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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苒接过来,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萧澈看着她,眼神之中几乎要淌出蜜来,一时不许,同她一道喝完了酒。
烛火昏黄,温苒只觉那股酒气直直冲到面上,一面用手捧住双颊,掩饰道“这酒还真是烈……”
她的模样太过娇憨可人,萧澈眼眸一暗,将她打横抱起,大步流星朝着床榻走去,温苒恍惚间感觉萧澈将她轻轻放下,而后拔下了她头上的钗,动作温柔细致,而后那手指渐渐抚上了她的面孔,激起一层一层颤栗。
“殿下!”
温苒咬了咬唇,一直以来,她都想将重生一事告诉萧澈,这样他们之间就再没有隐瞒了,是以她深吸了一口气,正待开口,可萧澈的双唇便贴了过来,微凉的触感让她一震,晕晕乎乎间手脚都没了力气。
过了许久,温苒却挣扎着起了身,气喘吁吁道“殿下,我有话要告诉您,其实,我是……”
“嘘。”
萧澈的气息喷在她耳边,嗓音低沉“春宵苦短,有话咱们日后慢慢说。”
“可我……”
未完的话都淹没在了萧澈的吻中,红烛帐暖,满室之中都是温情流转……
夜半,萧澈自噩梦之中惊醒,额上都是冷汗,他梦见温苒的牌位,上头明明白白书写“谢温氏之位”,仿佛前世的一切都重演了一般……
身旁的小人儿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迷迷糊糊地将锦被往他身上盖,还像是哄孩童一般轻拍着他。
那温热的躯体似乎驱散了他心中的沉郁,萧澈长舒一口气,将面孔埋在她颈间,细细摩挲着,与她一同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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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去练剑了,待会儿就回来。”
她点了点头,挑了件刺绣妆花缎裙,娇嫩的烟罗粉,衬得她更为美貌,妆点完毕,温苒眼波一转,对白芍道“咱们去瞧瞧殿下吧……”
东宫后院有一处空地,萧澈平日里都会在此处研习剑术,她踩着青石板,一步步走近,正瞧见萧澈赤膊上阵,与一个侍卫正缠斗不休,身姿行云流水,三两下就将人制服。
一眼瞥见温苒,他墨色的眼眸之中透出些许喜悦之色,一个挪腾就到了她身前,打量她片刻,笑道“孤的王妃,真真是人比花娇。”
温苒一想起昨日的事就有些羞怯,听见他称赞自己,更是将头低低垂下,露出一截粉颈“殿下谬赞……”
他笑容更深,将剑交给了侍卫,披上衣衫同她回房,梳洗一番过后,温苒亲自替他更衣,萧澈身量高,她只得踮起脚尖,一时不稳,竟扑进了他怀中……
“不过是片刻未见,王妃便这般想念孤?”
萧澈戏谑地盯着她,温苒含羞嗔了他一眼,二人用了早膳,便一道进了宫。
皇后瞧着二人如胶似漆的模样,心中更是满意,连着赏赐了好多金贵东西,温苒谢了恩,正待说话,却见飞羽姗姗来迟,面上的神情也不再如那时明朗。
她扫了萧澈和温苒一眼,神情不明地道“见过皇兄,皇嫂……”
第86章 细水长流
萧澈神情平静,略一点头道“飞羽,你来了。”
“是。”
飞羽垂着眼睫,看不出喜怒,温苒不知二人之间发生过争吵,笑着对她点点头,飞羽一怔,僵硬地回之一笑。
“你二人日后可要好生相处,苒儿,萧澈是个心思粗的,料理东宫的事如今就交给你了,日后掌管府中事宜,好好替天家开枝散叶……”
皇后笑容可亲地嘱咐着,自从上次温苒救了飞羽,更替她揭露了宸妃的阴谋以后,皇后对她就更为满意“若是萧澈欺负了你,你就来同母后说,母后替你教训他。”
温苒粲然一笑“殿下他待儿臣很好,母后放心就是了。”她这般进退有度,皇后对她便更是多了几分欣赏之意,拉着她说了许多话。
“母后,皇兄皇嫂。”飞羽突兀地开口,嗓音清冷“飞羽身子有些不适,想先告退了。”
“先前不是还好好的……”皇后有些犹疑,随后担忧地道“若是不成就寻太医来瞧吧,总这么着可怎么好?”
