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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内心，却是毒蝎。

  随着皇甫修的大喊声喊完，所有禁军突然跌落了手中兵器，尽数瘫倒在地。而皇甫修的人却纷纷提兵器而来，瞬间将整个场地都包围了，群臣惶恐。

  无数的冷剑，也直直指着天子。

  宴会才一开始，便结束了。

  皇甫珩坐在原位，面色却依旧寡淡，透着高高在上，不可放肆的龙威。

  他眯眸，就算身处险境，可浑身气度仍旧不可侵犯，“皇兄，这是准备，谋权篡位了？”

  皇甫修呸了一声，嗤骂道：“本王的母后，是先帝皇后，世间上最尊贵的女子，本王乃她所生育，流着世间最尊贵的血液，这天子之位，本该是本王的！而你一个贱婢所生的孽种，你有什么资格去坐天下之尊！”

  群臣居惊，似不想还有这么一段宫廷秘闻。

  太后施施然起身，走到皇甫修身边，微笑：“却如大家多见，哀家的皇儿，一直只有四王爷皇甫修。可怜当初先帝被佞臣蛊惑，非要将皇位留给一个血液肮脏的贱婢之子，辱我皇朝江山多年。而今，四王爷羽翼已满，也该是时候，为皇甫家，夺回这个江山了！

  尔等大臣，哀家现在站在这允诺你们，你们若是肯弃暗投明，哀家可允新帝饶你们不死，甚至仍能升官加封。若你们冥顽不灵——”

  话音一顿，太后笑意阴凉，“哀家可大发慈悲，让你们随皇甫珩一同赴死！”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众人面面相觑，接着几乎本能地去看那个天子。

  有人迟疑，有人犹豫，也有人坚决不肯。

  当然，也有识时务的，早就跪地俯首称臣。

  而至始至终，那位天子坐在高位，唇瓣噙着一丝轻笑，宛若在看一场闹戏。

  “姑母！”突然，一道惊慌的女声响起，是淑妃。她从天子身边弹起，满脸惊骇，“姑母，你答应我的，我帮你与表哥让这些禁军喝下【创建和谐家园】，让你们顺利逼迫天子交出玉玺，你们只是要这个皇位，不杀他的啊！你们明明答应过我的，会给他一条生路，也仍会允诺我们富贵一生的，姑母，你不能杀他啊！”

  “嗤，表妹，都什么时候，你还想着跟这个人情情爱爱。你若这么想跟他在一起，表哥可以答应你们，在你们死后，多给你们烧些纸钱便是。”皇甫修冷笑，根本不把自己这表妹的命放在眼里。

  淑妃面色遽然一白。

  身后，皇甫珩倒是古怪地望了她一眼，然后又淡淡收到了目光。若有人细心，定会发现，天子投在这个爱妃身上的那一眼，极寒。

  太后等人排兵布阵，等是就是这个时刻，哪里还有耐心在这继续啰嗦，立刻就让人把皇甫珩跟一众硬骨头的大臣给杀了。

  “母后，四哥，你们以为，单单这样，便能让朕束手就擒？”

  倏地，沉默的天子轻笑，眉眼矜贵。

  第十三章：一年前，真正的救命恩人！

  皇甫修不屑，“如今你无一兵一卒，怎么，难不成你还能插翅飞了？皇弟，皇兄好心提醒你一句，这里这么多士兵，你可就算是真的插了翅，也飞不出去的呀！”

  “噢，这么多兵，插翅难飞？”皇甫珩眼波潋滟，勾起薄唇，“这样的话，朕也就放心了。”

  “你放心什么？”皇甫修皱眉。

  “放心，你们就算插翅，也逃不出这里。”

  “你是被吓疯了，你都没有一兵一卒了，还敢口出狂——”

  皇甫修闻言正要大笑，可天子却突然起身，笑：“是啊，皇宫的禁军被你们迷晕了，但是朕还有这些人呢。”

  随着他的话音一路，那本该抵着他的冷剑，突然改了方向，尽数朝着皇甫修与太后二人指去。

  而原本包围住这里的士兵，也统统拔剑，肃杀地盯着那对母子。

  惊天的翻转，让众人错所不及。

  除去那些已经对皇甫修俯首称臣的人，其他大臣，全部得到了自由。

  皇甫修与太后面色聚变，“怎么回事，你们是本王的人，给本王指着皇甫珩！”

