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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眼惺忪抬起头，陆君炎围着浴巾正低眸看她。
赶紧爬起来，没话找话地问：“洗完了啊？”
“嗯，”陆君炎发梢挂着水珠，“顾磊马上到，给我送衣服。你……”
“你不准走啊，不能让我一个人睡，我害怕。”江野生怕男人走掉。
“知道，我是问你要不要洗漱？不早了，该睡觉了。”
陆君炎睨一眼挂钟，短针快要到四。
江野突然意识到陆君炎本就打算留下来，竟然一下子失语了。
以往都是她死皮赖脸留人无果，今天这人自投罗网她倒不知所措了。
她从陆君炎和门框的缝里钻进卫生间，假装若无其事地从柜子里找出新的牙刷牙杯，低着头边挤牙膏边说：“这是新的，给你用。”
“嗯。”陆君炎话音刚落，顾磊就到了。
浴室里雾气未散，还有洗发水的清香盈盈绕绕。
江野从味道辨析，陆君炎没有用她的沐浴露，应该是用了盥洗台上用来洗手的舒肤佳香皂。
她脸红心跳，目光游离，瞥见了陆君炎搭在晾衣绳上的衣物。
犹豫片刻，她把衣服拿下来准备塞进洗衣机。
原本被藏在衣服里的黑色短裤冷不丁掉到地上。
陆君炎换好衣服站在浴室门外时，就看到江野正食指和拇指捏着他的短裤在看。
好巧不巧地，江野又干呕了一声，大概是触发了之前的回忆。
四目相对，江野神情复杂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而陆君炎看她的目光也染上一层奇奇怪怪不可言说的滤镜。
“我……”江野左转转右转转，掩饰不住地尴尬，“我想给你洗衣服，但是它掉出来了，所以我就捡……我没有别的想法啊……呃……”
说着，她还特意举起手上的衣物想要证明什么似的。
“嗯，谢谢。我自己来。”陆君炎听懂了，过来把贴身衣物拿走。
江野灰溜溜地离开卫生间，扑到沙发上疯狂摔抱枕。
陆君炎在里面洗衣服，她在外面坐立难安。
等陆君炎再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换了身衣服，确切地说，是只穿了那件毛衣没穿长裤。
陆君炎不由紧了紧牙关。
“这是你送给我的圣诞礼物，对吧？”江野经过一番心理建设后淡定下来，忘记短裤的事。
“就算是吧。”陆君炎答得勉强。
“你看到我试衣服了？为什么换成长裤？”
“暖和。”陆君炎不紧不慢地答，视线落在沙发上，“我睡沙发，你回房间。还有被子么？”
“没有，就一床。”江野故意说。
“嗯，”陆君炎当然知道她什么意图，直接把抱枕仍在沙发一侧，和衣而卧仰躺着说：“好，那我不盖。”
江野晃晃悠悠走到沙发边，站在陆君炎头顶位置，瓷白的颜色晃眼。
她知道机不可失，或许真是圣诞老爷爷要帮她圆梦了，尽管她的圣诞愿望不是要睡到陆君炎……
反正陆君炎今晚不走，她决心要取得质的突破。
这会儿她已经没那么恶心了，因为陆君炎在，分散掉许多注意力，她一门心思都在陆君炎身上。
就今晚这身打扮，从陆君炎的角度看，怎么都有一点魅力的吧？毕竟作为同性的秦卿都表达过对她身材的羡慕嫉妒恨。
她甚至都能看到陆君炎墨黑眼底映出的雪白。
心跳犹如正在提速的引擎，她抬腿搭在沙发边缘，似有若无靠在男人结实的大臂一侧。
陆君炎挑眉看着她，在她准备靠上来之前，一把握住她大腿下节，音色暗沉地问：“干什么？”
“勾，”江野含笑，“引，你。”
“我建议你把这种精神放在工作上。”
陆君炎的手加大力度，惩罚似地捏得江野有点疼。
“你就说我好不好看吧！别说没用的。”江野执着追问。
陆君炎也干脆，“衣服好看。”
江野咄咄逼人，“人呢？”
陆君炎不冷不热，“还行。”
“杜若蓝好看还是我好看？”
