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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热文】问蝉柳闻蝉戚长生-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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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大夫人面色惨白,目光不断地往门里瞟,脚下亦是连连后退,整个人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可能会倒下去。

      倒也不枉她等了这许久。在看热闹的闲人几乎都已失去耐心的时候,今日的新郎官岳陵安终于穿着一身大红喜服姗姗来迟。

      一到场就扶住了他的母亲,然后看向柳闻蝉,怒气冲冲:“你这是干什么?岳家哪里对不住你,你竟要使这样的下作手段来坑害我们?不要忘了你如今已是岳家妇,毁了岳家,你又能有什么好处!”

      “毁了岳家?这么说你承认岳家谋反了?”柳闻蝉面无表情。

      岳陵安一惊,又大怒:“你竟然诬陷岳家谋反!你……你好歹毒的心肠!——叶大人,这个女子一向疯疯癫癫,她的话当不得真,请大人明察!”

      “哦,好。”京兆尹捻着胡须,很好说话:“本官自会明察。所以三公子是打算替您的母亲向本官解释余福的事了?”

      “余福,怎么回事?”岳陵安愣了一下,“柳家走失家奴,我岳家为何要给出解释?”

      “看来,岳三郎不知道。”京兆尹失望地叹了口气,“既如此,还是岳夫人随我们走一趟吧。”

      “不,我不去!”岳大夫人本能地瑟缩了一下,躲到儿子身后。

      岳陵安愣了一下,忙握住她的手安抚:“母亲不必怕,我们问心无愧,便去京兆府走一趟又何妨!”

      “嗤!”知月在旁边掩口笑了。

      岳陵安闻声抬头,又看向柳闻蝉:“你若是为今日之事生气,我可以解释!我是昨夜吃酒醉了才耽搁了吉时,并非有意怠慢你!现在你可以不要闹了吗?”

      “恐怕不行。”柳闻蝉道,“我还是想知道,岳夫人宁可承认谋反、搭上一家人的性命也要掩盖的那个真相究竟是什么?”

      岳大夫人又急又怒,忍无可忍:“贱婢休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承认谋反了?你说的那点破事——不就是收买余福和柳絮吗?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哦,收买余福和柳絮做什么?”柳闻蝉穷追不舍。

      岳大夫人话刚出口就已经后悔了,这会儿当然什么都不肯说,攥着袖子又往儿子身后缩了缩。

      岳陵安愈发觉得诧异,迟疑着放开了她的手,问:“母亲说什么?什么收买余福?柳絮又是谁?”

      “没有,什么都没有!你听错了!”岳大夫人慌忙否认。

      可是她的儿子并不傻。看看京兆尹的神情,再看看周围那些虽然退远了但仍然支棱着耳朵听后续的百姓的脸色,他也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他问。

      32.我仍愿娶你为妻

      岳大夫人拼命摇头,支吾着不肯答话。

      柳闻蝉等得不耐烦,向后面招了招手,一个鹅蛋脸细长眼的婢女便走了出来,跪在地上。

      岳大夫人立刻惊跳起来:“污蔑!你这是污蔑!”

      跳早了。

      京兆尹发出一声冷笑,拂袖转身在一口嫁妆箱子上坐了下来,姿态端严仿佛头顶上就是“公明廉威”的牌匾。

      “看来,岳夫人是打算招了。”他道。

      岳大夫人忙摇头。

      京兆尹便看向那个鹅蛋脸的婢女:“柳絮,你说。”

      “是。”柳絮抬起头来,声音沙哑:“奴婢不敢说谎。上个月,相府的婆子锦绣找到了奴婢……”

      锦绣脸色一白,忙要否认,旁边二三十个差役齐齐喝令一声“跪下!”,她的腿就软了。

      柳絮继续说道:“她也没吩咐奴婢做坏事,只嘱咐了冬月十五那天晚上找个由头给守夜的婶子们一些钱,让她们打壶酒喝,再就是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大惊小怪……”

      冬月十五,正是柳闻蝉“私奔”出府的那一天。

      柳絮缓了口气,抹了把眼泪,继续道:“奴婢贪那支金钗,糊涂油蒙了心就答应了。那天晚上正巧下雪,守夜的人都喝得醉醺醺的……我听见小姐屋里什么东西倒了,也听见花影喊救命,可是我没叫人,我还拉着守夜的婶子们打牌……我是第二天才知道花影死了、小姐不见了,可我什么都不敢说……”

      “柳絮!”岳陵安愤怒地盯着她,“你该知道,空口无凭污蔑旁人,也是重罪!”

