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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热文】问蝉柳闻蝉戚长生-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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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闻蝉知道那个“她”是谁,目光微微一黯。

      戚长生继续道:“至于戚侯,他一向不干涉我的决定,我说要娶你,他就只负责圆圆满满帮我把你娶回家。”

      他坐在柳闻蝉对面,抬眼注视着她,神情郑重:“所以咱们的婚事要多顺利就能有多顺利,跟上次不一样。”

      柳闻蝉偏过头去看柜台,避开了他的目光。

      上一次?指的是她跟岳家的那一次吗?那一次的确十分不顺利,甚至可以说从头至尾都是一场闹剧。

      但是,那句话还可以有另外一种解释。

      上一次。很多年前的那一次,双方父母、各自信任的朋友、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没有一个是赞成的。那是一场一意孤行的冒险……最后如世人所愿惨淡收场。

      那才叫真正的不顺利。

      是他吗?

      柳闻蝉看着眼前这个人,不愿深想。

      “我并没有真的要嫁你。”她道,“所以我希望你们家不要来提亲。宫里的贵人不会记得这种小事,过一阵子他们就忘了。”

      戚长生的脸色沉了沉。

      柳闻蝉顿时觉得心虚。

      不管戚长生是不是她想的那个人,也不管戚长生是不是有什么险恶的用心,“悔婚”这件事都是她不厚道。戚家若是想较真,这个时候去官府告她也是能告得赢的。

      戚长生的态度果然冷了几分,微微眯着眼睛似是压着怒意:“戚家已经在着手准备了,恐怕不是你说作罢就能作罢的。”

      “但是这件事只能作罢。”柳闻蝉坚持,“世上没有这么荒唐的婚事。”

      戚长生比她更加坚持:“事若成了,就不算荒唐。反之,若是不成,天下人都会知道你柳大小姐先许了岳家、又许了戚家,惹了一串桃花却一个都不肯嫁,那才叫荒唐。”

      柳闻蝉气结,又觉得事情根本不是他说的那样,当下忍不住反驳:“现下还不算许了你家吧?”

      “天下人都知道了。”戚长生道,左手食指向着柜台后面点了点:“若非如此,我跟你在这里坐了这么久,那些什么陈先生朱先生们早就把我打出去了。”

      柳闻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脸色便沉了几分。

      戚长生向前倾了倾身子,认真地看着她:“既然在宫里敢说那样的话,如今为何又退缩了?我不信你会害怕什么人神共弃不得善终。”

      倒也不是害怕。

      只是,不值得。

      柳闻蝉迟疑了一下,最终没还是忍住了没有把那句难听的话说出来。

      “书卖得不错。”她转移了话题,“比原本设想的还要好。看来用不着等到上元,过完年就要赶着开工加印。戚公子,你是我们至简书局的财神了。”

      “我只想当至简书局的女婿。”戚长生道。

      好一个深情不渝的少年郎。

      柳闻蝉在心里赞叹了一下,没有相信,也没有评价,站起来走向柜台,去找陈先生。

      戚长生却也跟着站了起来,与她并肩走到柜台旁,抢先问陈先生道:“我可以看一看南柯公子的手稿吗?”

      那,本来是不行的。

      但是陈先生知道的事情比较多。所以看过柳闻蝉的脸色之后,他便颠儿颠儿跑到后面去,将那份珍贵的书稿抱了过来。

      摆在柜台上。

      南柯公子的三份手稿都在这里,保存得很好。戚长生没有看前面两份,直接挑出最近的那一叠,当着柳闻蝉的面打开,翻到了“从本质而见花,因绣濯而得锦”的那一页。

      柳闻蝉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了起来。

      戚长生没有抬头看她。他的手指沿着一行行文字缓慢地触摸过去,最后停在那个“濯”字上。

      被柳闻蝉的指甲划出了一道印痕的那个“濯”字。

      良久之后,戚长生抬起头,与柳闻蝉有些呆滞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从未见过你这个样子,”他忽地笑了,只是笑容有些难看,眼角是下垂的,“你早就认出我了?”

      54.你一个人的纯臣

      柳闻蝉想逃。

      可沈遥清是个极其敏锐的人。他既认出了是她,她逃与不逃都已经没有太大意义了。

      沈遥清。

      这三个字在柳闻蝉的舌尖上转了转,陌生得有些发涩。

      “什么时候认出来?”她看着后面的书架苦笑了一下,“大约就是你把这份书稿送来的时候吧?你沈公子谨小慎微了一辈子,竟也会输在‘欲盖弥彰’上。”

      “那你是输在什么上?”戚长生看着她,声音平得有些发木:“百密一疏吗?你先前……瞒得很好。”

      当然要瞒得好,瞒不好就死了。

      后来在诗会上决定露出破绽的时候,她也曾想过如果戚长生真是沈遥清该怎么办、如果沈遥清认出了她该怎么办……但那天的时机那么好,她实在舍不得白白放过,就冒了个险。

      所以她不是输在“百密一疏”,她是输在“逢赌必输”。秦四那个笨蛋什么都没看出来,倒是沈遥清看出来了。

      晦气。

      柳闻蝉忽然气恼,眼尾一挑,衣袖一甩,冷笑:“沈公子真是高看我了!什么百密一疏,我哪里来的百密一疏!你们有‘百密’,我只有‘一输’!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你们耍了二十四年!我只有一输,一输输了一辈子!”

      路过柜台里面的陈先生动了动耳朵,忍不住往这边瞟了一眼,心里犯起了嘀咕。

      沈公子?什么沈公子?哪个沈公子?大小姐是最近迷上了什么戏,在跟戚六郎对戏文吗?

