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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咬了咬牙，十分不甘心：“公主殿下，终有一日您会明白的！”说完便扭头就走，长宁思忖片刻，吩咐道：“流芳，你去将菱儿带到本宫这里来。”

  “是，公主……”不多时，流芳便引着苏菱来到了此处，璇玑一蹦一跳地率先跑了进去：“母亲！舅妈正陪着我玩耍，您找她有什么事？”长宁将她拉到怀中，招手叫苏菱上前，将那玉佩推到她身前：“菱儿，你且瞧瞧此物是不是你的？”那玉佩上头雕着海棠，是苏卿送给她的生辰里，苏菱讶异地拿起来道：“正是，公主在何处寻到的？这玉佩丢了有些时日了，臣女四处都没有寻到，伤心了好一阵子呢。”

  “傻孩子！”长宁叹息道：“这哪里是本公主寻到的！这是有心人送到本宫这里，作为你与旁人……”说到此处，长宁突然发觉璇玑还在她腿上，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催促道：“母亲，您说呀，您怎么不说了？”长宁摸了摸她的发髻，哄她道：“好孩子，你先出去，母亲与菱儿说会儿话。”

  “唔……”璇玑嘟起了嘴，有些不悦，但还是乖乖走了出去。

  长宁这才继续道：“是苏语凝送来的，她说你与教书先生刘诚有私，这是你送给刘诚的。”

  “什么！”苏菱捏紧了衣袖，一股怒火直冲心头：“她竟这般编排我！”见她这副模样，长宁拉住她的手，劝慰道：“本宫自然不信这鬼话，你与云霆之间的事本宫都知道，可旁人未必会这般想，她若是散播出去，你的名声可就都毁了。”

  苏菱面色镇定，手指摩挲着那玉佩，颔首道：“不错，这玉佩定是她偷去的，她手中还有旁的物件作证，这事必须解决……”思量间，她瞥见了外间百无聊赖的璇玑，突然对长宁道：“公主，臣女有个法子，能够叫她说出真相……”这厢，苏语凝愤懑地行至湖心亭，宝珠跟在她身后，不敢出言，只听她低声咒骂道：“天家的人个个都是傻子，蠢笨不堪，竟看不出苏菱是个水性杨花的主儿！”这话若是叫人听去，那可是杀头的罪过，宝珠瑟瑟发抖，但此刻的苏语凝那便是个母夜叉，于是只得装聋作哑，在一旁立着。

  “苏菱，她可真有本事！”苏语凝咬牙切齿地骂道：“太子殿下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唯命是从不说，就连公主都成了她的人，如今还有谁能帮我！”她突然回头瞪着宝珠，宝珠一惊，结结巴巴道：“小……小姐，奴婢……不知……”苏语凝本就气愤，索性拿宝珠出气，将帕子狠狠丢在她面上：“废物，我身边净是你这般的废物！”“你们在做什么？”稚嫩的童声响在耳边，苏语凝手上一顿，回过头去，却见一个衣着华贵的女童正歪着头打量她，神情一派天真。

  苏语凝认出了这人就是长宁公主的女儿，璇玑郡主，立刻收起那副狰狞的神情，露出笑意：“臣女见过郡主。”

  “你。”

  璇玑指着苏语凝，勾了勾手指：“你过来陪我玩。”

  “是，臣女这就过来。”

  苏语凝心头盘算着，这璇玑郡主素来得云霆宠爱，说不准知道什么内情，将她哄好了，说不准能套出什么话来……想到此处，苏语凝面上的笑容便更是甜美，软着嗓音道：“郡主可是想去坐秋千？臣女这就带您过去。”

  一面将她抱了起来，璇玑闻着她身上的香粉味，偷偷捏住了鼻子，极为怀念苏菱身上的花香，但也只得忍着。

  苏语凝将璇玑抱上了秋千，小心地推着她，璇玑笑着看她：“姐姐你生得真美，你是哪一家的？”女子到底爱听旁人称赞自己的容貌，苏语凝心头窃喜，轻声道：“回郡主，臣女是苏家的人。”

  璇玑点了点头，一面叹息道：“今日舅舅都没来，我可闷坏了。”

  舅舅……苏语凝思索着，突然反应了过来，璇玑说的人是云霆！她心头一喜，顺着问道：“郡主，今日这般盛大的赏花宴，太子殿下为何不来？”“舅舅要选妃，忙得很。”

