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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这是早有准备了。”
云深极为恼怒,却又不得不压着性子:“既然如此,那皇兄可要遵守约定,浦生一事到此为止。”
“孤答应你。”
云霆就那般从容地立在堂下,仿佛此处是东宫一般,云深冷声道:“来人!将恭王妃带来!”苏菱见状,立刻朝着云霆跑了过去,被他牢牢握住的一刻,她才有种再世为人之感……“别怕,孤来了。”
云霆低低安抚了一句,而后将她抱在怀中,旁若无人地走了出去,苏菱扯了下他的衣衫,低低道:“殿下,燕生……”“嘘。”
云霆对她使了个眼色,苏菱会意,原来燕生是留在此处的内应!云深狠狠盯着二人的背影,而后突然转头呵斥道:“浦生!你过来!”一直以来都被以礼相待的浦生,头一次被他训斥,怔忡着走了过去,云深冷冷道:“你且说,到底你都同云霆说了什么?”浦生诧异不已:“主子这是在怀疑我不成?他那般待我,我怎么会……”被云霆气昏头的云深根本顾不得许多,一把抓住他的衣襟:“那你说,为何他会知道你是苗疆人?为何会知道你的身份?你是不是留了什么要紧的东西!”“我都说过了,他在我身上试药,我一时情急,说了句苗疆话!”浦生委屈至极,眼圈都红了起来,狠狠咬住了嘴唇不再开口,云深却怔在原地:“什么?只有这个?”寂静之中,他突然明白了过来,合着云霆什么证据都没有,是来诈他的!云深气得发狂,是他太过紧张,竟就这般被人骗了,还放走了苏菱!越想越是气恼,云深索性将石桌上的碗盏全都推了下去,惊得鸟儿四散奔逃,随后拂袖而去,浦生重重一震,看着空荡荡的庭院,拧身回了房中。
这厢,云霆将苏菱带出了罗衣巷,一路疾行至梁府门前,梁将军和苏谨言、苏菱等人都在侯着,一见她来,提着的心才缓缓放下。
苏卿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嘴里还念着佛:“阿弥陀佛,真是佛祖保佑,你终于回来了。”
“菱儿!”顾睿英也挤上前去,上上下下打量她:“没事吧?我逃走以后,他们可有为难你?”一见到久违的亲人挚友,苏菱眼圈也红了起来,强忍住哽咽道:“无碍,瞧,这不是回来了吗?”苏谨言重重叹了口气,对云霆行礼道:“先前误会殿下了,本以为您是想要抢夺那书册,却没想到,您这是再为菱儿挡灾啊!”“什么?”苏菱诧异不已:“殿下……”“那是云深的诡计,他给殿下送了信,殿下不愿让你受到牵连,才想要将书册拿走。”
苏谨言挠了挠头:“后来殿下特地召我前去,我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苏菱没来得及说话,却听苏卿继续道:“正是,若不是因着殿下,纪衡泽如今就成了瞎子了。”
“可……分明是云深派人送了解药,为何……”苏卿轻拍了她一把,嗔怪道:“菱儿,你说什么呢?分明是殿下送来的药。”
云霆墨色的眸子近在咫尺,苏菱渐渐回过了神来,原来如此!原来……这一切都是云深的阴谋,可她却深陷其中,甚至有些动摇!“殿下……”她粉唇微启,刚要说些什么,却见侍卫匆匆忙忙走进来,对云霆道:“殿下,梁将军让属下送信来,皇后娘娘在长【创建和谐家园】突然昏厥,您快些入宫去瞧瞧吧!”云霆瞬间捏紧了拳头:“这是何时发生的事?”“就在今早,娘娘这些日子身上一直不好,没想到今日竟昏厥了过去……”“殿下快去看看吧。”
苏菱反应迅速:“多事之秋,母后别是叫人暗算了。”
他深深看了苏菱一眼,略略点头,而后便同侍卫一道走了出去。
几人对视半晌,皆是无言,苏菱双手合十,低低祈祷:“母后千万要平安才是……”"
