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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野见状，赶紧说：“妈，咱们别在门口杵着啊，进屋再说吧。”

  覃喜妹撇撇嘴进屋，看见桌前写作业的九儿说：“这就是你养那孩子吧？这么大，能养熟吗？”

  苏小暖生气了，脸上挂着假笑说：“袁姨，这亲的也好，养的也罢，教养才是最重要。没了教养，自然教不好孩子，我自己觉得吧，这点教养我还是有的。”苏小暖把教养两个字说的特别重。

  袁野脸色有些僵，苏小暖这话说的挺难听的，可是她又不能发作，只能拽拽气哼哼的覃喜妹：“妈，坐吧，你怎么也跟个孩子一样呢。这让外人看了，多笑话。”

  苏小暖觉得这母女俩就是合伙给找她恶心来了，以前还觉得袁野气质出尘不凡，没想到也这么阴损呢，谁是孩子了？笑话她不懂礼貌，不尊重长辈呗。

  苏小暖转了转眼珠，笑着说：“是啊，人家都说老小孩，老小孩，人老了，其实就像个孩子一样。”苏小暖说完，心里又加了一句：一样不懂事。

  袁野暗中捏了捏覃喜妹的胳膊，示意她别吭声，这苏小暖牙尖嘴利，根本不吃半点亏，这样下去，她们根本讨不到半点便宜。

  苏小暖见两人不吭声，也不吱声，坐在小床上，低头扣指甲玩。本来还想做饭招待一下她们，现在完全没有这个心情了。

  陆战霆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覃喜妹脸色不虞的和袁野坐在桌子边，九儿坐在桌子角写作业。苏小暖低着头，扣着指甲，看不清神色。

  覃喜妹一见陆战霆进门，立马又来了劲，抱怨的：“战霆啊，你怎么才回来，来你们家一趟，可真是不容易，连口水喝都没有。”

  陆战霆听了，看向苏小暖，这会苏小暖也抬起来头，眼睛晶亮有神的看着陆战霆，嘴角略向上弯，带着一丝微笑。

  “袁野，暖壶不是在桌上，怎么不给袁姨倒水？来这就不要客气。”陆战霆偏袒意向很明显的说。

  覃喜妹没想到陆战霆会这么说，按说应该是呵斥媳妇不明事理，家里来客人了，还不知道端茶倒水。

  袁野忙接话说：“妈，战霆训练一天，刚回来，你就别说这些了。”又转头问苏小暖：“小暖，晚上吃什么？我给你打下手。”

  苏小暖对这点小伎俩都不屑回答，笑着看着陆战霆：“咱们晚上吃什么啊？”

  陆战霆并不懂女人之间的战争，不过见苏小暖没做饭，就说：“家里也没肉，没菜，袁姨来一趟，不容易，咱们去招待所食堂吃。”

  苏小暖就知道陆战霆会这么说，她的男人她太了解了，根本不会去想一些弯弯绕绕的事，但却很心疼她。

  苏小暖站起身子，对九儿说：“九儿，作业回来再写，咱们先去吃饭。袁姨走吧……”还客气礼貌的招呼了声覃喜妹。

  袁野和覃喜妹也没想到会这样，只能起身跟着陆战霆一起出了门。

  招待所食堂也是每天按点开饭，陆战霆他们过来时，刚过饭点，炊事班里几个战士正在打扫卫生。

  炊事班长见陆战霆带人过来，赶紧跑过来：“中队长。”

  “还有什么菜吗？做几个端上来。”陆战霆询问。

  “成，你们先坐，我这就去准备。”炊事班班长跑着去后厨准备饭菜。又让小战士给一人倒了一茶缸开水端来。

  陆战霆让覃喜妹先坐下，才在覃喜妹旁边坐下，苏小暖拉着九儿在陆战霆身边坐在，袁野坐覃喜妹的另一边，正好是陆战霆的对面。

  覃喜妹坐下，四外打量了番说：“战霆，你们今年过年回来探家不？”

  “不回去了，过年时要战备。”陆战霆脸上很平静的说。

  “啊，你这都多少年没回去过了？就结婚回去了几天，你妈可是在家天天念叨你呢。”覃喜妹唠叨着。

  陆战霆没有吭声，垂着眼皮，脑子里却算计着别的事，从刚才大门口哨兵打电话，说袁野来了，他就知道，她们按捺不住了。

  离军演的日子一天天靠近，她们怕是也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焦灼不安。因为错过这个时机，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覃喜妹还在叨叨：“这人老了吧，就盼望着儿女能在跟前，要不生儿育女干什么？你说你在这么远。爱国两口子又闹着搬出去住了。你妈心里苦啊，你说你们小时候，那河里结着冰，你妈还得背着你，下河洗尿布……你们可不能忘恩啊。”

