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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热文】问蝉柳闻蝉戚长生-第6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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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9.无人可用

      沈钰不善言辞,一时答不上话,只能缩着脖子站在他父亲身后。

      他父亲沈濯见状就不乐意了,指着戚长生怒斥道:“你又是以什么立场来教训我的儿子?戚六公子,你如今还不是驸马呐!钰儿至少已经有了一点小小功名在身,而你不过前年才刚刚考上了举人,还是不要飘得太厉害,小心将来落得跟沈遥清一样的下场,竹篮打水一场空!”

      柳闻蝉慢慢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沈濯吓得一缩。

      柳闻蝉忽然快步走上前,不由分说抓住沈钰的一边肩膀,然后拽着他的衣领狠狠向下一扯。

      果然一处柳叶形状的黑色胎记露了出来。夏日衣衫单薄,其实很容易看见。

      柳闻蝉松了手,嫌弃地搓了搓掌心,又看向沈濯:“原来这么明显啊。”

      身为公主亲自上前扒臣子的衣裳似乎很不像话。但世人记忆里的晋安公主其实一直便是这样一个人,大家丝毫不觉得突兀。

      只有沈濯脸色微微苍白,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柳闻蝉看着他冷笑道:“这么明显的记号,长在你最钟爱的儿子的肩上,孤不信你会记错。——所以你先前是故意给孤挖坑设套的,是吧?”

      她靠坐在石桌上,脸色不善:“驸马离世已久,不该无端被人议论揣测。你适才的举动不止冒犯了孤,也冒犯了他。”

      “你是凭着驸马的父亲这个身份才走到如今的。”她道,“如今看来你恐怕配不上‘父亲’这个身份,如此也就不配得到如今的尊荣。——沈大人,您还是照旧回家养老去吧!”

      沈濯大惊:“你、你不能……不能这样处置!这三年公主对我沈家礼遇有加,如今你一来就削我的爵位,凭什么!”

      “凭我才是晋安公主,”柳闻蝉道,“她是假的。”

      然后她又看向沈钰:“你知道你自己肩上有胎记,但你父亲出来颠倒黑白的时候,你并未发声。身为人子,你未能尽到规劝之责,亦算德行有亏。你的功名是凭本事考的,但礼部不适合你,你且回家等吏部重新安排吧。”

      几句话便把沈家父子的官职全数革去了。

      之后她回到石桌旁坐下,揉了揉眉心,觉得有些疲惫。

      今日宫中的人太多了,她必须尽可能把每件事情都解释清楚,才能最大限度避免流言。只是这样一来,难免便要多费一些口舌了。

      好在这会儿终于也算收拾出了几分头绪。等羽林郎们将不服气的沈家父子撵出去,眼下最要紧的就还剩了一件事。

      “殿下,陈通已经就擒,是否立刻带过来?”夏静轩赶过来问。

      柳闻蝉坐直了身子。

      夏静轩领会了,忙拍手召羽林郎上前,又向柳闻蝉高声禀道:“陈通所率部众一百余人,多数已被百姓擒拿,余者也已被羽林卫尽数活捉,并无一人逃走。请殿下处置。”

      “先押起来吧。”柳闻蝉道。

      夏静轩和羽林卫并无二话,倒是大理寺卿开口说道:“殿下,事关重大,还是要尽早处置,以免节外生枝。”

      柳闻蝉点头表示知道,却又看了看天色,苦笑。

      日影匆匆,转眼间大半天时间过去了,这么多人竟没有一个喊饿?反正她是饿了。

      “孤才回朝,”她道,“事情千头万绪,也不能急于一时。眼下最要紧的是西北,其余都是小事。”

      “是。”大理寺卿忙道,“朝中诸事,请殿下放心,不会有任何动荡。至于西北边事,如今能用之人恐怕只有一个永平侯……”

      这三年朝中武将被打压得很厉害,戍边的戍边、贬谪的贬谪,手中有兵权的已经寥寥无几了。

      柳闻蝉细算了一算,一时也无奈:“那只能再等几日。待历城兵马来援,永平侯才能腾出手。”

      “我去。”戚长生站了起来,“边境不能等。说不定西凉此时已经南下,再耽搁两日,不知有多少百姓要遭毒手。”

      道理是这样不假,但是,柳闻蝉皱了皱眉:“你的伤,行吗?”

