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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今晚我请你。”江野心里有愧，特意强调，“吃大餐。”
“好。”秦卿痛快地答，“吃什么？”
江野就说出那天陆君炎请她吃螃蟹的地方。
秦卿直夸江野“够姐们”。
最后两人约定，江野下午开车去接秦卿，两人一起出发。
秦卿这才知道江野有车了，问江野要了照片，直夸小车车漂亮，一看就是陆君炎给做了汽车美容，别看是国产车，但彩绘地很高级。
两人正聊着，门铃响了。
秦卿也听到，问她：“谁啊？”
“不知道，我去看看。”江野纳闷，是来找陆君炎的人吗？
她从可视门铃里看到了两个女人，其中一个是杜若蓝。
另一个女人显然比杜若蓝要年长些，可胜在气质，看上去甚至更优雅高贵，包括穿着打扮也绝不是普通人家。
江野犹豫着要不要开门，门铃又再次响起来。
她好像对那个女人有些印象，可她不太敢确认。
心情倏然紧张起来。
秦卿在电话里问她：“是谁？”
“是杜若蓝，还有一个……”江野略作犹豫，不太自信地说：“好像是陆君炎的妈妈。”
秦卿赶紧问：“要不要我现在过去？”
虽然不清楚状况，但她莫名觉得江野有麻烦了。
“先不用吧。我挂了。”
江野说完便结束通话，定了定神把门打开。
韩歌差点就要放弃，没想到江野突然出现在面前。
她愣了愣，良好的礼仪修养让她只是眼底出现片刻错愕。
“您好，韩阿姨。”
江野觉得韩歌保养地可真好，甚至比年轻时还要漂亮。
岁月没怎么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反而给她时光沉淀的优雅馈赠。
杜若蓝很意外江野认得韩歌。
韩歌却有些认不出江野。
她警惕地打量江野的容貌，依稀看出她长相像谁。
她内心有片刻震惊，不敢或者说不愿相信自己的猜测。
三个女人同时陷入短暂的沉默。
片刻后，韩歌开口道：“你好，我找君炎。我是他的母亲。”
江野微笑着请她进屋，“他不在家，您请进。”
韩歌和杜若蓝先后进入，江野才刚退烧好一些，脚步还有点飘，又忙着给她们端茶倒水。
因为弯腰造成片刻眩晕，她不小心洒出一点开水，烫到韩歌。
“对不起，对不起。”她手忙脚乱地道歉，递纸巾。
韩歌皱眉，推开她的手，自己擦起来。
杜若蓝在一旁帮忙，语气不善地质问江野：“你故意的吧？对阿姨敌意这么大？”
“我没有。”江野严声否认。
好在冬天穿的厚一些，没有烫到皮肤，但也把韩歌的裙子弄湿了。
“好了，你不用做这些。”韩歌并不想喝江野的水，反客为主道：“你坐，我有话问你。”
江野便在她隔壁的单人沙发上坐好，拘谨地像个小学生。
面对婆婆的突然到访，她属实措手不及，哪怕强迫自己冷静平静下来，可实在有些难。
“君炎呢？”韩歌表情严肃。
“去封闭训练了。”江野如实道。
韩歌：“多久了？”
江野：“五天。”
韩歌：“去多久？”
江野：“半个月。”
韩歌：“你怎么住在这里？”
江野顿住，听出陆君炎没有和韩歌报备婚事。
不然，韩歌不会这么问。
“我和君炎在交往。”江野怕直说结婚的话，韩歌受不了，于是退了一步。
她觉得韩歌的地位和见识，应该不会对婚前同居有太大偏见。
事实上韩歌确实没有因此对她表示不满，因为她的不满，从一开始就显露无疑，并不打算隐藏。
韩歌直接问：“你们同居多久了？”
江野答：“没多久，不到一个月。”
韩歌盯着她的脸，话锋一转，“你是江野吧？陈茉的女儿。”
后半句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她说的不是江越川的女儿，而是指名道姓江野的母亲。
江野用力抿了下唇，“是。”
“我请你搬出去。”韩歌就这么突兀地下了逐客令，“我不同意你和我儿子交往。”
始终一言不发坐在旁边的杜若蓝，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得逞的舒展笑容。
她假装好人，轻声漫语劝韩歌：“老师，您别动怒，气大伤身。”
韩歌根本听不进去，忍着内心愤怒，出于礼仪和教养尽量保持着客气口吻。
