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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不了这个。”
说完，他径自上楼梯，留杜若蓝一个人伤心欲绝。
杜若蓝本以为自己是赢家，因为陆君炎留下她送走了江野，却没想到她输得很彻底。
留下的反而不是因为关心，送走的才是真正的关心照顾，考虑到对方的感受。
杜若蓝恨得咬牙切齿，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输？更想不通输在哪里？
陆君炎刚刚上楼，江野的电话就打来了。
他把手机扔给顾磊。
069 脏东西
69 脏东西
顾磊接起来，脸色立刻变得不对劲。
陆君炎想去洗澡的，可看到顾磊神情之后，让他打开免提。
“陆，陆君炎，你，你能不能……”江野说话结巴地厉害，说到一半竟然都接不上了。
听起来好像是受了很大惊吓。
“小野姐，你怎么了？慢慢说，别急。”顾磊紧张地手心冒汗。
“我，我……”江野声音颤抖，抖到隔着屏幕都好像能看到她浑身发颤的样子。
陆君炎暗黑的眸底掠过一丝慌乱。
“江野，你在哪？”他低沉醇厚的男声显得很有安抚性。
江野听到他开口，始终压抑着的情绪倏然爆发，几乎是嚎啕大哭着说：“我在家”。
“别挂电话，我马上到。”陆君炎外套都没穿，就直奔进零下十度的寒冬里。
顾磊反应过来的时候，也赶紧开了车跟过去。
不知何时下起了雪，地上薄薄一层，雪势越来越大，飘飘洒洒落下，马路上变得很滑，顾磊很快就被陆君炎远远甩在了后面。
十五分钟后，陆君炎出现在江野家门口。
依旧是来不及等电梯，直接跑楼梯上来，可要开门才发现，门被反锁了。
“江野，开门，我是陆君炎。”
他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门板，怕吓到屋里的人。
江野满脸眼泪鼻涕，从墙角爬起来，过了好久才磨蹭到门口，谨慎地从猫眼里看人。
尽管能听出陆君炎的声音，可她还是紧张得要命。
“江野？在吗？”陆君炎对着手机问，“我在门外，别怕。”
门咔哒一声开了。
陆君炎还没看清江野的狼狈相，江野已经扑进他怀里，紧紧箍住他的腰，哭得凄惨可怜。
这绝对不可能是装的。
陆君炎摸摸她脑袋又拍拍她后背，安慰道：“乖，先进去再说。”
江野埋在他胸膛摇头，说什么都不肯动一下。
陆君炎没办法，只好抱起她进屋。
不动声色环视四下，没有看到异样，他猜测危险不是发生在这里。
“多大了还总爱哭？说说怎么回事，嗯？”他耐心地问。
因为怕身上的血腥味和汗味熏到江野，他有意想拉开两人间距离，可江野死死箍着他，他甚至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这是把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
“力气还挺大。我想去卫生间怎么办？”陆君炎不着急问原因了，先逗她，帮她平复心情。
江野总算吭声了，闷闷地回答：“那我也不松，我看着你上。”
“……”陆君炎低笑一声，笑声苏得江野耳朵发麻。
嗯，怦怦乱跳的心脏总算在接近正常了。
陆君炎感觉到她手劲儿松了一点，就知道安抚有效果，缓声问：“顾磊不是把你送到家了吗？有人来骚扰你？”
江野摇头。
陆君炎眸色微沉，“是没把你送到家？还是没有人来？”
江野抽抽搭搭地说明当时顾磊为什么没把她送进来，然后才把经过讲明白。
原来是她往公寓楼走的时候，遇到一个变态暴露狂。
当时她正低着头看手机，突然有个穿长款大衣的男人从绿化带里蹦出来，把她吓了一跳。
这还不算完，她惊魂甫定中，男人直接把衣服撩开大敞，光不溜秋地站在路灯下，离她也就不到两米远。