      虽说军中主将未必要亲自上阵厮杀,但西北边境的局势不一样。那里都是陈通的兵,如今突然安排一个“外人”过去,说不定没到地方就被人伏击了,带着伤怎么去?去找死吗?

      “我没事。”戚长生道,“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事关重大,既然朝中已经无人可用,我怎能袖手旁观。”

      “却也没到这个地步!”

      人群外面一声喊,却是岳陵安的声音。

      紧接着是秦家兄弟、张莲升、齐诫之等人,呼啦啦一群都跑来了,争先嚷道:“谁说无人可用?不就是上阵杀敌?我们难道怕过谁?”

      “你们,”柳闻蝉走上前,迎着,有些迟疑:“你们可知道此去西北意味着什么?”

      张莲升举手道:“知道!意味着建功立业、拜将封侯!”

      少年人就是无所畏惧。

      秦家兄弟神色复杂,互相对视一眼,良久才道:“我们多年前便是跟着殿下上过战场的。虽然我们也许不是将才,但杀几个西凉兵还不在话下!”

      柳闻蝉看着他二人,却笑了:“你两个倒谦虚。我记得秦三你当年曾放出豪言说要做千古第一名将,如今怎么只想做戏台上的名将了?”

      秦舒跳了起来:“你……我、我当年的蠢话,你到现在还记得?!”

      “那不是蠢话,”柳闻蝉道,“你当年说得很认真的。”

      是很认真。

      但那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记得当年的事,你真的是殿下?”

      “如假包换。”柳闻蝉道。

      “可别换了!”张莲升跳起来笑道,“换来换去把大家都换糊涂了!再换下去,谁还认得大安的公主到底是哪个?!”

      几人闻言都笑了,只岳陵安自始至终沉着脸,审视着柳闻蝉,默默不语。

      直到柳闻蝉的目光看过来,他才慌忙向旁边一躲,低声道:“你说你是真的,我们便相信你……你不要让信你的人失望。”

      “当然,”柳闻蝉立刻道,“孤从不让人失望。”

      众少年都松了一口气,顿时喜形于色。

      随后却看到朝臣的队伍忽然向两边分开,须臾让出一个人来,抚扇含笑:“的确,晋安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140.宫城都是你的了

      一句话轻飘飘扔下,惊起千重波澜。

      这便是此人在大安朝地位的真实写照:他可以一直闭门不出,但只要他愿意,一切都在他掌中。

      左相一党众人原本已经灰败的脸上重新有了光亮。皇后也立刻转过身来,然后又强作镇定,收住了向前迈出的脚,稳住身形露出笑容:“清平王。”

      楚聿脩向她拱手还礼,然后依旧看向柳闻蝉,微笑着。

      柳闻蝉同样微笑以对,起身敛衽行礼:“十二叔。”

      左相众人见她这般从容不迫,刚刚生出的一丝希望又淡了下去。现场鸦雀无声,气氛重归凝滞。

      只柳闻蝉恍若不觉,迎着楚聿脩走过去,态度熟稔而亲近:“我以为十二叔今日不会过来。”

      “恰好无事,顺路来看看你。”楚聿脩道,“果然英气不减当年,令人欣慰。”

      此话一出,左相等人眼中的光就完全黯淡了。

      柳闻蝉平静地逊谢道:“到底还是生疏了些,勉力不敢辜负十二叔厚望罢了。这些年十二叔为我耗费了多少心血,我总不能让您觉得是救了个废物。”

      至此在场众人都听出了门道,右相岳尊儒也笑着走上前来:“原来三年前是王爷救了公主殿下。想也难怪,当日那般险境,也只有王爷有这个本事了。”

      于是众人都恍然大悟。

      至于清平王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救人、又如何能在救人的同时率军御敌,那就不是旁人需要深想的问题了。

      世人只需要知道清平王承认救了公主,这便足够。

      这就意味着这位公主的身份已经得到了清平王的承认,并且清平王不会来拆她的台。一些存着别样心思的人诸如左相之流,至此也可彻底死心了。

      皇后想得比常人多一些。她看看温和含笑的清平王,再看看他面前温顺乖巧怎么看怎么不超过十七岁的柳闻蝉,恍然大悟。

      原来,是他的手笔啊。

      于是她再看柳闻蝉时神情便多了一丝怜悯,语气也愈发温和:“既然奸人已经束手,余事不妨慢慢来。公主想必也累了,让小轩子扶你去熙和宫暂歇,今晚朕与你父亲在养居殿设宴为你洗尘如何?清平王也来。”