“江野，我不管你们两个人到了哪一步，但我是君炎的母亲，他的人生大事我虽然不能做主，可我也有权利干涉。”她放在两膝的手止不住地颤抖，“我可以告诉你，君炎他和谁在一起都可以，但唯独你，陈茉的女儿，不可以。”
江野见她情绪激动，不敢多说什么，哪怕心里难过得要命，哪怕被突如其来的否认【创建和谐家园】得心寒不已。
“阿姨，我搬走就是了。”她选择退让，一切等陆君炎回来再说。
韩歌再次强调，“请你离开我儿子，越远越好。”
172 说了谎
江野头重脚轻，就算再克制，也因为韩歌的态度有些情绪流露。
她心平气和地说：“阿姨，我无意和您起冲突。您的要求，还是等君炎回来后再提，毕竟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
说着，她把指纹锁的密码告诉韩歌，然后上楼去收拾东西。
身后，只听到杜若蓝安慰韩歌的声音，除了说她的不是之外，没什么新鲜的。
江野和陆君炎现在是合法夫妻，她只是收拾了必需品和几套换洗衣物，就拎着行李箱下来了。
“阿姨，您保重身体。再见。”她体面地告别，走出她和陆君炎的家。
把行李放进后备箱，坐进主驾，关上车门的那一刻，江野无力地靠在座椅后背，所有强撑的坚强瞬间消散掉。
她驱车去了秦卿家。
“你说，这么大的事，陆君炎连他干爸都通知了，怎么会没和他亲妈说？是想等见面再郑重通知吗？”秦卿听完来龙去脉，有很多的问号，“还有，他妈怎么对你这么大敌意？杜若蓝挑拨离间的本事是不是也太大了点？”
听了她的问题，江野一一否决。
“不。君炎之所以不和韩姨说，我觉得是因为他知道韩姨不同意，而且态度强硬他改变不了，所以干脆不通知，擅作主张。而韩姨对我的敌意，杜若蓝只是次要的，根源似乎在我妈身上。她不止一次提到我是陈茉的女儿……”
秦卿听完，赞同地点头，“你说，陆君炎之前不接受你的追求，会不会就是因为他妈反对啊？毕竟你们以前是邻居嘛。”
“他们搬走的时候，我还没成年呢。”江野觉得秦卿这个推理不太合理，“总不至于那时候陆君炎就和他妈说要娶我吧？”
“那可不一定，”秦卿早就听过江野讲她以前追陆君炎的糗事，笑道：“你那会儿追人家追那么紧，陆君炎说不定已经芳心暗许了。”
江野无奈地白她一眼，“你不去写小说，真是可惜了。我那时候可太中二了，如果我是男生，我也不会喜欢死缠烂打。”
“我看陆君炎还挺享受的。以前不知道，现在不是乐在其中？”秦卿是真心为江野高兴的。
两人下了楼，秦卿看到江野的新车，说要开开试试。
江野自动坐到副驾驶，帮她熟悉了操作和常用按钮，就系上安全带享受有司机的快乐。
秦卿无声地体验十分钟后，在一个红灯路口，转头看着江野，表情严肃。
“干吗？”江野看她怪异的样子，忍不住问。
秦卿：“你这车，不对劲。”
“哈？”江野满眼问号，以为车子有什么问题，“那赶紧靠边停停。”
“不是，”秦卿眼见绿灯亮了，丝滑地踩下刹车，汇入车流，“我是说这太好开了，比我五十万的小马操控性还好，难道不奇怪吗？这么好的国产车，你问问陆君炎在哪里买的，回头我也换一辆。”
江野听出她言外之意，“你说真的？”
“当然，我可是驾龄超十年的老司机。车对我就像男人一样。”秦卿大言不惭地说，“你觉不出来是因为你之前没摸过车，缺乏比较。不信你随便找个老司机来试试，你这车的操控性，绝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座椅、内饰、音响空调，包括安全功能都有改过了。”
秦卿说着说着就笑了，“别人都是把豪车车标抠下来放自己车上装逼，你这才叫真·低调的奢华，我这边建议陆君炎应该给你装个五菱的车标。”
有陆君炎千万破吉普改装的先例，江野也就不觉得陆君炎改她的车有什么稀奇了。
她千算万算没算到陆君炎把钱花在硬件上了，这不是欺负她和江越川不懂车，可劲儿往里砸钱吗？
这个人，真是的。
江野明明觉得陆君炎这么做不对，但又没办法真生气。
秦卿忍俊不禁，“陆君炎可真是个绝种好男人，小野，你可一定要把握住，不管是绿茶还是白莲花，恶婆婆还是妖魔鬼怪，都不能松手。我收回以前所有关于陆君炎的不当言论，和我遇到的狗男人比，陆先生简直是男德祖师爷。”
“你行了吧。”江野这会儿更想陆君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