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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还疼不疼？”陆君炎顾左右而言他。
江野根本不想听他废话，趴在他肩膀狠狠咬下去。
陆君炎咬牙挺着，一声不吭。
他越是忍，江野就越用力，要把那些不满委屈统统发泄出来，直到嘴里有一股铁锈的味道。
胸口那团棉花仍然堵着，没有丝毫纾解，可脑子却清醒了。
她松了口，低眸看向下嘴的地方，白色T恤印出血渍，是两颗小尖牙的位置。
她没想到自己会下嘴这么重，她不是故意的，这可怎么办？她也不想道歉，除非陆君炎先说对不起。
两人互相耗着，陆君炎像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忽然，禁锢她的手臂松开了，而她脚上像长了钉子，木讷地杵在原地。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不知道。
喜欢一个人有错吗？有吗？没有吧？那就是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是错的？那么多鸡汤和正能量都说爱要勇敢追，爱一个人没有错，她信了，她想要充满希望的生活，错了吗？
沉默让人窒息。
陆君炎凝视她很久，她始终低着头，也没让眼泪滴出来。
过了一会儿，她余光看到陆君炎动了，走了。
又过了一会儿，陆君炎回来了，手机被递到她眼皮底下。
许征已经回到消息列表的置顶，陆君炎的名字没了。
“满意了？”
男人的声音好严厉，就像她和江越川大吵一架离家出走的那次。
她那时候觉得江越川不是她的父亲，是她一辈子的仇人。
她现在觉得陆君炎也不是她的男神，是她这辈子的克星。
江野一把抓过手机，算是用态度和行为默认了。
身体开始发冷，她不知道自己昨晚发过烧，现在又开始低烧。
“晚一点有人来给你送衣服。”
陆君炎说着，从她身边走过，再也没回头。
溏心蛋已经凉透，岛台上还有没处理的食材。
电子锁“咔哒”一声响起又锁上，屋子里就只剩下江野一个生物。
她回过劲儿来，头晕得差点站不住，身上忽冷忽热，就觉得可能是发烧了。
想起陆君炎昨天给她包扎的急救箱，她回到楼上客房，在离她远一侧的床头柜看到温度计和退烧药。
陆君炎发烧了？还是他知道她会发烧？
江野不得其解，但还是量了体温吃了药。
等待的时间很漫长，她想打电话给秦卿求助，可又觉得自己很没用，总是要麻烦别人，一点骨气也没有。
大事找陆君炎，小事找秦卿……
江野难过的时候，高承柏给她发消息了。
“元旦假期有安排吗？能不能赏脸一起吃饭？”
江野心情低落：“不好意思，我不放假。”
“抱歉，忘记了你的工作性质。”高承柏还加了一个挺可爱的表情。
江野：“没关系，等我休假了我请你。”
高承柏爽快答应，“劳驾别让我久等。”
江野：“不会的。”
她手欠地去点黑名单，看着陆君炎的头像【创建和谐家园】。
不知过了多久，楼下传来门【创建和谐家园】。
101 玩不来
江野接到显示快递送餐的电话，告诉她有跑腿单子到了，委托人交待他放到门外打个电话通知即可。
“好的，谢谢。”江野自然知道是陆君炎。
她在屋里找了一圈，没找到那件晚礼服，也就不找了。
下楼开门，看到两袋子衣服，都是全新，吊牌还在。
大牌的卫衣卫裤和羽绒服，一双雪地靴。
说不上有多好看，但也不难看。
江野看着吊牌价有点纠结。
【创建和谐家园】吧，出不了门，穿了吧，她那点积蓄得折进去三分之一。
凭什么就值这么多钱啊？
权衡之下，她默认自己是个没用的废物，还是打给了秦卿。
因为她不好意思麻烦别人。
可是秦卿的电话无人接听。
她想起秦卿之前说过最近有个项目特别忙，更加觉得自己是个累赘，无所事事游手好闲。
咬咬牙撕掉衣服标签，她想着反正自己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大不了再攒就是了。