      “儿自当遵旨。”柳闻蝉道,“只是这满城百姓为锄奸扶正而来,如今石青竹虽已伏法,陛下安危却仍不可知。儿恳请母亲恩准数位臣民进殿一见天颜,以安民心。”

      “晋安。”皇后脸色沉了沉,冷声:“你有些任性了。你父亲久卧病榻,御医百般叮嘱要静养,如何能多招闲人进殿观看?若是为你一言,害得你父亲加重了病情,你与朕如何心安?”

      “是啊殿下,”花枝忙在旁附和,“太医先前千叮万嘱不许打扰陛下养病,就连皇后娘娘也不敢轻易进内殿去,招外人来看如何使得?您好歹也体恤体恤陛下的龙体吧!”

      这架势,如果谁还要坚持进去面圣,这“居心叵测”的大帽子眼看着就扣到头上了。

      柳闻蝉只得作罢,又问:“不过短短三年,怎么就……病得这样了?宫里的御医们不曾尽心吗?”

      “御医自然已经尽心尽力,”皇后道,“只是难敌天意罢了。说起来,你父亲也是为了你……当年你出事,他急怒攻心昏了过去,之后就一直断断续续地病着……”

      “这么说竟是我的罪孽。”柳闻蝉道,“我更该去床前问候了。记得从前有位顾太医最是渊博,不知他如今可还在太医院?”

      这是在问上次的事。

      皇后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答了一声“还在”。

      柳闻蝉闻言就长舒了一口气,转身笑道:“既如此,孤今日先见见顾太医,问一问陛下的病。明日重开大朝会,到时再同诸位大人详谈。”

      右相等人忙躬身应着。众百姓见状也纷纷告辞退出去,自有羽林卫和吏部户部大小官员帮着维持秩序,人潮涌涌离开宫门,散入京都的大街小巷。

      夜幕降,人间重归安静,却注定全城无眠。

      清平王像他来时一样不打一声招呼就飘然离去,也无人敢拦他多问一句话。剩下柳闻蝉与皇后对视着,谁都不知道对方心里转过了多少念头。

      良久,柳闻蝉笑了笑,走上前:“娘娘,顾太医还活着吧?”

      “活着。”皇后哑声道,“晋安……她把他囚在内狱了。如今你要放他出来自然也不难。”

      柳闻蝉点头,果然立刻命人去内狱救人,然后走进养居殿坐了下来,又问:“所以陛下的病当真又重了吗?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人吃五谷杂粮总会生病的。”皇后冷声道。

      柳闻蝉昂头看着她:“皇后娘娘这句话是凭良心说的吗?”

      “你,”皇后气得一滞,之后又冷笑:“你怎么不叫‘母亲’了?适才在人前不是叫得好好的?”

      “人前是人前,”柳闻蝉道,“若是人后也要做戏,那多累啊。娘娘,事情真相如何你我都知道,你确定到这时候还要继续说谎吗?”

      皇后在她对面坐下,看看门口,再看看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戚长生,捏着衣袖的手紧了紧:“你自己知道你是假公主?他也知道?”

      “我不是假公主,”柳闻蝉纠正道,“公主不是我,但晋安公主是我。”

      那么晋安公主不是公主。皇后在心里说道。

      这种说法简直荒谬。但任何荒谬的话用那样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出来,仿佛都变得不那么奇怪了。

      这妮子,到底是如何养成这样厚的一张脸皮!

      柳闻蝉仿佛猜到了她的心思,平静地道:“曾经我的一切都是皇后娘娘给的,所以我即便不是公主,也未必不能跟娘娘一条心。现下娘娘只需要做一个决定——是帮着你那个不成器的亲生女儿弑君篡权顽抗到底,还是洗心革面做个流芳千古的贤后?”

      皇后怒视着她:“你既然都知道,还问朕做什么?”

      “原本其实不知道,”柳闻蝉道,“但是现下知道了。娘娘,既然公主已经违背您的旨意擅自毒害陛下,那便难保她将来不会毒害您。如今您选择放弃她,是十分明智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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