"第173章 证据
长【创建和谐家园】寝居之中。
皇后躺在榻上,隔着幔帐也能瞧出那身形的瘦弱,这些日子皇后为着凝嫔那桩事极为神伤,如今竟然已经变成了这般。
不知过了多久,太医才缓缓起身,对皇帝和云霆、云深几人拱手道:“陛下,二位殿下,皇后娘娘神思郁结,伤了心肺,臣为她开些清心润肺的汤药,再调养些日子,定会好转。”
云霆眸色一深,追问道:“只是如此?”“正是……”太医垂头道:“殿下不必忧心,臣定会尽全力救治。”
听到太医这般说,他才略略放下了心来,不是中毒,也不是被人暗算,云霆将目光转向一旁的云深,正巧云深回眸与他对视,一派泰然之色,甚至出言安慰:“皇兄放心,母后过些时候就会好了。”
他并不理会,径直看向皇帝:“父皇,母后病重,儿臣为人子,应当尽孝床前,江浙一事,能否让梁杰将军先行,等母后的病有所起色,儿臣再动身?”这番话合情合理,若是放在平日里,皇帝定会应允,可如今皇后那番话太过刺耳,是以皇帝迟迟没有开口。
此刻,云深倒是一反常态地替他说话:“父皇,儿臣以为皇兄一片孝心,应当成全才是,子欲养而亲不待,儿臣更明白这个道理……”“不如这样,就按皇兄说的办,儿臣与梁将军先行。”
云深转过身子,平和地望向云霆:“还有皇嫂,也随儿臣等人先去江浙,皇兄不用记挂。”
“记挂”二字刻意放得极轻,云霆心中一震,就知道云深这般便是不安好心,如何能让苏菱与他同行!皇帝似乎有些疲倦,瞥了眼榻上的人便道:“此事随你,若是你要留下照料皇后,那便……”“父皇容儿臣再考虑些时候。”
他垂下了眸子,收起眼中的光芒,皇帝挥了挥手:“你们自去商量,朕倦了。”
说完便走出了门去,云深与云霆送他至宫门,见皇帝渐渐远去,云深偏过头,调笑一般地道:“皇兄素来杀伐果断,甚至敢单枪匹马闯进罗衣巷,唱一处空城计,如今怎么这般犹豫不决?”他目不斜视:“像你这般只会拿要紧之人威胁的人,自然不会明白。”
“嗤。”
云深轻哼一声,极为不屑:“那又如何?你所谓的要紧之人,都是你的软肋,只会阻碍你罢了。”
风声渐起,云霆慢慢回转身子,石青色的衣摆在风中浮动,恍若谪仙:“她们并非阻碍,恰恰相反,她们是孤的助力,这道理你永远不会明白。”
看着他清俊的背影,云深冷笑一声,眸中一派森然之色:“呵,那就让你看看,我是如何用这些人击败你的……”此刻,罗衣巷之中,浦生因着被骂,将自己关在屋中已经过了许久,还不断将东西丢出来,院子之中到处都是碎瓷片。
“哎,这是失宠了?”“可别浑说,这小子听见了非要给你下毒不可,他可是主子从深山老林里带出来的,要紧得很。”
“那就由着他这般?”侍从默默叹气:“罢了,主子都没管过,咱们操什么心呢?”说完便认命一般地打扫着,并没有人注意到,树丛后头还藏着个人,一直盯着他们的动向。
不多时,侍从拾起了一个坠子,瞧着像是白玉制成的,质地贵重,但已经碎成了两半,明显是女子的物件,不得已停下动作,凑到门前问道:“浦生公子,您瞧瞧这坠子……”“滚!”门内传来一声怒吼,侍从吓得一抖,立刻噤了声,而后走到另一人身旁嘀嘀咕咕:“这怎么会有女子的东西?恭王妃的东西都在后院,这是哪里来的……”“一瞧你就是新来的。”
另一个侍从咂了咂嘴:“这从前还住着位姑娘呢……”听了这话,燕生心中一惊,从前住过的姑娘,那定是云静,也就是如今宠冠六宫的凝嫔娘娘!这般想着,却见二人将那坠子拿了起来,对着日光,那裂痕清晰可见,上头还有两个小字:“语凝。”
因着距离不远,再加上燕生目力极好,瞧得清清楚楚,心头却掀起巨浪,原来云霆猜测的都是真的!苏语凝,就是如今的凝嫔!侍从像是不识字一般,撇了撇嘴:“若是没摔碎,说不准能值些银钱,如今都成了这般,便是没用了,直接丢了吧。”
