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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这个意思。打扰了。”杜若蓝识趣地离开，走出病房门那一刻，脸上表情宛若结霜。
她是个工于心计又能不形于色的人，孰轻孰重早就在心里掂量得清清楚楚，委曲求全的背后是精明和算计。
杜若蓝走后，许征关了视频，拨出一个电话。
“哥，陆君炎这人你熟吗？……没什么，就是想弄他……好。”
许征得到确定的答复，拿起外套出了病房，溜溜达达来到门诊楼的药房。
还有五分钟就十二点，江野值班的窗口前还有十几个排队的人，她有条不紊地发药。
许征倚在不远处的圆柱边，仍然能清晰地看到口罩上方那双满月般明亮皎洁的眼睛。
回忆里浓妆妩媚的女人和眼前素颜清新的姑娘融为一体，许征看得出神。
江野送走最后一位病人，无力地靠在椅背上休息，那些不愉快的画面又一股脑冲撞出来。
她掏出手机，秦卿还是没有回复，她满腹心事都不知道该说给谁听，连同事喊她吃饭她都拒绝了。
还吃什么饭啊？陆君炎都要当爸爸了……
“叩叩。”
手指敲击玻璃的声音让江野魂归当下。
“抱歉请下午再……”
江野以为是病人，习惯性告知上班时间，却在抬头那一刻瞪大眼睛。
“小姐姐。”许征桀骜不驯地笑着打招呼。
他俯身在窗口前，细长桃花眼璀璨多情，比那晚在酒吧缭乱的灯光里看着更漂亮，像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但溢着笑容的眼睛并不通透晴朗。
“是你。”江野想起他，“来拿药？药房下班了，得一点半以后。”
许征轻笑，“不拿药，来找人。”
江野不装傻，直说：“都找到这里来了，你还真厉害。”
“是啊，你说改天再约，结果放我鸽子。被我找到工作单位来，害不害怕？”许征诈唬道。
江野才不信，脱下白大褂，换上外套走出来，“弟弟这么好看，有什么好怕的？吃饭了吗？一起。”
这反应倒让许征感觉挺意外，他大步跟上，笑道：“你腿这么短，走路还挺快。”
江野仰起头白眼翻他，“忘了想追姐姐的时候嘴巴有多甜了是吧？”
“呵，”如果最初是陷于颜值，那么许征现在是对江野的人感兴趣了，“有目的才会甜言蜜语，交朋友就要以诚相待。”
“油嘴滑舌。”江野有美男作陪，心情是好了些，也早就注意到许征包扎笨重的手，“你手指怎么回事？又和人打架了？”
“……”许征不想提这茬，“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医院的饭难吃得要死。”
这句话暴露了他在这里住院的事实。
“手指受个伤还要住院，这是哪个冤大头让你给讹了？”
这样的事在医院司空见惯，江野早就见怪不怪。
“你不知道？”许征挑眉。
“我为什么要知道？”江野反问。
“那没事了。”许征觉得说出来有损颜面。
“该不会又是陆君炎吧？你和杜若蓝认识？是她告诉你我在这里上班的？”
江野脑瓜转得特别快，从一系列偶然中推演出必然，虽然出乎意料但也合情合理。
第一，她和许征没有共同朋友，第二，许征在杜若蓝走后这么快就找来，第三，许征以为她知道自己受伤的经过。
很难不产生一些奇思妙想的联系。
这下轮到许征好奇，“你不是说你不知道么？”
“基于事实的推理可以帮助我们接近真相。”江野故弄玄虚起来，“陆君炎为了杜若蓝揍你啦？”
她承认，这个问题带着许多的私心和醋意。
许征抬手在高挺的鼻尖上蹭了蹭，眼神里带着点意味深长。
“可以这么说吧。”
江野一颗心好像泡在了醋缸里，酸得要命。
“那你可太惨了，被同一个人揍两次。啧。”
她表面不以为意，甚至看起来还很洒脱。
对面的许征一直盯着她看，眼睛半眯，睫毛微闪。
他忽然凑近了，俊美五官在江野眼前无死角放大。
“小姐姐嘴挺毒，不过……尝起来应该很甜吧？”
025 养只猴
25 养只猴
江野虽然不在意这些荤话，但是大白天的又是公众场所，她还是做不到淡定自若。
她不想被许征看笑话，故作镇定道：“当然甜。不过也不是谁都能尝的。”
“呵呵。”许征看她假装混迹风月的样子，忍不住想笑，“小姐姐你真有意思。上次不会是你第一次约吧？”
