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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陆君炎在熟睡的江野额头轻吻，才给胡军回电。
“是骆琳的事？”他直言不讳。
胡军这一个小时从火山爆发到岩浆冷却，脾气沉淀下来。
但不生气是不可能的。
“都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情儿女情长！”他考虑的是临阵换将，兵家大忌，“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我也是下午才知道。”陆君炎压低声音，怕惊扰江野，“以为她是说气话。”
“气话？你惹人家生气了？”
胡军自然会偏向女生，况且骆琳向来通情达理又知性温婉，没道理突然提出要走。
陆君炎反问：“她怎么和你说的？”
“她说因为她的个人行程安排出现纰漏，和俱乐部的训练时间发生冲突，不得不退出。”胡军几乎是原话照搬，“到底怎么回事？”
“就是她说的那样。”陆君炎不打算解释。
“你在哪？我去找你。”胡军对他的他态度很恼火，一字一句质问道：“老陆，你有没有搞清楚状况？比赛还有半个月就开始了，我们的总队医离职了！”
“嗯，其实我们早就应该有第二方案。就算骆琳没有这次意外状况，也难保以后不会出现。不是还有第二梯队？你不用急，今天我会联系南绍，看他有没有档期。”陆君炎运筹帷幄道。
胡军当即松了口气，“你这混小子！早就有对策是不是？”
陆君炎沉默片刻后说：“既然她主动提出，那我们是应该趁这个机会调整队医的人员结构。至于骆琳，可以聘请为医疗顾问，做理论技术方面的指导工作。你觉得呢？”
“嗯。”胡军表示认可，“听你的。”
“那就先这样，你处理骆琳那边，我来做PLANB。”陆君炎揉了揉眉心。
胡军没有异议，反而对陆君炎的决定非常赞同。
但是从私人感情而言，他还是给骆琳发去了很长一段表达遗憾的信息。
骆琳没有想到俱乐部会这么痛快地放人，一时之间措手不及。
她当然还有同样好的去处，可这不是她真正想要的结果。
“胡哥，真是抱歉。我会联系熟悉的同专业朋友，看他们有没有档期先接替过度。”她再次表达了歉意。
胡军如实相告：“那就麻烦了。君炎也在找合适人选，如果你有，可以给我们推荐。毕竟时间紧急，距离大赛只有半个月时间。”
“好的。君炎有目标了吗？”骆琳问。
胡军：“应该会考虑南绍，看他的档期。”
骆琳看到南绍两个字时，不自觉地握紧手指。
南绍和她不相上下，两人是竞争对手但也是要好的朋友，陆君炎大概是早有准备，不然以南绍的档期，是很难约的。
骆琳没有想到，这一招杀手锏居然真把自己剥离出陆君炎的队伍。
这样一来，就好像江野在向她【创建和谐家园】，告诉她在陆君炎心里，到底是谁更重要。
骆琳独自喝了两瓶红酒，醉得摔了所有能摔的东西。
她高中就开始暗恋陆君炎，那份青春期的喜欢说浅也浅说深也深，浅到她因为成绩始终没办法超过陆君炎而埋葬这份喜欢，又深到这么多年始终努力只为证明她可以很优秀，她能够和他比肩。
她用自强向上，用向他靠拢的方式去喜欢一个男人。
陆君炎不靠家里，她也不靠，甚至不惜与家族决裂；陆君炎是业界翘楚，那她也要有所建树，最好能成为他不可或缺的伙伴。她觉得陆君炎给了她积极的榜样力量，她今天的所有一切都是那份暗恋催生而来的，但是现在，全部崩塌了。
看似强大的她，其实在感情的领域里，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女孩，一直停留在高中三年，陆君炎的成绩永远都在她的前面。
第一和第二，就是他们的专属席位。
从那之后，他们再也没有离得那么近过。
*
江野第二天醒来时，陆君炎不在床上。
她浑身酸得厉害，不自觉想起昨晚的疯狂，老脸一阵发热。
“还不起？太阳都快下山了！”
江越川在院子里敲她房间的窗户，声如洪钟，“人家君炎出去跑步都快回来了！我让他买了小林早餐铺的油条和油饼，快起来了！”
