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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细节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像鹅毛大雪一样在江野的脑海里飞舞着。
她转头恰好看到窗外，白皑皑一片银装素裹，此刻也正在满天飞雪。
天地因此变得干净洁白，一切那么美好。
她以前那么想睡到男神，可她从来羞于去设想真正的男欢女爱会是什么样子，她屡试屡败的勾引让她把这件事当成了一场游戏，因为陆君炎的不为所动，她可以为所欲为地施展她的小把戏，把勾引陆君炎当做游戏关卡，乐此不疲地想要通关。
可当她真正达到这个成就，她完全怂了。
她想起陆君炎昨晚的表现，觉得陆君炎比她要会多了。
陆君炎掌握了所有的主动权，用她无法抗拒的诱饵让她节节败溃，做出许多她想都不敢想的事。
而她以前的种种表现，自以为魅力不可抵挡的自信，都反过头来嘲笑她。
小儿科。
江野羞愤地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毋庸置疑，她虽然通关，可却是被KO的那个。
就在江野怀疑人生的时候，她听到有人进门的开锁声和脚步声。
同时传进来的，还有熟悉的低醇嗓音。
只是那声音很轻，而且有一点沙哑。
“嗯，还在睡。”
陆君炎幽深的眸子掠过大床上的浅浅凸起，喉间一阵干渴。
他侧脸和肩膀夹住手机，拿起茶几上的依云拧开盖子灌了几大口。
“你那边怎么样？”
“那就好，小野很挂念她，等她醒来，一定会问。”
“可以，我没意见。昨晚在包间出现过的所有人，一个都不要放过。”
陆君炎的语气很淡，可那里面渗透出的狠戾和决心，让江野不由打了个冷颤。
她大概猜到陆君炎在给谁打电话，也听出秦卿应该是没事的。
心中的一块大石落了地，她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那就是该怎么面对陆君炎？
此刻，坐在床尾正对面沙发上的男人，右手搭在眉尾，正一瞬不瞬盯着羽绒被的小鼓包出神。
藏起来了吗？醒了？
陆君炎的手指从眉尾落到薄唇，轻轻摩挲着，曜黑的眸底渐渐升温。
昨晚的确太过火，她要得又急又凶，他竭力克制着怕弄伤她，但没办法，那药的剂量太大，大到令他也餍足。
那朵开在他身上的红罂粟，缠得他难以自持，在他身上留下深深浅浅的伤痕，却让他中毒一样一遍遍回味，甚至连刚刚开车出去都无法集中注意力。
有些事，有些东西，必须要做过了，尝过了，才能领会个中滋味。
平日里想再多都是无用功。
陆君炎从来不愿意去想这一天，因为他知道，这是一次上瘾、终身难断的东西。
他现在就已经有了瘾，只是想象她缩在被子里的模样，都忍不住想要欺负她的冲动。
很可怕的欲望，比他从前的忍耐还要让他煎熬。
因为，尝过。
因为，太美好。
陆君炎把剩下半瓶冰水全都灌了下去，某处躁动的火苗被暂时压制。
他见被子下的小鼓包动了动，于是拿起刚取回来的药膏，起身走到床边，轻轻在江野胳膊的位置敲了敲。
江野一吓，手握住被角，皱成一团，但没露脸。
“醒了就起床，去医院检查下。”
男人的声音不似昨晚般温柔，但也不是平时那种严厉的命令。
江野有点拿不准陆君炎这是什么态度。
“等我掀被子？”
见江野没动静，陆君炎冷不丁脱口而出。
突然的关系转变，他还做不到保持温柔。
而且面对正常的江野，他好像自动就上了发条，变得严厉。
他已经在刻意改变那种态度，自认为有所改观，可在江野听起来区别不大。
江野想当然地便认为陆君炎是不想负责的。
虽然有一点失落，可好像也没什么，她如果因为这次意外非拽着陆君炎对她负责，那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江野稳住心神，双手把被角往下扥了扥，露出半张小脸。