“不必了,母后。”飞羽强扯出一个笑“不过是这些日子着了凉,吃些药就好了,您不用担忧。”
温苒见她这般,正待嘱咐些什么,却见飞羽对皇后行了个礼,匆匆转身就要离开。
“飞羽。”萧澈叫住了她,目光幽深“孤不希望你因为……”
她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毫不犹豫地从萧澈身边离开了,萧澈眸光一暗,终是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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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她诧异道“公主为何会这般想?若是不解开这心结,说不准公主会恨上殿下,不如让我同她说清楚吧。”首发.. ..
“不成。”萧澈果断拒绝“这事不能同她说,孤还没有调查清楚。”见温苒一脸担忧之色,他安抚道“你放心,孤会好生料理的。”
她终是点了点头,随着萧澈一道出了宫门。
此后的时光,是一段好日子。
萧澈日日都有公务要忙,在书房里一坐就是半日,但他派人事无巨细地回禀温苒的动向,是以书房之中常有这样的对话。
“殿下,王妃她霸占了小厨房,咱们从扬州请来的厨娘洗了三日的菜,说要回扬州呢!”
萧澈极为淡定“送她回去就是了,日后小厨房由王妃主事。”
“殿下,王妃在花园里养了好些兔子,将那株价值千金的绮琉璃给吃了,花匠气得一日未出门……”
他端起茶盏,镇定道“再买些兔子来,拨两个侍婢专门伺候,再吩咐花匠,种些能喂兔子的。”
“殿下!王妃要在院子里搭个秋千,一时没找到木材,将库房里那……那最金贵的金丝楠木拿出来,如今已经裁成了木桩……”
萧澈终于从公文里抬起了头“是要送给父皇的那块?”
“正是。”仆从苦着脸,那金丝楠木可谓是价值连城,如今就被王妃这般祸害了,殿下不知该生多大的气呢……
“哦。”他重新埋首“你去问问王妃这木材够不够,若是不够,打发人再去买些回来,万万不能短了她的。”
“……是,殿下。”
有时温苒会提着新制的糕点来看他,笑容娇美地看着他吃下,然后迫不及待地追问“殿下,味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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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得一脸甜蜜“正是,殿下,昨日母后派人送来了新酥糖,我便用了,味道如何?”
这话听得身后的管家倒吸一口凉气“王妃,您说的是……”
“味道很好,孤很喜欢。”萧澈面上露出笑意,仿佛破云而出的日光一般,温苒面上一红,而后渐渐垂下了头去……
恭王殿下满意,王妃高兴,只有管家在心中慨叹不已,那可是高丽进贡的酥糖,是要留到年夜做祭祀用的啊王爷!这可真是用家底在宠王妃啊……
有时萧澈空闲,会带着温苒出城,到庄子上游玩,带着她去河上捕鱼,开河的鱼异常肥美,温苒新奇地四处张望,船头堆满了她摘的莲蓬和荷叶。
萧澈看着她面上的笑容,不由自主地同她一起笑着,温苒折下一只芦苇,玩笑一般地偷偷凑近萧澈,要别在他身后。
他分明清楚,却也不躲,故作不知地背着身子,温苒还未近身,就笑得直不起腰来,险些跌倒。萧澈立刻扶住了她,随后接过了她手中的芦苇,别在了衣襟之上,宠溺地道“可是这样?”
