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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月月脾气多好的一个姑娘啊，他刚才也就手贱的戳了一下她脸蛋，应该也不至于惹对方生气。
那么这恼意是针对谁的呢？
“不会吧？南月皎皎，你是在生隔壁柳阿姨的气？”南月晞觉得讶异，“柳阿姨怎么惹你了？让你这样的软包子都能气成这样？”
南月月一把搂住怀里扭来扭去的球球，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半响，才驳道：“没有生气。”
她只是……
只是有些替季辞难过。
柳韵结婚了的事情不是秘密，很快就在小区里传开了，有不少小朋友分到糖果后欢欢喜喜的说着吉祥话。
所有人都由衷的为柳韵高兴，只有南月月一句话也没说，背着双肩包很没礼貌的跑开了。
“哎。”南月依兰看到这一幕，说实在的也觉得柳韵做事情欠些考虑，两个孩子，小儿子是个宝，大儿子就可以不管不问吗？
哪里有这样当妈的。
……
烈日晒的路边花儿蔫了吧唧，一中的校服统一是黑白色的，毫不夸张的说，每个人回到教室后整个人差点都被晒化。
马上就要高考了，基本上每个学生都恨不得把时间掰碎了用。
秦意从厕所出来上楼时恰好撞见季辞在饮水机前接水，拿着的水杯像是南月月经常用的。
她有些愕然。
换做平日秦意见到季辞肯定是有多远躲多远的，可也不知道是不是消停了大半个月，让她忘却了那一日的惧怕。
少女多嘴地开了句口。
“你妈妈上个月刚结婚，这件事你知不知道啊？”
“昨天她还来小区挨家挨户送了喜糖。”
少年垂眸，指节苍白隐隐带着几分始料未及的滞顿，仅存的温度覆灭，他语气毫无情绪，看都不看她一眼，淡漠地吐字，“恭喜。”
终于得偿所愿的甩掉了他这个拖油瓶。
秦意听到这种不阴不阳的答复，她似乎想到点什么，有些不可思议地反问，“你不会是现在才知道柳阿姨结婚了的事情吗？”
季辞冷冷看着她，依旧是没有回答。
秦意看他的眼神情不自禁沾染了几分同情的色彩。
“真可怜。”她道，“连你妈妈都不想要你。”
……
季辞回到教室后将南月月的水杯放在了她桌前。
女孩正压着胳膊下面的试卷，在写作业。
半年的时间，南月月成绩比初到这里时进步的很快。
性格执拗又认真的一个姑娘。
季辞有时候在想，或许回江城对她而言也是一种解脱呢。
没有乱七八糟的考试，她回到家里一样是所有人捧在手心里的小娇娇，也不用再遇到他这样脾气差又冷冰冰的人。
所谓的未来可期，这四个字从没和他挂钩过。
如果说南月月的世界黑白分明，那季辞就是一潭死水，他甚至对于自己的死活都从没在意过。
唯独南月月，是他晦涩又阴暗的十几年里，唯一不想放手的念想。
季辞甚至想过和她报同一所大学，然而秦意的话也让他明白了什么叫不配始终是不配。
少年唇角冷冷弯着。
确实可怜。
他的母亲花了十几年的时间都没教会他怎么做一个好人。
……
少年如同前世记忆里的那般，没有丝毫的变化，他依旧是没学会什么是温柔，什么是人性，只是比起后世的恶劣和明目张胆，多了几分收敛。
南月月心知可能一年后，他就和前世那十恶不赦的小变态没什么区别了。
“季辞，高考结束你准备考哪个学校和专业呀？”
女孩眉眼尚且稚嫩，拉了拉他垂下来的校服袖口，小脸压在了桌子上，声音细细的问。
“心理学。”季辞平静垂眼，对这三个字隐约带了点嘲讽。
——心理学。
不出意外的和前世一样的选择。
南月月杏眼弯了弯，欢欢喜喜道，“我相信你一定会很厉害的。”
前世心理学界的天花板，她记得教授曾经说过，他无论是反侦察能力还是在心理学的研究方面，无一不说明这是个高智商犯罪天才。
如果前世不走歪路的话，他的未来也可以一片坦荡。
少女杏眼清亮，明显对以后的生活期待极了。
她前世死的时候也只有二十岁，前十几年是在江城度过，再到后面被囚禁，从始至终没见过外面的世界。
看到女孩填的计算机专业，少年和她清澈的眼眸对视着，声音懒懒，最先移开视线，遮住眉眼轻声问，“你学得会吗？”
南月月觉得他后面的话极尽嘲讽之意。
