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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蓟兰将心一横，到底还是说了出来：“可娘娘在宫中本就招眼，更何况屈太医与您年岁相当，若是被人传出闲话来，只怕对您不利……”苏语凝不甚在意地摆弄着头上的流苏：“那又如何，端看陛下是信她们，还是信本宫了。”

  铜镜之中映着一张人比花娇的面孔，苏语凝满意地笑了笑，却突然看见蓟兰欲言又止的神情，突然道：“你这是在嘲讽本宫？”“不，奴婢绝无此意……”她却突然发起狠来，面上的狠厉之色几乎要将那纯净的面孔撕裂：“你想说，本宫痴心妄想，既做了陛下的女人，还想着勾三搭四，天生下剑？”蓟兰被她这副神情吓得不轻，连忙道：“奴婢不敢！请娘娘明鉴！”苏语凝却压根听不进她的话，伸手便将一个茶盏砸过去，滚烫的茶水泼了蓟兰一身：“怎么？与云深有些牵搭，就以为自己与他一般，都是高高在上，能够看清旁人的命运？可笑至极！”她将这些日子在云深那受的气全部都发在了蓟兰身上，恶狠狠地问道：“本宫就是贪慕虚荣如何？本宫就是爱勾三搭四如何？你是奴婢，生死都在本宫一念之间，还敢这般多嘴！”事到如今，蓟兰只能由着她发泄，垂着头没有开口，苏语凝眸色一深，正要说什么，却听见门外传来了宸妃的声音：“妹妹，姐姐来瞧你了。”

  她不禁翻了个白眼，这个没脑子的只会不停拖累她，瞥了眼蓟兰，冷声道：“滚出去料理干净，日后这些话若是再敢说，本宫非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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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1章 逼迫

  蓟兰强装镇定，掩饰着身上的水渍，可宸妃却装作极为熟稔的模样劝和：“妹妹一向温婉，许是因着有孕的缘故，才这般对你的……”“奴婢知道，奴婢不敢心存不满……”屋中突然传来了苏语凝的声音：“蓟兰，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姐姐请进来？”宸妃连忙摆手道：“不必，不必，本宫自己进来就是了。”

  说着便踏了进来，目光在苏语凝面上转了一圈，见四下没有旁人，是以道：“啧啧，妹妹果真勤勉，为了掩饰憔悴之色，日日都要用脂粉盖着。”

  苏语凝对她烦不胜烦，敷衍着道：“这当中的苦楚，阖宫之中只有姐姐最明白。”

  “可不是！”宸妃嗔怪道：“你若是有什么不适，同姐姐说就是了……”宸妃一直在喋喋不休，苏语凝眼看着到了请脉的时辰，可宸妃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一时心急如焚。

  “姐姐可要在溶月宫用膳？”苏语凝无可奈何，只得开口委婉提醒，却不想宸妃怔了片刻，点头道：“妹妹盛情，本宫自然不会推拒。”

  “妹妹并非想……”“娘娘，屈太医来给您请脉了。”

  蓟兰的嗓音在门外响起，苏语凝无法，坐在榻上一言不发，宸妃却以为她疲于应付太医，所以才不大高兴，一时间竟对她有些同情。

  眼前这屈城倒是与她想得有些不同，生得如此俊俏，宸妃有些心猿意马，看在苏语凝眼里就更是无比厌恶，开口敲打：“姐姐在瞧什么呢？”宸妃回过神来，对她笑了笑：“没什么，不过是瞧着这位太医有些眼生罢了，想来也是任职不久吧？”“回娘娘，臣三月入宫。”

  屈城的回答一板一眼，挑不出半分错处来，宸妃的目光越发玩味起来，却只听“哐当—”一声，苏语凝突然打翻了茶盏，结束了她所有的绮思。

  侍婢立刻上来收拾，苏语凝面上的不悦之色格外明显，宸妃先是讪笑，而后突然明白了些什么，怀疑地打量着二人：“原先替妹妹诊脉的人不是李太医吗？可是他伺候不周？”“并非如此。”

  苏语凝淡淡解释道：“不过是前次诊脉时发现屈太医诊脉更细致些，故而才换了人选。”

  宸妃瞥了她一眼，难得聪明了一回，什么诊脉细致，原是生得更细致些吧！这般想着，宸妃越看越不对，她对屈城越留神，苏语凝的面色就越难看，最后甚至下了逐客令，她心中冷笑一声，随后起身道：“既然妹妹这里忙着，姐姐就先回去了。”