换好衣服后，她离开陆君炎家，在出租车上把买衣服的钱转给顾磊的微信。
顾磊秒回：“小野姐，啥意思？”
江野：“你帮我把钱给陆君炎。”
“这……不好吧？你怎么不自己给？”
顾磊不太敢接这个活儿，直觉不是什么好事，怕被殃及。
江野：“不帮忙也行，我去锦时扫个码转到公司户头。”
顾磊灵机一动，“您这不是难为我吗？要不我给你一个炎哥的个人收款码？”
“也行。”
顾磊办事利索，马上发过来，还把江野的转账退了，江野接着给二维码付款。
陆君炎正在办公室和顾崇源喝茶，看到转账信息后，茶杯都快捏碎了。
顾崇源察觉他不对劲，笑得挺欠。
“让我猜猜是谁能把你折腾成这样？啧，答案呼之欲出啊。”
“闭嘴。”
陆君炎压下情绪，给财务主管打电话，扣掉顾磊三个月奖金。
顾磊接到财务通知后欲哭无泪，才想起来有陆君炎收款码的又和江野关系密切的就他自己。
多此一举，搬起石头砸自己脚说得不就是他自己？
蠢到家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不理智了？你和小丫头闹矛盾，祸不及路人啊。以前不是挺淡定的，这么快就被拿捏住了？”顾崇源看戏的心态。
陆君炎不理他，沉下心来煮茶。
依着顾崇源对他的了解，他越是不吭声，心事就越重。
“不是吧？来真的？”顾崇源兴致勃勃地想要探究，前倾身子观察陆君炎表情，虽然是冷冰冰，但都是男人，他能察觉到不一样。
陆君炎被他烦得不行，“先处理好你的烂摊子再对我指手画脚。”
“哈？”顾崇源像没听清似的，故意解开两粒领口，又把衬衣袖扣解开卷到小臂，露出一些暧昧的痕迹。
顾崇源得意洋洋：“这叫烂摊子？你有吗？你当和尚当出神圣感和使命感了？”
陆君炎斜他一眼，继续鼓捣茶水。
“我说，你什么时候成左撇子了？右手不好用？”顾崇源其实观察了有一会儿，一开始以为是偶然，到现在发现的确是有问题。
他知道陆君炎不会回答，于是直接动了手，陆君炎出手格挡，动作明显比平时慢一丢丢。
两人练拳多年，顾崇源对他的动作再熟悉不过，仗着今天有优势，几下就扯开了陆君炎的衣领。
江野留下的牙印还没结痂，伤口还挺明显的。
“嗯？”顾崇源玩味地凑近研究。
陆君炎发力想要甩开，可顾崇源不放，封曜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一幅让他不太容易接受的画面。
陆君炎领口大敞被人拽着衣服，顾崇源脸快要怼在陆君炎露出的肩窝里，两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
封曜下意识地退后一步把门关上，站在门外愣了半天。
这他妈什么情况？这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以后还怎么处？这两人什么时候开始的，真是深藏不露啊。
他站在门外犹豫着还进不进屋的时候，门开了，陆君炎沉着脸出现在他面前，声线比脸色还沉，说了声“进来”。
封曜本来是约好过来聊比赛集训方案的，现在他有点麻了，坐在单人沙发上双腿并拢，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陆君炎给他桌前放了个茶杯，倒上茶。
封曜盯着巨大压力去拿茶杯，抬头看到一左一右两门神都在盯着他，盯得他头皮紧绷绷的，宛若泰山压顶。
“哥，我什么都没看见，真的。”封曜欲哭无泪，他心想，难怪这两门神平时不近女色，原来私下早有一腿。
“你可以什么都看见，没关系。”顾崇源弯唇安慰，封曜就感受到了这位笑面阎罗的“魅力”。
陆君炎就不一样了，这是冷面罗刹，一开口就像在让他交代遗言。
“还有什么想说的？”
封曜觉得这杯茶里应该是有鹤顶红。
他做着最后挣扎，“我保证守口如瓶，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
陆君炎和顾崇源对望一眼，眼底是意味深长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