说着就要将坠子拿出去,燕生反应极快,从草丛之中冲了出去,夺过坠子就跑,侍从被他吓得不轻,半晌才缓过神来,狠狠啐了一口:“呸!这个疯子,真不知主子召他进来做什么!”燕生躲到一处僻静之地,瞧着四处无人,这才将坠子拿出,重新确认了一番,而后将坠子收进了怀中,这是揭露苏语凝身份的重要物证,定要尽快送出去才是。
这般想着,他拿出袖中的竹哨,轻轻一吹,而后一只信鸽便从天而降,慢慢落在了他手臂上,燕生拿出坠子,却见一支长箭呼啸而过,手中的信鸽已经被钉在了树上,正哀哀地叫着。
对面,云深执着长弓,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眼神如刀:“东宫亲卫燕生,幸会。”
燕生缓缓站起了身子,不再伪装:“你是何时认出我的?”“你不知,本殿下有过目不忘的本事,那日巷口府匆匆一瞥,本殿下认出你就是那个跟随云霆到了郑府的侍卫。”
他笑容渐深:“听说你是戏子出身,果然不同寻常。”
“废话少说。”
燕生悄无声息,将坠子藏进袖中:“动手吧。”
“嗤。”
云深突然嗤笑一声,随后将长弓随手丢在地上,漫不经心道:“你以为,本殿下如今对付你,还需要动手?你这几日的吃食被做了手脚,即便是你再留心也躲不过去……”燕生戒备地盯着他,自己没有吃过侍从送来的东西,应当无碍,却见云深突然朝他诡异地一笑,撕心裂肺般的痛楚便击中了他,顿时直不起身子来……"
"第174章 再生毒计
“这不可能……”“你很聪明。”
云深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几日你从不碰侍从送来的饭食,日日去抢侍卫的饭食,可你不知道,那些才是被动过了手脚的……”一阵阵剧痛传来,似乎要将他撕裂一般,燕生挣扎着站起了身子,却撑不住向一旁倒去,不省人事。
“主子,这人如何料理?”云深用脚碰了碰他,像是在看路边冻死的猫狗一般:“他是东宫的侍卫,这般好的底子,不如送去给浦生,让他物尽其用,岂不是最好?”“是。”
侍从动手将人拖了起来,半个坠子卡在他怀中,一直没有落下……长【创建和谐家园】门前,苏语凝有些心焦地等待着,不知何时才能入内,因着她闹出的事端,偌大的正厅之中只有她一人前来探望,众人都知道,虽说皇后仍旧是皇后,但已经是今非昔比了……“娘娘,瞧着过会儿就要下雨了,不成咱们便回去吧,别淋着了您……”“住口!”她此刻心烦意乱,淋雨算什么?再过些时候她肚子大不起来,只怕命都要丢了!本想着将此事推给皇后,理由都是现成的,她过来向皇后道歉,皇后一怒之下推了她,孩子就没了,既解了燃眉之急,又将皇后拖下了水,简直一举两得,谁料到皇后竟然病了!“老虔婆真是惹人厌,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时候病了……”苏语凝咬牙切齿地嘟囔着,却正碰上飞羽和长宁一起往里走,侍婢直接就要将两人迎进去,苏语凝在此处等了半日,一见这情景怒从心起,上前道:“二位公主也是来看望皇后娘娘的?”其实长宁和飞羽早就瞧见了她,只是不愿理会,没想到她竟然会直直杵到面前来,长宁回身对飞羽道:“妹妹先进去,本宫随后就来。”
飞羽瞥了苏语凝一眼,淡淡点头,随后踏入了里间,长宁似笑非笑地点头道:“凝嫔娘娘在这里做什么?”“本宫听说娘娘病了,特地来探望,可侍婢通传许久,也不见回转,既然这样,本宫便同公主一道进去吧。”
她自以为说得周全,却没想到被长宁不留情面地拒绝了:“这可不成,侍婢不敢叫娘娘进去,那是因为不知您还会唱一处什么戏,上一场借尸还魂,可是把各宫的娘娘都吓得不轻呢。”
