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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月依兰认识顾琛的时候正是上大三的时候，她家里谈不上豪门权贵但也是书香门第，从小她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当初也不知道是哪里入了这太子爷的眼，被强行带了回去。
南月依兰从来不是什么强势的性格，她在他面前宛如被驯化的宠物，除了逆来顺受别无其他的办法。
并不是谁生来都喜欢被掌控，南月依兰就更厌恶了。
在婚礼当天，她设计逃了出去，二十年里从不敢联系家里人，怕的就是被顾琛找到。
没想到还是没能逃过。
南月依兰彻底累了，以至于在看到顾琛时甚至有种尘埃落定的平静感，她起身看向顾琛，走向卧室，努力牵起抹还算温柔的笑，“顾琛，聊聊吗？”
“好。”顾琛声音淡淡，看向了两个孩子，眼眸微闪，旋即抿唇没有说话。
那冷淡的神色让南月依兰心再度一沉。
她知道顾琛不喜欢孩子，可没想到他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不喜，南月依兰俏脸微寒，睨了一眼还在看戏的姐弟俩，有些头疼地道，“你们回屋里去，我和他谈谈。”
“好嘞。”南月晞屁颠屁颠的滚了。
南月月还有些缓不过神来呢。
她琢磨了一下两人话里的意思，随后拉了拉弟弟衣袖，忍不住道，“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和妈妈什么关系？”
听这些话的意思似乎还是关系匪浅。
南月晞有些无语地盯着她，“顾琛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他就是我们那个从小时候就被母亲灌输着英年早逝的亲爹。”说起这个来，南月晞也一直是将信将疑的态度。
毕竟谁家老公死了会像南月依兰这样风淡云轻的？
提起他们亲爹来非但没有任何悲痛的意思，反而隐隐夹杂着厌恶。
南月晞是个聪明的，也一直隐隐有些猜测，如今倒也不算太惊讶，但好奇是真的，“你说咱们这亲爹什么来头？”
“看着还挺厉害的。”
“爸爸？”南月月杏眼略微睁大，整个人被惊的愣在了原地。
顾琛？
是他们亲生父亲？
南月月眨了眨眼，后知后觉的一阵头晕。
她不要啊。
南月月有些欲哭无泪的。
小时候没有哪个孩子不爱幻想的。对于素未谋面还英年早逝的父亲，她还幻想着自己亲爹的样子，在南月月的想象当中她的父亲应该是宽厚又温和的那一类。
南月晞点头，并没有太大的抵触，只是觉得稀奇，“没想到咱妈还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他们如今都成年了，再过几年都能结婚了，对于父亲这个角色也早就没了儿时的渴望。
也就是说不排斥，但也谈不上多么激动。
南月月咬了咬唇瓣，将小脸贴在门上想听听动静，她惊疑不定地问，“你说顾琛这么凶的一个人，他不会打妈妈吧？”
“……人家是豪门，又不是家暴爱好者。”南月晞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南月月杏眼睁圆，“哦”了一声。
两人这一谈估计要好久，姐弟俩在门口蹲了一会儿最后因为太困都顶不住回屋子里去睡了。
-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凝固，南月依兰杏眼冷冷看着眼前的男人，“儿子和女儿我是不会让他们跟你回去的。你缺失的那二十年里即使没有你，我们也过得很好。”
隔了这么多年，顾琛都快忘记南月依兰的模样了，被女人这一番毫不留情的话砸了下来，男人眼里情绪依旧平静，“我不会强制带他们走的。”
“兰兰。”他声音温和，“你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跑了这么多年，还不够吗？”
“还有两个孩子。”顾琛略微一顿，垂眼，“我不是不喜欢他们。”
他只是，有些无措而已。
顾琛从没和他们相处过，家里唯一的孩子也只有顾雨泽，那个小兔崽子小时候闹腾的很。
顾雨泽小时候还经常被不耐烦的顾琛给塞进垃圾桶里。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他从没对除了南月依兰以外的人好脾气过。
