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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一直被遗忘的城东角巷终于有了动静,一众侍卫涌进了宅院,毕竟淳于成是个王爷,怎么说也该给东莱一个交代,是以派人来草草排查了一番。
可苏语凝一口咬定,淳于成就是饮酒过多虚耗了身子,更何况还有郎中作证,谁也说不出什么来,是以如今也只是走个过场,来查验一番。
苏语凝带着侍婢立在一旁,垂头不语,可领头之人却对她道:“淳于王妃,陛下有旨,近日东莱的使臣将要入王城,将您接回东莱,请您准备一番,三日以后带您去驿馆。”
她心头狂跳,强装镇定:“妾身领旨,多谢陛下开恩。”
待人离开以后,她转回屋中,不安地来回踱步,这不是正被云深说着了吗?此刻回去,东莱王不料理她都算是开恩了,如何还能善待她?不知过了多久,她终是拍案而起,换上侍婢的衣衫溜到了罗衣巷,似乎早就知道她要来一般,门口有人正在等候,极为自然地将她迎了进去。
云深姿态从容地回头看她:“王妃终于来了,此次您可想好了?”“是。”
苏语凝毫不犹豫点头:“妾身绝不能回东莱,是以妾身愿意同您合作。”
“好。”
云深起身,缓缓向她伸出了手,她有些犹疑,但最终还是上前拉住了云深,他带着苏语凝行至里间,一个苍白的少年瞥了她一眼,而后云深吩咐道:“浦生,这女子便交给你了。”
“这……这是何意?”苏语凝有些慌张,云深朝她一笑:“你若想摆脱王妃的身份,那便只能改头换面了,放心,不会有什么闪失的。”
她犹豫的时候,浦生突然起身,拉住她便往里间走,苏语凝惊呼一声,死死扯住桌子,却还是被人拖了进去。
不多时,东厢便响起了女子的惨叫声,云深似乎听到了什么歌谣一般,心情大好地在一旁逗弄着鸟,半晌过后,浦生一身白衣上都是血迹,缓缓走了出来:“主子,料理完了。”
云深只应低低应了一声,随后吩咐道:“看好她,这人对我有用。”
“是。”
半晌,他突然将手中的鸟食丢在了地上,看着所有鸟朝着那处扑去,却如何都够不到,挣扎的模样十分痛苦,他却斜斜勾起了嘴角,十分开怀:“云霆,今时今日,你还有什么法子能逆转乾坤不成?”"
"第130章 渡化
山中雾气蒙蒙,苏菱所居之处附近的树丛之中,隐着许多人,谢景冷眼瞧着,面上都是阴狠之色:“等人一出来,你们便上去将她抓住。”
侍卫有些疑惑:“可……”“住口。”
谢景压低了嗓音,将令牌抵在他面上:“这是郡主的命令,你竟敢违抗?”上头明明白白印着齐国公府的标志,几个侍卫无法,只能听从他的命令。
天色渐亮,雾气始终没有散去,谢景心道这是天赐良机,可始终没有见到苏菱出来,等得有些不耐,是以吩咐道:“你们几个看准时机,去将守卫引开。”
待侍卫离开以后,他一直仔细盯着,不多时,果然见苏菱一步步踏了出来,面上还有些茫然之色,明显是刚起身。
他面上露出狰狞之色,正要吩咐人上前,却见云霆自她身后走了出来,而后将她笼在怀中,二人说了一阵子,云霆便将她带回了屋中。
半晌以后,云霆离了此处,苏菱将他送到门口,而后吩咐人驾车带她去药泉处,谢景趁机带着人跟在身后。
而此刻,齐国公府之中,汾阳四处寻找令牌,都不见踪影,一时心急如焚,侍婢突然进来回禀道:“郡主,今日有人用您的令牌调走了府里的侍卫!”汾阳霍然起身:“是何人?将侍卫带到了何处?”“那男子只说是您的吩咐,似是去了城外庄子里……”她匆匆赶出了门去,此事是何人的手笔,她如今心知肚明,除了那日上前同她搭话的谢景,简直不作他想!心焦不已地到了长街之上,汾阳四处张望,正巧碰见了宁景琰,立刻上前道:“宁公子!”宁景琰垂下头去,有些惊异:“郡主,您这是遇着什么事了?怎的这般焦急?”“请宁公子带汾阳出城一趟,到沉香庄去。”
“为何?”他疑惑不已:“那不是王妃养病的地方?”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宁景琰略略后退:“您不会是想叫臣带您去同王妃争个高低吧?这事臣可不能应下。”
汾阳急得跳脚:“谢景偷了本郡主的令牌,调动侍卫去了沉香庄,再晚些,只怕王妃会有性命之忧!”“这……”宁景琰卡了卡,随后立刻道:“快上马,咱们这就出城!”时间紧迫,也顾不得许多,二人共乘一骑,行至半路,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怀里坐着个姑娘,瞬间便涨红了脸,但也没了法子,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前行。