  璇玑垂头，瓮声瓮气道：“顾不上我了。”

  苏语凝重重一震，一把拉住了璇玑，那力道让璇玑蹙起了眉头，她立刻放开，讪笑着道：“选妃？臣女怎么没听说？”“母亲不叫告诉旁人。”

  璇玑压低了嗓音，神神秘秘道：“舅舅要在万国会上选妃，许多女子都会去。”

  说到此处，璇玑突然抬头，笑容天真无邪：“姐姐生得这般美，好好打扮一番，舅舅定会瞧中你，选你做恭王妃的！那日后你就可以时常陪着我了！”这可不就是时来运转吗！苏语凝激动不已，面上极力克制着，微微一笑道：“臣女尽力而为吧……”"

  "第49章 希望初现

  苏语凝心中有事，自然不愿多留，璇玑自顾自说着话，她却半分都听不进去，一味推脱有事，迅速离开了公主府。

  见她走远，璇玑撇了撇嘴，从秋千上跳了下来，此刻，长宁和苏菱从后头走了出来，璇玑立刻邀宠一般走上前去：“母亲！舅妈！璇玑成事了！”长宁抚了抚她的发髻，笑道：“璇玑是最聪慧的，母亲就知道你能成。”

  “就是。”

  苏菱也附和着，璇玑一双大眼睛滴溜溜转，突然扑进了苏菱怀中，语调娇嗔：“舅妈，璇玑不喜欢她，她身上的香粉味熏人！”童言无忌，苏菱瞧璇玑皱着小鼻子的模样，忍不住抚了抚她的脸：“臣女也这么觉得。”

  二人笑作一团，长宁颔首道：“虽然成事了，后面的事你也须上心，若是让她钻了空子，只怕还要生事。”

  苏菱水眸之中透出一股冷厉：“是，臣女省得，万国会上，她自然会明白……”假山掩映的阴影之中，云霆立在其下，将她们的话尽数听了去，从方才璇玑刻意接近苏语凝时他就在此处了，原本是想着来与苏菱说两句话，却不想撞破了此事……看来他皇姐说得没错，菱儿心中到底是有他的，瞧着苏语凝对他百般献媚，便按捺不住出手了，虽说他厌恶旁人使心计，但菱儿肯对他上心，这比什么都叫他高兴。

  正待上前，他却堪堪顿住了脚步，心中思量着，若是此刻前往，苏菱得知他听到了此事，定会有些羞怯，不如暗中配合，看看她们到底要做些什么。

  云霆打定了主意，朝苏菱望了望，而后转身踏出了后院，苏菱和璇玑正说得兴起，并未注意到他的身影……万国会是王城一大盛会，届时周边小国都会派人前来，一来联络感情，二来也可以炫耀国力，是以素来备受重视。

  筹备前期，许多异国使臣来到了王城，皇帝吩咐设宴款待，由云霆招待。

  朝中的大臣，乃至别国都对他动了心思，于是将自己家中的未婚女子打扮了一番，一道出席，佳人们各个笑语盈盈，眼风无一不朝着高台之上的俊逸非凡的恭王云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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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极力挤过众人，想到前头去让云霆瞧见自己，不慎碰到了一个穿云锦衫子的姑娘，登时便叫人推了一把：“瞎了心的，乱挤什么？”苏语凝也是被娇养长大的，一时有些气愤，但众目睽睽之下少不得忍着，敛气屏声道：“对不住，我没瞧见高小姐站在这。”

  “呸！”英国公嫡女高慧将眉毛高高挑起，极为刁钻地啐了她一口：“你可知道这衫子是父亲特地从苏州城寻来替我制成的？价值千金！如今被你污了，你且说怎么办吧！”“我赔小姐就是了。”

  苏语凝心不在焉，眼神四下寻找云霆，却没发现人影，却不想被高慧一把抓住了衣领：“你瞧你这个穷酸样，如何赔得起！”苏语凝被她这般羞辱，一时愤懑不已：“请小姐松手！”“呵。”

  高慧上下打量她，眼神之中满是轻蔑：“妖妖调调的打扮，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如今这些世家贵女在前头，你觉得恭王殿下会瞧上你？真是驴不知脸长！”“噗—”“高小姐说她像驴呐！这么瞧瞧，倒是有些神似！”“就是就是，她也生了攀龙附凤的心思……”身边众女哪个没有三言两语？苏语凝今日出挑得很，自然落了人眼，此刻厌恶的目光如刀子一般向她飞来，嘲讽声甚至要将她淹没。