  他提着剑，又惊又怒，对眼前的局势，惊骇万分。

  天子轻笑，负手而立，目光睥睨那对母子，他没有说话，倒是他身边一士兵装扮的男人上前一步，“错了，我们是陛下的宋家军！而四王爷的人，早在来皇城的路上，就被我们的人，取而代之了！”

  随着那人的抬首，露出刚毅俊朗的面容，众人才惊觉，竟原来是大将军宋逸尘！

  原来，天子与将军早就看出了太后与四王爷鬼计，将计就计，布置下了这一切！

  “宋逸尘，你竟然没有死！”太后面色震惊，随之反应过来，“好啊..原来你们竟早就知道我们的计划？皇甫珩，你好深的城府，原来从头到尾，你就像是在看戏一样对我们！”

  “那母后，对朕的一生，又可是像在看戏？”他冷眼斜去，身后的拳心紧攥，“告诉朕，朕的生母何在？”

  太后失狂疯笑，从僵愣住身子的儿子手中夺过剑抵在自己脖颈上，“想要知道那个贱婢的下落？没门，皇甫珩，哀家就算死，也不会让你们母子团圆！”

  说着，她举剑自刎，喷出一地血水，双目睁大，死不瞑目。

  “母后！”皇甫修悲戚大喊，瞬间就被士兵们用剑抵住的脖颈，无法动弹，宛如一条死鱼，失魂落魄。

  多年的母子情分，皇甫珩终究不忍去看地上那团血水，拧了拧眉头，移开。

  那场惊心动魄的篡位事件，天子胜出。

  整个皇朝的子民都在说自己的君主料事如神，大肆赞扬他的惊才绝艳之才智，可只有皇甫珩，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他竟然为了这些人，伤害了对他真心付出的人。

  脑海里回响起当日，他遵守姚素儿的承若，去问宋逸尘有关一年前的事前真相——

  “告诉朕，你们到底隐瞒了朕什么！”

  “陛下，一年前皇后得知你宫外遇袭之事的太后设计之时，匆忙来寻臣告知，然后偷偷出宫营救你。可因为怕事迹败落，被太后得知，我们只能把你先从刺客的手中救到安全的场所，等不到你清醒，立刻就赶【创建和谐家园】宫了。

  之后，我们一直暗暗在查太后，却毫无头绪。这件事本该想告诉你的，可...毕竟是你的母后，我们很犹豫。再之后，你更是....宠幸太后的侄女淑妃，我与皇后，便更加不敢随意将真相告知了。只希望自己能尽快查出什么有利的证据，再告诉你。”

  万万没有想到的，这就是他们一直要隐瞒的真相。

  然而，皇甫珩却捕捉到了一点，面色渐变，“你说，当时来救朕的，是....素儿！”

  “是。”

  天子猛地跄踉后退，像是想到了什么，双拳紧紧攥起，眸光猩红，状似痛苦.....害怕。

  第十四章：素儿，对不起

  姚素儿醒来时，神情是困惑的，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地方，提醒着她，她活下来了。

  胸口那处伤口的位置隐隐发疼，告诉她，这一切不是梦。

  “娘娘...”进来的翠青看到她，跌落了手中的盆，又哭又笑，“您终于醒了。”

  再之后，整个凤栖宫忙碌热闹。

  皇甫珩一听到她醒过来的消息，是直接从朝廷上飞奔而来。

  她刚清醒过来，脑袋有些发晕，苍白着面色柔柔地靠在那里，像是十分吃力。

  “素儿。”他站在眸光欣喜又怜惜，握着她的手，都不敢用力，生怕自己弄疼了她。

  谢天谢地，整整半月，她终于醒了。

  皇甫珩亲吻着她的手背，虔诚又珍惜。

  “真好，你又回来了。素儿，珩哥哥答应你，日后，一定会好好的珍惜你，之前都是我错怪了你，是我的不是。你能原谅，我吗？”

  仿佛又回来了曾经，他对她，从来不会自称为朕，他成说过，这是给予她最尊贵的宠爱。

  姚素儿红着眼眶，笑了。

  这半个月来所发生的事，翠青已经全部告知了她，她知道，原来太后竟不是他的生母，原来他的兄长想要置他于死。若不是他与逸尘大哥早有所防范，他们，怕是早就统统殒命了。

  她被他揽进怀中，眼泪，却突然泛滥，喉间发出咽呜的声响，像是受伤的兽类发出的悲痛嘶鸣：“孩子....”

