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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热文】问蝉柳闻蝉戚长生-第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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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林中一片寂静。

      学过射箭的人都知道射中移动的靶子有多难。而此时柳闻蝉射中的更不是靶,而是正在飞速向她冲过来的一支箭。

      而且她用的还是普通的竹弓。

      如果她的力气再大一些,也用林希臣那样的硬弓,这一箭碰撞之后的结果……众人竟觉得有些不敢猜。

      “我没有看错吧……”少年张莲升嘴巴张得能塞下一颗鸡蛋,“柳大小姐是个神箭手吗?她上过战场吗?”

      是不是神箭手不知道,但是战场——

      戚长生和秦四郎不知怎的忽然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震惊迷茫不敢置信的神色。

      柳大小姐十六岁,不可能上过战场。甚至,她会射箭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很不合情理。

      就像……就像戚长生一个多年卧床的病弱之躯可以飞跃到马背上抱着柳大小姐滚落下来一样匪夷所思。

      这个人,有问题。

      比赛中的两个人并没有关注别人的惊呼错愕。

      两支箭撞到一起的刹那林希臣愣了一下,然后毫不迟疑地又抽出了他的第六支箭,搭在弓弦上。

      仍旧对准了柳闻蝉。

      柳闻蝉也仍旧平静张弓搭箭以对。两支箭同时离弦、又在半空中撞上,伴着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锐响同时跌落在地,角度竟与前面的那两支相差无几。

      一次可以说是侥幸,现下接连两次,任谁也无法对他二人的箭术生出半点儿轻慢之心。

      有少年忍不住抚掌喊了一声“好!”

      然后就看见林希臣的第七支箭仍旧对准了柳闻蝉。

      他的一双眼睛不知何时已变得通红,持箭的那只手微微发颤,手背上青筋暴起,很有些吓人。

      秦四郎再也忍不住,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死死拽住他的缰绳:“林希臣!把箭放下!你已经输了!”

      林希臣已经有三箭落空,即使剩下的每一支箭都能射落红绸,他也赢不了了。

      但是,他手中还有四支箭,柳闻蝉只剩最后一支。

      这一箭仍然可以在半空中对撞一同坠落,但是,下一次呢?

      如果柳小姐的箭已经用光,而林希臣的箭再对准她……秦四郎不敢想。他只知道必须立刻阻止林希臣发疯,若再耽搁得一时半刻,他不但无法向柳家交代,亦且无法向在场所有受到了惊吓的公子小姐们家中交代。

      但是林希臣对他的劝告不屑一顾。尽管马头已被拽偏,他弓弦上的那支箭还是在方向偏离之前,毫不迟疑地射了出去。

      利箭在半空中划出尖锐的破风声。

      梅林中的惊呼声顿时又响成一片。众少年不约而同冲上前去,虽不知道要做什么,却总觉得无论如何不能袖手旁观。

      之后他们就发现自己的的确确帮不上忙。而且更为惊险的是,这一次柳闻蝉没能及时搭上箭。

      也就是说,她此刻是完完全全没有任何防备的。如果不出意外,林希臣射出的那支箭在下一个瞬间就会穿透她的咽喉……

      旁边梅花树下,戚长生掩在袖底的左手微微一动,一粒小石子无声无息地飞了出去。

      然后众人就看见半空中的那支箭不知怎的忽然颤了一下,然后方向微微一偏。

      却并没有停下来。

      此时不管是秦四郎还是别的什么人,都已经来不及冲过去相救。众少年只来得及惊呼叹息,几个胆小的女孩子已经忍不住捂住了眼。

      千钧一发。

      只有被利箭锁定了的柳闻蝉不慌不忙。在那支箭离她堪堪只有一丈多远的时候,她猛地一拍马鞍,整个人在马背上翻身跃起,那支箭便擦着她的身旁险险地掠了过去。

      在场众人还未来得及惊呼,柳闻蝉已在马背上重新坐稳,然后一刻也没有停顿地张弓搭箭,对准了林希臣。

      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

      林希臣还保持着射箭的姿势没有放下来,手中硬弓的弓弦还在嗡鸣,柳闻蝉的箭已经到了他的眼前。

      生死关头,他再也没有办法维持表面上的平静。伴着一片震天的惊呼,翩翩少年狼狈地滚鞍下马,摔到雪地上连着打了好几个滚,一身锦袍已经皱得不成样子,头发也散开了。

      颜面无存。

      马背上的柳闻蝉握着弓,低下头,平平淡淡:“你输了。”

