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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热文】问蝉柳闻蝉戚长生-第4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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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闻蝉怔了一怔,迟疑着,站定了。

      戚长生在她身边低声问:“有把握吗?”

      柳闻蝉苦笑:“在十二叔面前,你我能有什么把握?留全尸的把握吗?还是自己选择埋在哪棵牡丹下面做花肥的把握?”

      “那只怕都不行。”戚长生也跟着苦笑,拉着她一起转身回来,笑嘻嘻低头行礼:“小辈们知道十二爷您老人家什么都不缺,可我们这不是走投无路了嘛!眼看您侄女就要再死一次了,您就动动小手指帮她一个小忙何妨呀!”

      楚聿修呵地冷笑了一声:“你们倒会使唤人。本王竟不知道自己是欠了多大的人情,需要把自己架在火上去帮你们这个‘小忙’!”

      “所以,您是铁了心不帮咯?”柳闻蝉抬起头装委屈,眼中水光莹莹。

      楚聿修扶起酒盏重新斟满,淡淡:“我已经帮过你了。不然,你以为你是怎么回来的?”

      柳闻蝉的脸色变了。

      她是怎么回来的?

      她不知道。她从未听说过这种秘术。宫里没有,定国寺也没有。

      不论从哪个角度看,她重回人间这件事都是解释不通的。甚至时至今日她仍然常常疑心属于晋安公主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场梦,是一个闺中少女百无聊赖的臆想。

      如今,却有人当面告诉她,她的回归不是偶然,而是人为的筹谋。

      “是你们西域的奇技吗?”她壮了壮胆,看着桌上的残酒问。

      楚聿修猛抬起头,袍袖一挥,酒盏酒壶连同桌上的瓶花鲜果一同摔落出去,霎时满地狼藉。

      97.有几分可信?

      直到王府的大门在身后关上,柳闻蝉仍旧没有从激荡的情绪之中回过神来。

      戚长生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两人互相搀扶着上了马车,听着车轮声辚辚碾过地面,心里仍觉得恍恍惚惚的,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清平王这个人,深不可测。”戚长生道。

      柳闻蝉点了点头,没有的接话。

      当然深不可测。

      她从前做过的事,不管是声势浩大的还是悄无声息的,不管是严肃正经的还是顽皮胡闹的,他都知道。

      单是这些就已足够让人毛骨悚然,更何况他还掌握着她和戚长生死而复生的秘密……就相当于两个人的命脉都在他手里了。

      这还怎么玩。

      戚长生吵着车窗沉吟良久,忽然又抬起头来,问:“这个人,有几分可信?”

      “一分也没有。”柳闻蝉苦笑,“清平王的喜怒无常是天下皆知的。他可以是慈爱的长辈,也可以是凶恶的敌人,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也不例外。”

      这句话说出来似乎有点没良心,但柳闻蝉心里的的确确就是没有一点儿把握。哪怕自己的性命是清平王救回来的,她也没有办法交出半分信任给他。

      “且走着看吧,”她道,“横竖咱们不能与他为敌,不如暂且什么都不要想,先看看他想做什么。”

      哪怕他想做皇帝,那也不是什么大事。至少清平王曾经亲自上阵杀过西凉兵,可见他对这大安的江山还是有几分情义在的。

      “明天,他当真会去定国寺吗?”戚长生抛出了另外一个忧虑。

      柳闻蝉倒不在意这个,伸手拉过他的手,就笑了笑:“不去也无妨,不过我猜他会去。”

      清平王可不是个爱热闹的性子。他若对如今京中的局势没有兴趣,就不会有耐心时常到朝堂上去坐着打瞌睡,也不会大晚上的不睡觉坐在凉亭里喝酒等着访客进门。

      时逢乱世,不管是英雄还是狗熊都有些耐不住性子了。清平王也是人,纵然心高气傲不肯与俗人为伍,只怕也未必能达到超凡脱俗的地步。

      “所以我们先不用考虑他那边。”她靠在戚长生的肩膀上,懒洋洋地道,“先确保不要被兵马司抓到任何人,就算抓到了也不能送到刑部去。我总觉得,宫里有点儿要狗急跳墙的意思。”