  高台之上，云霆瞧见了底下的动乱，侧目而视，却见苏语凝被人围住，面色通红，似乎很是不忿。

  他想起昨日苏菱的计划，于是起身走了下去，缓缓行至前头，众女见他来了，即刻装作温文尔雅的模样，缄口不言。

  偏生高慧没有瞧见，还在叫骂着：“你这样儿的，根本不该在王城里呆着，明日寻个贩夫走卒给你配了亲事，离我们远着些吧！”苏语凝被她彻底激怒，正待还嘴，却听身后传来一道冷酷的声音：“高小姐，今日盛会，孤见您您出口成章，料想口才极好，不如到前头与各国使臣攀谈一番？”“恭……恭王殿下……”高慧重重一抖，想着自己方才张狂的模样都叫云霆看了去，一时悔恨不已：“殿下，臣女不是有意……都是她！她污了臣女的衫子，还出言不逊！”被她指着的苏语凝面上露出委屈的神色，楚楚可怜道：“殿下，臣女一时不慎，污了高小姐的衣衫，是臣女的不是，可……”她咬了咬唇，似乎不堪受辱，但又顾忌着场合，无法开口一般，这矫揉造作的模样叫众女都立起了眼睛。

  “你！”高慧气愤不已：“恭王殿下，分明是她做错了事，如今怎的成了臣女的不是？”云霆面色冷淡，星目之中闪着幽深的光：“不过一件衣衫，高小姐也值得这般折辱旁人？配亲事，闺阁小姐竟能说出这等话来，真是叫孤开了眼界！”苏语凝小鸟依人地立在他身侧，心中激动不已，云霆如今竟也肯替她出面了，看来是自己先前的努力有了成效！“殿下，您为何听信她的话？”高慧本就是个骄傲的性子，受不得半点委屈：“她这般就是为了……”“够了！”云霆轻斥一声：“今日盛会，孤不想见到任何人生事。”

  高慧眼眶通红，狠狠剜了苏语凝一眼，随后掩面跑了出去，众女见状，皆是震惊不已，无人敢开口。

  “臣女多谢殿下搭救。”

  苏语凝肩头微颤，像是受惊不轻，配着盈盈妙目，模样惹人爱怜，心中期待不已……果然，云霆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似乎带着一丝关切：“无碍，小姐无事就好。”

  而这一切，都被回廊之上的苏菱尽收眼底，她心头微凉，倚在漆红的柱子上久久不语……"

  "第50章 他的心思

  从身后过来的苏卿见她发怔，伸手碰了碰她，轻声道：“菱儿，你这是怎么了？”苏菱指尖有些冰冷，干巴巴开口道：“姐姐，兴许是我筹划错了。”

  “什么？”苏卿不知她与长宁公主的计划，疑惑地看着她：“你在说什么？可是身子又有不适？”远处苏语凝纤细婉转的身影还在云霆身边，二人看上去仿佛丝萝依乔木般和谐，她心中隐隐一痛，忍不住拂袖而去。

  云霆并不知身后的插曲，他低头瞥了眼苏语凝，那妩媚的笑颜让他顿生不适，心中十分怀念苏菱清纯的面孔，但想着这是帮她成事，少不得忍着。

  他回过身去，想要望一望苏菱的身影，却未见着人，以为她还没到场，于是也打发了苏语凝，回到里间继续与人交谈。

  苏语凝痴痴望着他的身影，心头狂喜，这可真是天降好运，云霆终于瞧见她的好了！这么看来，自己成为恭王妃也不是没有可能！这般想着，她立时有了底气，环视一周，冷哼一声，倨傲地扬着头走向回廊。

  行了片刻，苏语凝突然瞧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即刻开口道：“二位姐姐也在此处啊，方才同恭王殿下说了会儿话，竟没顾上二位，这真是……”她那般洋洋得意的神情仿佛在昭告天下，云霆方才出手替她解了围，苏卿忍不住出口嘲讽道：“年八辈儿同你说一回话，你就以为自己飞上枝头了？也不想想方才是什么情形……”苏语凝冷哼一声，得意道：“那又如何？总之恭王殿下救下了我，挑个日子，我还要去向他道谢的。”