扑闪的眼睛没了雾气，此时已经变得澄澈透明。
陆君炎的焦躁也因着那汪水波消散了。
“为什么要去医院？”江野假装无事发生。
陆君炎抬头把目光落向窗外大雪，“昨晚你喝了不干净的东西，有必要做个彻底的检查，确保安全。”
江野紧接着问：“秦卿呢？她怎么样了？她昨晚……有没有受伤？”
“和你一样。”陆君炎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江野。
江野嘴角抽了抽，“哦，那应该没什么事……吧。”
“起来了。”陆君炎背对江野，把手里的药膏递过去，“哪里不舒服可以涂一下。一天不能超过四次。”
“……”江野是药剂师，自然知道那复杂的西药名字是作什么用的。
她有点好奇，“你去买的？”
“不是。”陆君炎秒答。
“哦，我用不着，我没有不舒服啊。”
江野下意识地动了动腿，只能说疼痛尚在忍受范围内，但走路怕是有点费劲了。
“嗯。”陆君炎的咬肌紧了两下，似不在意地把药扔在床头，“那就不用了。”
用不用得着，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小丫头一定是觉得不好意思。
“能走么？”
他的目的是想问要不要抱她下去。
可江野以为他还是在拐弯抹角地刺探她那里的伤。
“能！不过我现在感觉很好很健康，不需要去医院。而且外面下雪了，开车也不安全，还是等回市里以后再去检查吧。我是医生嘛，我有数。”
陆君炎斜眸睨她，有数？
既然如此，那么就可以开诚布公地聊聊昨晚的事以及日后需要面临的问题。
陆君炎觉得这种事应该正式地说，不能随随便便聊。
他指了指茶几上的奢品购物袋，“那去吃饭，我们聊聊昨晚的事。”
“聊昨晚？”
江野大脑发条拧紧，笑容在嘴角摇摇欲坠，“没什么必要吧？呵呵。”
130 你出去
陆君炎的眸色肉眼可见地沉下来。
江野默默深吸气，语气洒脱道：“昨晚你也知道，我喝了不干净的东西，见到你以后发生的事已经想不起来了。”
她觉得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她表态不记得，那么陆君炎顺势而为，两人就不会尴尬。
说完，她如释重负地笑，粉面似桃花。
陆君炎目光如炬，像是要看到她心里。
“你的意思是，你都忘了？”
男人低磁的嗓音添了几分压迫感。
江野手心冒了汗，越过对方视线看向窗外。
“嗯啊。这雪也太大了吧，可以堆雪人了你看。”
她企图转移话题来避免尴尬。
可陆君炎并没有去看雪，而是审视她的表情，想要看穿她到底在想什么？
“江野，你认真的？”
他在隐忍，忍住心底的质问和冲动。
他一夜未眠，想的都是该怎么对她负责，可她呢？好像并不在意。
江野看了一会儿雪，忽地看向他，眼尾含笑，如三月春风，可陆君炎一点都感觉不到惬意。
他双眸的光更加郁沉。
“陆君炎，有些事说白了就没意思了。我以前是对你有企图，可你不是一直在拒绝么？我也早就决定不再骚扰你，只把你当哥哥。
昨晚是意外，作为成年人，我不会趁人之危逼你对我负责，我可没那么不自重。再说这种事，我也没吃亏。”
江野说着说着，底气有点没那么足，又赶紧抬高一点音量，“而且，昨晚要不是你，我不会这么幸运地躺在这里。我欠你一个人情，往后不管你提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我再也不和你对着干，不给你添麻烦，我会听你的话，好好学习好好工作，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最后一句明确态度升华主题，江野觉得很满意。
陆君炎才不要听她这些屁话。
他居高临下地俯身，双手撑在床沿，瞳光幽深。
江野闻到熟悉的清淡柚木香，满心的逞强忽然好像全被抽走了。
“江野，最后一次机会。”
陆君炎执着于刚才那个问题。
江野略带心虚地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