路上,他忍不住问道:“郡主为何如此焦急?若是按郡主的性子,不是……”汾阳听出了他的意思,头也不回地道:“若是因着私情便善恶不分,那如何配做齐国公府的女儿?”他偏头看了汾阳一眼,心中有些敬佩,就说他恋慕着苏卿,是以总是希望纪衡泽在苏卿面前出丑才好,如此对比,他还真是个小人……这厢,苏菱坐在药汤之中,面色被水蒸得通红,眼神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昨日的话,还有云霆险些被巨石带下山崖的事,都堆在她心上,一时出了神。
半晌,苏菱缓缓起了身,白芍替她穿好衣衫,绞了湿发,正待离开,谢景却突然闯了进来,眸中尽是冷厉之色:“王妃娘娘,许久不见了。”
白芍一把将苏菱拉到身后,朝外喊道:“来人!燕护卫!你们快来!”“谢景,你要做什么?”苏菱怒斥道:“你今日若是敢动本王妃分毫,殿下不会放过你的!”“嗤。”
谢景嘲讽道:“王妃这是在唬谁?难道没了今日的事,殿下就会高抬贵手?真是可笑。”
说着便冷了神色,一步步朝她逼近:“今日今日,我倒要看看云霆会不会冲冠一怒为红颜……”“滚开!”白芍和苏菱步步后退,已经到了绝境,苏菱一个不慎,摔进了药汤之中,衣衫都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谢景的笑容变得暧昧起来,眼神落在那玲珑有致的身段上,淫笑道:“没尝过王妃的滋味儿,还真是遗憾……”她瞬间慌乱了起来,用手遮住身子:“谢景,你若敢碰我,我必杀了你……”“王妃动手就是了……”谢景扑通一声跳进水中,伸手朝她扑过去,苏菱堪堪避开,就在此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道清澈的嗓音:“住手。”
几人朝外看去,云深宁静的面容出现在门口,谢景不认得他,呵斥道:“多管闲事。
快滚!”云深目光扫过苏菱,突然丢过几根银针,正正扎在谢景小腿之上,谢景只觉身子一麻,再也动弹不得。
见他被制服,白芍脱下了外衫,替苏菱牢牢挡住,抚着她走了出去,苏菱抬眼看着云深,只觉他有几分熟悉:“多谢道长相救。”
“不过是路过罢了。”
云深摆了摆手:“夫人无碍吧?”她垂头,低低道:“无碍。”
云深似乎叹息了一声:“夫人不肯信,却还不知要在这苦痛之中沉溺多久……”苏菱抬起眸子,张了张口,却没有出言,只是随着白芍走了出去,外间却不见燕生几人,云深趁机道:“不如贫道送夫人回去吧。”
“不必……”“夫人不必怀有戒心,今日是旁人,贫道也会救。”
说完便径直朝前走去,苏菱和白芍对视了一眼,终是随着他一道行去。
此刻,宁景琰和汾阳匆匆赶来,正瞧见燕生等人同几个侍卫打斗,立刻制止:“住手!”侍卫诧异道:“郡主,您怎么来了?您不是吩咐……”汾阳言简意赅:“令牌被盗了,这都是谢景的诡计。”
“王妃人呢?”闻言,燕生一怔,而后转身便跑向了后方,几人也跟着一同前行,却见苏菱同白芍缓缓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男子。
云深见前头有人来,于是停下道:“夫人,既然如此,贫道便送到此处了。”
她朝云深行了一礼:“多谢道长相救。”
“贫道能救夫人,却不能渡化夫人,真是……”他叹息一声:“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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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渐渐远去,苏菱看着他的背影发怔,神情恍惚。
众人涌上前去,宁景琰焦急地问道:“王妃怎么样?可有受伤?谢景那狗贼人呢?”她回过神来,将衣襟拉紧了些:“他被制服了,如今就在药泉处。”
汾阳松了一口气,立刻叫侍从去抓人,此刻,苏菱也瞧见了她,有些诧异:“汾阳郡主,您怎么会来?”未等她开口,宁景琰抢着道:“郡主的令牌叫谢景偷了,这才闹出事端来,郡主担忧您的安危,这才来……哎呦!”一只镶金的绣鞋狠狠踏在了他脚上,宁景琰哀嚎起来,再也说不下去,汾阳故意冷着脸:“不是他说的那般,不过是因着令牌是齐国公府的,若是不拿回来,定会出乱子。”