  语气之中的亲昵让苏菱极为反感，她眼眸清亮，一字一顿道：“这倒是，若姐姐豁得出去，下次就在长街上叫人毒打一顿，说不得恭王殿下还会来救你。”

  苏卿忍不住笑出了声：“对对对！正是，你且去试一试吧……”“你们！”苏语凝怒目而视，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突然勾唇一笑：“我说呢，菱姐姐今日怎么恶语相向，原来是嫉妒了。”

  “嫉妒你？”苏菱捏紧了衣袖，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嫉妒你什么？”苏语凝狭长的眼眸一挑，妖冶无边：“恭王殿下如今帮了我，日后就会对我更为上心，而姐姐你……”她嗤笑一声，语气之中满是说不出的嘲讽：“你自己推走了人，拒婚绝食，百般花样都闹出来了，如今又后悔，真是可笑！”苏菱听着她的话，心如刀割一般疼痛起来，云霆不是轻易施展善意的人，如今他帮了苏语凝，说不准真是对自己厌倦了，发现苏语凝的妩媚动人是种别样的美……心头一震，苏菱强撑着道：“姐姐的法子好，旁人学不来，即便是想学也要掂量掂量能不能拉下脸来，许是恭王殿下也没见过，是以才救了你。”

  苏语凝却似乎发现了她的弱点，不紧不慢地道：“别管什么法子，殿下如今记着我，被高小姐欺辱的人多了，你们可见殿下救旁人了？”她得意扬扬：“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殿下喜欢姐姐够久了，许是觉得没趣儿了……”苏菱眼皮似乎被针扎了下，够久了……的确够久了，云霆恋慕她两世，一心一意，如今说不准真如苏语凝所说，觉得……无趣了……看着苏语凝花摇柳颤的背影，她心头微沉，重生一世，她绝不会轻易放弃！苏菱下定了决心，她定要挽回云霆的心！高台之上，云霆云淡风轻地与使臣畅谈，并不知他们彼此的心思如今正背道而驰……翌日，苏菱带着璇玑直奔东宫，借口璇玑想念云霆，在东宫生生耗了一个下午。

  云霆自然尽心照拂，却发觉苏菱面上的笑带着些许讨好之意，还故作自然地追问那日他救下苏语凝之事，这般做派让云霆觉得有些陌生，是以没有开口。

  第三日，璇玑要请教书先生，长宁公主将云霆请到府上，替她拿主意，正巧苏菱也在，众人从正午选到了日暮，又一同用了晚膳。

  第四日，璇玑有些头痛，正赶上长宁公主入宫请安，苏菱便派人寻来了云霆，请郎中开方子，折腾了一整日。

  第五日，苏菱带着“病愈”的璇玑来到东宫，说是来送新制的糕点。

  ……一连七日，云霆日日都能见着苏菱在他面前晃荡，便是宁景琰这般缺根弦的人都瞧出了端倪，问云霆道：“殿下，您与苏二小姐可是出了什么岔子？瞧她这阵子有些刻意朝东宫凑。”

  云霆抿紧了嘴唇不语，他如此敏锐，如何猜不到苏菱的小心思。

  可这一次，云霆却说不上欣喜，甚至还有些隐隐失望，苏菱这么频繁地走动，定是因为那次宴会上他救下了苏语凝，她这是不信自己，还是要借此与苏语凝斗法？无论是哪一桩，都叫他难以接受，他将一腔深情相赠，被质疑或是被利用，想起来胸口便是一阵钝痛，看着苏菱的笑脸也不那般热络。

  他越是这般，苏菱便越是心慌，那日以后，云霆便对她日渐冷落，难不成是真看上了苏语凝？日子久了，云霆决心要试验一次，是以苏语凝带着礼品登门之时，他并未将人赶出去，而是令侍从将她请进了东宫。

  苏语凝端着一副架子，心中却恨不得放声大笑，一双眼偷偷觑着东宫的景致，想着有一日她会成为这里的女主人，唇角便止不住上扬。

  “殿下。”

  她对着桌旁的云霆盈盈下拜，嗓音又脆又媚：“臣女苏语凝，拜见恭王殿下。”

  云霆没有什么表情，朝对面一指，示意她坐下，苏语凝娇笑着入座，一面道：“前次殿下说不算搭救了臣女，如今这次，臣女定要登门道谢才是。”

  说着便将锦盒推了过去，眼波流转：“殿下，这是臣女亲自绣的香囊，不算什么金贵东西，蟾宫折桂，殿下带着十分合宜。”

