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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嫣迎向那少年桀骜的目光,不由得一震,忍不住轻唤,“清——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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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清嫣的叫声,子衡也猛地抬起头来,随即走过去解释,“瑾轩,对不起,我不小心撞到了清嫣。”
瑾轩不屑地甩开子衡示好地伸出去的手,“清嫣?清嫣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子衡被瑾轩迎面而来的敌意惊得一愣。
清嫣皱眉。瑾轩的少年意气,果然如刀锋一般尖锐刺人,“瑾轩,其实,是我自己不小心……”
瑾轩推开子衡,长腿跨前,走到清嫣面前,深深垂首,“答应我,以后让我载你上学,听见没?!”
清嫣忽地无法呼吸。那时候十六岁的瑾轩便已经有了压迫人的气势。
同样的一件剪裁普通的白衬衫,穿在他的身上却格外有棱有角。衣袖被他卷上手肘,露出还略带少年瘦弱的手臂;衣领敞开两粒纽扣,微微露出已经渐渐发育的胸膛——整个人还只是个少年啊,却已经性.感得让人不由得红了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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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嫣的脸红,让瑾轩终于展颜一笑,“这才乖。晚上放学等我,有一场球赛,我打一节就偷溜……”
清嫣心跳几乎偷停。她的弟弟,竟然像宠溺一只小猫咪那样说她“乖”……
清嫣舔了舔嘴唇,颤抖着说,“还是,不要了吧。你打球,我自己回家就好。”
瑾轩的手臂蓦然收紧,回头望了一眼子衡,“怎么?难道已经有人要送你了?”
清嫣的脸腾地便红了,她抬头望了子衡一眼,用眼神表示歉意。子衡一笑,示意清嫣不必在意。
两个人指尖的眼神流转,却激怒了瑾轩!瑾轩手指前探,毫不客气地碾上了清嫣的红唇,“不听话?”
清嫣大惊。
校医端着白色搪瓷的盘子,盘子里面放着消毒的酒精和纱布走开,笑着说,“哎哟,看你们小姐弟俩的,感情真好。不像姐弟,倒像是兄妹一样。不过也好,女孩子就应该是被呵护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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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轩一听校医如此说,登时来了光彩,长臂索性拥住清嫣,挑衅地望着子衡,“清嫣是我的,不劳你操心了!”
清嫣微微的挣扎,惹得瑾轩低声警告,“不许反抗,不然我会——惩罚你……”
似曾相识的记忆,翩跹而来。清嫣迷乱在眼前少年霸气却又迷人的眸子里,忘记了反抗。
这是重生吗?怎么却感觉一切似曾相识,一切却又似乎不完全一样?
当年的瑾轩,可有这般霸道?
球赛
“清嫣学姐……”满副新奇地重新温习了一下中学时代的课程,却很快便下课了。老师宣布放学,清嫣刚一出教室的门,便被一个清澈的女孩嗓音叫住。
清嫣诧异望去,那是一张她并不熟悉的面容。
小女生剪着可爱的童花头,小小的面颊呈现心形——BABYFAT的苹果脸,配上一个极为出彩的尖下颌。一双大眼睛清澈可爱,看上去竟像是日本漫画里的女孩。
小女孩走上来,亲热地缠住清嫣的手臂,“清嫣学姐,我等你好久了!”
清嫣挑眉,“请问你是……”
小女孩甜甜地笑,“清嫣学姐我叫孟瞳。是瑾轩要我来接清嫣学姐去球场,他因为要跟队友热身,所以过不来。”
清嫣皱眉。她根本是想放学后偷溜的,却不想反被瑾轩抢先一步,派人来“紧迫盯人”。
孟瞳笑着扯住清嫣的手臂,“清嫣学姐,快走吧!马上就要开哨了,瑾轩要是见不到你去,又该发脾气不参加比赛了!”
清嫣微愣,“瑾轩他,经常发脾气,不参加球赛吗?”
孟瞳捂住嘴巴,葡萄般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学姐你千万别说是我说的,不然瑾轩会不理我了……他今天午间本来也有一场比赛,但是一听说你被陆子衡送到医务室去了,他便撇下了队友,百米冲刺样地跑到医务室去了,还得我们班今天中午输球……”
“放学之后这一场比赛,要是再输掉了,我们班就要被淘汰了……”
清嫣皱眉。
孟瞳鼓起勇气,“清嫣学姐,为了我们班的荣誉,求求清嫣学姐了!”
清嫣哪儿受得了这样的请托,急忙点头,“好,孟瞳,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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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的篮球场,早已经挤满了人。夏日午后的阳光,晒得整个大地一片橙黄,每个人的衣裳全都在这样的阳光里变得浓墨重彩起来,非常象瑾轩后来喜欢上的LOMO相机拍出的感觉。
只是——清嫣越来越有些记不清,自己记忆里的【创建和谐家园】年,与如今经历的一切,是否还是一般模样?
场下有两个班队各自进行着热身。瑾轩所在的高一六班穿着柠檬黄的球衫;另个班级穿着大红的球衫。
清嫣静【创建和谐家园】下。都不需要她刻意去寻找瑾轩的身影,因为——他实在是太醒目。他们班队热身的那个篮下,五个主力,两个替补,轮番演练着三步上篮和攻防转换,结果每到瑾轩出手,场下观赛的女生们都是欢声雷动。
那个年代里的电视偶像还没有2010年那么多,没有“快男”也没有“好男儿”,就连“偶像”那时候还是个新鲜词儿,所以球技好,相貌又俊美的瑾轩自然成了一众女生们心中的最爱。
霸道
清嫣跟着孟瞳刚坐下,孟瞳就红着脸跟清嫣说,“清嫣姐你先坐啊,我,我去问问瑾轩要不要喝水……”说着,小姑娘已经径直冲了下去。
清嫣微微一愣,却也释然。瑾轩定然是许多小女生的青春梦中人啊。
“清嫣,果然来了?”身旁有人拍清嫣肩头,清嫣回头望去,斜阳的光晕里,子衡的笑容灿若阳光。
清嫣笑,“子衡。瑾轩的比赛,我来加油。”
子衡身畔有几个男生笑着跟子衡说了句什么,子衡面上有些红,低声说,“我先去一下。”说着便跟那几个男生走向一边去。
清嫣本想说,“你去忙吧”,可是没来得及说。
不过一个转眼,子衡就转了回来,递给清嫣一瓶汽水儿,便径直坐在了清嫣身边。
清嫣眨眼,“你们同学不是在那边?”
