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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慌失措之际,哑女竟一把捏住了那蛇,将它摔在了地上,手上也多出了两个血洞,苏菱焦急地握着她的手,想求助却又没有办法,哑女若是被人发现了,定会被带走的!眼看着哑女的面色越来越苍白,她将心一横,正要朝门口喊话,却见门一下子被人推开,苏菱下意识将人推到了佛像后头。
逆光之中,云深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身旁还站着一脸谄媚的住持……“几日不见,你倒是学了不少本事,这又是在闹什么?”他语带调笑,苏菱却没空与他斗嘴,冷声道:“托你的福,这位住持在偏殿门口放上了招蛇的毒草,本王妃被逼无奈,才不得已爬上了香案。”
云深的神情瞬间冷了下来,回头望着明戒:“恭王妃说的可是真的?”“绝无此事!”明戒心中恐惧,他根本没想到云深今日会来,眼下如何也不敢承认:“想来是贫僧照顾不周,叫王妃不满,所以才这般诬赖贫僧。”
苏菱冷笑道:“也就是说,住持坚决不承认自己做过此事?”话音未落,明戒便觉有一个冰冷的物事盘在他腿上,低头一看,一条五彩斑斓的毒蛇正顺着他的裤管往上爬,吓得他顿时大叫了起来:“啊!”事已至此,云深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来人,将住持和这些脏东西带出去!”明戒被人拖出了屋子,云深走上前去准备拉她下来,却被苏菱避开,仰着头看他:“当初二殿下说此处不好待,本王妃尚且不信,如今可算是体会到了。”
“这是我的过失,我会料理。”
苏菱眼神一转,突然道:“本王妃方才叫蛇咬了,需要去毒的药。”
“什么?哪一处?”他说着便准备伸手,却被苏菱一把挥开,云深眸光一冷,但仍旧道:“出来,我带你去看郎中。”
她却摇头道:“如今本王妃信不过你,你只需送来药和棉布,剩下的本王妃自己会料理。”
云深思忖片刻,目光落在她满是倔强的眸子里,终于松口道:“好,你要的东西待会儿会有人送来,可你也该想想,若是没人庇护,你的日子该……”“这应当是二殿下特别关照的结果吧。”
她毫不领情:“若是您没有嘱咐他们,让本王妃吃些苦头,他们也不会这般大胆。”
突兀地,云深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眼中满是冷厉之色:“你到底要固执到什么时候?今日若是我不来,你定会死在此处!”“那也好过被你折磨!”苏菱挣脱不得,索性不闪不避地与他对视:“本王妃不会屈服的。”
“嗤。”
云深嘲讽一笑,眸光却越发深邃:“那就赌一把,不出两日,你定会想方设法见我的。”
说完便放开了她,转身走了出去,苏菱捂着胸口,却只觉心中一沉,云深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城门处,云霆一行人正朝外走,如今他们终于能名正言顺地进入国安寺救人了,云霆更是亟不可待。
突然,一道凄厉的喊声自城墙上传来,众人抬起头,发现有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坐在上头,双腿悬空,摇摇欲坠,仔细瞧瞧,这人还有些眼熟……“这是……冯夫人!她要做什么?”宁景琰目瞪口呆,不停地拉着梁将军的衣衫,云霆死死盯住那人,直觉要有不好的事发生,是以立刻吩咐道:“梁将军,去把她带下来。”
