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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吃痛，惨叫连连，一双眸子如淬着毒般投在高贵美丽的姚素儿身上，心里更是被不甘，妒忌等灼烫的怒火填满，凭什么她们都是皇甫珩的妃子，凭什么她姚素儿依旧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而她颜彩月却成了这皇宫中卑贱如蝼蚁的婢女！

  “啊，姚素儿，你这个【创建和谐家园】！”

  “放肆！”翠青呵斥一声，跃下马车，扬手就冲乱吼乱叫的颜彩月打去一巴掌。曾经，这人是淑妃，她奈她不得，如今，只是一介婢女，竟然还想着要欺负皇后娘娘？

  翠青与姚素儿主仆情深，她见皇后心善，并不刁难，但是她却恨惨了这个颜彩月曾经的所作所为，恨不得多打几个耳光。

  颜彩月为扇歪了脑袋，瞪大双目，像是要吃人的样子，大喊：“你这个贱婢，你凭什么打我，我要杀了你，我要将你碎尸万段，五马分尸！”

  那癫狂暴躁的模样，让马车内的姚素儿再次拧眉。

  她多看了颜彩月几眼，暗忖这人估摸是疯了。

  淡声道：“算了翠青，让侍卫把她重新送辛者库便是，咱们先回宫吧。”

  翠青不甘地瞪了颜彩月一眼，“皇后娘娘心善，饶你一次，下次你若再敢出现在娘娘面前，我定不会像今日这本简单的放过你！”

  “呵呵呵，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姚素儿，重新当回皇后娘娘你很风光吧，很得意吧！可你知不知道，你如今的风光得意，全是你的仇人赐予你的！承受着来至仇人给你的一切，你就这么心安理得吗？！”颜彩月的目光之中，扬起诡异的光芒，发出嘶哑难听的笑声，宛若鬼魅。

  姚素儿只觉得她疯透顶了，不愿再多加理会，刚准备移开视线的时候，她又大笑着说道：“姚素儿，知道你的第一个孩子，是怎么死的吗？”

  她眉心，顿跳。

  “是陛下！一年前，他早就知道你怀了孩子，可是他却害死了你的孩子，你知不知道！你以为你偷偷让那个叫刘松的太医给你养胎，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吗？你知不知道，刘松其实是陛下的人，而你每日喝着的安胎药中，早就杂合了别的药物！那是一种，能让足月大的孩子，胎死腹中的药物！那是陛下，亲口吩咐他在你碗里下的！哈哈哈哈哈哈，仇人啊，他是你的杀子仇人啊！”

  第十九章：是不是这样，你才能原谅我？

  太监匆匆来报：“陛下，罪妃颜氏，方才拦截住了皇后娘娘的马车！”

  天子眉色顿厉，“朕不是说过，要将那个女人一辈子关在辛者库中不许出来吗？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将来人狠狠踹了一脚，皇甫珩惴惴不安，疾步离去。

  .....

  凤栖宫中，女子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怀中紧紧抱着两张小小牌位，旁人都靠近不得，无奈又着急地站在原地劝着。可是她仿若未闻，好似失去了对外界一切的感知，只是双手本能的抱住怀中之物，沉静在自己悲痛之中。

  “素儿。”

  皇甫珩眉心一跳，紧张又担心地看着她，连忙快步上前要将她从地上抱起来。

  她却狠狠将他推开，含着泪水，凄楚望着他：“颜彩月告诉我，我的睿儿明明可以是一个足月健康的婴儿，可是因为你，所以，他成了死婴！珩哥哥，你告诉我，这一切不是真的，你没有让刘松在我的安胎药里下药，你没有，对不对？！”

  像是最后的希望，她哀求摇首，只期待他可以给予她一个肯定的点头，拯救她此刻的内心的崩溃。

  只要他说不是的，她便信！

  可那刹那间，他却白了面色，僵滞在原地，眼眸之中，含着无尽的愧欠。

  “啊——”她终于无法承受，捂住脑袋，喉间发出嘶哑尖叫。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眶溢出，她满脸泪痕，神情哀痛万分，站着的身子摇摇欲坠，仿佛快要支撑不住自己羸弱的身子。

  “素儿，别这样，别这样.....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的错，你要打要骂冲我来，我求求你，别这样...”他的喉间宛如被什么狠狠攥住，出声艰涩。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皇甫珩，那是你的孩子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蓦地抬眸，泪痕之下，满目沧桑。

  她无法承受，最爱的男人，杀死了她孩子的事实，如果有可以，她宁愿一辈子都不知情！也好过让她此刻承若这宛若灭顶之灾的绝望悲恸。

  皇甫珩眼眶泛红，“对不起，当初，我以为那个孩子，是你跟宋逸尘的....”

