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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热文】问蝉柳闻蝉戚长生-第4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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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黑之前养居殿的局面已经重新回到了她的掌控之中,所以那些暗地里的操作只能是在午后到傍晚之间这段时间完成的。

      【创建和谐家园】,在她的宫城里兴风作浪,神不知鬼不觉。

      这难道还不够可怕吗?

      皇后回想着城墙下的每一个细节,最后得出的结论仍然是:柳家那个女孩子,很可怕。

      照理说不该是这样的。她看上去并不盛气凌人,她说的话、做的事,远远比不上站在登闻鼓上喊话的那个瞎子更令人震动、比不上戚家六郎会煽动人心。从某些意义上讲,她甚至比不上那个胡子拉碴的瘸子给人的印象深刻。

      但是,那些人说的话、做的事,都是围绕着她进行的。

      她哪来那么大的本事呢?

      皇后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暂且先将此事记下,又看着晋安公主问:“所以你一开始只是将柳家女儿送到养居殿,骗我去捉奸?除此之外你什么都没有做?”

      晋安公主避开目光,冷冷地道:“可是母亲连这点小事都没能替女儿做好。”

      “你还要朕如何做好!”皇后怒冲冲拍桌,“你自己要在戚家六郎面前假扮好人,这个恶人合该就由我来做,可你自己也该算算如今的时机对不对,至不济也先跟我通个气!现下好了,人家戚六郎对她就是情比金坚,就是死也要跟她死在一处,你还能有什么法子!”

      “她这不是还没死嘛。”晋安公主道。

      皇后呵地冷笑了一声:“她是还没死,下一个死的不知道是谁了!你我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跟雪花刺青的那帮人勾搭上的,若是永平侯再同他们站到一处……”

      “就是全天下都跟他们站到一处也无用!”晋安公主嗤笑,“西贝货就是西贝货,召集多少人也是乌合之众!何况如今那个西贝货的尸骨都烂透了!他们蹦跶得再高又有什么用?这天下是姓楚的!”

      她倒是一直底气十足。

      皇后默默地想了一阵,叹一口气:“你也有你的道理。但无论如何,戚家、柳家、秦家,或许还有岳家……咱们都要盯紧了。还有你院子里那个八卦阵……”

      95.让她们自顾不暇

      这日午后,兵马司开始上街抓人。

      最先去的便是永平侯戚家,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侯府空空荡荡,连一个看门的老仆都没有留下。

      “永平侯府,反了!”为首的将官脸色铁青,道。

      门口看热闹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七嘴八舌问:“你们来侯府干什么?抓戚六公子吗?他犯了什么罪?”

      兵马寸步难行,还得向这些聒噪的百姓解释,兵马司众人脸色不免加倍难看。

      为首之人拔出刀来,威风凛凛:“永平侯之子戚越,妖言惑众,污蔑当朝皇后与公主,陛下已传谕大理寺严查此事!你们当中有谁知道戚家诸人去路而不报的,与之同罪!”

      “怎么就成了污蔑了?”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声问,“他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吗?你们验过了熙和宫地下真的没有八卦阵吗?”

      兵马司将官还未回答,又有人抢过话头接着问:“真正的晋安公主的墓葬究竟在什么地方,皇后娘娘想起来了吗?”

      “什么‘真正的晋安公主’!”兵马司将官大怒,“真正的晋安公主好好的在宫里呢,哪里来的什么墓葬!”

      “哦,那就是‘前一位晋安公主’!”说话那人纠正了措辞,不依不饶追问,“前一位晋安公主埋在哪儿了?”

      这,谁知道呢。

      兵马司无人能答得上这句话,只能摆出凶神恶煞的姿态来,冲出人群奔赴秦家去了。

      聚在大街上的百姓并未散去,议论声也始终没有低下去,反而有越来越喧嚣的趋势。

      兵马司来抓人了,那就意味着朝廷的态度出来了。

      他们认为戚六郎有罪!他们不许问晋安公主的去处!他们还是想抹杀前一位晋安公主的存在!

      皇后口口声声说两个都是她的女儿,可是世上有哪个母亲会设下八卦阵镇压女儿的亡魂的?这件事,分明还藏着见不得人的内幕!

      晋安公主,她死得太冤啊!

      “公主殿下是为我们大安守城而死的!”有人站在上马石上喊道,“她为了守城殚精竭虑,最后却死得不明不白,连个埋骨之地都没有!她死后有人占了她的身份、用了她的名字,还将她镇压在地下使她的亡魂不得安生!各位父老,我们该不该为公主讨回一个公道?”