“是,殿下!”张氏似乎十分激动,像是醉了酒一般大喊大叫:“澧朝的恭王殿下,赫赫有名的战神,一入江浙就杀了妾身的夫主,甚至连张家的幼子都不肯放过!”长街上一众不知真相的百姓都围拢了过来,听她说着,张氏见状更是有了底气:“诸位,官大一级压死人,如今夫主的尸首还在冯府之中摆着,一箭穿心……诸位若是不信,便亲自去看看!”众人哗然,张氏目光灼灼地看着云霆一行人,手突然一指:“恭王殿下,您是当朝太子,妾身自然比不得,夫主死了,留下妾身一人苟活于世也是无趣,妾身今日就随夫主去了!”“冯夫人,您可千万别……”宁景琰匆匆跑上前去,冲她喊道:“您先下来,这里间有误会,咱们得说清楚了才是!”“呸!”张氏狠狠啐了一口,眼睛直直盯着云霆:“你们别想掩盖这桩事!尤其是你,恭王殿下!”云霆大步踏上前去:“孤问心无愧,冯清的死与孤……”“哐当—”一声巨响彻底打断了他的话……"
"第208章 立誓
日光之下,青石板上一滩殷红格外刺眼。
若说方才还是窃窃私语,自张氏纵身一跳,场面就已经控制不住了,梁将军的手仍旧保持着向下的姿势,方才没有抓住张氏,竟真叫她跳了下去……人声鼎沸,云霆一行人被团团围住,宁景琰不断争辩,想要将此事解释清楚,可人群已经陷入了狂热之中,非要向云霆讨一个说法。
毕竟这是一条人命啊!云霆突然开口道:“诸位!冯清之死另有缘由,孤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人进了大牢就死了,谁做的谁心知肚明!”“殿下一入江浙,先后死了两个人,从前可从未有过这等事!”“殿下打算如何给百姓们一个交代!”一片嘈杂声之中,宁景琰拼尽全力嘶吼:“冯清就是个狗官!他害的人简直不计其数!只是你们不知道罢了!”话音未落,竟有人朝他丢起了东西,菜叶和鸡蛋砸在身上,侍卫挡在云霆身前,怒道:“这可是恭王殿下,你们这是大不敬!”“有本事就治罪!将我们全都抓回去!”如今他们说什么都没有人相信了,眼看形势越来越严峻,已经有人开始推搡侍卫,云霆大声道:“诸位,孤今日在此立下誓言,若是三日之内不能查明凶手,便任由百姓们处罚。”
此言一出,宁景琰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急如焚地道:“殿下,此案千丝万缕,极为复杂,咱们已经查了这么久,都没有查出结果来,三日实在是……”“孤心意已决。”
若不这般,是无法平息众怒的,云霆朗声道:“诸位以为如何?孤当众立誓,绝不反悔!”云霆的战神之名到底也是有些根基的,是以众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一阵,终是应下了,三三两两散去。
“把张氏的尸身带回张府……”“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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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将军蹙眉道:“殿下是觉得有不同寻常之处?”“殿下,这张氏就是个疯妇!”宁景琰气愤不已:“她分明就是蓄谋已久,准备借此事陷害殿下您的!”云霆回想着方才的情景,淡淡摇了摇头:“不对,当时她甚为激动,与闯入节度使府那日并不同,倒像是喝醉了,又或者是……”三人都想到了一种可能,这个念头简直叫人不寒而栗,宁景琰张了张嘴,艰难道:“那……那东西不是已经剿灭了吗?也只有东莱才能弄到,怎么会出现在此处……”“若真是如此……”云霆下意识收紧了拳头:“那张氏的死就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为之了……”天色转暗,地上的血迹渗入土中,宛若凤仙花汁留下的痕迹,众人缄默不语,却都知道即将要有一场风暴来临……国安寺中,苏菱用送来的药替哑女包扎了一番,又看着她吃下汤药,这才放下心来。
二人刚安定下来,门口处便传来了明戒谄媚的嗓音:“王妃,贫僧搅扰了。”
苏菱搀扶着哑女躲进了佛像后头,这才没好气地道:“你来做什么?”“王妃……”明戒吩咐人打开了门,几个僧人端着锦被一类的东西,放在地上,他笑容满面地道:“近来阴雨,王妃小心受凉。”
“呵。”