  “逸尘大哥？”她怔了会，泪珠滑落，癫狂失笑，“说到底，你终究是不信任我们....”

  “素儿。”他摇头，心痛不已地凝着她，眸光浮动哀伤。

  她说：“颜彩月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我不敢相信，可我又不得不信。是我自己愚钝，一直没有发现你的古怪。你对睿儿的愧疚，你半夜三更抱着睿儿的灵位忍痛道歉....我该怀疑的。而且，刘松之死，也是你为了杀人灭口所谓吧....

  皇甫珩，你怎么会成这个样子？我一直以为你是明君，你仁慈爱民，可是你却残忍到连自己的亲手骨肉都能害死，还能伤害无辜....”

  “你以为那刘松是我派人杀死的？”他一惊，生怕她对自己会有更多的误解与怨恨，连忙抬步走近她解释，“素儿，他的死与我无关，你相信我。”

  “别靠近我！”她根本不想再听他的任何辩解，失声尖叫，仿佛他是什么肮脏的东西，满眼厌恶。

  他心口一痛，颤着指尖朝她伸去，嗓音亦沙哑黯淡：“别这样看我，素儿，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他会心痛，痛到快要死掉，所以，别用这样憎恨的眼神看他。

  皇甫珩想去抱她，可姚素儿挣扎抗拒，用力推搡不开，伸手竟取来一枚剪子，抵在他的胸膛之上，很痛威胁：“你别来！”

  冰凉的尖锋抵在胸膛，明明还隔着皮肉，他却感觉，她早已将这尖锐刺入他的心脏，血肉模糊。

  “是不是这样，你才能原谅我？”倏地，他上前一步，让那尖锐，刺穿自己。

  姚素儿猛地瞪大了眼睛，浑身颤抖。

  他苦涩一笑，脚步不停，仍旧朝她迈去，仿佛为了朝她走去，他可以不要命了吧。

  血，越来越多，他的面色，越来越白。

  看着他胸膛溢出的大片血花，以及满地的鲜血，她尖叫：“站住，你站住！”

  他惨淡一笑，终究没了力气再往前迈一步，可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又这般的近，他不甘心放弃...

  “素儿。”他悲伤地唤着她的名，惨白的唇瓣微动，似还想在说些什么，可眼眸，却逐渐失重。

  最后，他仍是没有把未完成的话说话，阖上了眼眸，高大的身子狼狈地跌倒在地。

  “皇甫珩！”

  而与此同时，情绪激动的姚素儿也喷出一口血水，倒在他的身边，微微喘息。

  第二十章：难熬花信之年

  一个时辰后，皇甫珩被人送回了养心殿抢救，而姚素儿被太后震怒关在了凤栖宫中，严加看守。

  现在的她，是弑君罪人。

  所有的人都说皇后娘娘狼心狗肺，天子待她如此恩宠，她却要举着剪刀，要将他们皇朝英明的君王杀害。他们不在把她当皇后娘娘来看待，冷嘲热讽，恨不得亲手要为天子报仇。

  “居然要刺杀天子，活腻了吧，还吃什么饭，饿死你算了！”

  低下的太监直接将姚素儿的伙食抢走，供自己与同伴享用。在他们的眼里，姚素儿弑君了，这罪名就会被赐死，所以，根本无需顾忌什么，任打任骂，皆有他们。

  “哎，你们！”翠青在一旁气到跳脚，可却一看姚素儿一动不动地呆滞抱着自己圈在角落，她更为心疼。

  “娘娘。”

  此刻千言万语，翠青却不知说些什么，只能无声的陪伴，陪在姚素儿的身边。

  一个晚上，很难熬。夜幕从黑，到白，短短的过程，却叫人熬红了眼眶。

  翠青从地上站起来，揉了揉发麻的双腿，然后去打来热水，将软巾浸的湿热取出，“娘娘，敷一敷眼睛吧，您哭了一宿，在这么下去，会吃不消的。”

  姚素儿这才动了动脑袋，她并没有去接翠青的软巾，而是怔怔地望着晨曦的光芒出神。

  “今天不是说好，要带我出宫游玩的吗，可为什么一眨眼，我们却成了这样？”

  她痛他伤，他们之间，再无以后。

  翠青瞬间就流下了眼泪。

  一连多天，养心殿那边生死未卜，而姚素儿一直被太后禁足在凤栖宫中，每日沉默寡言，过的就像一个活死人。她最多问的话就是会问翠青，“他醒了吗？”

