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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技术不够娴熟，水龙头的水太大直接把辣椒种子冲到了她脸上。
对干辣椒威力一无所知的江野，直接上手在眼角处抹了两把，找到了那颗辣椒种子，然后继续低头苦干。
五秒钟之后，她感觉越来越不对劲儿了。
不光手指【创建和谐家园】辣的，怎么右脸也开始了？
她又下意识地去摸脸，就觉得更不对了，怎么还皮肤紧绷【创建和谐家园】辣的呢？
江野看看手指，这才发现已经有些红肿了。
她赶紧把辣椒丢进水池里，用毛巾擦干手，然后摸出手机用相机看脸。
不看不要紧，她差点把手机也扔池子里。
右脸眼尾下方明显肿起来，还有加重的趋势，这就导致原本漂亮的大眼睛变小了，左右成了不对称的大小眼。
简单一个字就是，丑。
江野想跑，可又疼又痒打的感觉让她不知所措。
正好陆君炎要放葱姜蒜和辣椒爆锅，回身准备问江野要辣椒的功夫，就看见欲哭无泪变了模样的江野。
他愣了半秒，那一瞬间，他不知道是该先笑还是先帮着处理眼睛。
江野看到他憋着笑的样子，都快哭出来了。
“看什么看！我可怎么办啊？”
她哭唧唧地就想伸手挠，但又想起两只手都碰过辣椒，一时不敢下手。
“别动。”陆君炎也不让她挠，“忍一下。”
说话间，陆君炎已经拿起一瓶醋倒在干净毛巾上，然后给江野擦脸上过敏的地方。
他动作已经很轻了，但江野还是哼哼唧唧一惊一乍的。
一会儿“啊”一声，一会儿“嗯”一下，一会儿“呜呜”两声……
陆君炎听着怎么那么别扭。
“闭嘴！叫什么？”他不能再听了。
江野不明所以，严声【创建和谐家园】：“我疼我还不能叫？你是不是人啊？”
“我不是人，你自己弄。”陆君炎眼看着就要扔毛巾。
江野赶紧认怂，“不叫了，不叫了。”
她泪眼汪汪的，和陆君炎的距离特别特别近，视线一眨不眨地像是钉在人家脸上。
好看好看真好看。
江野词汇贫乏，已经想不出任何能形容陆君炎颜值的词。
什么剑眉星目，鼻峰若川，明眸皓齿之类的，她都觉得浅薄，完全没办法精准地覆盖陆君炎的英俊。
她以前给陆君炎写的情书超级肉麻，秦卿看了以后两天都没吃下饭。
什么“君炎之为人也，遥遥若高山之独立，巍峨若玉山之将倾”“天人不敢看，深空一念坠凡尘”“立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有一次她把情书不小心夹在作文练习本里当作业交上去，结果被语文老师叫到办公室，问她怎么写作文的时候没有这么难能可贵的才华？她嬉皮笑脸毫不脸红地说：“心中有爱自然文采飞扬。”
想到以前的糗事，江野忍不住咧开嘴笑。
更像花痴了。
陆君炎不理她这副模样，继续给她处理消炎。
“嗯~嘶……轻点呀……”江野注意力回来，又开始嗯嗯啊啊地喊疼。
这声音可是把老爷子引来了。
上一段的时候老爷子忍住了，没成想过一会儿又起来，似乎不太妙。
江越川突然出现在厨房门口，从背后看到两个孩子的头呈奇怪的角度歪着……
他心里一咯噔，赶紧侧身躲在墙后，血压噌一下升起来。
不可能啊？
老爷子一边怀疑一边窃喜，毕竟江野离过婚，如果能和陆君炎在一块儿，那他也就死而瞑目了。
唉，现在的年轻人呐，真是搞不懂他们怎么想的。
老爷子心里念叨着，脸上却是满满的开心得意。
他忍不住再回头看一眼，就看到陆君炎在低下头往手上倒东西。
这下他看清了，原来刚才只是动作错位造成的误会。
血压一下又低了，他摇摇头，重新出现在房门口，江野红肿的脸尽收眼底。
“这是怎么了？”老爷子心下一惊，“君炎，你就算烦她也不能动手啊？”
053 别丢人
53 别丢人
江野要心梗了，“爸，你说什么呢？我有那么烦人吗？”
“你以为呢？”老爷子嘴上不留情，但还是关心女儿，凑近了查看，“到底怎么了？”