苏菱突然朝她一笑:“本王妃知道,郡主是个心善的人,到底是本王妃没看错人。”
她一怔,别过头不再开口,不多时,侍从赶了回来,并且将令牌递给她,汾阳接过,一面盯着模样颓唐的谢景道:“这人本郡主就先带走了,届时让父亲去向陛下说明,先告辞了。”
宁景琰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身影,感慨道:“来去如风,真是风一般的女子。”
说完又想起了苏菱,转头问道:“王妃,今日跟在您身后的那个男子,究竟是谁啊?”“他……是个道长。”
苏菱低声解释,随后对他道:“宁公子,多谢您前来搭救,再过些时候殿下也会回来,您不如留下……”“不必了……”他挠了挠头,跟在苏菱身后往回走:“王妃受了惊吓,该回去休养才是,臣就不跟着裹乱了。
不过臣以为,还是东宫比较合适王妃静养,至少这些闲杂人等进不去。”
她手指摩挲着衣袖上的花纹,轻声道:“公子说的是,如今这地方也是呆不了了。”
三日光景转瞬即逝,苏菱果然被接回了东宫,谢景又一次被丢进了天牢,与此同时,罗衣巷中,浦生正在替苏语凝拆掉面上的白布,上头还沾着血,云深居高临下地看着,那神情似乎是在挑剔一只鸟的羽毛和色泽。
“瞧瞧吧。”
苏语凝心怀忐忑,终于睁开了眼,面前的铜镜里映出了她的面容,每一处都透着温软之气,眼角眉梢都带着股神女的端庄肃穆,还有她以往的影子……“这……”她用手轻触着自己的面颊:“这是我?”云深看着她,仿佛透过她在瞧别的什么人,而后将双手按在她肩上,低低道:“不错,这张脸很是完美,自此以后,无人会再认得你。”
她终是露出一个笑,倾城绝色,云深低低道:“换个名字,换个身份,我会将你打造成一把利刃,从当中将澧朝划破。”
“对了,庆贺你重生之喜,我送了你一份大礼。”
苏语凝疑惑地抬眉,只见他轻描淡写道:“城东角巷没了,里间的所有侍从都死了淳于王妃也已经是一具焦尸,无人会认得你了……”“什么?”她抬腿便迈了出去,却见城东处果然烟气冲天,终是狰狞一笑:“这就对了,那等地方,没有留着的必要……”东宫之中,云霆与苏菱正在用膳,听了这一消息,苏菱顿住了手,而后抬头道:“淳于王妃也没逃出来?”“是,整间院子都烧透了,没人能逃脱。”
折腾了一世又一世,苏语凝竟然这般收场,她不再开口,云霆在她碟中放了一块乳鸽,温言道:“菱儿,多吃些,午后孤派人去瞧瞧。”
苏菱低低应了声,不再开口,云霆放下了碗盏,对她道:“明日孤准备去琼山一趟,晚些才会回来。”
“琼山?”她思索一阵,而后蹙眉道:“那处偏远难行,殿下去做什么?”“那是先皇后的故居。”
云霆啜一口茶,神情严肃:“云深若是回来,定会去琼山,孤准备……”话还未说完,苏菱便打断了他,神情有些紧张:“菱儿同您一道去!”“不可。”
他想也没想便拒绝了,苏菱却无比坚持:“殿下,求您带上菱儿。”
“你身子不好,不能去那等地方。”
云霆坚决不肯,琼山荒郊野岭不说,还有可能碰上云深,此人心性坚定,若是想做什么,便是不择手段也要做成,这一趟只怕会有危险,他绝不能叫苏菱同他一道犯险。
苏菱焦急万分:“菱儿保证,会顾好自己,求您带上菱儿。”
云霆有几分不解:“菱儿,你为何非要去琼山,若是游山玩水,日后有的是好地方,孤都带你去,这次……”“菱儿并非贪玩,只是……”“这事容不得商量。”
他起身,抚了抚苏菱的鬓发道:“菱儿听话,孤去书房翻找些公文。”
苏菱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身影,心头有千万句话,却终是没能说出口,她并非贪玩,只是怕那道士的话成真,云霆又会有什么危险,她要亲眼看着才成。
翌日一早,云霆整理好行装出了门,苏菱并未相送,他以为苏菱是在置气,是以吩咐白兰道:“等王妃醒了告诉她,孤很快就回来。”
白兰应了个是,他翻身上马,不多时便出了巷子,待没了踪影,一身布衣的苏菱从里间溜了出来,朝外张望一番,随后道:“快!吩咐车夫,立刻跟上殿下。”
“王妃……咱们真的要这么做?殿下过些时候就回来了,您还病着,咱们就别去犯险了……”“马车备好了吗?”苏菱面色不改:“要快些才是。”
见她心意已决,白兰也没了法子,只能替她打点一切,而后上了马车,远远跟在云霆几人身后。
随着周围的人声渐渐稀少,苏菱的心也提了起来,但好在并未发生什么,顺顺当当到了琼山。
云霆与苏菱先后进入了山中,山口处的高台之上,云深居高临下地看着二人,一面笑着道:“旁人想见我,我就来了,世间哪有我这么好的哥哥?”"