      戚长生没有对戏文。

      他定定地看着柳闻蝉,等她三言两语发完了脾气,等她的怒气消下去、只剩几分说不出的颓丧,他沉默许久才又开口,哑声:“我留了很多破绽在外面,你应该很早就注意到我才对。你为什么不早来问我,哪怕是试探一句都没有……你是不是不信我?”

      “我没注意到。”柳闻蝉摇头,否认:“你哪有什么破绽了?”

      戚长生一时气滞。

      他的字、他的文,她不是都看过?哪一个不是破绽?她是真没注意到,还是根本就没有想过他?

      他可是一看见她上马的姿势就呆住了的。

      她是不是没长良心啊!

      “你不能这样对我,”他向前靠了靠,低声,压着委屈:“我等你等了两年多,我参加了京都世家公子们的每一场诗会、观察过每一个活泼张扬的女孩子……我刻意扬名,用左手写字,用假名发文章……我做梦都盼着哪一天忽然冒出个女孩子来,喊我一声‘沈遥清’……”

      “小姐,外面有两个书生打起来了,好像跟南柯公子的书有关,要去管管吗?”一个伙计飞跑着过来问道。

      柳闻蝉抬脚就往外走。

      没眼色的陈先生却从后面追上来,拦住了她:“小姐小姐,您出去做什么呀?他们要吵就吵要打就打,又不是在咱们门口打,碍不着咱的生意就不要管呀!”

      他这么一拦,戚长生就紧跟着过来了。柳闻蝉只好又站定,皱眉:“不用管吗?”

      “当然不用管!”陈先生抚掌,“他们打得越凶越好呀!打得越凶,传开了,别人就会越想知道书里写了什么,咱们的书就会卖得越好!让他们打,打得好!”

      柳闻蝉不知道卖书还有这么缺德的招数,她现在有些怀疑那两个书生是陈先生雇的。

      陈先生知道了她的猜想,吓得连连否认。怕柳闻蝉不信,他又忙把知道的消息一股脑说了出来:“那两个人都买了南柯公子的新书,关于书中的某个观点,一个人说好,另一个人说荒唐,话不投机就打起来了。”

      柳闻蝉忍不住回头向戚长生看了一眼。

      怎么就打起来了?那本书她看过大半,前面的几篇文章都是讲治世的,从用人之道到农田水利的一些设想,内容很宽泛,都是实用性的东西,怎么竟引得读书人打起架来了?

      陈先生也跟着看了戚长生一眼,苦笑着解释道:“为的是后面的一章,写的是办女学的事,还有女子科举做官的可行性。”

      柳闻蝉愣了愣,然后摆手让他走了。

      兴办女学,允许女子参加科举,这些并不是新鲜的话题。早在很久……大约五年前吧,五年前就有人提过这些。

      只是后来赶上西凉大举来犯,一拖再拖,到如今已经没有动静了。

      原来他在书里又提了这个。

      柳闻蝉沉默了一段时间,最终还是又回头看向戚长生:“你还是想做那些事?”

      “当然,”戚长生知道她问的是什么,“那是我们筹划过很久的事,很重要、很有意义,为什么不做?”

      柳闻蝉看着他。

      那是很有意义的事不假,但如今人已不是原来的人了,初心还在吗?

      当初沈遥清是为谁在做那样的事,如今戚长生又是为谁在坚持?

      “我不明白,”柳闻蝉将心一横,还是说了出来:“沈遥清,我看不透你到底是谁的人,也看不懂你如今是要做什么。你曾经说过最想做个纯臣,所以……”

      纯臣是什么样的?在其位谋其政,为天下、为苍生,不存私心,不涉党争……那么纯臣也不会在意御座上坐着的是谁吧?

      “你如今还是纯臣吗?”这句话问得意有所指。

      戚长生迎着她的目光,很久。

      “沈遥清从来不是那种纯臣。”他哑声道,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他想做纯臣,是想做你一个人的纯臣,殿下。”

      55.命在这里,拿去

      “你要带我去哪儿?”柳闻蝉坐在马车上,皱着眉头,满心警惕。

      戚长生愈发地不对劲了。宫墙之外哪里有什么殿下,他叫她殿下。

      他不由分说拉着她往外跑,撞开了书局的伙计、撞开了街上的路人,强行将她按进马车,又发疯似的高声喊小镰,喊得满街的人都在回头。

      小镰大约是他的车夫。车夫过来之后,他的喊声就停了。

      “去篾子巷。”他对车夫吩咐,“让守诚传信,所有人,都到!即刻!”

      “放我下车。”柳闻蝉抓住车门,试图甩脱攥在她腕上的那只手:“我哪里也不去!戚长生,你再发疯,我要杀你了!”

      杀人,她的确有这个本事。

      戚长生没有松手,反将她的腕子攥得更紧了些,右手伸出去关了窗,顺势把自己的脖子凑到她面前:“呶,命在这里,拿去。”

      明目张胆地耍无赖。

      柳闻蝉反倒不好跟他拧着了。这个孩子……沈遥清原本就是个孩子,比她小四岁,死的时候堪堪刚过二十岁生辰。重活一回倒是让他占了便宜,比她年长了。

      这个孩子吃软不吃硬,她若犟着不肯坐他的车,他只会拿绳子来把她绑在车上。

      又不能真杀了他。

      柳闻蝉用指甲在他脖子上划了一圈,看他笑着坐回去,终于趁机夺回了自己的手腕,揉着,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他:“到底带我去哪儿?我不见生人。”

      “没有生人,”戚长生看着她道,“都是你的人。”

      小镰只听戚长生一个人的,说话间马车已经走出挺远,离开至简书局所在的那条巷子了。

      柳闻蝉忍住开门跳车的冲动,看着戚长生绞尽脑汁地哄:“我如今身份不合适,谁都不能见,旁人也不会信我,徒惹麻烦。遥清,送我回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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