苏菱上前抚着那质地贵重的锦被,低低道:“半月来都是看来,你是受了二殿下不少教诲,不过这是他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明戒挥了挥手:“以往都是误会,日后咱们这里不会有人再苛待王妃,您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同贫僧说就是了。”
苏菱对这个拜高踩低的人厌恶至极,冷眉冷眼道:“没有,只要住持别时时来碍眼就是了。”
她语气极为生硬,明戒恨不得立时叫人划破了她这张秀丽的面孔,可不得不赔笑道:“王妃说的是,贫僧日后都会多多注意的。”
明戒在此处粘缠,苏菱挂念着佛像后头的哑女,心急地想要摆脱他:“够了,你快出去吧,本王妃不想再瞧见你。”
“贫僧实在不是有心要为难王妃……”他不停地解释:“方才那蛇也咬了贫僧一口,如今也算扯平了……”他指着自己的右腿,想到方才苏菱说自己也被咬了,上下打量,却没有见到包扎的痕迹,是以有些疑惑道:“王妃被蛇咬在了何处?”苏菱心道不好,是以突然将一个烛台丢了过去,呵斥道:“荒唐!这话也是你能问的?”“王妃,贫僧当真不是有意……”“你到底走不走?”见苏菱真动了怒,他才不得不点头道:“是,贫僧这就走,这就走。”
就在他转过身的时候,佛像后头突然传来一阵响动,明戒疑惑地回身:“王妃,这是……”苏菱一阵心慌:“本王妃怎么知道?说不定是鼠蚁一类,你快些出去就是了。”
“这殿中还有鼠蚁?”他心道这是给苏菱赔罪的机会,是以殷勤道:“王妃别担心,贫僧这就叫人来替您料理干净。”
坏了!她心乱如麻,呵斥道:“不用你操心,立刻……”“哎!王妃的事就是贫僧的事,您不必客气。”
说完就回身唤了人来,苏菱拦不住他,一步步后退,挡在几人身前:“站住!”明戒只当她是在耍脾气,有些不耐,准备让僧人快些了事,苏菱却无论如何都不肯让人过去,他瞧着苏菱焦急的神色,心中生疑,叫人将她控制住,大步走上前去……苏菱倒吸一口凉气,这下坏了,他定然会发现哑女的踪迹了!半晌,明戒从里间走了出来,神情古怪,嘟囔着:“分明什么都没有……”她心头一热,这是哑女自己藏起来了!是以故作愤怒地拂开僧人的手,上前便是一个巴掌:“本王妃让你滚,你听不懂?这几日如此折腾,竟然还敢违抗本王妃的命令,你不要命了?”当众挨了她一巴掌,明戒咬牙切齿:“贫僧这也是为着您好……”"
"第209章 相见
就在此时,一行人缓缓踏进了偏殿,头一个人苏菱瞧得真真切切,日光落在他身上,刺得人眼睛发酸……“您以为二殿下是寻常香客,三不五时就上山来?若是他不在,您这般嚣张,如何也是要吃些苦头的!”“住持准备如何让孤的王妃吃苦头?”身后传来男子低沉的嗓音,明戒心中一震,顺着苏菱的目光望过去,门口的玄衣男子通身散发着一种摄人的气势,令人不敢逼视。
梁将军呵斥一声:“傻了不成?见到恭王殿下还不行礼!”“恭……恭王……”明戒磕磕巴巴,话都说不利落:“您怎么来了?”云霆走上前去,将苏菱护在身后,眸光冷淡:“你们如此欺辱孤的王妃,难道孤还不能来瞧瞧?”天杀的,今日定是走背字!先后来了两尊大佛!都是因着这个祸国妖女!明戒僵着脸想要解释,却被梁将军和宁景琰架了出去,众人也识相地退下,苏菱红着眼眶扑进了他怀中,二人长久相拥,云霆摩挲着她的长发,心中一阵阵疼惜。
“菱儿,他们可有为难你?”“不曾。”
苏菱挤出一个笑,摇了摇头:“菱儿知道殿下的人都在此处,一切都有照应。”
云霆看着她有些消瘦的模样,心中极为愧疚:“你再忍耐些时候,孤很快就救你出去。”
“殿下千万不要冒进。”
苏菱劝慰道:“这国安寺里似乎有很多秘密,并非殿下所想那般容易,此事还是要徐徐图之。”
他一怔,随后握住了她的手腕:“菱儿,你可是知道什么内情?”苏菱自然是完全信任他,是已将这些日子如何碰见了哑女,又如何将人藏起来的事情告诉了他,二人行至佛像后,果然见着了面色惨白,缩在角落之中的哑女。
“你别怕,他是我的夫君,他是来帮咱们的。”
