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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的媳妇儿，自家了解。
自打嫁给顾司衍起，陌颜就没停止过作妖。不是上房揭瓦，就是下地挖坑。可今天一天她都那么反常，肯定没什么好事。
“直说吧，我扛得住！”
男人已经有心理准备，她会再次跟他提离婚。当然，他也会一如既往地当她放屁。
陌颜扭捏地搅了搅小手指，挪着步子走到他身边，张了几次嘴，始终欲言又止。
顾司衍看不下去了，启了启薄唇催促道：“你要再不说，我就不听了。”
“别别别！我说！”
陌颜慌了，一把钻进顾司衍怀里勾住他的脖子，鼓足勇气说道：“我想回去把书念完，拿到学位……”
“打住！”
男人不知道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提一口气。
原来她说的是读书的事，不是离婚，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你读那么多书干嘛？读书是为了工作挣钱。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不许去！”
“谁说读书是为了工作挣钱？我是为了丰富自己！”
陌颜有些急眼了，可是她不知道，身为一个有几万员工的大boss，是不懂她这些伟大的人生理想的。因为所有捧着文凭来他公司应聘的人，都是为了得到一个薪酬更高的职位。
无关梦想，无关抱负，只关金钱。
“我说了不行就不行。”顾司衍拒绝的态度很坚决。不管这是不是她的把戏，结果都是他不想看到的。
因为让陌颜回到校园，就意味着她和韩子昊会有更多见面的机会。
“为什么？！”
陌颜皱起眉头，看上去十分不开心。
莫玲和韩子昊都跟她在一间学校，这几年为了拖垮她，他们没少在暗中给她使绊子让她荒废学业。这些东西她也是死过一次才想明白的。
如今好不容易活过来了，她当然是从哪儿跌倒的，就得从哪儿爬起来。
陌颜激动的反应，更加让顾司衍证实了自己的猜想——这一切一定跟那个男人有关！
想起这一年她的所作所为，男人目光便冷了几分。
“还有事吗？没事就出去，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
“你就答应嘛……”
她撒娇地抓着顾司衍的胳膊晃了晃，可她不知道，她越是这样争取，男人就越恼她。
“出去！”
他没耐心地指了指门口，脾气已经趋近爆发。
陌颜没办法，只得不甘不愿地离开了书房。
“我是不会放弃的！”
听着这坚定的声音，男人一把将刚刚打印出来的文件揉成团扔进了纸篓里。
他走到阳台上点了根烟，看着远处的黑夜拧眉神伤。
陌颜，哪怕我用尽手段，你还是忘不了他吗？
回到自己房间，陌颜刚才的干劲就消失的一干二净。想到以后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她愁得直叹气。
想着想着，陌颜就这样睡着了。
梦里，她又回到了那个精神病院。
医生拿着很粗的针管，带着狰狞的笑容，把一管药打进她的身体。
亲人都因为她而死去，苏家的财产落入了外人的手里。
韩子昊和莫玲过来看她，告诉她她有多么愚蠢。
挚爱的恋人和温柔的堂姐，都成了催命的恶鬼，伸手前来索命。
呼……
陌颜从噩梦中惊醒，身上已经被汗浸湿，黏糊糊的。
还没缓一会，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仔细一看，是妈妈。她立马欣喜地接起电话：“喂？妈。”
“诶。”电话那头温柔的回音，让她鼻子一酸，“陌颜啊，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妈妈好想你。”
能再次听到妈妈的声音，陌颜差点崩不住，“嗯……我也很想你。妈，我爱你，也爱爸爸和哥哥。”
太多话想说了，但是她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化作这样一句表白。
上一世，她像大多数中国传统家庭教育出来的孩子一样，羞于表达感情。可到了此刻，除了这句“我爱你”，她竟不知道有什么更合适的话了。
对于电话那头的潘沅沅来说，她和女儿不过才几天没见面而已。可对于陌颜而言，却仿佛隔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平时觉得唠叨的话，现在怎么听也听不够。
“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苏母嗔怪地骂了她一句，可语气里是难掩的受用，“当初让你别嫁给顾司衍，我和你爸会解决公司困境的，你非不听。现在好了，嫁给顾家那样的门第，想回躺家都为难。”
第八章 他挺好的
潘沅沅只要一想起当年顾司衍为了让陌颜嫁给他，用手段抢了苏家几笔大订单，致使苏家资金链差点断裂的事，心中就忿忿难平。