言语之中处处透着讽刺,苏语凝自然听得出来,手指紧紧捏着衣角:“公主说这话真是有失偏颇,此事又不是本宫能左右的,更何况,您当时又不在长【创建和谐家园】,怎么说得像是见过一般?”“天爷。”
长宁抚了抚胸口:“许是上个月多烧了几炷香,才没瞧见这场面,真是幸事。
娘娘还是快走吧,您若是再戳在此处,只怕待会儿就要往您身上贴符纸了。”
“你……”苏语凝气恼不已,朝着长宁走了过去,可长宁似乎看破了她的心思,抬腿便迈进了里间,将苏语凝隔在门外,嘲讽道:“娘娘怀着身孕,就该安生些,碰着了算谁的过失呢?云儿,看好了门,母后需要静养,可千万别叫什么没成色的猫狗给冲撞了。”
将苏语凝里里外外骂了个遍,长宁这才转身离开,她立在原地,气得身子直打颤:“剑人!一窝子剑人!”“娘娘……”蓟兰上前安抚,不料刚张嘴便挨了一巴掌,诧异地捂着脸道:“娘娘,您……”“瞎了心的,你就瞪着狗眼看本宫挨骂?”她咬牙切齿,神情极为冷酷,丢下蓟兰独自一人往回走,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骂着些什么。
蓟兰呆立当场,这简直是不讲道理,她一个侍婢,公主和后妃之间的事,难道她还能掺和不成?心中虽然委屈,但她如何也是收了云深的好处,是以只得快步跟了上去:“娘娘,您等等奴婢……”不知过了多久,蓟兰终于追上了她,却发现她立在回廊之中,正在同人交谈。
仔细看去,那不是别人,正是今日翻起风波的成净道长,一时惊诧不已,是以躲在一旁,偷听二人交谈。
苏语凝一改方才的暴怒之色,拿出了对着皇帝那副腔调,楚楚可怜道:“道长,皇后娘娘似是因着恭王妃的事,对本宫极为抵触,这难道是受蛊惑太深的缘故?”“这……”成净捻着胡须,一脸高深莫测:“娘娘,旁的且不说,皇后娘娘许是听信了妖女的蛊惑,等妖女送出了城,过些时候自然就能好转,若是不成,贫道也可以在长【创建和谐家园】驱魔,保佑娘娘凤体安康。”
自从苏菱要被皇帝送到江浙,众人都敬着这位搅弄风云的道长,生怕一不留心自己也遭了灾,成净便无比自得,张口闭口唤苏菱为妖女,轻狂得令人震惊。
不过他越是这般,苏语凝便越是满意,面上愁色更深:“可娘娘已经病了,本宫想要进去瞧瞧她,却被拒之门外,想来是本宫与先皇后太过相像,娘娘心中到底有个疙瘩。”
成净一惊,他不知凝嫔为何突然说起这般的后宫辛密,转念一想,便明白了过来,而后沉下神色道:“娘娘可否具体说说?”他如此上道,苏语凝便顺水推舟,将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而后殷切地望着成净:“道长,二殿下一直相信,先皇后的死别有原因,您看,是否有如今这位皇后的缘故?”“贫道看来,许是命格相克的缘故……”他偷觑着苏语凝的面色,见她目光一亮,心知她就是此意,于是即刻道:“若非如此,如何会这般?”她唇角漫上一抹不明显的笑意,切切道:“既然如此,那该如何是好呢……”听着二人的对话,蓟兰只觉心惊肉跳,这真是一个敢说另一个敢信,凝嫔这是疯了不成?竟背着云深筹谋这么大的事,并且还要跟这个靠一张嘴行骗的成净合作?想到此处,她下了决心,此事定要告知云深,是以悄无声息地转身退了出去……"
"第175章 福兮祸兮
深夜,皇帝立在窗前,望着星子出神。
全盛走进门来,对皇帝拱手道:“陛下,凝嫔娘娘派人来了,说她那已经备好了晚膳,正等着您过去呢。”
似是心绪不佳一般,皇帝出奇地没有应下:“告诉她,朕今日还有政务,让她不必等了。”
平素里皇帝对凝嫔可谓是有求必应,吃穿用度上百般揪细,生怕委屈了她,如今竟舍得推拒了,真是咄咄怪事。
全盛也敢多说,只是垂头应是,正要退出门去,却被皇帝叫住:“全盛,朕有话要问你。”
