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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念念偏头，看了一眼正认真看电视的寒莫霖。笑“寒莫霖会和我一起努力的。”
男人的眼睛略婆娑，像是起了雾。
低下头，又抬起头。“阿寒现在是失忆了，不知道你是谁，你是谁的女儿。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嫁给他，所以才依赖你。念念，你以前就够喜欢他了，现在被他这份依赖打动，这份喜欢又增加了是不是？”
“爸爸怕……爸爸怕你太喜欢他，怕你受伤……”
“爸~”黎念念安慰他：“小时候上幼儿园，我自己摔一跤，您都去找园长麻烦，差点把幼儿园掀了。我不会受伤，就算受伤，也是我自己弄的，和别人没有关系。”
“您知道的，我是真的喜欢寒莫霖。想和他一起好好过日子，我想做他的妻子。”
黎正华语塞。
缓了好一会儿，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看着黎念念，笑容有些苦。“爸爸知道。”又继续说，“你韩爷爷惩罚阿寒，也是看不过去他对你的态度。你不要怪韩爷爷，他是为你好。这场婚姻里，大概也只有你韩爷爷能给你撑腰了。爸爸……”
他无能！
“我的婚姻，选择权在我的手里。”看着他，“爸，如果寒莫霖真的对我不好，或者我们真的不合适，我会离开他，成全他的。”
黎正华长长“嗯”了一声。
“爸先走了，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好。”
“……”
黎正华从病房里出来，其他人还没走远。
韩国出韩晓燕和韩晓归先走了。
韩老爷子见他来，笑了笑。“正华，你这辈子是逃不开女儿奴这三个字了。”
黎老爷子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黎正华和黎千程，无可救药。黎念念那么大的人，还会凭空消失不成？天天挂念着，正事不做。”
韩老夫人帮了句：“老黎，你这话就错了。若不是念念能让我们挂念，我们还不愿意挂念呢。你这孙女养得好，我们喜欢才挂念着。”
几个人一起进了电梯。
舒英挨着黎正华站着。
就听见黎正华叹了口气，“阿寒现在失忆了，对念念态度才好一些。但若他恢复了，记起我们连同念念一起给他下药，他会更恨念念。我们知道念念是无辜的，可阿寒不会这么觉得。他一定会觉得，念念人品有问题……”
韩老爷子：“正华你别担心，有我在，寒莫霖不敢做出格的事。”也叹了口气，“把念念嫁给寒莫霖，委屈了。”
“当年若是把可期许给阿寒，也许现在情况会好些。”舒英接了句话，又立马解释：“我的意思是说，念念的性格比较冷，不太好相处。所以婚姻关系僵持，也不是阿寒一个人的错。”
韩老夫人点点头，“也许娶可期，好一些。”毕竟她看着念念长大，也有些心疼她。
韩老爷子也点了点头，“也许会好一些。”
却听见黎正华的呵斥：“阿寒是韩氏集团总裁，地位身份才能相貌哪一项可期都配不上。念念虽然性格清冷，但她配得上。黎家的大小姐，京城上流圈有名的名媛，自然配得上韩氏集团的总裁。”
舒英被他吼得一愣，顿了两秒才反问。“正华，你的意思是可期不是你的正室，不是姐姐生的，是我生的。所以她配不上阿寒，也比不上念念吗？”
寒茹忙地打圆场，“怎么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正华他不是这个意思。当年迎你和可期进门，正华办的宴席，请了那么多名流……”
黎老爷子重重咳了一声，“黎正华，可期待在你身边的时间没有念念长，感情没那么深。但同样是你的女儿，你今天说话过分了，还当着阿英的面。”
又看向舒英，霖了霖气。“可期确实比不上念念，嫁给阿寒，可期还达不到标准，只能念念嫁。”
电梯门一开，舒英便抹着泪跑了出去。
黎正华道了声歉，“舒英不懂礼貌，我先去追她，免得出意外。”跟着出了电梯。
韩老爷子和韩老夫人互看了一眼，寒茹开了口：“怎么好好的在说话，突然就吵起来了？”
黎老爷子：“别管他两，黎正华偏心黎念念，舒英自然心里过不去。”
韩老夫人：“可期也是个好孩子，日子久了感情深一些，正华偏心念念也正常。若是可期一回来，正华就冷着念念偏心可期，这才是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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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田SUV。
跑到车前，黎正华拉住了舒英。
“四十几岁的人了，在爸和韩老面前哭哭啼啼离开，像什么样子？”
黎正华话音未落，女人就转过身，两行泪。“我比顾岚（黎千程母亲）更先认识你！”
使劲儿喘了口气，“二十三年前，我在酒吧做【创建和谐家园】，我的职业正正当当，我也是清清白白的女人。是你招惹的我，酒后占了我。”
“我怀了可期，你说你会和老爷子提，娶我过门。”
“可是呢？三个月后你就娶了门当户对的顾家小姐，我和可期当真就是没人要的东西，受尽别人的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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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往后余生都只要你一个