      “那支钗就是明证!”柳絮仰起头来,回看着他:“还有,锦绣的右手腕上有一粒黑痣,这也是凭证!锦绣是你们家的婆子没错吧?如果我与她私下没有往来,我如何会认得她?”

      “那也不能说明……”岳陵安本能地想反驳。

      话到嘴边却又没能说出口。他顿了一顿,迟疑着又看向锦绣。

      锦绣也已经跟她的主子一样,白了脸色,左右为难:此刻她若说那颗痣是柳絮偶然看见的,就无法解释那支钗;她若说那支钗是捡的,又无法解释那颗痣。

      若说两件事只是凑巧,无法说服京兆尹和这满街看热闹的百姓。

      一时陷入僵局。

      岳陵安却渐渐地已经明白了。他不敢相信地看向母亲,整个人都有些发懵:“这件事,是真的?”

      先前的许多解释不通的事情忽然有了答案,岳陵安觉得自己忽然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那个柳大小姐……

      他一直不喜欢的柳闻蝉就站在他身边不远的地方,他却忽然没有勇气再抬头看她一眼了。

      就在不久之前他还理直气壮地说岳家不曾亏欠她什么,如今再看……都像一场笑话。

      一片诡异的寂静中,京兆尹终于又开了口:“余福又是怎么回事?说说吧。”

      柳絮摇头表示不知。岳大夫人咬着牙不说话。锦绣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谁也不肯开口。

      最后还是柳闻蝉悠悠说道:“我以五十两黄金探知了余福的埋尸之处,发现他是受刀伤而死,便又寻了仵作、验了刀伤,最后查到了城北八十里外的那窝山贼……”

      岳大夫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冷哼一声道:“你既知道是山贼,适才还攀扯我们相府!还借机诬陷我们谋反!”

      知月嗤笑,替柳闻蝉嘲讽道:“你老人家还是把嘴角的人血洗刷干净再说话吧,你自己清白不清白心里没数吗?山贼为什么杀余福,还不是为了劫财?余福身上哪来的钱财,你敢说你不知道?有柳絮的那支钗子还不够,你还想到京兆府去见见那些被抓的山贼,顺便认认赃?”

      岳大夫人被她抢白一通,脸上刚恢复过来的一点血色又淡了下去。

      岳陵安皱眉想了一想,没问旁人,硬着头皮直接看向柳闻蝉:“余福身上的钱财,是相府给的?”

      相府给他钱财,自然是为了收买,所以……

      “我当时是被余福和花影一唱一和骗出府的。”柳闻蝉道,“这句话说了很多遍,一直无人相信。世人都坚持相信我是与你私奔。”

      这句话被她当面说出来,岳陵安登时满脸通红。

      他忙退后,避开了柳闻蝉的目光,转向京兆尹:“请问大人,适才柳姑娘所言……”

      “还柳姑娘呐?”人群中有一个怪声嘲讽道,“刚才不是还说她已经是岳家妇了?”

      岳陵安装作没听到,仍旧眼巴巴地看着京兆尹,欲言又止。

      京兆尹冷笑道:“那本官也不知道,没准儿都是瞎扯?不如岳三公子你随本官去认认贼赃,顺便再审一审蓟州府送来的山贼?”

      这就是说山贼已经在府牢里关着,人证物证俱在了。

      若非如此,以京兆尹谨小慎微的性子,他哪里敢到相府来惊扰?磕头作揖都来不及呢!

      岳陵安垂着头,许久许久没有说话。

      直到身后的议论声嘲笑声已经沸腾,他才迟疑着举步走到柳闻蝉面前,一揖到地:“先前不知真情,多有冒犯。今后,”

      他顿了一下,抬起头,眼圈红红:“我仍愿娶你为妻,今后一生一世尽心尽力补偿你,不知你可愿……”

      33.嫁我如何?

      “岳公子别急,案子还没审完呢。”柳闻蝉道。

      岳大夫人忽然惊跳起来,厉声:“还有什么没审完?我认罪!都是【创建和谐家园】的,我都认!你也不用问我为什么这么干,我就是因为三郎迟迟不肯娶亲,所以想坑你来与他作个妾,谁知道眼光不好,招惹了你这么个女罗刹!你不就是想告我?行啊,要打要杀,你给个话!”