  出了门，宸妃便冷笑起来，红菱问道：“娘娘，这凝嫔和这个屈太医……”“自古姐儿爱俏，凝嫔才多大的岁数，若说她能安安生生跟着陛下，本宫才不相信呢。”

  宸妃的笑容越发意味深长：“她虽然有心计，但是年纪还是轻，如此就露了马脚。”

  “您是说，凝嫔看上了这位屈太医？”“呵。”

  她嘲讽地道：“不仅如此，本宫瞧着那太医对她也没什么特殊之处，想来凝嫔这一遭还是郎无情妾有意呢……”红菱震惊不已：“那……那娘娘准备如何？”宸妃思忖片刻道：“不如何，先让她把皇后扳倒，本宫再对付她，总归如今有这么大的把柄在手里，也不怕她闹出什么乱子来。”

  “娘娘英明……”屋中，屈城收了锦帕，准备离开，苏语凝突然冷冷道：“站住！因着你，宸妃已经瞧出了端倪来，你就这般一言不发准备离开？”“娘娘说的话，臣听不懂。”

  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令苏语凝怒上心头，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他推在桌旁，而后整个人将他压在桌上，不断靠近，屈城先是一怔，而后手忙脚乱将她推开。

  苏语凝突然抓住他的衣袖，咬了咬唇道：“屈太医，本宫因着你受了这般的委屈，你倒是一句话也不肯说呢……”她忽冷忽热的性子让屈城更为反感：“娘娘请自重，臣是有家室的人，不是您能随意调笑的人。”

  “屈太医，你可要知道，这皇宫里有多少人上赶着求本宫，本宫却都不应允，唯独你这般不识抬举……”哀怨的语调响在耳边，屈城再也忍不住，突然伸手将她推到一旁，而后准备夺门而出，苏语凝伏在地上，突然叫住他：“屈城！你若是敢出溶月宫的门，本宫就叫两个嬷嬷好生料理你家中那位夫人！”他像是被钉子钉在了原地一般，僵硬地拧过身子来：“娘娘究竟想让臣做什么？”“本宫如今的意思你还不明白？”苏语凝勾起一抹笑：“日后你常来常往就是了，溶月宫里只有本宫一人，你……”话还未说完，却见他面色通红，冷声道：“若是臣不应呢？”她漠然抬眸：“你可知，若是本宫的胎出了什么差错，那便是你的罪过，若是……本宫刻意对陛下透露，是你的不慎，叫本宫没了孩子，你说，你该如何是好？”“娘娘分明没有怀胎！”“可当着陛下的面，你是怎么说的？”苏语凝妖娆一笑：“屈太医，当时你为何不反驳？即便是你在陛下面前说出来，那些人谁会给你作证？”屈城恨恨道：“娘娘如何才能放过我？我不过是个寻常太医，根本帮不了娘娘什么。”

  “你自然帮不上。”

  她不紧不慢地把玩着指甲：“本宫若是想求人帮衬，也找不到你头上，说白了，不过是心有不甘罢了……”说完便抬起头来，目光幽深：“若是屈太医从了本宫，日后平步青云，坐上院正的位置也不是什么难事，可若是你胆敢拒绝，本宫会让你坠入地狱，并且永无翻身之日。”

  屈城动了动嘴角，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苏语凝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长长地啊了一声：“听说屈太医的夫人，可是真的有孕了，真是恭喜您了。”

  "

  "第192章 国安寺

  “你！你敢动静儿，我便是拼尽了性命，也不会放过你！”苏语凝突然看他一眼，而后饶有兴致地道：“如今看来，屈太医倒是个有血性的人，本宫越发相信自己的眼光了。”

  他只觉自己坠入了陷阱之中，冷冷扶袖而去，苏语凝也不再阻拦，而后冷笑一声，坐到铜镜边将口脂擦去，看着手帕上的红痕，突然道：“本宫看中的东西，如何都逃不掉……”这厢，屈城出了溶月宫，只觉浑身发冷，他的夫人才怀了他的孩子，却因为他日日都受折磨，都是因着他无能！这般想着，他颓然坐在地上，眼前一片昏暗，不多时，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屈太医，您怎么在这里？”屈城抬起头来，却发现云儿正关切地瞧着他：“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在地上坐着？”他喃喃道：“皇后娘娘……可在宫中？”“是，娘娘这些日子都在长【创建和谐家园】养病。”