子衡低头一笑,“呵,没事,刚刚被他们宰了,买了汽水给他们,便放我过来了。”
清嫣微微脸红,讷讷地说,“其实没事的,瑾轩班的小女生有陪我。”
子衡笑着给清嫣打开汽水瓶,“是我自己想过来。”
清嫣说不出话来,只好垂了头,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汽水。
那个时候的可口可乐还都是玻璃瓶的,瘦瘦的流线形,捏在手里很舒服。
子衡侧眸看了看清嫣,“腿,好了吗?”
清嫣抿着汽水点头,“倒是你,子衡学长,高三不是很忙的,怎么还有时间来看球赛?”
子衡笑,“我记得瑾轩说,要你放学后过来。”随即又是一笑,“另外,我们高三也还得参加球赛呀。下一场就是跟瑾轩的班级,所以过来探风。”
清嫣局促不安起来,因为忽然有一道凛冽的目光从场中直直射过来。
都不用抬头,清嫣也猜得到那是瑾轩。
清嫣索性低了头,装作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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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想低头再抿一口汽水,却冷不防汽水瓶被劈手抢去。清嫣惊诧抬眸,瑾轩立在她面前,少年的锋芒像是最炽烈的阳光,仰头就着清嫣刚刚饮过的地方便猛地灌了下去。
清嫣也愣在当场,心里跳得乱了节奏。
子衡友好地打招呼,“嘿,瑾轩,加油。”
瑾轩仰起头,半长的发丝滑过冷冽的眸子,“谢了,不会输给你。”
孟瞳呼哧呼哧地跟着跑上来,“瑾轩!我都说我给你买好了水了,你怎么还来抢清嫣姐的水喝?”
瑾轩却都没理孟瞳,直直蹲在清嫣面前,寒声说,“是来看我打球,还是来跟别人约会?”
清嫣的脸腾地红了,仓皇地看了一眼子衡,“瑾轩,别胡说!”
瑾轩挑起长眉,“那好,专心看我打球。记住,只许看我!”
场下开哨声响,瑾轩将汽水瓶滑过唇边,递回清嫣手上,“乖乖坐在这等我,别想偷偷溜走。”
灵犀
“林瑾轩,林瑾轩,林瑾轩……”
场上的球赛杀得难分难解,双方的比分交替上升;可是场下的助威形势却早就成了一边倒,看台上人数比例占压倒性优势的女生们都在齐声高呼着瑾轩的名字,几乎球一到了瑾轩的手里,不管进没进,都是一片热热闹闹的欢呼。
清嫣捧着汽水,几次差点没被呛到。
身畔的子衡笑得爽朗,“清嫣,你弟弟真受欢迎!”
清嫣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去。拜托,刚刚瑾轩都被断下球去了好不好,怎么这些小女孩照旧欢呼不误?
一个不小心,一口汽水呛进了鼻子里。子衡大笑着帮着清嫣拍着背。
“哎?瑾轩怎么了,怎么抱着球站着啊!投篮啊瑾轩,怎么光看着看台呀?!”身边的小女生急了。
清嫣心里凛然一惊,下意识抬眸向场下望去——斜阳金灿的光辉罩住那青锐的少年,有风徐过吹起他半长的发丝,却遮不住他玄黑犀利的眸光。在他毫不遮掩的注视之下,清嫣只觉自己无所遁形。
面上燃烧起来,清嫣只能拢起手掌放在口边,“瑾轩,加油!”
恍若魔法解除,瑾轩忽地一笑,仿佛整个世界的花儿都绽放,青锐的少年几步跑到篮下,扬手就是一个三分,篮球极其漂亮地“刷篮”而入,场下又是一片欢呼。
清嫣的脸红成火焰。
子衡侧眸望向清嫣,微微惊讶,“你们姐弟俩,真是——”迟疑了一下,“该怎么说,我差点说心有灵犀……应该说,你们姐弟俩感情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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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轩这一场球赛状态大勇,三分、篮下都是如有神助,愣是在实力不如对手的情况下帮本班赢得了这一场胜利。球赛结束后,整个球场都是“瑾轩,瑾轩”的欢呼声。
清嫣笑着静静离去,跟子衡挥手告别,手搭凉棚望着天边金灿的阳光。
真好。
重新回到这个世界,重新回到瑾轩的身边,重新看到青锐得锋芒凛冽的瑾轩,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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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嫣微微一震。转头过去,金色的阳光涂满了球场的墙壁,身着柠檬黄球衫的少年,颈子上挂着一条大红的毛巾,正支着长腿倚靠在门口,邪邪地望着她。
清嫣心底一晃,微笑,“我在看斜阳。”
瑾轩叹息,走上前来,“走吧,回家了。”
背后传来孟瞳的唤声,“瑾轩!晚上球队一起去庆祝,你又逃跑?”
清嫣连忙说,“你去吧,我回去跟爸妈说一声,没事的。”
瑾轩却嗤声,“怎么那么啰嗦。走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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