“老奴洗耳恭听。”
皇帝今夜极不寻常,神情之中还带着些恍惚:“你且说,成净所说之事,你以为如何?”原是因着这桩事,全盛心头闪过了无数念头,却只是道:“老奴不懂鬼神之说,只信服于陛下的决断。”
“别同朕甩片汤话。”
皇帝似乎有些不满:“你跟了朕数十年,旁的不知,和稀泥的本事可是不小,朕要听实话。”
见皇帝如此较真,全盛没了法子,只得道:“陛下,老奴肉眼凡胎,瞧不出什么祸国妖女,成净道长没说以前,老奴只觉得恭王妃聪敏过人,不过是运道差了些。”
“运道差?这是何意?”全盛低低一笑:“陛下,老奴愚钝,以为妖邪之物必定暴虐,哪能说关几日便关几日,说下狱便下狱呢,况且祭台之上还有符纸,恭王妃也二话不说就替殿下出席了,是以老奴说瞧不出并非推诿,而是当真不懂。”
一番话下来,皇帝陷入了沉默之中,怒气消减,他也开始思索此事,没错,若当真是妖邪,苏菱大可一走了之,不必留在此处被他们发落,可她身上的确有不同寻常之处,这点无可辩驳,难道是凝嫔……全盛见皇帝不语,料想是听进去了,心中长舒一口气,正要出门,却见溶月宫的侍婢在门口处立着,苏语凝提着食盒,袅袅婷婷踏了进来:“见过陛下。”
这下坏了。
若是她动动手腕,方才的话算是都白说了,全盛在心中喟叹,这凝嫔娘娘还真是一刻都不放松。
见面三分情,一见她来,皇帝的神色便缓和了不少:“夜深露重,你怎么来了?如今还怀着身孕……”她柔柔一笑:“这是臣妾亲手制成的,想着陛下政务繁忙,定然还没用晚膳,是以便送了过来。
臣妾不会打搅陛下,看着陛下用了膳,臣妾便离开。”
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是这般贴心而柔弱的解语花,皇帝心中无比熨帖,陡然听她道:“明日恭王殿下和二殿下就要出行了,陛下可要提点二位殿下几句,山高路远,多叫人忧心呢。”
皇帝拿着汤匙的手一顿,看着面前笑语盈盈的佳人,方才的念头又动摇了,自己竟怀疑她,凝嫔一向不争不抢,又何苦为难苏菱呢?等了半晌,也不见皇帝开口,全盛便已经知道了答案,悄无声息退出了门去……此刻,昌乐观门口,成净刚从皇宫中出来,正思索着如何同皇帝进言,扳倒皇后,若是这一遭又成了,那日后这王城之中谁敢不敬着他?他一直垂着头,没有瞧见前头的情形,马上要进入寺门之时,突然有人拦住了他,成净抬起眸子,却发现一众侍从横在他面前,不禁冷声呵斥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拦住本道长的去路?”“嗤。”
一声轻笑自身后传来,侍从让开一条路,云深缓缓行来,慨叹道:“世风日下,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说自己是得道高人了……”近日被人捧上了天的成净如何能受这般的屈辱,张口就骂:“小子无理!竟敢对本道长这般说话?活的不耐烦了?”云深自阴影之中踏出,一身月白色长衫衬得他面容纯净,不染尘埃一般,出口的话却如同刀子一般:“哦?修道之人张口闭口要人性命,真是耸人听闻呐……”“二……二殿下……”成净活像是被人打了个嘴巴,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些:“您怎么会到这来?来人,将二殿下请进里间……”“不必了。”
云深抬眸瞧了瞧,将昌乐观打量个遍,挑剔道:“本殿下不是来同你说闲话的,只是听闻有人要借着本殿下故去的至亲生事,特地来问一问……”他突然偏过头,眼中透出锐利的光:“谁给你的胆子?”“二殿下明鉴!”成净即刻跪下,极为恐惧地道:“这都是凝嫔娘娘的主意,恭王妃一事也是她提出来的,贫道只是奉命行事……”嘴上讨饶,心中却不断思索着,这二殿下难道不是跟凝嫔站在一边的?本以为还能卖个好给他,谁知竟触怒了他!云深蹲下身子,漫不经心地拍了拍成净的肩。