平白无故，搭出去一个宝贝女儿。
陌颜上一世也为这事恨了顾司衍很久，怪他拆散了她和韩子昊。可到如今她却想明白了，顾司衍爱她，这不过是他争取自己的一种手段而已。
她相信，如果她宁死不从，他最终是不会舍得伤害她的。
“妈，司衍他，挺好的……”
这是陌颜第一次在父母面前帮顾司衍说话，弄得苏母怔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而这句话也恰好落进了路过的管家耳朵里，他立马如实地转告给了顾司衍。
“你说的是真的？”
男人眼睛一亮，有些难以置信。
管家郑重地点了点头，欣喜地说：“千真万确，夫人就是这么说的！”
陌颜平常对先生有多冷漠和苛刻，整个顾宅的下人都知道。
他们盼着先生好，也盼着先生有一天能把夫人这颗顽石感化。如今看来，倒是有些指望了。
顾司衍坐在阳台的藤椅上，十指交握地思索了一会儿，接着抬了抬右手食指：“去，帮夫人办好复学手续。对了，先不要告诉她！”
“我懂，先生是想给夫人一个惊喜吧？”老管家笑得一脸慈祥，立马着手去办去了。
这边陌颜母女俩唠了很久，快结束的时候母亲才对她说：“陌颜，你让玲玲去你那里住些日子吧！她一个女孩子，住的地方离学校太远不安全。你那里离得近，还能有个伴。”
“妈，是不是她让你来做说客的？”陌颜冷笑一声，一下子就猜中了始末。
苏母这边有些尴尬，也不好太逼孩子，故而为难地说：“要是你那里不方便，我再和玲玲说说，给她另外找个地方。”
“不用了，我很方便。”
既然莫玲费尽心思要住进来，那就遂了她的意咯！反正她也想看看，这女人是不是还打算和上一世一样狠毒。
听女儿这么一说，苏母心里便放心了，又嘱咐了许多话，这才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次日一早，莫玲就拖着一个行李箱来了。
初到陌生的地方，她显得有些拘束，在看到陌颜的同时，立马虚伪地鞠了一躬，“陌颜，那天的事你别误会，子昊那是喝多了酒。回去我就说了他，他也知道错了。”
呵，连台词都不带换的。
陌颜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慵懒地把门敞开，“进来吧！”
一进玄关，莫玲就被顾家奢华的程度惊到了。
施华洛世奇的水晶大吊灯，全套欧式定制家具，【创建和谐家园】版的波西米亚地毯，和随处可见的昂贵摆件，简直是当代“皇宫”！
她果然来对了！
“哇，陌颜，顾家比苏家看起来好豪华多了！你可真辛福……”
这句话，一半艳羡，一半妒忌。
陌颜看到她的眼神，心里一阵鄙夷。
“你的房间在一楼，二楼你别上去。上面有书房，司衍不喜欢别人碰他东西。”她一边引路一边叮嘱，表面功夫还算做得不错。
莫玲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搬了行李去了房间。收拾好东西出来时，她看到陌颜正在擦拭一个花瓶，立刻讨好地上去接过。
“陌颜，我来吧！”
她自以为是地抢过抹布，却惹来陌颜一个厌烦的眼神：“你别乱碰东西！知道这是什么吗，就抢？打碎了怎么办？”
莫玲莫名其妙被训斥，有些委屈，“不就是一个花瓶吗？我也是想帮帮你才……”
“这是当代工艺【创建和谐家园】范醒先生生前亲手做的花瓶！买的时候就两百万，上个月佳士得拍卖行拍出一只差不多的，成交价六百万，你还要抢吗？”
陌颜嘴角嘲讽，把花瓶往莫玲的方向推了推，吓得莫玲连着退了好几步，压根不敢去接。
人人都知道顾家是顶级的豪门大户，却没想到是这么有钱的豪门大户！随随便便一个花瓶摆件都要几百万，要是她不小心磕磕碰碰砸碎了……
莫玲环顾四周，看着顾家这些东西，突然有些心慌。
陌颜看莫玲那怂样，拿抹布接着擦拭起花瓶来：“你也不想想，顾家那么多佣人，如果不是东西金贵，用得着我亲自打扫吗？”
“你说得对，是我想得不周到，我以后再也不敢乱碰了！”莫玲咬了咬下唇，眼中饱含屈辱。
她不知道为什么，陌颜像变了个人似的，对她不再和善，反而有些……犀利。
就在这时，顾司衍开完视频会议下了楼，当看到大厅里全部更换过的摆设之后，他不解地皱了皱眉。
陌颜又搞什么鬼？怎么把藏品库里的东西都搬出来了？难道……
男人一想起上个月自家媳妇儿亲手撕掉的那几副珍藏的大家真迹，就后背一阵发麻。
现在这别墅里，光大厅的东西估计就得值十好几个亿。
“她怎么在这儿？”走到楼下，顾司衍看到被酒柜挡住的莫玲，立刻发出一阵疑问。
陌颜上前挽住丈夫的胳膊，甜甜一笑说：“老公，你怎么就忘了？我昨天不是跟你说了嘛，我表姐要来咱们家住一段儿。”
顾司衍眼角抽了抽，心想他昨晚赌气在客房睡了一夜，她什么时候跟自己说过？
“哦，我忘了。”为了配合老婆演戏，向来不会说谎的顾家少爷故作失忆，“这就是你表姐？”
莫玲眼中一阵神伤，心想自己外貌也算漂亮，怎么顾司衍就能毫无印象呢？明明昨晚才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