“当然不是。”江野打肿脸充胖子。
“哦，经验丰富？”许征故意逗她。
江野淡定回答：“还行。”
“那咱们加个微信，等你有空再约。”
“不用了，随缘。”
许征就知道会是这样，早有打算步步为营，“你该不会是怕了吧？”
“别用激将法，都是成年人，没劲。”江野也不是省油的灯，只是说话间，二维码已经亮出来，“扫吧，多个朋友多条路。我可不是怕你。”
这江湖气倒是镇住了许征，他乖乖扫码，备注“小姐姐”，然后发过去自己的名字。
午休时间不长，江野速战速决吃完饭，和许征说要回办公室小睡一会。
许征和她一起回去的路上，秦卿直接发来视频通话。
为了避嫌，江野没接，但秦卿锲而不舍打个不停。
消息太劲爆，该死的好奇心让秦卿一分钟都等不了。
许征见状，自觉走到旁边花坛观赏秃枝残叶，给江野留出空间。
谁知道秦卿跟个高音喇叭一样，上来就嚷嚷：“陆君炎那个禽兽！他给你整怀孕了？！”
有路过的病患别有深意地瞧了眼江野。
“不是……”江野还没来得及解释，秦卿又嗷嗷叫，“上午我开会没顾上看手机，一看到你消息我就找他了，我告诉他必须要对你负责！他要是敢逃避我提刀物理【创建和谐家园】他！挖他家祖坟！”
“你找他了？”江野一个头两个大，只觉得大脑快要爆炸了。
“我不找他能行吗？这么大的事，没人替你出头能行吗？你放心小野，他陆君炎要是敢抛妻弃子，我一定替天行道，让他付出代价。”秦卿慷慨激昂，听得出是真为江野着想，只是过于鲁莽。
奈何她情绪激动嗓门大，纵使江野把音量调到最低，也还是传出一些信息。
“不是我，卿卿，我没怀孕。那什么，晚上有空再聊，我先回去上班。”
江野尴尬到脚趾抠地，终于逮到机会解释。
秦卿沉默半晌，然后埋怨：“你不早说！害得我担心……哎？不对啊，陆君炎要当爸爸，孩子不是你的？这不是更惨？那到底谁怀孕了？”
“卿卿啊，你可真会雪上加霜伤口撒盐啊。”江野被好友一顿无心暴击，杀伤力简直比杜若蓝的明枪暗箭还大。
不过聊到这里，她忽然开窍，多嘴问了句：“你和陆君炎说完以后，他什么反应？”
秦卿故弄玄虚，“他悔不当初并且表示一定痛改前非要对你好。”
“滚。”江野能信才是脑子不好，“严肃点，说真的。”
秦卿泄气，咬牙切齿回答：“他压根没搭理我，直接给我挂了。真气人！气死我了。你说你怎么喜欢上这么个冷血无情的家伙，地球上是没男人了吗？贺医生不好吗？就算养只猴也比他强吧？哎？你后面那位帅哥是？？？”
江野闻声回头，就看到许征在对着手机屏幕摆手打招呼，笑得那叫一个乖巧懂事讨人喜欢。
“嗨，美女姐姐好。”
“你好你好，小帅哥，你和小野是朋友吗？”秦卿喜笑颜开。
“嗯。我们刚一起吃完午饭。”许征一点不见外。
秦卿浮想联翩，看江野的眼神都带着“你小丫头深藏不露”的赞许。
“先不聊了，晚上一起吃个饭。”
江野赶紧说完，随后结束通话。
紧接着，她就在消息列表看到置顶的陆君炎发来一条消息。
“秦卿刚刚给我打电话。”
没头没尾的，江野心烦，只回了一个“哦”。
没想到陆君炎秒回，“生理期能怀孕？”
江野的火气蹭一下蹿到头顶。
她不假思索地回过去，“所以呢？问这个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又在耍花招是吗？这种幼稚小儿科的事我才不会做呢！你少瞧不起人！那是卿卿的个人行为！与我无关！反倒是你，搞出人命来还不好好反省？！你对得起你们陆家列祖列宗吗？！老陆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026 一二三
26 一二三
在锦时顶层的会议室里，正在听取圣诞节策划案的陆君炎表情冷肃，看得公关经理说话都开始结巴。
顾磊很及时地暂停会议，陆君炎离席的时候，椅子推得特别响。
江野发出的消息犹如石沉大海，她心口积郁难平。
“原来你喜欢老男人。”许征从蛛丝马迹中推断出结论。
“谁会喜欢老男人？”江野嘴硬。
“就是，老男人有什么好，姐姐考虑考虑我。”许征插科打诨，言语间满是不正经的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