“可能是对辣椒素过敏。”陆君炎不厌其烦反地擦着。
“哦！”江越川恍然大悟，“有可能！毕竟她长这么大都没下过厨。”
“也不是啊，我自己住的时候会做饭的。”江野辩解。
她可不想让陆君炎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会，是个只会吃的废物。
“以前弄过辣椒吗？”陆君炎问。
“没有，太复杂的菜我不……怎么做。”江野顿了顿。
陆君炎轻哼，“不会就说不会。”
“……”江野瘪瘪嘴，小声嘀咕，“家里有一个会做饭的不就行了？”
陆君炎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听见，反正没吱声。
“我看还挺严重的，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江越川说到底还是有些心疼的。
“不用！已经没那么疼了。”
江野还没吃上饭呢，她都多久没吃陆君炎做的菜了，何况还有那么多她爱吃的。
西红柿鸡蛋面不算。
“好像好多了。”陆君炎客观地判断，也是不让老爷子担心。
“行，真不让人省心！君炎，辛苦了啊，不光要做饭还得照顾这个笨蛋。”江越川深感抱歉。
“没事，习惯了。”陆君炎也不见外，“我把小野当妹妹的。”
江越川闻言，心又凉了半截，摆摆手说“不急不急”，然后出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急着吃饭，还是不急着什么。
“自己擦，我把鱼做了。”
陆君炎把毛巾塞到江野手里。
江野还在为“妹妹”两个字黯然神伤，一个没注意，毛巾掉到毛衣上。
一股醋味儿扑鼻而来，白色的毛衣领口变成了醋色。
江野默默擦着脸和手，都没心情管这些了。
谁要当你妹妹啊？呸！
江野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离离原上草”的野草，非常善于在逆境中求生存。
陆君炎就是那个逆境。
她似乎已经对她追他飞的模式习以为常，不管陆君炎怎么【创建和谐家园】她，只要不是原则问题，她都能做到快速消化吸收，重新焕发生机。
一桌美味的饭菜端上桌后，江越川看着江野的毛衣皱眉。
“换身衣服去。”
老爷子一向注重仪容仪表，也是受大半辈子的工作影响。
因为工作性质特殊，他之前常年不在家也不能告诉家里行踪，家里有他没他一个样。
后来江妈妈走的时候，他也不在，因为这事儿，江野整整五年没叫过他爸。
直到那次老爷子突然病危入院，江野意识到她唯一的亲人也会永远离开，她才叫了“爸”。
但哪怕到现在，江妈妈也是父女两之间不能提的话题。
江野心里有根刺，被她小心翼翼藏着挡着，究竟有多疼只有她自己知道。
留在家里的衣服不多，江野翻出一件旧毛衣，是江妈妈给她织的。
高中的时候学习紧任务重，江野晚自习回家还要再吃一顿饭，只用了一年时间就增肥到150斤，这就算是167的身高也还是个胖球，所以那会儿的衣服就很大。
现在的江野再穿上，就成了时髦的复古风，还是oversize款。
江野穿着这件毛衣到母亲的照片前上了三炷香，才又回到餐桌前。
气氛忽然变得有点沉重。
“今天是冬至，难得你们两个都在，都喝点儿吧。”
江越川遥望妻子的遗照，心生愧疚。
江野这才明白为什么陆君炎会来，原来是冬至，陆君炎是要在这些重要的节日里回老房子打扫一下的。
江越川发话，陆君炎不会拒绝，因为不可能让老爷子一个人喝。
江野因为想念母亲，也在给老爷子和陆君炎倒满酒后，给自己斟满。
陆君炎抬眸看一眼她的酒杯，微微皱眉，浅声说了句：“就一杯。”
“喝酒这件事，只有我老公才能管我。”
江野直视陆君炎的眼睛，突然强硬起来，像是换了个人。
陆君炎懒得理她，轻飘飘道：“喝多了可别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