  云儿疑惑道：“您这是有事找皇后娘娘？”屈城想着这些日子以来的折磨和痛苦，自己竟然沦为了妃子的玩物，终于下定了决心：“是，请姑娘带臣去面见皇后娘娘……”这厢，云深一行人到了山脚下，苏菱下了马车，跟着众人上了山，树丛掩映，一座寺庙渐渐显露出来。

  “国安寺。”

  苏菱抬起眸子，却见云深回过头来，对她道：“皇嫂，入了这个门，就再难出来了。”

  她自然知道云深话中的深意，说不准自己一进去，就会落入与在罗衣巷之时一样的境地了，可若是想揭开这一切的迷局，只能先深入虎穴了。

  想到此处，她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云深看着她的背影，突然露出一个笑，玩味地打量着她：“怨不得云霆这般牵肠挂肚，的确是个妙人……”寺中香火鼎盛，苏菱踏进以后，一位僧人对她行了一礼，而后道：“请您往这边来。”

  苏菱顺从地跟在他身后，被他引到了一处无人的厅中，屋中四处都刻画着张牙舞爪的神像，看着还有几分阴森恐怖。

  僧人瞥了她一眼，而后行礼道：“您日后就住在此处，每日都会有僧人来为您诵经驱魔，一日三餐都有人送来。”

  她四下打量一番，而后点了点头，僧人缓缓退出了门去，将门关了起来，苏菱听见一阵响动，走到门边才发现此处的门已经被上了锁。

  “这般也好。”

  她叹了口气，如今她不用再面对云深了，兀地，她感觉佛像后头传来一阵响动，大着胆子走上去，却发现后头躲着个姑娘，看模样不过刚及笄，有些畏惧地盯着她。

  苏菱嗓音柔和：“姑娘，你是……”可这人似乎不会说话，开始同她比比划划，苏菱半点也看不懂，只能问些简单的问题：“你家在这山上？”姑娘一怔，而后摇了摇头，指了指外间，苏菱想她可能是想说自己住在山外，于是继续问道：“你是来上香的？”哑女神情有些哀伤，冲她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而后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动作，又比划了不少，她却突然明白了过来：“是你父亲母亲将你送来的，为了治好你的哑症？”见哑女不断点头，苏菱心中生起一丝愤怒，真是愚不可及，害了病不去找郎中，便是将人关在此处又有什么用？难不成日日礼佛就能治好不成？她倒是听过许多人为了治病来到寺庙之中，甚至将香灰和水服下，没想到竟然真有这样的事……看着这个清秀的姑娘瑟缩在墙角，她有些心疼，柔柔伸出手将人带了起来，安抚道：“你放心，此处不会有人进来了，你就在这里等着，若是有人救我出去，我便带着你一同离开。”

  “啊……啊……”哑女看着眼前天仙般的女子，突然落下泪来，苏菱温柔地替她擦去了眼泪，低低安抚着。

  佛像庄严，两个女子搀扶着起了身，皆是陷于孤苦的可怜人，是以互相之间都存了些许怜惜之情……不多时，外间便响起一阵悉悉率率的声音，苏菱仔细听去，原是几个僧人在寻人，她料想便是哑女趁人不备逃到了此处，是以才会被人寻找。

  她转头对哑女道：“你在此处藏着，千万别出去。”

  寺庙里哪有什么治哑症的法子，说不准也会拿香灰糊弄人，让这可怜的女子再遭此折磨，实在太过可怜。

  几个僧人寻找无果，聚在了苏菱所在的偏殿面前，一人道：“这可怎么办？若是她走失了，方丈定会怪罪的。”

  “寺院统共就这么大，她能逃到何处去？左右不过是藏了起来，应当还在庙中。”

  另一人明显稳重许多：“咱们接着找找，在这之前，不准告诉方丈。”

  “唉，若是真丢了，上头那边咱们根本无法交代，这人可是要送去给冯……”谈话声越来越小，苏菱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端倪，送去给什么人……难不成他们收留哑女并不是为了骗他父母的香火钱，而是别有所图？她心中轰然一惊，只要与云深有关的事，都令人这般毛骨悚然！果不其然，这辆人过来敲了她的门：“敢问施主可曾看见过穿绿衣的姑娘？”哑女澄澈的双眸与她对视，苏菱装作若无其事地道：“此处只有我一人，并没瞧见什么姑娘。”

  二人似乎又讨论了一阵，这才对她道：“搅扰了。”

