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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月月：“……”
洗好水果后南月月就看到季辞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她轻轻弯唇笑了一下。
心想。
看来昔日这个冷漠又刻薄的邻家哥哥到现在都没学会怎么和人相处呢。
“季辞。”她叫了他一声，杏眼清澈，含着几分笑意，问道：“你今天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呀？”
少年看着她笑眯眯的模样，移开视线，抿唇冷淡回了两个字，“路过。”
听不出来任何不妥的意思。
“……”南月月觉得她这个邻家哥哥可真是一如既往的别扭。
“好吧。”她像是相信了这个蹩脚的借口，弯着眼睛坐到他旁边，垂着脑袋，声音婉婉，“之前在包厢的事情忘了说谢谢了。”
南月月还是第一次靠他这么近。
少女犹豫了一下，软声询问：“……季辞，你这几年还好吗？”
她不知道季辞在哪里读书，似乎是在S市，南月月想，这一世的轨迹应该会不一样的吧。
起码眼前的季辞和前世叛经离道的小疯子不太一样。
季辞扯了扯唇角，盯着她。
想说不太好。
他真的厌恶极了这个乱糟糟又毫无人性的世界。
季辞的沉默让南月月心微微一颤，以为他遇到了什么麻烦，她杏眼微睁，“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还是说又有人欺负你啦？”
面对女孩有些稚气的问题，少年侧眸凝视着她，随后声音淡淡的，“没有。”
南月月不太信，但她也没继续为难季辞。
“咱们都认识这么久了，能告诉我你住在哪里吗？”女孩凑了过来，眉眼弯着，看上去哪里都乖，“明天我开学，以后有时间去找你。”
面对南月月的毫不防备，少年漆黑死寂的瞳仁微微颤了颤，只觉得整个人都要 溺死在这里面了。
季辞妥协般的将地址给了她，偏头看着旁边眉眼温软的女孩。
他想。
其实若有朝一日明月可期的话，这个世界就算再糟糕一些也没关系了。
……
距离开学没几天时间了，南月月惦记着南月依兰于是特意打车回了一趟家，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次回家会遇到了个奇怪的男人。
她并不认识他。
只觉得对方长得还挺好看，只是那矜贵的模样让人有种高攀不起的感觉，南月月抿紧唇，对这种一看就是权贵的人有些望而生畏。
后退几步就要离开。
结果没想到被人叫住了名字。
“南月月？”男人叫她名字时语气有些古怪，似乎对这个名字反反复复琢磨了一遍，把南月月听得心咯噔了一下。
她步子顿住，问：“什么事？”
来之前顾琛其实是看过她的照片的，杏眼水汪汪给人一种清澈干净的感觉，那不谙世事又柔媚的脸蛋让人没由来的觉得熟悉。
顾琛打量着她。
倒是没想到把他那个没出息的侄子迷得神魂颠倒的女生看上去年纪这么小。
“你喜欢季辞？”他说的直白，让南月月心咯噔一跳的同时又觉得脸上有些发烫。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问这种问题。
女孩绷着小脸没有说话，但顾琛多聪明的一个人啊，这种性格单纯的姑娘从她脸上就看出来所有的心事。
“你要做什么？”她警惕极了。
南月月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些莫名其妙，他怎么知道的季辞？来这里又想做什么？这些她都不得而知。
“只是想来告诉你些事情。”顾琛对这个女孩莫名多出来了几分从未有过的包容，这对他来讲有些稀奇。
要知道就算顾雨泽是他亲侄子也不见顾琛平时有什么耐心。
眼前这个女孩不一样，顾琛实在冷不下来脸，扫了她一眼，旋即淡淡问：“一年前的起连环案，造成了不人离奇死亡，你觉得凶手是谁？”
南月月看着他，柳眉微微一蹙这，件事她只是在报道上听说过，可顾琛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别这么看我。”男人淡笑了一声，“那是季辞设的局。”
顾琛提起这个来眼底都是冷漠，他吐字清晰，“不然你觉得他哪里来的钱？”
真以为他手上干净了？
顾琛只想冷笑。
“原本那些人不需要死的。”
多智近妖的少年永远懂得怎么利用人心杀人。
他虽然没做什么，可不可否认，那些人确实是在季辞的算计下死的。
顾琛轻轻嗤笑，“不可否认，他确实是个天才。”
但一个正常人真的能接受这种性格极端的少年吗？
“南月月。”顾琛叫着她名字，挑眉，道：“他的母亲花了十几年时间都没能教他怎么做个好人，你真以为你和他认识一年就能改变什么了？”
简直痴心妄想。
南月月听得有些错愕。
她知道对于一些权贵来讲调查一个人的资料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这种事落谁身上都觉得毛骨悚然，南月月也不例外。
两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小。
顾琛也像是故意说给谁听的一般，可惜一直处在茫然恍惚当中的南月月并没有意识到。
她脑海中一片空白，怔怔的眨着眼，知道顾琛没有骗自己的必要。
南月月一直都清楚季辞是个怎么样的人。
她以为他在慢慢变好。
但事实并不是这样子的。
女孩一瞬间有些难掩的错愕和松怔，失了魂般僵在原地。
顾琛看到她的反应毫不意外，季辞是个疯子，但南月月不是。
这种小姑娘心思干净，接受不了也正常。
他要的只是让南月月知难而退。
显然女孩是慌了的，她僵在原地，直直站着有些茫然。
南月月若有所查般转身，果不其然看到了季辞的身影，对方也不知道跟了多久，她直觉向来很准，世界上哪里来的这么多巧合。
不过是有心制造。
女孩有些愣怔，也不明白这个小变态为什么这么喜欢跟着她。
“季辞……”她声音有些低，怔怔看着他，最后还是问，“你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
季辞在顾琛来的时候脸色便白的吓人，他指尖唯独逐渐觉得冰凉，血液被凝固般唇瓣轻轻动了动，觉得嘲讽。
啧。
问的一点余地都没有。
“是。”季辞声音冰冷，破罐子破摔般，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南月月原本想话顿时被堵了回去。
她恍然意识到季辞似乎一直在遮遮掩掩，他真的很怕她知道这些事。
少女不说话了，静静看着他，即使一言未发对季辞而言却不亚于被判了死罪般。
季辞无从解释。
解释什么？
他知道她喜欢的人一直是那种干干净净的。
他可以去学着她喜欢人的模样，他甚至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她肯让他留下，季辞能为她去死。
但说来说去也不过是她不喜欢而已。
季辞闭了闭眼有些绝望和无力，看向南月月的目光也渐渐变得沉寂了下来。
……
南月月确实有那么一瞬间的失落和不理解，她不明白季辞为什么要去做那种事情。
在得知他遮遮掩掩怕她知道真相后的模样，又一阵说不出来的滋味。
如果不知道季辞经历过什么，或许南月月真的很怕他，甚至刚重生的时候，她对他只是抱着感激的心理。
然而真正相处这么久，南月月没办法去一味的责怪他。
野蛮生长的十几年里，他的母亲从没教过他什么是温柔，从没有人善待过他。
南月月也没有任何资格去怪他为什么不够善良。
这对季辞来讲不公平。
少年肤色苍白，唇瓣红的有些妖冶，面无表情的站在楼下，安安静静地模样诡异的有些过分。
在遇到南月月的这几个月里，季辞总是患得患失的害怕。
怕她失望，也怕她讨厌他。
可兜兜转转，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她什么都知道了。
明月下的街道，耳边是燥热的晚风，浅色温暖的路灯照亮了一小块空地，少女轻轻叹了口气，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季辞。”她杏眼里满是对他的柔软和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