      “该!”长街上立刻有人回应。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第无数声,“讨回公道”、“报仇”、“找他们算账去”的呼声此起彼伏,声如惊雷。

      愤怒的百姓追着兵马司众人离去的方向,又扑到秦家所在的巷子里去了。

      戚家是为了给公主讨公道得罪了皇后,秦家是公主在世时十分倚重的近臣,还有李家、岳家……众百姓心中油然生出一股责任感,都觉得哪怕拼上这条命,也要替公主保住这些忠良之家安然无恙。

      晋安公主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皇族,也不像如今这一位那般矜贵。在京都百姓的眼里,她是亲切的、是完全用不着犹豫就该选择站在她那边的“自己人”。这一点,本朝还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到。

      她本就是百姓中的一员。

      她走街串巷,她同遇见的每一个人交谈,她向百姓们学过耕田、牧羊、喂猪,她会将自己买的包子分给嘴馋的孩子,也会因为嘴馋停下来从顽皮的孩子们手中抢食。她即使坐在装饰华丽的马车上也会伸出手来与人击掌,她也曾邀请好奇的孩子到她的马车上闲坐……她从未有一刻将自己与京都的百姓割裂开来。

      这样的一个人,才当得起满城百姓的爱戴、当得起做这世间极难被人认可的女皇储,当得起全天下为她悲歌痛哭、上天入地为她寻一个公道!

      什么孪生姐妹,什么为了天下安宁才迫不得已取代她的身份!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偷偷摸摸将她的功劳、她的一切据为己有!

      这就是鸠占鹊巢!就是欺上瞒下,就是沐猴而冠!当今宫里那一个哪里配叫作晋安公主!晋安公主会做的事她都不会做,她只会将晋安公主以前做过的事当作她自己的功劳拿出来骗取回报!

      众百姓互相交流着愤怒,越说越热闹,吵得满城里都听得见。

      而在人迹罕至的篾子巷里,气氛却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咱们没有办法把所有人都藏起来,”有人开口说道,“咱们太多人都是露过脸的,身后的家族难免受到牵连。如今是戚家、秦家,下一个说不定就轮到你我……”

      “咱们应该聚集起来,跟他们打!”另一人接过话头道,“打到他们才承诺不抓人为止,打到他们在咱们公主的灵前磕头赔罪为止!”

      一两句话说得众人心口发热。但还是有人清醒着,立刻发出了反驳的声音:“不要作这样无谓的设想,打不打得赢尚不可知,真要打起来,说不定的确是西凉人渔翁得利!”

      晋安公主跟西凉打了一辈子,是属于哪怕烧成一撮骨灰也要让西凉人绊一跤的那种恩怨。

      如果被公主知道了他们要跟朝廷打仗、甚至不在乎被西梁人钻空子……众人只是想想就觉得十分不妥。

      所以打仗是行不通的,至少现在不行。

      终于又有人将目光投向了柳闻蝉,问她:“听胡四爷的言下之意,柳小姐竟知道一些内情?那么依你看,公主会希望我们怎么做?”

      “不要被抓到。”柳闻蝉道,“不要拿着鸡蛋去跟他们石头碰。此时朝廷尚未倒塌,无数忧国忧民的臣子们还在努力维持着京都的秩序,我们不能做那搅乱时局的恶人。”

      “难道就这么看着吗!”有人愤怒地道,“再看下去,说不准谁的家就没有了!”

      “不会。”柳闻蝉道,“她不会当真把半个京都的人都抓到内狱里去。且等等吧,只要躲过这一两日,事情就过去了。”

      “当真?!”问话那人不太相信,“哪有那么容易!她们那些人被吹捧惯了的,难道就不会睚眦必报吗?”

      柳闻蝉看着他道:“她们可以睚眦必报,我们也可以让她们自顾不暇。”

      96.你以为你是怎么回来的?

      入夜,柳闻蝉牵着戚长生的手,敲开了清平王府的大门。

      八角亭中酒香弥漫,灯火璀璨亮如白昼。

      红衣的男人斜倚着栏杆似在假寐,衣领下露出一截脖颈细白如瓷,比身后探过来的粉白牡丹还要炫目。

      柳闻蝉缓步走到苔纹纵横的阶下,看着那花枝说道:“这个季节盛开的牡丹,不太合时宜吧?”

      阶下服侍的婢女吓得一颤,拱肩缩背往后退了两步。

      亭中清平王楚聿脩已经睁开了眼,美目流波往柳闻蝉身上睃了一睃,随即又移了开去,开口声音懒洋洋如同被酒浸透:

      “本王的府里,不合时宜的东西还少吗?”