  小腹平扁，他们的第二个孩子，没了。

  皇甫珩面色一痛，手臂将她拥紧，努力深呼吸去调整着自己的情绪，才哑着声音劝慰道：“素儿不哭，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你好好养身子，日后，咱们还会有孩子的。”

  就算他轻声安慰，仍旧无法填平她内心的悲戚，姚素儿哭了许久，久久无法从情绪中走出来。

  姚素儿因为孩子的缘故，终日精神恹恹，尽管她努力想要提起精神，可仍旧很难展颜一笑。皇甫珩为了能她释怀，突然有一日，给她带来了两块灵位，她一看，顿时泪水涟涟。

  那灵位不是别人，正是她的睿儿，与另一名孩子，思儿。

  取思念之意，皇甫思，是他亲自取得。

  那一晚，姚素儿抱着两块灵位，宛若抱着自己可怜的孩子，整整哭了一宿，第二日却没慢慢的从情绪中走了出来。

  她不顾他人目光，执意将两个孩子的灵位摆放在偏厅里，与自己同居，皇甫珩也随意她，只要她能开心一点。

  皇甫珩说：“素儿，现在，咱们的孩子都在这陪着你，他们一定都希望自己的母后能尽快好起来。所以答应我，就算为了他们，你也要好好的生活下去，好吗？”

  她点头，将脸庞埋入他的怀中，吸取着温暖。

  “珩哥哥，你怎么知道睿儿的事了？”

  昨日拿到睿儿的灵位之时，她只记得哭，却忘了，这个孩子是无人知晓的。而皇甫珩不仅知道了，甚至还将他小小的尸骨重新挖出，入土皇陵，封了皇长子的头衔。

  虽然孩儿已不在，头衔都是虚名，但姚素儿能感觉的到，皇甫珩对睿儿，有着很深很深的愧疚。

  这些，都是他对那个孩子的补偿。

  皇甫珩面色一痛，指尖泛白，良久，才回答她，“是翠青告诉我的。”

  她点点头，原来如此。

  也许是终于从抑郁中走了出来，姚素儿情绪逐渐好转，也慢慢的想起了别的事。“对了，甜甜公主的死，查到原因了吗？”

  她难受皇甫珩曾对淑妃的宠爱，但再怎么说，甜甜公主终究是他的孩子，一个无辜的幼儿，她难免关心。

  可她没想到，一提起甜甜公主，皇甫珩的面色却遽然大怒：“那孩子并不是朕的，是淑妃为了争宠，与他人怀上的，之后又怕事情会被揭穿。她亲手闷死了孩子，最后故意嫁祸于你。”

  姚素儿猛地倒吸一口冷气，从他怀中伏起，震惊又不敢置信，“她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生骨肉？”

  他唇瓣紧抿，目光攫着她，良久，微微颔首。

  “简直是疯子。”她气急，忍不住骂了一句那个疯子，“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到底是有多狠的心态，才会对自己的骨肉下手。”

  她厌恶至极地蹙着眉，并没有注意到，身边男子隐忍的面色，一闪即逝的痛。

  第十五章：憧憬的未来

  姚素儿以为这个疯子，应该早就被处死了，但是皇甫珩却告知，淑妃并没有死，而是被贬为贱婢，留在辛者库里做最乱最辛苦的苦力。

  她不解，“为什么？”

  皇甫珩看了她一眼，似踌躇她的情绪，犹豫了会，才说：“因为她告诉了我，我的生母被孙氏关在了何处，然后求我看在此事上，饶她一命。”

  孙氏是前太后的姓，后来，皇甫珩废了她的封号，贬为贱民，与她儿子的尸首一起丢在了民间，不许这对母子入葬皇陵。

  姚素儿懂了，皇甫珩这是承若了淑妃，所以，便遵守承若留下了她的性命。

  她说：“说起来，太后回来了，前段时间我又浑浑噩噩，理应去拜祭下母后才是的。”

  他微微诧异：“素儿，你不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