南月依兰不置可否。
比起十几年前他的傲慢和冷淡，现如今脾气收敛了许多。
……
两人聊了整整一宿，南月月在房间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春秋季最容易过敏了，每次都是脸上起疹子，涂了药也没有任何用处，只能慢慢等疹子自己消下来。
一夜过去，南月月照了照镜子。
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少女眼眶红着将镜子扣在了桌子上，跑去找南月晞了，也就一夜的功夫原本白生生的小脸布满了红疹，看上去挺严重的。
南月月唇瓣抿紧，这要她怎么见人嘛，她还想去找季辞算账呢，结果过敏这么严重，丑的她有些想哭。
“哎呀，你给我看看，没事没事我不嫌弃你。”南月晞眼睛睁大有些好奇打量着南月月，“快点给我看看。”
南月月捂着小脸，小心翼翼给南月晞看，她惴惴不安地问：“怎么样？”
南月晞看到她那张脸，【创建和谐家园】了一声，感叹：“造孽的一张脸。”
“快捂住！！快捂住，别他妈让我看到。”
他说着拿着枕头就把南月月的脸给盖上了，那直男又的操作狠狠刺伤了南月月的心。
南月月被搞的彻底自闭了。
偏生那便宜弟弟还在嘻嘻嘻地开口，“哎呀往好处想，你这连出门都不会有人认出来你了哈哈哈哈是吧是吧。”
南月月：“……”
她更郁闷了。
聊天的功夫南月依兰在厨房里已经做好饭了，顾琛昨天晚上是住下了的，可惜没人在意他住不住下，南月月正对着自己的脸蛋忧伤，南月晞笑眯眯往自己姐姐伤口上撒着盐。
一时间气氛还挺和谐的。
“妈妈。”南月月放下了镜子，一只手挡住小脸，杏眼微挑，眼巴巴问：“我可以去找季辞吗？”
南月依兰：“有话直说。”
南月月立马打蛇随棍上摇晃着母亲的胳膊，声音软绵绵的撒娇，“你帮我问一问顾琛嘛，求求你啦。”
撒娇撒的南月依兰心都软了。
她能怎么办？她就这一个女儿，从小又懂事的很，从没开口要过什么。
头一次有要求，南月依兰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你知道季辞在哪儿吗？”大抵是一夜未眠的缘故，顾琛神色倦懒，听到南月依兰的询问，男人想到些什么，骤然抬眼，望向南月月。
顾琛抿唇，“知道。”
知道是知道，但他肯不肯说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上流世家了解的消息远比普通人要多，如果南月月是个陌生人顾琛倒也乐得看戏。
可问题是这是他女儿。
亲生的。
那顾琛就不得不为她考虑以后的事情了。
季辞是绝对没可能的。
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是季辞。
顾琛格外自负的认为他的女儿生来就值得更好的。
显然季辞不合适。
顾琛昨天晚上已经将S市那些豪门根正苗红的少爷们过滤了一遍，暗自准备改天把人叫过来供南月月来选。
南月月将清澈的杏眼落到了顾琛身上，她半捂着小脸，期待地问：“那你这次可以告诉我了吗？”
前几次不告诉她，现在她都是他女儿了，可以告诉了吧？
女孩暗示的很明显。
带着几分傻乎乎的可爱，顾琛心蓦然一软，他垂眸觉得有些古怪。
他还是头一次意识到女儿这种生物的神奇之处，三言两语，让一向冷漠的顾琛根本不忍拒绝。
“不可能。”顾琛狠下心来，拒绝了她。
南月月杏眼睁大：“为什么？”
顾琛不说话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恶毒。”她恼怒地控诉着他，“难怪你没有老婆。”
南月月说完这句话时，立马就躲在了南月依兰身后，眼瞅着顾琛冷冷的一个眼刀子甩了过来。
女孩当即便拉着南月依兰衣角，急忙告状：“妈妈，你看，顾琛他瞪我！”
顾琛：“……”
南月依兰一愣，立马将女儿挡在身后，柳眉倒竖，看着顾琛，有些不满，“你想干嘛？瞪她做什么？”
顾琛沉默着不敢说话了。
他哪里敢干什么。
他现在在南月依兰眼里做什么都是错误的。
“你真的不能告诉我吗？”南月月杏眼湿漉漉的看上去怪可怜的，她唇瓣一撇，“我告诉你这些年我妈妈的事情。可以吗？”
顾琛冷笑着吐出一个字：“不。”
“就靠着这三言两语贿赂我？我不要面子的吗？”顾琛忍不住嘲笑这个傻乎乎的闺女不自量力。
告诉她是不可能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