就是看起来不好看，但是吃起来还是很好吃的，我可以先吃给你看。”然后他就夹了一块塞进了自己嘴里，塞进去的一瞬间，他的嘴唇就已经被染黑了……是的，包括舌尖，我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的舌尖也是黑的，那是一种油腻的黑色，不只是放多了酱油就可以解释清楚的。

  我莫名有一点反胃……真的不是我不尊重厨师，但是色香味俱全，你起码看起来像个正常的食物呀，要不然谁敢下嘴！反正我是不敢的！但是我怕被杀人灭口啊……“味道真的很不错啊！”程澄吃的蛮开心的，然后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我犹豫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慢慢的塞进嘴里，舌尖触及到这个黑色物体的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味蕾就像是头皮上的鸡皮疙瘩，一瞬间炸开了。

  因为我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味道！有点苦，应该是因为糊了的缘故……有点酸，难道还放了醋？还有微微的甜味！酱油的味道更是不用提了……到底是放了多少酱油，才能咸到这种地步？这种咸完全是酱油的咸，而不是盐的咸。

  救命……我真的还想多活两年，还想和付景深做羞羞的事情，顺便生个娃什么的……这个味道真的难以言喻啊，我的泪花一瞬间都被逼出来了，就在眼眶中徘徊，程澄一直用那种特别期待的眼神看着我，还不停的问我：“好吃吗？”其实他很讨厌我吧！所以才故意折腾我……我含着泪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把这块已经柴到不行的肉咽了下去，我终究还是没有办法违背自己的良心说出好吃两个字，绝望的问他：“你到底放了多少调味料……”

  第二百八十三章 程澄的过去

  程澄一脸无辜：“按照厨师说的啊，他说要放什么我就放什么，说要放多少我就放多少，我带了专门的工具，一克一克量的，绝对没有超过厨师所说的量。”“我不信……”我已经绝望到了极点，要是真的按照厨师所说的量来的，那这个厨师肯定是假的！“是我记忆当中的味道没错呀。”程澄又夹了一块肉，把它吃了下去，表情一点都没变，脸上还带着一点回味的感觉。

  这一瞬间我是以为我的舌头坏了，要不然为什么我品尝出来的味道，跟他品尝出来的味道，是不一样的呢？人就是这样，有时候哪怕是自己亲自感受到的东西，也会怀疑，尤其是站在我对立面的人有两个。

  一个据说是专业的厨师，一个是亲手做出这道菜的人，他们都说这个菜的味道是很对的。

  那就一定是我出问题了吧？我赶紧伸手去倒水，程澄先我一步帮我倒好了水，然后道：“慢一点喝。”等我把水喝完了以后，程澄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稍微有些难看，过了很久很久，才对我道：“应该是我错了……”“怎么了？”我灌了整整一大杯的水，才把嘴里的味道给冲淡了，程澄低声道：“我大概没有跟你说过，我的味觉是有问题的，在我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因为品尝一些药材，导致我的味觉出现了变异，在你们嘴里是苦的东西，我尝起来是甜的，在你们嘴里是很咸的，我尝起来很正常，而且少量的调味料，我是完全品尝不到的，我需要很多很多的量，才能够感受到味道，我忘了你的味觉和我不一样。”他坐在那里，看起来有一点点颓废，整张桌子上摆了十几道菜，有些看起来色香味俱全的样子，应该是厨师做的，有一些看起来黑漆漆的，或者说乱七八糟，应该是他做的。

  可不管是厨师做的，还是他做的，都是按照他的味觉来的。

  所以这些饭菜在我嘴里的味道，都是奇怪的。

  过了很久，我才问他：“为什么会这样？”没有人愿意自己的味觉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吧？所有的美味在他的嘴里，都是苦涩的，酸的，没有味道的。

  而他所喜欢的味道，是众人摒弃的。

  于是他成了一个另类的，很怪的人，起码在其他人眼里是这个样子的。

  “我出生在一个道术师家庭，我的母亲是一个道术师，那是因为天赋的缘故，她的实力并不是很高，后来嫁给了我的父亲，我的父亲是一个热衷于把科学和道术结合在一起的人，不停地做实验，不停地做实验，我记忆里的父亲，永远都是在实验室里，终于有一天，我不用再看着他的背影了，因为我成了他的试验品。”程澄对着我微微一笑：“我当时特别开心，因为我的父亲终于用正眼看我了，父亲做了很多实验，其中有一个实验，是跟我的免疫系统有关的，当时我吃了各种各样的药，有西药，也有中药材，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我的味觉就变得不正常了，不过这么多年都已经过去了，我已经习惯了我的味觉，所以忘记了你和我不一样，不起啊安安，我去重新给你做一份，我会和厨师说好，按照正常人的味觉来，你可能要稍微饿一会儿肚子了。”我本来是想拒绝的，因为已经这个点儿了，我想让他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但是我满脑子都在他讲的故事上面，完全已经忘记了其他的事情。

  怎么会有父亲拿自己的孩子来做实验呢？听他的话，这种实验根本不是什么很好的实验吧？如果是好的试验的话，怎么会让人失去正常的味觉呢！就算是好的实验也不应该用自己的孩子来做。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程澄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可怕的，阴晴不定的，甚至有些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