日暮之时,二人满载而归,温苒睡在船头,用荷叶盖着面孔,睡颜宛如孩童一般纯净,萧澈无奈地笑了笑,将她抱起来,温苒却醒了过来,一面嚷着“殿下!我的鱼……”
漫天霞光里,萧澈挑眉一笑“放心吧,孤都叫人拿去料理了,包管苒儿今日能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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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板着脸道“哪有这般耍赖的?”虽说如此,却任劳任怨地抱着她回了里间……
新年伊始,萧澈特地购进了许多爆竹,整个东宫里洋溢着满满的喜气,温苒伏在书案边,看着萧澈写春联。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温苒笑着念出来“殿下,这诗句引用得极好。”
萧澈温情脉脉看向她“这也是孤想对你说的。”她眼眸一转,接过了笔,细细写下横批,而后唤来侍从贴在门外。
初降瑞雪,萧澈替她捂住冻红的双耳,二人依偎着,他低低念道“一世长安……”
温苒俏生生回过身去,衣衫上缀着狐裘制成的绒球,让她看起来仿佛一只俏皮的白兔“这也是我想对殿下说的话。”
他心上一暖,将温苒纳入怀中,贴着她道“孤一生所求,不过是与你相守,如今已然心满意足。”
她笑得眉眼弯弯,将头埋进萧澈的胸膛,耳边响起爆竹之声,一世长安,若真能如此,前世所有苦痛都是值得的……
第87章 回门
大年初二,萧澈带着温苒回门,温卿亲自在门口迎接,行礼道“臣女见过王爷,王妃。”
温苒将人扶了起来,温卿看她面色红润,心知她过得极好,于是故意嗔道“也不知是谁,出嫁之时说会时常回来瞧我们,如今过了大半年,才见着人。”
她笑嘻嘻地扑了过去“好姐姐,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我在哪都是念着你的,何况哪有半年?”
一面朝温卿问道“父亲和母亲呢?他们都在容安堂里?”
温卿点了点头,随后有些犹疑地开口道“苒儿,东莱王爷进宫朝贡,你可知道?温语凝也跟着一起回来了,如今正在容安堂里。”
果不其然,听见温语凝这个名字,温苒便笑容一滞,萧澈知道她心中不悦,上前揽住了她“苒儿,咱们先进去吧,别叫岳丈和岳母大人等着。”
三人一路进了容安堂,还未进门,便听见了老夫人与温语凝的说笑声,温苒调整了面色,正待入内,萧澈却牵住了她的手,而后朝里间走去。
一片问安声之中,温苒一眼就瞥见了温语凝,她穿着石青袄子,头上缀着金步摇,十足富贵,身形未变,面容却苍老了些许。
她同萧澈上前扶起了顾氏和温长云,一面淡淡道“淳于王妃轻起。”
温语凝款款起身,瞥了萧澈一眼,而后垂首立在一旁,仿佛极为规矩的模样“许久不见,菱姐姐可还好?”
“一切都好,多谢记挂。”温苒与萧澈坐在顾氏身旁,落落大方地直视着她“淳于王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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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澈瞧出温苒如今的不悦,替她开口道“淳于王爷为何不在此处?”
提到淳于成,温语凝恨不得立时就痛骂他一顿,如今他正在九尺巷里寻欢作乐呢!哪里还会同她回温府来?
“王爷正在与使臣商议朝贡之事,是以没能前来。”温语凝强笑道“他还托妾身给殿下带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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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语凝面色越发不好看,正待说话,老夫人却轻咳一声“殿下,王妃,咱们府里已经设下了酒宴,咱们一同入席吧。”
众人自然没有异议,萧澈携着温苒一道入座,席上,温语凝故作殷勤,替萧澈布菜,他漠然开口道“淳于王妃入座吧,苒儿自然会照料孤。”
她一顿,讪笑道“是。”
温苒看着她的模样,心中越发不悦,转头同温卿说起了话,席间温语凝不住地看着二人,妒意几乎从眼底满溢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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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萧澈离开以后,她回身准备去寻温苒,却发现温语凝正站在自己身后,神情复杂,温苒瞥了她一眼便要绕过去,却被温语凝拦住“菱姐姐留步,妹妹有话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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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语凝自然能瞧出她语气之中的冷漠,强压下心中的不快道“如今瞧着,姐姐过得极好,大婚之时原本妹妹想回来观礼,可姐姐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