“哎！”江野拉长音爬起来，以最快的速度穿戴好出去洗漱。
心里却在想，陆君炎可真不是人，居然还能起来晨跑。
江越川见到她时，乐得脸上开花。
江野被他盯得不自在，赶紧洗漱完准备溜回房间。
江越川打趣她：“到底是不一样了，脸皮儿变薄了。”
“……”江野眼睛看天。
“好好的，把你小性子收起来。别吵架。”江越川语重心长道：“君炎是个好孩子。”
“知道知道。”江野怕陆君炎回来听到，以后拿着鸡毛当令箭，想赶紧结束这话题。
江越川眼睛一瞪，“知道什么知道？”
“知道他才是你亲儿子，我是捡来的。”江野嬉皮笑脸地说。
江越川嫌弃地看她，却说了句：“跟我来。”
江野乖乖跟着出了院子。
打眼便看到一辆小车停在大门口，样式有点像MINI，但车标是国产品牌，车身的涂鸦酷中带萌，二次元风格很符合江野喜好。
她忍不住看了好几眼，觉得这车可真漂亮。
江越川塞给她一把车钥匙。
江野看着钥匙上的车标，又看了看车头上的LOGO，一模一样。
“上次和你一起坐地铁，觉得你没有车不太方便，就让君炎帮忙挑了一款。不贵，你也别嫌，代步开开，节省时间可以做点别的。以后有想去的地方，就让它陪着你去。”
168 要合法
江越川说的每一个字都很轻，可却像重锤一样敲打着江野的心脏。
“爸。”她一度哽咽到说不出话。
江越川背过身去抹一下眼睛，转回身时，迎来的是江野的拥抱。
“爸，谢谢你。”
江野第一次和江越川拥抱，她这时才发现，江越川居然瘦到她双手可以碰到一起。
她抱惯了陆君炎，陆君炎背阔肩宽，和江越川比起来，她才真正意识到江越川老了。
一股酸涩弥漫在眼角鼻尖。
江越川强忍着眼泪没流出来，他心想自己真是老了，年轻时不管出多大的事都不曾哭过，怎么现在女儿一句谢谢一声爸他就抵挡不住了？
陆君炎站在胡同的拐角处，直到父女俩分开才走过来。
江越川和江野都假装无事发生，笑着异口同声说：“回来了。”
陆君炎抬起手上拎着的早餐，目光看向那辆小车，问江野：“怎么样？”
“喜欢。”江野抿着嘴唇，眼里是藏不住的欢喜。
“那先吃饭，吃完饭带我们出去兜兜风。”陆君炎笑着提议。
“好！”江野说着，一只手挎着陆君炎，一只手挎着江越川，准备回屋。
隔壁王叔正好遛弯回来，见状笑呵呵地打招呼。
“老江，女儿女婿回来了？”
对于他们这些空巢老人，没有什么比小辈回家更值得高兴的事。
“是啊！回来了。”江越川开心地一脸褶子。
“真好啊。孩子回来真好。”王叔羡慕地望着他们。
“嘿嘿，你也让玲玲回来看看你。”江越川摆摆手，“我们先回去吃早饭了。姑爷跑步回来，该饿了。”
“好好，快去吧。”
江越川神清气爽腰板笔直，那高兴劲儿让江野都感觉怪不好意思。
“怎么就姑爷了？”她嘟哝道。
江越川和陆君炎几乎同时问她，“你有意见？”
江野感受到来自左右的两股压力，马上蹦出一句“没有”。
早饭吃得其乐融融，江野听着江越川和陆君炎聊国际政治，国家形势，也不觉得无聊了。
兜风回来已经十点多，江野和陆君炎要走，江越川也不留。
他病情加重了，隔不了多久就得吃一次止痛药，他怕被两个孩子发现。
路上，江野问陆君炎：“这辆车，真是我爸出钱买的吗？”
“嗯。”陆君炎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有什么问题？”
“是不是我在你家地下【创建和谐家园】看到的那辆，被遮起来的？”江野早就联想到了。
陆君炎笑笑，“你说是就是。”
“车衣和涂鸦是你帮着弄的。”江野推测。
陆君炎不置可否，“你喜欢就好。”
“喜欢。”江野从昨晚到今早，一直被灌着蜜糖，都快晕了。
“江野。”陆君炎忽然严肃。
“嗯？”江野有点紧张，握着方向盘的手开始微微出汗。
陆君炎平视前方，“我年纪也不小了。”
“……”江野踩着油门的脚有点僵硬，一心二用的结果就是容易说实话，“我，我知道啊。”
陆君炎斜眸睨她一眼，“好好开车。”
“……”江野心想，还不是你让我分心？
陆君炎继续说：“我觉得婚前X行为，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