"第132章 交锋
镇中行人稀少,云霆一路行至郑府,却见门庭破败,“郑府”二字都已经掉了漆,上头还结着蛛网,处处透着颓唐。
他拦住一个卖糖水的老者,问道:“敢问老丈,郑府里的人都去何处了?”“都没了,自从出了那事,郑家的人便处处受排挤,官也做不得,渐渐就失了势。”
云霆一怔,而后对他道了谢,抬眼看着郑府的牌匾,突然吩咐道:“将门打开。”
燕生听命,上前推开了门,烟雾散去以后,云霆缓缓踏入了里间,透过残垣断壁,依稀能够瞧出原本的清幽雅致。
“殿下,这里像是许久都没有人住了,咱们要寻的人,只怕不在这……”云霆没有开口,渐渐陷入沉思,先皇后郑长芳的父亲不过是五品小吏,是以她在宫中一直被人瞧不起,妃嫔们也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处处打压……许久,云霆才回过神来,吩咐道:“走吧……”话音未落,身后回廊之中突然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竟不打算进来坐坐?”云霆一惊,瞧着一个人影渐渐行出,与他记忆之中的人重合,原来他真的在这里……见云霆不语,云深轻浅一笑:“怎么?竟不认得了?那这几年的兄长可真是白叫了。”
他迅速镇定下来,蹙眉道:“既然回来了,为何不去拜见父皇?”云深意味不明地微微扬头:“唔,那是你的父皇,不去见他,大抵是因为没到时候。”
二人对峙,云深突然对他伸手,示意他坐下,而后毫不顾忌地坐在了石凳上,灰尘蹭了一身,也不甚在意。
云霆看了片刻,并未动弹:“这些年你去了何处?”“东莱西川,苗疆苏州,各处都去过,什么人都结交过,什么事都做过,还有什么想问的?”“为何要回来?”云深抬眸,眼中的光芒一闪而逝:“因为母后的祭日快到了,你们不记得,我却不能。”
说完便起了身,闲庭信步一般游走:“想着回来瞧瞧亲眷,却没想到郑家竟已经绝户了,看来你们真是有替我好生照料。”
云霆并不知这些旧事,只是低低道:“既然回来了,那便去见见父皇吧,有什么话咱们当面说。”
“呵,你这副样子,倒像是与你无关一般,罢了,过些日子,我会去见陛下的,若是正阳门的守卫还肯放我进去的话……”这厢,苏菱也已经进入了镇中,坐在了郑府对面的茶摊之上等待着,里间没有半点动静,她心中隐隐有不安,却只能等待着。
一个带着风帽的女子缓缓行至她身旁,嗓音柔美:“敢问夫人,小女子能否坐在此处?”“好。”
苏菱打量她一番,只觉这身段样貌有几分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来,女子缓缓摘了风帽,露出一张娇容来,苏菱确信自己没有见过她,这才放下了心来。
见苏菱没有认出自己,苏语凝微微露出笑意,低声询问道:“如今街上行人甚少,敢问夫人来做什么?”“来寻我夫君。”
“瞧着您不像琼山人,是从王城来的?”苏菱终于转回来盯住她,对面之人面容纯净,似乎并无恶意,只是想闲聊罢了,是以回道:“是,小姐气度出尘,想来也不是此处之人吧?”“小女子跟着兄长四处飘零,居无定所。”
她缓缓一笑:“自小被兄长拾来,也不知自己是何处的人。”
“这……”听了这般的身世,苏菱一时无言,而后道:“姑娘必定会是个有福之人。”
苏语凝款款起身,冲她回眸一笑:“借夫人吉言了。”
说完竟袅袅婷婷踏进了郑府,苏菱霍然起身,匆匆跟着她到了门边上,朝里间张望着。
云深还是一副从容模样:“这是自然,陛下还未见过我的妹妹,是自小捡来的,养在身边已经许久了,静儿,进来吧。”
“是,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