计算机对她而言可能很难，但在季辞这个高智商天才手里却能被他玩出花来。
前世这小变态可不就是靠着一手黑客技术，将秦家整得濒临破产不得已放弃了秦楠这个弃子的吗？
对待前世的恩人，南月月没有反驳，捂着小脸，低低道：“我是没有你聪明啦。”
“你如果学心理学的话，以后做什么是不是都瞒不过你？”她捧着小脸显然对这个没接触过的行业好奇极了，“以后你对谁都一眼看穿的话，谁还敢和你做朋友呀。”
“……”
南月月的脑回路永远让人猜不透，季辞很想勾唇冷笑着问谁要和那些蠢货做朋友了。
可最后还是忍住了。
老实说，即使不学心理学，他也能一眼看出来这个【创建和谐家园】在想什么。
而对于南月月好奇的问题，季辞直到最后放学也没给个答复。
-
六月中旬S市终于迎来了高考，南月依兰显然也是第一次看着孩子高考，她昨天晚上就检查了姐弟俩书包不下三次，生怕他们忘掉准考证。
临走之前又零零碎碎嘱咐了了一大堆才肯放人离开。
对南月月而言高考已经是上辈子经历过的事情了，因此倒也没有那么紧张。
第61章 给你礼物
考完试的那天，高三的学生们原本该有的喜悦被离别冲淡了几分，南月月拿着自己存了几个月的零花钱买了好几份礼物送给了认识的朋友。
难得不用穿校服上学，少女扎了个简单的马尾辫，乖巧又带着学生气，她桌子上也堆满了同学送的礼物，有的是表白送的巧克力和信封，也用朋友回的礼物。
而南月月一直等到下午，季辞也没来。
她多半清楚对方应该不会来了。
在和同学们道别后，南月月多少有些不舍和怅然若失。
相处了一年的时间，真说没感情肯定是假的，可聚散也是常态，整理好心情后，女孩将东西全部收拾好，快步跑出了学校。
南月依兰一整天都在学校等着了，眼看着两个孩子出来，她没问考的怎么样，而是抬手轻轻揉了揉女孩的脑袋，温声道，“皎皎和同学道别了吗？”
“嗯，道别了。”女孩很乖地低低开口道，“但是季辞不在，我没找到他。”
南月依兰听到“季辞”这两个字，柳眉也微微蹙了一下，“这孩子好像是柳韵带着他走了。”
“……”南月月抿了抿唇没有开腔。
南月依兰摸了摸女儿柔软的发顶，“东西都收拾好了，下午我们就要走了，皎皎要去和小区的朋友道个别吗？”
“要。”女孩骤然回过神来，点头道。
生活了三年的地方，乍一离开肯定是不舍的，南月依兰笑了笑也没阻止。
南月月攒了几个月的零花钱都用来买礼物了，她还从商场买了个胖乎乎又大的玩偶点缀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准备送给季辞。
乖巧的小姑娘搂着个只比她小一点的玩偶，画面有种说不出来的反差和好笑。
季辞告诉过她地址，南月月抱着怀里大大的玩偶准备临走之前送给她的恩人。
“不是。小姑娘，你这是准备送给谁啊？这么大的玩偶。”前面的司机憋笑着反问。
南月月认认真真：“送给朋友。”
“什么朋友？大老远去一趟。男朋友啊？”司机是个老话痨了。
南月月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调侃，她脸上有些热，埋在玩具熊里，轻轻道，“不是男朋友。”
“是邻家哥哥。”
男朋友什么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呢。
……
柳韵确实是打算把孩子给带走的，她这几天也在和严岳周旋打商量，总归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养到这么大，又怎么可能真的不要。
“我和你严叔叔商量好了，等你考完试就带你一起搬走。”柳韵声音很温柔，和她的长相一样，让人很舒服。
季辞没有回答，只是问，“你们什么时候结婚的？”
“上个月。”
少年短促轻笑了一声，“恭喜。”
说不出来的讥诮。
柳韵被他那尖刻的语气刺的有些不舒服，她微微颦眉，道，“我来找你是想接你回家。你这什么态度？”
季辞静静垂着长睫，眼底掀不起任何波动，“那是你和季润的家。”
“你胡说八道什么？”女人略略叹了口气，声音有些冷淡，“我刚开始带走润润是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