      “哇哦,柳大小姐好凶!”一个女孩子捧着脸惊呼。

      嘴上说的是“好凶”,脸上却没有半点儿不赞同的神色,反而两眼亮晶晶的,像看到了什么宝贝似的。

      柳闻蝉顺着声音看过去,皱了皱眉,表示不理解。

      林希臣甩开两个试图上前来搀扶他的少年,自己咬着牙扶着腰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眼睛盯着柳闻蝉:“你想杀我。”

      柳闻蝉漫不经心:“杀不了,我瞄准的是你的发簪。是你自己心虚、怕死才会丢这么大的脸,怨不得我。”

      “但你的确想杀我。”林希臣坚持道。

      柳闻蝉翻身下马,随手将竹弓挂到梅树枝上,拍了拍手:“你想得太多了。林大公子,有病得治。”

      “还有,”她转过身来,站定:“你的赌注,可以兑现了。”

      林希臣若输了,要当众敬茶赔罪。

      骄傲的少年郎哪里受得了这个,当场脸色一沉就要发怒。

      秦四郎和另外两个少年忙上前来拉开他,顺便护住了柳闻蝉,生怕一会儿又闹出什么林大公子当众殴打柳家小姐这样的事情来。

      柳闻蝉却只漠然地揣着手,也不退,也不慌,冷冷淡淡:“林大公子不会是输不起吧?或者你觉得输了射箭太不服气,还想比滑雪?比投壶?比……刀枪?”

      47.这个人,不对劲

      若是在今天比箭之前,有人向林希臣提出比滑雪比刀枪,少年们一定会欢呼起哄,想方设法撺掇两人把赌注加到最高。

      但是现在,还是算了吧。

      戚长生第一个摇头反对:“没有那么多时间。天色不早,我若再不送你回家,柳世叔该派人来打我了。”

      “是啊是啊,”秦四郎忙也跟着附和,“的确不早了,咱们大家再喝杯酒暖暖身子也就散了!希臣啊,大家同住京都,以后有的是时间见面……”

      “我知道了,今天不比。”林希臣道。

      众少年同时松了一口气:至少今天,出不了人命了。

      那就,敬茶吧。

      这个年纪的孩子们原本是最喜欢玩闹的。像林大公子这么高傲的人忽然输给了一个女孩子,原本应该好好被人嘲笑一番。但是现在,大家都有点……不太敢。

      生怕哪一句话不小心触了他的逆鳞,就惹出更大的乱子来。

      所以最后还是秦四郎上前倒了一杯茶,递到林希臣手上,又劝了一句:“男子汉大丈夫,赢得起就要输得起,别冷着脸作出那副样子来,让人瞧不起你!”

      出人意料的是,林希臣竟然没有再闹脾气。他默默地接过那只茶碗,双手奉到柳闻蝉面前,低头:“我收回先前的话。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在安享太平,女人之中的确也有……能粉身碎骨保家卫国的。”

      柳闻蝉白了他一眼,没接。急得秦四郎在旁眨眼眨到眼角抽筋。

      僵持的时间显得格外漫长。直到众人的心都跟着悬起来了,林希臣才呼出一口气,继续道:“你比我厉害,我不该看不起你。”

      柳闻蝉终于伸手接过了他的茶,象征性地抿了一口,沉声道:“年轻人骄傲一些不是坏事,但不可过于自负。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若没点实打实的本事,还是少在外树敌为好。”

      后头有个小姑娘嗤地笑了出来。

      林希臣不知怎的也跟着笑了,随后又敛起笑容,啐了一口:“小小年纪,说话老气横秋的!你先别得意,下次我肯定打败你!”