  苏小暖觉得这覃喜妹就像能把龟丞相说【创建和谐家园】的唐僧。要是自家婆婆也这样……想想就觉得后背发凉。

  第178章 夜探

  袁野见陆战霆稳坐如钟，任覃喜妹唠叨，脸上表情也没有半点起伏。拽了拽覃喜妹胳膊：“妈，你说这些干嘛，战霆这也是因为工作原因不能回去。别老说这些。”

  覃喜妹撇撇嘴：“这儿子不能回去尽孝，这儿媳妇也应该回去给端个茶，倒个水的吧？”

  陆战霆轻挑了下眉，心里有一丝不悦，难怪苏小暖没做晚饭，怕是刚才也没说好听的吧。

  苏小暖微笑着说：“袁姨，其实不是我不想回去啊，可是我这肚皮不争气，到现在也没个动静，这人老了，不是都想着含饴弄孙吗？对了，袁姨也喜欢孩子吧？”

  覃喜妹一下不吭声了，她没有儿子，现在袁野生两个孩子，一个也没带回来，家孙外孙，是一个也没抱上，每次看大院里，那些抱着孙子出来炫耀的老姐妹。都觉得低人一头。

  袁野听了这话，脸上闪过一丝痛苦，握着茶缸把儿的手也紧了紧，手指关节因为用力，犯了惨白。

  陆战霆坐对面，自然扫视到了袁野的反应，心里赞叹苏小暖的伶牙俐齿，这丫头看着无心的话，却能一针戳疼对方的软肋。

  苏小暖看覃喜妹不吭声了，心里乐了：让你没事找自虐，段位太低。

  袁野也恢复神色，笑着说：“小暖，这要孩子这事儿，急不来，凡事都讲究个缘分。”

  苏小暖点头：“对，我也是这样想的。”

  闲聊间，两个战士也把饭菜端了上来，一小盆红烧肉炖白菜粉条，一盘炒萝卜丝，一盘凉拌萝卜丝还有个大葱炒鸡蛋，主食是晚饭剩下的苞米面和面粉做的二合面大馒头。

  炊事班班长擦着手过来：“晚上就剩这么块肉，只能对付着吃了。”

  “没事，挺好的。一会儿把钱算了，我们去前面，连房费一起结了。”陆战霆嘱咐。

  “行，那你们慢吃，我去写个条子过来。”这是规矩，谁来吃饭住宿都要给钱。

  覃喜妹被苏小暖呛了下，再没说话，总算吃了个消停饭。

  吃了晚饭，陆战霆去住宿处安排覃喜妹和袁野住下，出来见苏小暖拉着九儿站在招待所大门口，脸上笑意盈盈的。

  从招待所到部队大门口这段路，没有路灯，因为阴天，整个天黑的像遮了块密不透风的黑布。

  苏小暖紧拉着九儿的手，摸索着跟着陆战霆走。突然空着的右手一暖，陆战霆伸手牵住她：“咱们走慢点吧，出来也忘了带个手电筒。”

  苏小暖乐了：“没带正好。”要不你能主动牵我手嘛！苏小暖又在心里补了一句。

  “今天袁姨说什么，你都别生气啊。”陆战霆想着覃喜妹说的话，忍不住开口。

  “不生气啊，不值当的人，我都当没听见，不过你放心，我也不会吃哑巴亏的。”苏小暖笑着安抚陆战霆。

  陆战霆握着苏小暖的手，紧了紧，这丫头，说起来只有二十岁，却能看开很多东西。

  进了部队大院，有了路灯，陆战霆就松了手。苏小暖看着陆战霆一本正经的样子，乐不可支。

  陆战霆让苏小暖和九儿在门口等一下，他进值班室，打了一个电话给今晚执勤的连队。

  …………

  覃喜妹等陆战霆走后，立马撇着嘴，不满的说：“这个战霆也太护着他媳妇儿了，那个苏小暖有什么好的？说都舍不得说一句？”

  “妈，那是人家的家事，你管那么多干嘛？”袁野皱着眉说。

  “我和秀清关系那么好，我当然得替她管管。回去我得好好跟秀清说说，别到时候年轻时，受婆婆气，老了又受儿媳妇气。”覃喜妹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袁野不吭声，把被子展开，和衣躺下。