  可是翠青与她一样，都被困在这里，对外界的消息，一概不知。

  她浑浑噩噩，面色越发惨白。

  不知道丢了第几条带血的帕子，近日的姚素儿，就连步伐都有些不稳了。她自知身子亏损，似已快到极限了。

  其实那日，她转死回生清醒而来，太医曾为她诊断看治，在皇甫珩来之前。她伤了心脉，能清醒过来已是大幸之事，可终究是伤了身子骨，再加上流了孩子，亏损太重，恐.....难熬花信之年。

  然而她离花信之年，本该还有两年的时间，却因为这次，她怕是要先行离去了。

  姚素儿苦笑一声，在翠青没有发现之前，丢了手中血帕。

  突然，门外有吵闹声响，她拧拧眉，大门被人一脚踢开。

  “皇后娘娘。”来人是太后身边的一个嬷嬷，她见过，曾经这嬷嬷对她也是恭敬万分，可此刻却阴阳怪气地盯着她，语气冰冷。“老奴是奉太后之名，送皇后娘娘上路的。”

  她说着，一挥手，身后有小太监举着托盘而出。

  姚素儿看见，一条整齐的白绫，一杯毒酒。

  太后用意，显然易见。

  “娘娘，不可以，你们不可以这么做！”翠青闻风赶来，她想闯进来，却被奴才们拦住，急红了眼眶，“陛下都还未发话，你们不能擅自动用【创建和谐家园】！”

  那嬷嬷冷笑，根本不屑理会一个丫头，“皇后娘娘，您自个选一个吧，您若不选，太后说，便让老奴亲自来为您选择。您自个仔细琢磨着，是要痛快点的，还是折磨些的，就赶快自己选吧。”

  “他，醒了吗？”

  第二十一章：皇甫珩，我们回不去了.

  姚素儿身形单薄，她站在厅中央，笔直而又纤细，像是一个纸片人，风吹就能倒下。嬷嬷的话说完后她没有动，只是呆愣地站在原地，仿佛是无意识地呢喃出这句话。

  他醒了吗？

  她不知道，自己是希望他就此不醒...还是，希望他脱离险境，活过来。

  脑海里翻江倒海的复杂思绪，快要将她淹灭，只是希望，得到一个答案，这样她就能从窒息中脱离。

  指甲，渐渐掐进掌肉，她却感觉不到任何身体上的疼痛。

  嬷嬷不耐烦，“皇后娘娘问这么多做什么，如今陛下的事已经与你无关了，快点，自己选一个一会老奴还得回去跟太后交差的。”

  “娘娘，既然您自己不选，就别怪老奴给你选的难过的这条路子了。”

  见姚素儿依旧不动，她的耐心终于告罄，冷哼一声，亲手取过白绫，让两个奴婢去压着姚素儿。

  看着步步紧逼而来的人，她没有紧张，或者说，她连一点该有的表现都没有，像是一个活死人一般，仍旧一动不动。耳畔嗡嗡直响，是翠青撕心裂肺的嗓音，脖间饶了一圈又一圈的白绫，不断绞紧，呼吸逐渐困难。

  她想，她或许应该在跟翠青在说最后一句话的。

  别哭，她是要去见她的孩子里，这个人世间，承受了太多的痛苦，她真的快支撑不住了。

  “勒紧点，死透透了好回去交差。”

  “是，嬷嬷。”

  对着这段对话一落，下一瞬，脖间的束缚越发紧了，死亡的窒息弥漫，她涨红了脸，喉间本能的发出咽呜的声响。

  “住手！”

  冷不丁的，一道暴怒的低吼声响起，近乎顷刻间，死死箍住姚素儿的二人被人用掌力击飞。没了白绫的束缚，她再获氧气，捂住胸口，调稳呼吸。

  “娘娘！”翠青已经扑了过来，哭着搀扶她起来，心疼不已。

  她冲她摇摇头，示意没事，这才轻轻抬眸，去看门外赶来的那道身影，眼眶....几乎本能的就泛了红。

  他没死，只是显然，情况并不好，面色惨白，就连唇瓣都没有一丝血色，高大的身子都透着一股憔悴的不堪。

  皇甫珩步伐跄踉，由外向内疾步而来，显然是听闻了太后要杀她之事，匆忙赶来的。他随意披了一件墨色的衣袍，胸膛那滩明显的深色，像是一簇火，灼烫着她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