苏菱上前安抚了一阵子,哑女才渐渐放下戒心,随着她走了出来,云霆略略点头随后道:“这便是你说的人?”“是,殿下,您有什么法子把他带出去吗?她身上有伤,况且留在此处迟早会被人发现。”
他思忖片刻,随后点头道:“成,孤让梁将军将她扮成香客,随着一同离开。”
哑女似乎听懂了他们的谈话,抓着苏菱的衣袖连连摇头,手里比比划划不知说些什么,苏菱明白,哑女这是担心自己的安危,是以抚着她的发髻淡淡一笑:“别担心,我如今十分安全。”
可无论她怎么说,哑女都不肯放手,甚至还流下了泪来。
苏菱心中酸涩,不过是相识几日,哑女就肯这般掏心掏肺为她,一时间也眼眶发红:“不成,你不能留在此处,他们找到你,就会将你送去别处……”“啊……啊……”哑女竟跪下来对她叩头,还指着佛像,神情焦急,见状,云霆思忖片刻道:“这般,孤会同那住持说,不让人再接近此处,直到孤来接你们离开之时,你们在一处,也好有个照应。”
她犹豫片刻,看着哑女含泪的双眸,到底点了点头:“好。”
正说着话,宁景琰冲了进来,对云霆摇了摇头:“殿下,瞧着似乎没什么异常,只怕是他们知道您来,都将证据藏好了,若是这般,三日之后可……”云霆立刻瞥了他一眼,宁景琰看着苏菱,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尴尬地笑道:“王妃……身后这姑娘是谁?臣怎么从来也没见过?”“什么三日?”苏菱却不愿意叫他这般简单的绕开话题:“殿下,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没有,你不必担心。”
云霆神色不变。
“殿下!”她心急如焚的说:“菱儿日日都在担忧您,若是您碰上了什么难事,无论如何都要同菱儿说才是!”见云霆缄默不语,她只好转向了宁景琰,逼问道:“景琰,我知道你不会说谎,你且说,方才的三日是什么意思?”“便是……”宁景琰为难不已,瞥着云霆的神色,将心一横,到底还是说出了口:“冯清死了,他夫人张氏诬赖殿下,还于众人面前跳下城墙,以死明志,殿下只得立誓三日以后给当众给大家一个交代。”
“宁景琰!”云霆厉声呵斥想让他闭嘴,可宁景琰梗着脖子倔强道:“殿下如今已经火烧眉毛了,这些事应当叫王妃知道。
毕竟她是您的枕边人!”云霆果真立马动了气,对宁景琰大吼道:“你立刻給孤出去!”“殿下,臣这可是为着您……”宁景琰仍想劝劝他。
陷入沉思的苏菱渐渐清醒了过来,对宁景琰道:“景琰,如今这境况,你定会体念殿下的,是不是?”一句话宁景琰镇定了不少,随后行礼扶袖走了出去,苏菱语带颤抖:“殿下为何不肯将此事告诉菱儿?”“孤……”他低低道:“孤不想让你承受这些,菱儿,你相信孤,孤定然有法子将你救出去。”
她只觉的气血上涌,突然想起云深所说的话,怪不得,怪不得云深那般笃定,两日以内自己便会去寻他,原来是这个原因!眼看天色不早,云霆握住她的手,手心的温度直直传到她心底:“殿下……”“菱儿,你好生等着。
孤会解决好的。”
说完这一句,云霆便转身出了门,望着他的身影一寸一寸消失在视线之中,苏菱抓紧了哑女的手,长久没有言语……千里之外的皇宫一样是日落时分,溶月宫之中,苏语凝坐在桌旁,一盏又一盏地饮起了酒。
酒味弥漫在空气之中。
蓟兰推门进来时险些吓破了胆,急忙跑上前去,慌慌张张就要夺下酒盏:“娘娘,您这是做什么?您难道不怕陛下瞧见?”“呵呵,陛下?”她冷笑不已:“往后只怕想见陛下都难了。”
“您这是什么意思……”“哐当”一声,苏语凝顺手将酒盏丢在了地上,神色几近疯狂:“什么意思?自然是宸妃那个剑人给本宫找麻烦,本宫只恨方才没有砸死那老不休的,如此这般便没有后顾之忧了!”四周一片死寂,蓟兰艰难开口道:“便是如此,娘娘也不能饮酒,有孕的妇人是沾不得酒的……”苏语凝重重坐下,自言自语一般地道:“只怕陛下如今已经起了疑心了……”"
"第210章 迷乱
“这……娘娘不是没有叫张院正诊脉吗?陛下怎么会知道?”“你当陛下是傻子不成?”她心烦不已:“那般明显的事,陛下如何看不出来?”说着便拿起酒壶狠狠灌了一口,此刻,门外传来侍婢的声音:“娘娘,屈太医来给您请脉了。”