  说完便渐渐远去了，苏菱确认二人离开以后，转到佛像后头与哑女说话：“这寺庙里可是经常这般替人治病？”哑女点了点头，手指比了发髻的形状，她立时明白了过来，此处只为收容女子，再想到江浙官场上声色犬马的模样，她忍不住浑身发冷，手指死死捏住了哑女的手腕：“你就在此处躲着，绝对不能出去。”

  苏菱生得美，待人又温柔，哑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对她扬起一个笑，苏菱却沉寂了下来，心中不断思索着……"

  "第193章 破绽

  长【创建和谐家园】之中，屈城战战兢兢走了进去，对皇后行礼道：“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点了点头，面上有些憔悴之色：“屈太医起来吧，本宫听云儿说了，这几日你经常在长【创建和谐家园】门外走动，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想求本宫帮助？”“是。”

  屈城纠结不已，瞧着皇后悲天悯人的神情，心中突然升起一丝希望，是以他将心一横，开口道：“臣想请皇后娘娘救救夫人的命。”

  “这是何意？”他将这两日苏语凝如何纠缠他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分毫不差，皇后听了简直气得一佛出窍：“你说的可是真的？”“若有半句虚言，就让臣五雷轰顶不得好死！”他言之凿凿，皇后沉下了脸，心中思量着，这就对了，从前苏语凝这胎就有些怪异之处，还不肯当众叫人诊脉，原来她根本没有怀胎！不仅如此，这个荡服竟然还将手伸到了太医院去，如此威逼利诱：“趁着本宫身子不适，什么猫狗都出来兴风作浪，真是耸人听闻。”

  屈城满怀希冀：“娘娘，夫人如今怀有身孕，宁嫔娘娘却派两个嬷嬷日日守着她，还借故将臣留在宫中，臣已经几日没有回府了，不知道夫人如今究竟状况如何……”她坐直了身子，拿出皇后的气派：“你放心，本宫绝不会坐视不理，你先回太医院去，不要打草惊蛇，后头的事本宫自然会谋划。”

  “是，娘娘……”待他离开以后，皇后气得摔碎了茶盏：“这个不知羞耻的剑人！竟敢秽乱后宫！”云儿蹙眉道：“娘娘，您打算如何帮屈太医？”“如今陛下对本宫猜忌甚深，本宫不能出面。”

  她面上露出些许悲凉之色，凤眸一抬，低低道：“去看看宸妃如今在做什么，找个机会挑拨她与凝嫔之间的关系，借着她的嘴，将此事送到陛下面前去……”“可是……”云儿有些犹疑：“宸妃和凝嫔素来要好，她当真会如娘娘所想吗……”皇后重新倚回榻上：“宸妃与她的结盟不过是为利，也是为了扳倒本宫，不见得有多牢固，有时候只需一点风吹草动，便能让她们溃不成军……”日色渐晚，边出现了绮丽的红云，用的水面都是火红一片，极为耀目。

  云霆立在窗边，久久不语。

  不多时，门外便有人来回禀：“殿下，徐大人和冯大人到了。”

  他这才回过神来，略一点头：“将人请进来吧。”

  徐康和冯清入内之时，脸上都带着些许憔悴之色，云霆明知故问：“二位大人这是怎么了？”二人连连摆手，找理由搪塞了过去，可心中都在暗骂，三两日凑齐四十万两，家底儿都快卖光了，谁还能笑得出来呢？云霆打量了冯清一眼，蹙眉道：“冯大人的头……”闻言，冯清下意识摸了摸头上裹着的白布，这是那日云生发狠在他头上砸出来的伤口，这几日沾了水，更严重了些。

  “臣……不留神摔在了水中，不碍事的。”

  这结结巴巴的样子，明显就是另有隐情，云霆眼神一转，正待深究，却听徐康道：“殿下召臣等来，是为了……”云霆像是才想起来一般，拿出一本册子道：“这上头记载着，江浙的官员共有一百五十名，可昨日只到了一百人，孤想问问徐大人，余下的人都到了何处去？”徐康轰然一惊，江浙买官一事盛行，许多人的官职都是花重金买来的，基本上都是富家门弟里不成器的子弟，听着云霆来了，个个都躲回了家里，哪里敢出来见？“这……这……许是被发派出去了……”云霆却格外认真，将册子递到他面前：“只怕是不对，这上头还有许多文职，怎么也要跟人一同走动？”“殿下……”徐康憋得面色通红：“此次受灾，许多官员的老家都在其中，他们说不准是回去看了看，这也是人之常情，希望殿下能够体谅一二。”