      戚长生应了一声,顺势将她揽过来,叹息:“迟早有这一日。我们与她不是一路,今日不打明日也会打……有所牺牲也是在所难免,我们大家心里都有准备。”

      “你们有准备,家中长辈和亲眷们未必有准备。”柳闻蝉道,“所以我不愿意付出人命的代价,一条也不行。”

      戚长生知道她的意思,沉吟良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一早就知道晋安公主是这样的人。哪怕经历过生死、换过了身份,她所坚持的底线也从未变过。

      像宫里那位一样随时冠冕堂皇地牺牲别人这种事,她再死八回也做不出来。

      “别人不知道,但我是知道的。”他试探着抓过她的手,握在掌中,低叹:“我知道所有的事情,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选择。所以,如果一定要有人牺牲……”

      “我不会让你为我再死一回。”柳闻蝉打断了他的话,“不要再说那些没用的话,动不动就想死,你还没死够?”

      戚长生顿了一顿,忽然笑起来:“你舍不得我死?”

      柳闻蝉闭目养神,不想回答这种愚蠢的问题。

      戚长生不依不饶,干脆大着胆子将她整个人抱住,下巴搁在她肩膀上,低声问:“你现在肯相信我了是不是?”

      柳闻蝉偏过头去看了他一眼,之后迅速移开目光,良久方叹了一口气。

      她想说“不信”,终究说不出口。

      经历了那一次的变故之后,她很难再完全相信谁,包括沈遥清这个枕边人。

      所以这一世虽是认了他、也已并肩作战这么久,可她的心里却终究像是隔着一层,未敢给出全部的信任。

      以沈遥清的敏锐,如何能察觉不到?他只是不愿说出口罢了。

      “我是信你的。”她叹息道,“只是有很多事想不明白,所以干脆不去想了。遥清,我的来历、身份、前面那么多年经历过的所有事情都是假的,我实在没有闲心,从那一堆谎言之中去寻找一点点真实。”

      她很少这样剖析自己的心思,戚长生听罢也是默然良久。

      之后忍不住也叹了一声,道:“你还是应该相信我是真的。否则我陪着你死这一回、又陪着你回来一回,岂不是太冤了?”

      你晋安公主一向不愿意亏欠旁人,总不能心安理得地亏欠我吧?

      柳闻蝉再次偏过头去看他,发现他面上带着笑,仍是平时向她撒娇讨好的样子。

      可他话里分明是藏着真心的。柳闻蝉察觉到了,笑不出来。

      只得安抚地攥了攥他的手臂,低声:“既然你选择了回来陪我,那便好好陪着,不要轻易打退堂鼓。”

      戚长生忙含笑应是。

      柳闻蝉转过身,看着他又问:“熙和宫的事,你如何会知道得那么清楚?你都是亲眼所见的吗?”

      “是。”戚长生咬牙,“她做那些事并未避着我。甚至……那副铠甲,她是故意当着我的面让人给你扒下来,埋在八卦阵中央的。”

      “那,我的尸骨呢?”柳闻蝉问,“是埋在哪儿了,还是剁了喂狗了?”

      戚长生默然。

      柳闻蝉想了一想,又问:“你的尸骨又在何处?是送回了沈家,还是……”

      话未说完她自己苦笑了一声,摇摇头:“真是些无聊的问题。人都已经这样了,埋骨之地有什么要紧?咱们总不能回去祭奠自己。”

      “你要回去祭奠,也未为不可。”戚长生道。

      “那,还是算了吧。”柳闻蝉忙摇头,“听着怪怪的。”

      戚长生笑了笑,随即又叹息,垂眸黯然道:“太庙那边戒备森严,我始终没有机会靠近,所以……还是要等一些日子。”

      98.救不救

      马车走到半途,被拦住了。

      拦车的人气喘吁吁,急得声调都变了:“车上可是戚六郎和柳小姐?有急事!”

      戚长生掀开车帘,见是篾子巷的一个少年,便招手叫他进来,问出了什么事。

      少年擦汗道:“出大事了!胡四和白瞎子被抓了!”