      这时候,她倒硬气起来了。

      柳闻蝉看向相府大门,许久方摇头道:“你认罪认得太早了。那些贼赃虽然是岳家的东西,却未必是从你手上出去的。这来龙去脉,你还是趁早都交代清楚的好。”

      “柳大小姐,你适可而止吧!”相府大门咣当一声被打开,风风火火走出一个大嗓门的汉子来。

      那是相府的二管家岳石伦。

      他草草地向京兆尹施了一礼,然后就瞪着柳闻蝉,厉声道:“大夫人虽然使了些手段,却到底也不曾伤了你。这门亲事你若不愿,就此作罢也就是了,你纠缠下去谁都讨不了好!”

      然后他不等柳闻蝉答话,又转向岳大夫人道:“相爷说了,岳家数十年来谨小慎微,从未有欺压百姓之举。此番大夫人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来,已是辱了相府的门楣,不管京兆府如何裁决,相府都不会干涉,夫人您好自为之吧!”

      说罢,他也不看大夫人、也不看京兆尹,一个甩手转身三步两步又跨过门槛,回去了。

      来去一阵风,当真是个大忙人。

      柳闻蝉许久没遇到过这种情形,一时失笑:“果真还是相府的威风大些,一个管家就能镇住京兆尹大人和满街的百姓,令人觳觫汗出而不敢言啊。”

      “你也闹得差不多了,”京兆尹道,“适可而止吧!不然你还想当真告岳家谋反吗?”

      柳闻蝉翘起唇角露出一个假笑,慢悠悠地道:“我哪敢真的告他们家谋反,不过随便说说罢了……我又没有证据。”

      不止谋反没有证据,就连她今日真正想告的这件事,她也同样没有足够的证据。

      所以尽管心里有一百个不甘,她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岳老狐狸当面使了一招金蝉脱壳,推出个儿媳妇来顶了罪。

      人微言轻,难啊。

      京兆尹等了一刻不见她再生事,自己暗暗地松了口气,清咳一声重新端起了父母官的威严:“岳白氏,你收买柳府家奴,欲行不法之事,既杀害婢女花影、又间接害死余福,这两条人命你抵赖不得!你可认罪?”

      岳大夫人低着头,攥着帕子,扶着岳陵安的手抖得站都站不稳,哪里有力气认罪。

      但她不开口不代表旁人不可以说话,当下满街百姓早已沸腾起来,吐唾沫的扔雪球的还有偷偷扔石头的,一股脑都向她招呼了过来。岳陵安帮她挡了这个挡不住那个,狼狈万分。

      京兆尹见状也皱了眉,站起身来高声道:“你既已认罪,本官即日便上书褫夺你的诰封,罚你受廷杖四十、赔偿柳家黄金百两,盼你今后洗心革面,莫再行此荒唐之事!”

      事关人命,这已经算是轻罚了。

      但对岳大夫人来说,没了诰封、又挨了打,这一世的脸面已是丢尽了。等这事过去,相府会不会一纸休书撵了她、娘家又肯不肯容她回去,都是未知。

      甚至包括她引以为傲的儿子,只怕也会因她而耽误了前程……唯一的出路似乎只有悬梁自尽一条。

      岳大夫人艰难地仰起头,看向岳陵安,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岳陵安却已经知道了她的心思。他迟疑着,许久方下定了决心,抬头看向柳闻蝉。

      柳闻蝉在他看过来的前一刻拍了拍衣袖,转身招呼知月:“收拾家伙,咱们回家!”

      回家,启程喽!

      送嫁的家仆和伙计们如释重负,于是鲜艳的红色长蛇很快断作两截,一半还在街上踟躇,另一半已经调转了方向,摇摇摆摆要往柳家方向去了。

      岳陵安不能再等,忙放开了岳大夫人的手,紧走几步追上来:“柳小姐……”

      柳闻蝉站定,看看他,再看看已经哭倒在地上的岳大夫人,无奈:“我希望你现在愿意相信,我的话的确已经说尽了。”

      “我知道。”岳陵安垂着头讷讷。

      然后躬身又长揖,弯腰不起,哑声道:“其实,你心如明镜……我母亲罪不至此,我想求你高抬贵手,容我家补偿二位亡者家人,以免去杖责之刑……”

      “我不认为令堂罪不至此,”柳闻蝉道,“帮凶也是凶。而且,”

      她转过身,又看向相府大门,冷声:“主犯逍遥法外,那是你们岳家的本事。从犯当作主犯判,那是你们岳家的选择,与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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