江野给吓蒙了，满眼都是脏东西，可是大脑神经好像卡住了，她像根木头一样钉在地上，不会跑也不会叫，甚至连眼睛都闭不上。
或许也就只有短短几秒，但在江野感觉却像是过了十几分钟。
等到她终于发出尖叫，那人已经嘎嘎笑着跑掉了。
闻声而来的保安不但没有让她感觉到安全，反而被她当成坏人乱打乱踹几下。
她慌不择路跑回家，缩在墙角浑身发抖，好不容易拨出陆君炎的电话，那脏东西像是刻在她眼上，睁眼闭眼挥之不去。
她给陆君炎讲的时候，忍不住恶心想吐，但刚刚已经都吐得没东西了，现在只能干呕。
陆君炎知道她虽然胆子大，可总归是没遇到过这种死变态，大脑锁死实属正常。
“这片小区建地早，物业不完善，住的人也杂乱，明天搬走吧。”
“可是这里房租便宜，离医院也近。”
江野窝在陆君炎怀里，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这时候她才闻到奇怪的味道，忍不住皱了皱眉，“你身上这是什么味儿？这么难闻。”
“难闻还抱那么紧？”陆君炎仿佛很不满她嫌弃自己。
江野捏住鼻子，“害怕的时候哪管得了这么多？”
“现在不怕了？不怕了就撒开。”陆君炎的温柔散得太快。
江野不依，“我不。呕……”
后遗症还在，她脑海里的画面仍然清晰，干脆直勾勾看着陆君炎的脸，“我要用一点美好的画面挤走刚才的脏东西。”
“……”陆君炎随她看，却要求她：“你们医院旁边不是有个高档小区？我让顾磊明天给你找套房子，房租我帮你付。”
江野看过那个小区，贵，她虽然无赖脸皮厚，但她不愿意这么花陆君炎的钱。
“你要是以男朋友的名义帮我付房租，我可以考虑。”
陆君炎斜她一眼，“以你爸的名义。”
这下轮到江野无语，“你父爱泛滥吗？缺个女儿？我可以给你生一个。”
“我看你是彻底没事了，起开，我去洗澡。”
陆君炎实在受不了身上的味道，亏江野还抱着他。
“不行，我看不见你就会想到那个脏东西……”江野是真反胃，是不是就要呕一下，但她又鬼使神差地看向陆君炎……
那个……
“呕……好恶心。”江野这会儿已经不能直视陆君炎了。
至于原因，她难以启齿。
活了二十多年，她第一次看到实物，还是在这种情况下，给她造成的心理阴影很大。
陆君炎也感觉到了她奇奇怪怪躲躲闪闪的目光，不禁眉心一紧。
要是落下什么心理问题，是不是不太好？
“要不要去看看心理医生？”他提议。
“那你陪我去。”江野赖上他。
陆君炎说“好”。
去洗澡之前，他又跟江野强调一遍，“明天必须搬走。”
“那我搬到你家吧？你家离医院也不远，地铁直达，还安全。”
江野厚脸皮跟着陆君炎往浴室走，结果被门挡住。
“做梦。”门里的声音说。
070 你好看
70 你好看
江野知道陆君炎把门反锁了，还是贱兮兮地转转门把手。
嗯，转不动。
浴室里传出水流声，她就靠在门边，不是变态没有偷窥，就是单纯觉得离陆君炎越近越安全。
都说母爱如水温柔细腻，父爱如山厚重可靠，江野却一样都没体会到。
江妈妈的爱并不温柔也不细腻，带着些粗心和懦弱。因为江妈妈并不擅长饮食起居这些生活琐事，她一生痴迷音乐，可惜没有如愿进入省级乐团，成为她毕生所憾。
父爱就更别提了，江野在最需要父亲的青少年时代，是陆君炎扮演着哥哥的角色，让她免于被霸凌，让她学会坚强地【创建和谐家园】恶意，敢于回击。
因为，陆君炎就是她的后盾，她谁都不怕。
不过也是因为有陆君炎在，她矫枉过正，像个小霸王。
那时候，全校都知道江野有个帅气的学霸男朋友，偶尔还会来给她送饭送水果……
江野累了，靠着门坐下来，看到脚下的影子。
脑海里突然出现一幅画面，她的影子变成一只张牙舞爪的猛兽，而她身后站着陆君炎，就是她变身的底气。
江野的头一点一点地像只瞌睡虫，就在要睡过去的时候，浴室门开了。
她睡眼惺忪抬起头，陆君炎围着浴巾正低眸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