      “怎么回事?”柳闻蝉从戚长生的肩膀上抬起头来,“兵马司那些东西半夜也不睡?”

      “不是!”少年擦擦汗,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是他们两个人半夜不睡觉跑去城门外砍桃树……被守城的士兵抓住了,交给了兵马司!”

      兵马司正愁早晨的事没个交代,想着抓不到大鱼先揪两只小虾去交差也未为不可,所以就勉为其难接收了他们。

      皇后一早说了他们为晋安公主讨公道无罪,但并没有说过砍桃树无罪。如果这个当口一定要有人承受上位者的怒火,这两个没有家世没有人脉的小鱼小虾是最合适的。

      “所以岳三郎让我们来找你,”少年看着戚长生道,“问救不救。”

      人在兵马司,怎么救?

      现在他们这帮人不管是谁去兵马司都算自投罗网,家世才学武力统统都没有用。就是柳闻蝉从前结交的那些鸡鸣狗盗之徒也派不上用场,不用想也知道今夜的兵马司会是如何戒备森严。

      马车内静了一刻,柳闻蝉重新靠在了车窗上:“先不用管。他两人不是能耐很大吗,让他们在兵马司蹲着吧!”

      报信的少年迟疑了一下,不敢追问。

      戚长生叹了口气,跟着说道:“的确不用管。兵马司总不至于半夜杀人。等到了明日,局势又是另外一个样了。咱们慢慢筹谋,总有法子救他们出来。”

      至不济还可以用最初的那个计划,把这件事再闹大一次,闹到人尽皆知,看宫里那位怕不怕他们两个再嚷出别的话来。

      少年得了准信就说声告辞下了车。

      戚长生重新将柳闻蝉抱住,环着她的肩膀伸过手把玩着她的衣袖,轻声:“你不要生他们两个的气。他们不知道你是你。”

      “他们自己不想活,我生什么气。”柳闻蝉冷哼,“我该说的也都说了,他们自己的能耐大得很!”

      戚长生失笑。

      还说不生气,这眼看着腮帮子都鼓得跟河豚鱼似的了。

      这样表情鲜明的柳大小姐与从前的晋安公主很不一样。戚长生看着有趣,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收获了一记凶巴巴的白眼。

      他没忍住笑出了声。

      柳闻蝉更气了,回头瞪他:“你很高兴?”

      “是啊,很高兴。”戚长生道。

      这一次柳闻蝉连白眼也不想给他一个了。她甚至有点怀疑自己从前的眼光,不太明白自己当初为了选男人费尽了心思,最后怎么会挑了个傻的。

      戚长生不知道她的腹诽,还在笑嘻嘻地往她肩膀上靠:“你不高兴吗?用不着一两天,全天下人都知道如今那位是假的了。她再也不能坐在你的功劳上享受天下人的赞颂、也不能再消耗你辛辛苦苦挣下来的民意了。等到世人全都回过神来的时候,她这个储君之位坐得也不会安稳……”

      “那也未必。”柳闻蝉道。

      说完这四个字,她迟疑了一下,偏过头去看了看戚长生的脸色,一时没看出什么来,又犹豫了。

      过得片刻,她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缓缓开口:“她想要逆转这个局面其实很简单。不要忘了,我先前留给世人的印象不过是一顶帷帽。既然皇后当众承认了公主有两个,那么两位公主为什么不能都戴着帷帽出现过、为什么不能分别立下过那些功劳?”

      她们只需要声称从前许多事都是当今这一位戴着帷帽蒙着面纱去做的就可以了。

      如果再狠一点,她们甚至可以宣称死掉的那一位除了坠下城楼之外什么都没有做过。死无对证,天下人便是不信又能怎样?

      一年不信两年不信,十年之后呢?一百年之后呢?

      柳闻蝉苦笑了一下,总结道:“所以,晋安公主楚宝玥一直是她,不是我。”

      “道理不是这样讲的。”戚长生道,“事情是谁做的就是谁做的。就算皇后亲生的公主只有她一个,百姓心中的晋安公主也只能是你。”

      柳闻蝉下意识地攥住了衣角,整个人骤然绷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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