此话一出,苏语凝抬起了眸子,面上露出复杂的神情:“将屈太医稍等片刻。”
说着便走向妆台,看着镜中的自己面色绯红,压倒桃花,于是满意地勾唇一笑。
蓟兰看着直发慌,这位主子的心思可是不同寻常,如今饮了酒,再加上心思郁结,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那时可就晚了!这般想着,蓟兰犹犹豫豫立在门口,不肯离开,苏语凝横了她一眼,冷声道:“怎的,本宫的规矩你都忘了不成?屈太医来诊脉时,此处一人不留!滚出去!”“娘娘。”
蓟兰上前抱住了她的腿,哀求道:“娘娘,如今已经风声鹤唳了,正如您所说,陛下已经起了疑心,若是此时再生事端,只怕您就真的没有翻身之日了。”
可此刻苏语凝心中却满是愤恨,一把会开了她的手:“如何?本宫二八年华,嫁入深宫,恩宠本就是本宫应得的,凭什么叫这些剑人来作践本宫?如今本宫已经够苦了,难不成还不能找些乐子?”“这可是会毁了您的……”苏语凝突然抓起妆台上一支步摇,恶狠狠抵在蓟兰面庞之上,眸光阴狠:“要么滚出去,要么本宫就划破你这张脸,你自己选吧。”
簪尾锋利,蓟兰颤抖不已:“娘娘……奴婢这就离开……”“滚!”苏语凝将簪子丢在地上,看都不看她一眼,蓟兰没了法子,只能一步步退出门去。
屈城踏进门之时,便闻见了一股浓重的酒气,下一瞬便瞧见苏语凝坐在桌边,媚眼如丝:“本宫正心烦不已,可巧屈太医就来了,这难道不是缘法使然?”“娘娘醉了,不适合诊脉,臣这就去为娘娘开一味醒酒汤。”
“站住!”苏语凝突然叫住了他:“谁让你出去了?给有孕之人开醒酒汤,屈太医这是想害死本宫不成?”他木着脸道:“娘娘如今说的都是醉话,既然您不需要醒酒汤,那臣便先行告退。”
“哗啦—”桌上的精致酒盏尽数落在地上,变成了碎瓷,苏语凝冷笑一声:“呵,你到底怕什么?是怕本宫伤了你的夫人,还是怕本宫酒后乱性?”“娘娘慎言!”屈城一脸受辱的神情:“若是叫陛下知道了,娘娘可曾想过后果?”“嗤。”
她千娇百媚地走了过来:“知道什么?你是想说,陛下若知道了本宫是这么一个浪荡的女子,会有何反应?”苏语凝突然凑近了他,附在他耳边道:“说不准,陛下会觉得欣喜异常呢……”他立刻避开,像是躲瘟疫一般,睡了的苏语凝比醒着时更不讲道理,此刻同她说什么都是白费,转身便要踏出去。
“你可想好了,本宫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今日主动到了这个地步,若是你拂了本宫的面子,你的那位夫人又该如何自处呢?”屈城抿紧了嘴唇:“娘娘到底瞧上了臣什么?臣不过是一介小小太医,草芥子一般的人,娘娘为何非要揪住臣不放?”她顺势纠缠了过来,抓着他的衣衫,手指不安分地朝里探去,吐气如兰:“自然是……屈太医丰神如玉,第一眼就叫本宫失了神……”苏语凝不断撩拨,他的身子却僵硬得如石头一般,丝毫没有动容,她咬了咬唇,将手伸向了那绣着翠竹的腰带……“陛下驾到!”一声高呼惊碎了她所有绮思,皇帝怎么现在来了?白日里分明对她生了疑心,还那般冷淡,怎么如今又到了溶月宫来?这般想着,苏语凝急急忙忙将人推到了屏风后头,又迅速撒了许多香粉,将碎瓷收拾起来,做完了这些,皇帝已经踏进了门来,看着她面色绯红,有些诧异:“这是怎么了?”“无碍,香粉盒子倒了,惊着了臣妾。”
她故作镇定地解释:“陛下怎么来了?”皇帝四下里扫视一圈,淡淡道:“来瞧瞧你罢了,这屋子里……怎么有股酒味?”苏语凝心中一惊,连忙道:“臣妾方才扭了脚,又不想惊动太医,是以叫蓟兰用药酒擦了擦。”
“怎的这般不留神?”皇帝蹙眉道:“伤得可严重?”“无碍,陛下不必担心。”
她缓缓退到屏风旁,用身子遮挡着,皇帝见她这般僵硬,疑惑之心更重:“既是扭了脚,为何不坐下?戳在那儿做什么?”“臣妾……臣妾……”她脑子飞快地转着:“臣妾这些日子在陛下面前没个规矩,今日想来极为愧疚,是以决心改正。”
皇帝瞥了她一眼,她额上已经冒出了汗来,挥手道:“别闹那些虚文了,身子不适就坐下,如今就朕与你在一处。”