      “倒也是。”柳闻蝉向他笑了一笑,“毕竟您是不走寻常路的清平王。”

      楚聿脩换个姿势依旧靠在栏杆上,上身微微后仰向外嗅着枝头的牡丹,神情似慵懒又似陶醉。

      只不接话。

      添酒的小太监缩着肩膀无声无息地退了下去。

      初夏的风已经十分和暖,只是静得久了,亭子里却仿佛渐渐地添了几分寒意,就连那粉白的牡丹花瓣也似乎不若先前那般舒展。

      这是无声的威压。

      柳闻蝉笑了一笑,牵着戚长生迈步走进亭中:“殿下似乎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

      “知道。你是来讨债的。”楚聿修手指轻轻一勾,牡丹花枝在他手中嘎吱折断。

      柳闻蝉心头一跳。

      面上不显,浅笑盈盈:“不错,我正是来向殿下讨债的——听说您欠了至简书局一个人情,所以我斗胆来求您帮个忙。”

      “我不杀姓楚的。”楚聿修道。

      柳闻蝉一愣,随即失笑:“我也不想杀姓楚的。殿下,我只是想求您在得闲的时候往定国寺去走一走,上炷香。”

      楚聿修眉梢微挑,意味莫名地看了她一眼:“顺便接一下祥瑞?”

      柳闻蝉眨了眨眼。

      楚聿脩轻嗤一声,袍袖一挥,将手中牡丹花枝远远地丢了出去:“你装什么傻?难道定国寺的后山里没有被你埋下东西?你没有本事让它在你指定的时间里红光漫天?”

      柳闻蝉下意识地攥紧了戚长生的手,面上波澜不显,眨着一双小鹿似的眼睛装无辜。

      楚聿修起身回到桌旁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看着眼前两人紧握在一处的手,低笑:“当年你真是淘气得厉害。皇后花费大力气在昆仑山为你设计了一个雏凤凌空的祥瑞,全天下因此都信了你是天定的储君,偏你自己不服,召集了一帮子奇人异士在神州各地搞故事。——幸亏你死得早,否则接连十个二十个的祥瑞冒出来,民心逆反,你就做不成真命天女,只能做个祸国妖孽了。”

      “楚宝玥,”他低头浅酌轻笑,“你是不是很想做个妖孽。”

      柳闻蝉捏了捏掌心里的汗,有些尴尬地在衣袖上蹭了蹭,然后抬起头,又笑了:“不是啊。我很想做个好人来着。”

      她捏着戚长生的衣袖牵他一起走到桌旁坐下,长叹了一口气:“当年我是看着那些弄虚作假的东西生气,所以胡乱跟人吹了口大气,说我能造出十个一百个来……我哪知道会有只老狐狸躲在后面全看见了!”

      楚聿修眯起了眼:“老狐狸?”

      “啊哈,”柳闻蝉打了个哈哈,堆起笑:“十二叔,你怎么知道是我回来了嘛!”

      楚聿修哼了一声,又向戚长生嫌弃地瞥了一眼:“除了你,这世上哪还有第二个这么蠢的丫头?何况还有个寸步不离的哈巴狗儿牵在手里,再认不错的。”

      戚长生学着柳闻蝉的样子眨眨眼,指指自己的鼻尖:“我?”

      “不是你还能是谁,”楚聿修冷哼,“我就不信世上还能出第二个沈遥清。”

      戚长生缩了缩肩膀,两只手一齐拽住柳闻蝉的衣袖,果然像只哈巴狗似的撒娇。

      楚聿修看着辣眼,差点没把杯中的酒泼到他身上。

      柳闻蝉见势不妙忙上前挡住,满脸堆笑讨好:“十二叔您不要耍赖呀,明日定国寺,您到底去还是不去?”

      “去了有什么好处?”楚聿修问。

      柳闻蝉想了想,小心翼翼:“比如……天降祥瑞,老百姓忽然发现您才是真命天子?”

      楚聿修手里的酒泼了她一袖子。

      “给我滚!”他道,“什么东西!老子要想当皇帝,用得着天降祥瑞?”

      柳闻蝉想了想,站起身来,抬脚就走。

      还未下台阶,先前那斟酒的小太监却伸手拦住了她,笑嘻嘻:“殿下才来,怎的这就走了?我们爷等了您三年呐!”

      柳闻蝉怔了一怔,迟疑着,站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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