  “你怎么不脱衣服？快起来，你不是带了个包吗？里面装的鼓鼓囊囊的，是不是衣服？”覃喜妹又开始叨叨袁野。

  “没事，妈，你先睡，我躺会儿，一会儿还要去洗个脸。”袁野说完，闭着眼睛假寐。

  覃喜妹边脱衣服，边嘟囔：“都睡觉了，还洗什么脸？哪来那么多穷讲究。”

  袁野没有吭声，听着覃喜妹躺下，过会传来呼噜声，才睁开眼，望着房顶出神。

  半夜十分，夜色更浓，秋虫也不再啾啾，四下里静的连呼吸声都觉得大。

  袁野换了身黑衣，悄悄出了招待所的大门，往河坝方向奔去。

  袁野似乎对这一带的地形，了然于胸，身形敏捷的穿梭在浓浓的黑夜里。

  绕到部队外面的城墙根上，袁野并没有急着上去，而且靠墙而立，过了会蹲下身子，从地上摸起一块土坷垃，往城墙里扔去。

  因为刚下过雨，土坷垃落地，发出“嘭”的一声闷响，在静的让人窒息的夜里，却显得愈发的响。

  过了一会儿，袁野见并没有什么动静，又往前走了一段。同样的动作又重复了一次。依旧没有引起任何动静。

  袁野心生警觉，准备撤回时，城墙里响起了脚步声，和两个战士的对话：“我刚听这边有声音。你听到没？”

  “听到了，可能是城墙上的土块松了，掉下来了。”

  “这马上要演习了，就咱们一个排就守，怕是咱们每人每班岗要四个小时了。”

  “是啊，这白天还好些，这晚上四个小时，可受不了。”

  两人说着话，走远。

  袁野听着两人远去的脚步，心里有些小雀跃，今晚也算没有白来一趟。

  折身回了招待所，抹黑进了屋子，刚坐下，就听覃喜妹含糊不清的开口：“去哪了？这么长时间。”

  “我去洗了个脸，又去了趟厕所，没多长时间。”

  覃喜妹听了，翻个身又睡了过去。

  …………

  “来了。”张立军进办公室，冲在办公室等着的陆战霆说。

  陆战霆送苏小暖到家，就折回了办公室，他预料今晚的袁野肯定会有所行动。

  “没让她起疑吧？”

  “没有。”张立军拉开凳子坐下：“我和三连长本来不想出声的，最后又怕她有怀疑，就故意说了些话。”

  第179章 温暖

  “你说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干这个？”张立军有些想不通，选择这要家事有家事，要模样有模样，却干起这汉奸活儿。

  陆战霆没有吭声，凝眉沉思，袁野现在的行径无疑是飞蛾扑火。这么急于求成，看来她并不是最终要找的那个人，也只是一枚被控制的棋子。

  后半夜又下起了雨，气温更是下降了不少，有零度以下，雨水落地，都形成了冻雨。

  苏小暖睡的正沉，觉得有团凉气靠近，不由往床里缩了缩。意识也清醒了些，睡眼朦胧的看见陆战霆刚躺下身子：“外面很冷吗？”

  “嗯，下冻雨了，明天上午我回来，把炉子支上。”陆战霆平躺着，双手交叠放在腹部。

  苏小暖靠了过来，脑袋拱了拱，贴着陆战霆的肩膀，手伸过去握他的手。

  “我手凉，等会儿。”陆战霆出声阻止。

  “没事，我给你暖暖。”苏小暖固执的握住陆战霆冰凉的大手。

  温热的小手摸着陆战霆手掌上的薄茧，闭着眼睛随口问：“是不是你们就要去演习了？”

  “嗯，你在家要是生炉子，记得把窗户开个缝儿。我没回来前，不要去镇上.......”陆战霆不放心的交待。

  “嗯～你现在好唠叨啊？”苏小暖打个呵欠，懒懒的说。

  陆战霆默了，这小没良心的，这不是担心她吗？侧转过身子，面对着苏小暖，伸手捏着她腰间的软肉：“乖乖在家听话啊，我回来，送你个好东西。”

  苏小暖本来都快睡着了，被陆战霆破天荒的情话给弄清醒了。眼睛眨了眨，黑暗中，也看不清陆战霆的脸，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说：“这是我男人吗？咋会说好听的了呢？”说着手还在陆战霆脸上一顿乱胡噜。

  陆战霆伸手按住苏小暖的手，欺身而上，声音低沉带着不可抗拒的磁性的说：“要不试试，看我是不是你男人？”

  苏小暖抿嘴直乐，勾手搂住陆战霆的脖子：“哼嗯，越来越合我口味，继续保持啊，不过只能对我一个人这样，听见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