“是……”推脱不得,苏语凝只得上前去与皇帝坐在一处,皇帝看出她心不在焉,是以故意道:“朕瞧着你这屏风不错,全盛,去瞧瞧,回去叫内务府照着样儿做一个,摆在养心殿里。”
全盛应声而动,可苏语凝吓得酒都醒了大半,这可与白日里不同,若是瞧见了屈城,便是如何也说不清楚了!“陛下!”苏语凝突然起身,皇帝和全盛都叫她唬了一跳:“你一惊一乍地要做什么?”“臣妾……”她将心一横,准备朝后倒去,可地上碰巧有块碎瓷,若是她倒下了,定然会弄进皮肉之中,犹豫之时,全盛却已经开口:“陛下,老奴瞧明白了,到时候去内务府一说,保准能做个一样的出来。”
她诧异万分,屈城明明就藏在那里面,全盛一眼就能瞧见,为何没有说出来?当他对上全盛的笑容时,心中突然有些了然,这位全盛公公,是想从自己这里要人情呢……"
"第211章 抽丝剥茧
这一关过去,余下的事就容易多了。
苏语凝找了个借口随便搪塞过去,皇帝以为她因着有孕,是以脾性有些古怪,也就没与她计较,嘱咐了两句以后便离开了。
直到皇帝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口,她才松下了一口气,颓然坐在榻上,屈城自屏风后头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往外走,苏语凝叫住他:“因着你,本宫受了这般惊吓,难道你一句话都不想说?”“难道是臣求着娘娘将臣囚禁在此处的?”他反唇相讥,毫不留情地推开门走了出去。
苏语凝气愤不已,一把将幔帐扯了下来,狠狠丢在了一旁,经此一役,皇帝对她的怀疑便会更深了些……夜幕降临,义庄处处透着阴冷之气,此处都是些无名的尸身,由专门的人看管着,云霆几人领着侍卫走了进来,梁将军蹙眉道:“殿下,张氏的尸身就在此处,不如让臣去……”云霆摆了摆手:“无碍,咱们一同进去。”
“这……”见云霆毫不顾忌地踏了进去,梁将军也没有法子,只得紧随其后。
屋中森冷,仵作正在里间等候,见他二人来了,立刻行礼:“见过殿下,将军。”
云霆略一点头:“张氏在何处?”“殿下请看。”
仵作掀开了白布,张氏苍白的面孔映入眼帘:“死者身高五尺三寸,体态微丰,头骨碎裂,是从高处坠下致死。”
这话听起来倒是与如今的状况相吻合,云霆冷着面色,抬头问道:“若是死者生前服石过五石散,可有法子验证出来?”仵作一惊,这药他可有许多年没有听过了,一时诧异不已:“五……五石散?殿下怎么会突然提起此物?难道……”“不错。”
他面色凝重:“孤怀疑,有人给张氏服食了五食散。”
半晌,仵作才开口道:“殿下的揣测,的确有道理,服食五石散会使人见到幻象,心绪不定,小人当时也在场,瞧见张氏极为激动,的确有些不寻常。”
梁将军急忙问道:“那可有法子验证?”此言一出,云霆也极为关注,仵作思忖片刻,低低道:“有,但是最少也要五六日的时间。”
五六日……可云霆如今只剩下三日的时间查清此事!梁将军如今冷汗直流,连忙道:“能不能有快些的法子?五六日实在是太长了。”
“这……”“三日之内,能否查出结果来?”云霆郑重发问,仵作一怔,摆了摆手道:“殿下,这不成,若是要验证此事,须得要山上的野冬草,此物极为难寻,摘回来又要熬制许久,用汁水浸润宣纸,随后……”他开口打断了仵作:“若是野冬草寻到了,能否在三日内完成?”“这……”仵作有些迟疑:“兴许能行,小人可以试一试……”出了义庄,梁将军对云霆拱手道:“殿下,臣愿意去替您寻来那野冬草,只是即便咱们认定了张氏服用了五石散,冯清的事说不清楚,一样难以平息众怒。”
云霆一双眸子宛如古井般幽深:“不错,是以孤必须找出冯清害人的证据,将他们一众害群之马都绳之以法!”这厢,云深坐在茶楼的雅室之中,漫不经心地逗弄着笼子里的画眉鸟,不多时,徐康便满面笑容地走了进来:“二殿下果然神机妙算,张氏这一跳,百姓们把矛头都转向了恭王殿下,想来他也无暇再追查咱们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