  听了这话，他似乎思索了一阵子，而后道：“的确如此。”

  二人对视一眼，皆松了一口气，却听他继续道：“可无论如何，孤还是要见上一面的，明日你便将他们全部召来，孤要嘱咐一番。”

  冯清面上的肥肉都有些抖动，豆大的汗珠落了下来，不为别的，那司文一职就是他花重金替自己的子侄买下的，那个不成器的东西如今还不知宿在哪一条烟花柳巷里呢……“殿下……臣的子侄并未……”“无碍，臣明日便将他们召来，请殿下等着就是了。”

  徐康迅速打断了他的话，云霆恍若不觉，点了点头：“有劳许大人。”

  二人退下以后，他低头看着案上的册子，手指一个个划过里头的名字，就在此时，宁景琰走了进来：“殿下。”

  他迅速回头，追问道：“王妃现下如何了？”“王妃被安置在一间偏殿中，无人打搅，咱们的人已经入了寺庙，每日都会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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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霆点了点头，手指微微松开：“菱儿必须在那儿待上一些时日，才能在父皇那儿交差，等孤查清了这里间弯弯绕绕，便将云深的所作所为全部上报。”

  “对！那时王妃便能洗脱冤屈了。”

  他深吸一口气，随后对宁景琰道：“你收着这册子，去外间打听，明日等他们来了，孤要一一对照。”

  宁景琰麻利地接了过来，而后道：“殿下，这事交给臣准没问题。”

  说着便走出了门去，可巧看见汾阳站在回廊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犹疑着没有入内。

  他凑上前去：“郡主，您这是在做什么？”汾阳吓了一跳，瞥见是他，这才松了口气：“本郡主找殿下有些事。”

  “哦，那您进去就是了……”“可……”汾阳咬了咬唇，而后道：“罢了，你替本郡主带句话进去吧，只说本郡主要出门寻先生去，同殿下知会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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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4章 童言无忌

  他有些诧异：“郡主为何不亲自去说？”搁在以前，芝麻大点儿事儿，他都会凑到云霆面前去，如今怎么一反常态了？汾阳侧过身子，艰难道：“兴许你那日说的话是对的，这思慕之情，也该有结束的一日了。”

  宁景琰挠了挠头，有些不知所措，不过是随口一言，竟劝动了这位固执的郡主，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既然如此，可巧臣也要出门办事，不如与郡主一道。”

  汾阳看着外头的天色，随口应下：“这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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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见汾阳一直不语，宁景琰刻意搭话：“群主要见的这位曲夫子听说是学术大家，定然才学渊博。”

  汾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简直直通废话一样：“夫子教导了本郡主三年，自然有才学，父亲还要将夫子请回家中教导幼弟呢。”

  他尴尬一笑：“正是正是。”

  天知道他为何非要揽这个活计……马车在书院门前停下，汾阳正待入内，却见两个少年追逐打闹者跑出了书院门口，险些将她撞翻在地，宁景琰手明眼快扶住了她，对那两人呵斥道：“留神些！”少年对他吐了吐舌头，追逐着跑远了。

  汾阳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他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松开了手：“对不住，臣不是有意冒犯的。”

  “无碍。”

  汾阳提着裙裾进了里间，却见原本整洁的书院如今一片混乱，许多少年在里头追逐打闹，曲夫子年事已高，根本无法约束他们，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吹胡子瞪眼，却一直无人理会他。

  场面分外尴尬，宁景琰用手肘推了推汾阳，低低道：“若是不成，就给您幼弟换个夫子吧，曲夫子似乎无法教导幼童……”汾阳剜了他一眼：“住口。”

  而后匆匆上前去，同曲夫子问安，宁景琰也帮着稳住场面：“你！还有你！都安生些坐下听夫子说话，别再裹乱了！”几个孩童见他凶神恶煞，都乖顺地坐回了座位之上，唯有一人还踏着桌子，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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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孩童竟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因着站得高些，居高临下地道：“你是何人？也配同我说话？”他被这话气得不轻，上去就将人抱了下来：“口出狂言，看我今日非叫你长长记性！”“放开我！放开我！我非叫我哥哥杀了你！放开！”那男童连踢带打，闹腾得很，汾阳扶着曲夫子走了过来，蹙眉道：“夫子。

  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张口闭口都是杀人？”曲夫子连连摇头：“这是张家的幼子，叫张宇延，一向娇宠，他还有个哥哥，那更是个横行的霸王，上回因着罚他抄书，险些将书院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