江野终究是沉不住气，问了这个她觉得很【创建和谐家园】可却又特别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你好看。”陆君炎居然不假思索地就回答了。
江野脸上立刻出现两朵晚霞，她骄傲地扬起头，笑得灿烂，“我就知道我好看。”
“现在可以睡了？”掌心的触感烧得人冒火。
江野低眸看向攥住她的手，忽而弯腰半趴下去，一双杏眼波光流转脉脉含情。
“手感好吗？”
她半边身子挨着陆君炎，沙发不宽，容不下两个人，只能挤着。
明知是在玩火，可江野觉得陆君炎今晚好像还蛮和气的，如果放在以前，估计在她趴下之前就被拎起来扔回房间了。
打铁就是要趁热啊！
可是……
江野忽然感觉到那只手动了。
071 行不行
71 行不行
指尖徐徐向上，好似带着电流缓缓蔓延，顺着血管直达心脏。
江野神经一绷，整个人僵住。
她和陆君炎，从来都是她主动，因为不管她怎么撩拨陆君炎都没反应，所以她越来越大胆妄为。
可现在她猛地意识到，她可能只是纸老虎，陆君炎才是大尾巴狼。
江野很难表述清楚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很矛盾，又想继续不要停，又纠结接下来要怎么办？
如果真发生了什么，陆君炎和她会变成什么关系？
是会在一起？还是谁形同陌路？或者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江野想得太多，那只手已经停下来。
“如果换作别的女人，现在应该更主动了。江野。”
陆君炎惑人的声线低沉醇厚，眸间浅浅笑意仿佛在取笑她，虚张声势。
可她却没注意，这句话里，男人叫了她的名字。
江野最受不得激，她红唇一扬，像是茅塞顿开的好学生，就要照陆君炎教地做。
可陆君炎没有再给她更接近自己的机会。
他大手用力一握，江野天旋地转地被他带起来，两人就变成坐姿。
只是陆君炎坐在沙发上，而江野……
她两腿一左一右，跪坐在陆君炎面前。
陆君炎余光看到刚刚被他掐过的地方，像雪地里落下一朵红梅。
还有方才握住那段细腰的手感，又让他忍不住想起在江家的那一晚，两人吻得难解难分。
江野的呼吸微微凌乱，气息浅浅地扑在他脸上，有淡淡的桂花香。
“闹够了就去睡觉。”
他坐怀不乱地发号施令，仿佛刚刚动手教坏女孩的男人不是他。
江野一下子就明白，之前是陆君炎故意逗自己的，而这一点点的互动也不过是场假戏假做。
他根本就没有把她当成女人，他说的那些话除了敷衍就是在嘲笑她根本什么都不懂。
不懂男人的喜好，只会自作聪明，卖弄【创建和谐家园】。
江野在心里给陆君炎加了好多戏。
“我就真得这么让人下头吗陆君炎？”
她歪着头，疑惑地向陆君炎求证，眼神很诚恳。
陆君炎把她斜到一边的领口拉回来摆正，同样认真地回答：“是我的问题。”
“你……”江野垂眸看了一眼，“……的问题？”
陆君炎察觉到她怕是误会了，但好像也没必要解释。
解释什么呢？告诉她其实他很行？没必要。
“和你没关系，去睡吧。”
他看了眼挂钟，已经快要五点了。
这样的作息很难不让人疲惫，以至于他的语气让江野感觉到一些丧气的情绪。
江野的心情变得沉重。
她暗戳戳地想，陆君炎怕是真有难言之隐，所以才一直回避她，不然她这么努力，为什么就得不到突破？只有这样才说得通啊！
“那就别睡沙发了。”她大度地表示体贴，“反正你也……不受影响。”
陆君炎没说话。
江野挪了挪位置，但不太舍得下来，这让陆君炎的太阳穴紧绷起来。
她好像在纠结什么，磨磨蹭蹭扭来扭去的，非常让人火大。
就在陆君炎想把她踹下去的时候，她鼓起勇气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