“你和可期哪里受尽了冷眼？”黎正华看着她，“你生下可期，我把你和可期送去了澳大利亚，安排好了一切。你们可以在澳大利亚稳稳当当，顺遂安逸地过一生。”
“是！你多好啊，把我们娘两遣送出国，就跟你的新婚妻子恩恩爱爱。顾岚怀上黎千程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可期才三个月，还在我肚子里？”
“我不甘心，我当然不甘心！”女人面容虽有泪，但凶狠的目光也显而易见。
“你爱的是一个叫晴天的女人，就连那晚睡在我旁边，喊的都是她的名字。”
“所以我就等着，就算你娶了顾岚，也只是名义上的联姻。我就等着她几时死。”
“好不容易把顾岚熬死了，知道她的死讯，我带着可期回来了。我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可期要一个明明白白的家世和父亲！”
“为了顾岚的名声，为了黎念念黎家大小姐的身份，你让我把可期的出生日期改成比黎念念小一个月，这样外人就以为是你婚内出轨，而不是顾岚插足了我和你。这一点我认了，也忍了。”
“黎念念为了顾岚，阻拦我和可期进门，让我和可期抄经书，还在祠堂给了可期一巴掌我也忍了。”
“这些年在黎家，你们上上下下宠着黎念念，冷着可期，我还是忍了。”
“今天你让我怎么忍？黎正华你太过分了！老爷子也太过分了！”
“你们两瞧不起我，竟然还瞧不起可期！我是个【创建和谐家园】，但她是黎家堂堂正正的小姐，你的女儿，老爷子的孙女啊。”
黎正华拉着她的手，把她往车里带。“你冷静点，这是医院门口……”
“我冷静二十三年了，要不是我冷静，我早在顾岚怀孕临产的时候，带着可期回黎家，跟她说她丈夫婚前有女人，有女儿。让她知道她自己是个小三！一定气得她流产！”
把舒英放进了丰田SUV后座。
黎老爷子这时也走了过来，黎正华看了他一眼，黎老同样看了眼他。
“你开车。”
道了一句话，黎老爷子进了后车座，黎正华走到驾驶座旁坐了进去。
SUV离开了医院。
狭窄的车内，只听得见女人的啜泣声。
声音持续了五六分钟，车子开过了一个十字路口，黎老爷子才咳了一声。“舒英，别哭了。”
舒英低着头，哭腔停不下来。说话的声音也带着那腔调，断断续续，“爸……你和正华不能这样说可期……说我可以，可期不行……”
黎老爷子看着车前的路，微微叹了一口气。
“舒英，你进黎家也有五六年，全家上下对你和可期，和对千程念念都是平等的。”
“那年你和正华的事我知道，但与顾家联姻，已经商量好了半年，不能改。我也实话和你说，就算没有顾家的联姻，你也进不了黎家的门。没有联姻，你生下可期，我会给你一笔钱，让你和可期正华断得干净。”
“正华在澳大利亚打点好的一切，为可期铺平了二十五年的道路，可以让她平安顺遂过一辈子。我知道，我也没干涉。”
“顾岚去世，正华接你回来。是千程来和我说，恳求我让你进门，毕竟可期是正华的女儿。千程的脾气你也知道，他看不惯豪门贵族的男人朝三暮四，能让他开口求我，肯定是念念和他说的。”
“你进了门，我和正华尽所能补偿你和可期，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寒莫霖，老韩的小儿子，韩氏集团总裁。在京城的地位很尊贵，很多人想攀上他。你的身份摆在这儿，可期也有你这一层关系，的确没有念念和寒莫霖那么门当户对。”
“如果你能想清楚，那就擦了眼泪恢复如常回黎家。如果你想不清明不了，那么你就带着可期回澳大利亚。”
黎老爷子是个传统的人，这一点舒英知道。
他对黎念念，她也看在眼里。
如他所说，是因为对可期补偿，所以待孙女好一些。不然，黎念念和他相处了二十年，他对黎念念都是淡淡的。
传统的人，重男轻女思想重。
跟黎老爷子对着干，没有半点好处。
低着头，“我知道了爸，今天是我失了分寸，以后不会再发生。”
**
黎正华走后，客厅里便只剩液晶电视传出的小猪佩奇的声音。
从黎念念的方向看过去，就看见一个男人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望着墙上挂着的液晶电视。
好像看入迷似的。
她走了过去，挨着沙发站着，从背后环住寒莫霖的脖子。
弯下腰，靠在他肩膀上。“好看吗？”
话说时，目光下移，落在男人宽厚的背上。
此时此刻，他穿着白色的病服，整个人略显病态，令她更心疼了几分。
随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液晶电视，正好是小猪佩奇在介绍它的家人：
——我叫佩奇，这是我的妈妈，这是我的爸爸，这是我的弟弟乔治……
寒莫霖抬起头，望着她。笑：“好看。”
从沙发背后绕了过来，坐在他身旁。
拿了一个橘子，刚准备剥，就被寒莫霖拿了过去。“我给你剥。”
一面剥还一面碎碎念，“刚刚你和那位大叔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他是你爸爸。他是不是觉得，你跟着我会吃苦？”
黎念念笑，“我爸从小很疼我，他觉得我跟着谁，就算是跟着我哥，都会吃苦。只有待在他身边，他时时刻刻能看到我，他才觉得我是平安的，才放心。”
拿着一片橘子，往黎念念嘴边送。“我不会让你吃苦。”
笑得傻气，“做我的小公主，只吃糖不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