膀,替他拂去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奉劝道长一句,有些事不是你能提及的,你若是一心求死,本殿下大可成全你,给你个痛快的死法。”
他简直要将头埋到了地下:“二殿下,贫道知错,贫道不知此事竟会触怒了您,您……您说,您让贫道做什么,贫道日后唯您马首是瞻……”四下无人,砰砰地磕头声简直震心,成净额上已经渗出了血,云深却视若无睹,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悠悠抬起了手:“瞧着,道长像是已经长了记性。”
成净忙不迭点头:“是,是,二殿下,贫道已经知错了,日后绝不敢再提起此事,求二殿下原谅。”
“若是凝嫔再寻你,你该如何作答?”“贫道身子不适,在道观中休养身子,近日都不会入宫。”
“呵。”
云深突然一笑,目光掠过成净沾着血的面庞,上头满是惊恐之色:“道长若是早些醒悟,哪里还用受这般的皮肉之苦?”成净摸着头上的伤口,不敢出言,直至云深乘着马车离开,他才松了一口气,颓然坐在地上,喃喃道:“好算是送走了这位阎王……”"
"第176章 出行
五月初五,杏花微雨燕双飞,正是王城的好时节。
而此时,正阳门前却集结了许多大臣和侍卫,神情复杂地盯着前头的人。
»ÊµÛ×øÔÚöǼÝÖ®ÉÏ£¬Éíºó¸ú×ÅÐí¶àæÉåú£¬ÎªÊ×Ö®ÈËÊÇå·åúºÍËÕÓïÄý£¬Òòׯʺó²¡ÁË£¬ÊÇÒÔ²¢Î´ËæÐС£
“云霆,云深,你二人此去江浙,定要互相照应,处理好赈灾一事。”
“儿臣定不辱命。”
二人异口同声,对皇帝深深拱手,皇帝瞥了眼云霆身后一身素衣的苏菱,终是没有开口,挥挥手示意二人动身。
见皇帝有些沉郁,苏语凝柔柔道:“陛下不必担心,二位殿下一定会平安归来的,至于恭王妃,让她去寺庙里潜心修炼一段时间也是有益处的。”
皇帝回头瞥了她一眼,略略颔首,瞧着一行人渐行渐远,不再开口。
苏语凝却盯住了苏菱的背影,暗暗冷笑:“嫁给云霆了又如何?还不是要背井离乡受折腾?这就是得罪我的下场……”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渡口,云霆抽身回望,蹙眉道:“景琰人呢?怎么还没来?”苏菱与梁将军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按理说他今天一早就该在正阳门跟着,可到了现在还没有来……“会不会是路上耽搁了……”她话音未落,就见宁景琰连呼带喘地追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个姑娘,死死拉着他的衣衫,到了众人面前才松开了手。
宁景琰艰难地喘息着:“汾阳郡主,您快活活勒死我了……”“闭嘴!”汾阳推了他一把:“若不是你一直逃跑,本郡主怎么会拉着你?”二人争吵不休,云霆派人拉开了他们,问道:“汾阳,你怎么会跟着过来?”听他开口,汾阳瞬间醒过了神来,即刻松开宁景琰,低头整理仪容,声音简直细若蚊蝇:“殿下,汾阳准备到江浙去迎麓山书院的曲夫子回来,想着皇后娘娘知会一声,可娘娘一直病着……”这般含羞带笑的神情刺得苏菱心里一痛,江浙如今水患频发,赶着这时候出行,汾阳的心思谁都瞧得明白,她哪里是要去迎什么夫子?分明是打着云霆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