      柳闻蝉笑着说了一声“拭目以待”,然后便放下了茶碗,坐到桌旁揉了揉胳膊。

      这时候才发觉两臂都疼得有些发僵。不用想也知道,这双手到明天恐怕连筷子都拿不动了。

      但是挺值的,这不是立刻就有人闻着味儿过来了嘛。

      秦四郎一脸迟疑地坐到了柳闻蝉对面,看着她:“我想,冒昧问一句,柳小姐的骑射是在何处学的?”

      “自幼在闺中所习,无一日懈怠。”柳闻蝉道。

      秦四郎看着她,欲言又止。

      柳闻蝉也不急,自己斟了一杯暖酒握在手里,闲闲地看着远处梅花林中玩耍的少年们,好像她今日的确是来玩的。

      这时戚长生也在桌旁坐了下来。他却比秦四郎更直接一些,双目灼灼直视着柳闻蝉,道:“你不对劲。”

      “你也不对劲。”柳闻蝉回过头来,看向他:“不如你先说?”

      戚长生却沉默了。

      鬼神之事,原是不好说的。何况眼前这个女子神秘莫测,一时实在分辨不出是敌是友,他怎敢轻易开口试探。

      柳闻蝉对他也有同样的疑虑,所以她也不会轻易把自己的心思说出来。今时今日,她还是对秦四郎的兴趣更大些。

      “其实,晋安公主今天有句话说得不对。”她刻意放缓了语速,幽幽地道:“那些牺牲,的确都是值得的。但有些时候,‘情愿’比‘值得’更加重要——”

      “一个人可以选择流血受伤牺牲自己的生命,但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替别人决定要不要去牺牲。”

      48.你可知罪?

      正月初一,那位很出名的柳大小姐比箭赢了林大公子的事就传遍了全城。

      林大公子是谁?那是兵部尚书林大人的长房长孙,骑射都是一等一的好,性子又烈,最喜欢打抱不平,皇城底下没人不认识他。

      那么一个人,竟在骑射上败给了一个女孩子?还是惨败?差点儿丢了性命的那种惨败?

      所有人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都是不信。但碍不住人人都这么说,那些茶楼酒肆里的说书先生们更是添油加醋,把整个比赛的过程说得是跌宕起伏声情并茂,听得人一愣一愣的。

      真有那样的女娃娃?骑在马上张弓搭箭跟林大公子对射?

      大安朝的女孩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凶了?总不能是因为两年前晋安公主亲上战场……把女孩子们都教坏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女孩子家家的那么凶,以后怎么肯服管!

      正是一年当中最闲的日子,街头巷尾的闲谈议论一旦开始,就没有个停歇的时候。而在这一片纷纷的议论声中,柳闻蝉被召了进宫。

      年节时宫中是有宴饮的,但柳闻蝉的身份还不够资格参加。她之所以能来,是因为晋安公主的传召。

      还真是,显而易见的偏爱啊。

      宫宴的时间还没到,被各种绢花和灯笼装饰得焕然一新的御花园中只有宫女太监们往来穿梭。柳闻蝉跟在小太监身后慢慢地走着,恍惚间竟有种穿过了时光的错乱感。

      “柳小姐,前面的竹桥是不好走的,人多的时候水会漫过桥面。咱们可以绕道……”小太监微微侧身提出建议,话未说完却愣了一下。

      因为柳闻蝉在他开口之前已经踩在另外一条路上了。

      两条小径在这一处是并排着的,只不过其中一条要经过竹桥……这位柳大小姐竟然知道?

      柳闻蝉察觉到了小太监的疑惑,脚下顿了顿,抬头向他露出一个微笑:“我听到了水声,想起上次中秋宴时公主提起过,园子里有一座很有趣的竹桥。”

      哦,原来是公主殿下提过的。

      小太监立刻打消了疑惑,又在心里暗暗地感叹了一下:殿下这两年忙于政务,已经许久不来这处游玩了,原来心里还记着这处常被她用来恶作剧的竹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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