  她的红唇一张一合，云霆却是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你有心了。”

  "

  "第51章 背道而驰

  苏语凝掩唇一笑，媚声道：“臣女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殿下搭救臣女两次，臣女如何也该回报您才是，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正说着，侍从引着苏菱与璇玑走进亭中，苏菱一眼瞥见了正妖妖调调与云霆攀谈的苏语凝，浑身的血肉都像是被冻住了一般。

  璇玑拉了拉她的手指：“舅妈，她怎么会在舅舅这里？”苏菱张了张口，不知如何作答，手脚却比脑子快，领着璇玑直直杵到了云霆面前，行礼道：“臣女见过殿下。”

  “起来吧。”

  云霆淡淡颔首，莫名有些烦乱，对璇玑伸出手道：“璇玑，过来，你怎么又来了？”璇玑嘟起嘴，有些不快地道：“舅舅恼了璇玑不成？”云霆抚了抚她的头：“怎么会？说说，今天是来做什么的？”“殿下，璇玑郡主写了张字，想叫您瞧瞧。”

  苏菱抢着回话，手指紧紧捏着帕子，似乎有些紧张：“公主说了，郡主的字是您亲自教的，如今大有进步，特地拿来叫您瞧瞧。”

  云霆不置可否，一旁的苏语凝却突然开口，阴阳怪气道：“早听说殿下宠爱郡主，只是想不到这里还有菱姐姐什么事。”

  原本这等挑衅，苏菱根本不会理会，但如今她本就风声鹤唳，偏头便怼了回去：“也没见过妹妹这等追着人送礼的。”

  一面伸出手将那锦盒打开，拿在手上打量一番，冷声道：“妹妹针线上的进步可谓是飞快，前几日给祖母绣个抹额都费力，如今倒绣出了这般精美的香囊。”

  苏语凝被她揭穿，顿时恼怒不已，伸手去抢：“还给我！这是我送给恭王殿下的谢礼！”说着便可怜巴巴看向云霆：“殿下，您看她……”这般惺惺作态彻底激怒了苏菱，盛怒之下，她看着手中的香囊，扬手便丢进了池塘中，看着香囊沉了底，心情却无比顺畅。

  苏语凝惊呼一声：“我的香囊！”踉踉跄跄便要去够，云霆眉头几乎要拧成结，伸手拉了她一把，这才没叫她掉入池中，盯着苏菱道：“菱儿，你这是做什么？”语气之中满是失望，云霆想，自己真是猜了个正着，果然，这些日子她的殷勤都是因着苏语凝，并非是出自真心。

  云霆眸中的光一寸一寸消失，面色极为阴沉。

  “殿下……”苏菱也醒过了神来，发觉自己有些做过了头，但云霆如今的态度叫她浑身的血液几乎都冻结起来：“您这是在怪我？单为了她的香囊？”“你这是无理取闹！”云霆心头郁郁，出口的话也有些伤人：“旁人的东西，你竟说扔就扔？平日也没见你这般娇纵，如今越发不像话了！”“恭王殿下……”苏语凝趁机开口，面色哀戚：“您别怪姐姐，都是……都是语凝的过错，语凝年岁小，说话没分寸，惹恼了菱姐姐，只是……只是这香囊真是语凝亲自绣成，费了好多心思，您还没来得及瞧一眼，就被丢进了池塘……”苏语凝最会做戏，说着眼眶便红了起来，云霆大声唤道：“来人！将苏姑娘带下去，再带人打捞那香囊！”璇玑人小鬼大，也瞧出了情形有些不对，拉住云霆的衣袖道：“舅舅，您莫要生气，您别怪……”“郡主。”

  苏语凝突然上前将她抱在怀中，柔声道：“这是殿下与菱姐姐的事，咱们就别管了，臣女陪您下去。”

  说着便抱起璇玑走了出去，璇玑扭着身子挣扎，却还是被她带了下去。

  苏语凝一面回头挑衅般地瞥了苏菱一眼，眼神极尽嘲讽。

  亭中一片寂静，苏菱看着背对她而立的云霆，方才那些话活像给了她一个巴掌，火蜡辣地痛着：“殿下，您想说什么？”云霆回过头看她，苏菱微红的眼眶让他如鲠在喉，终是别过了脸去：“菱儿，你如今太过娇纵。”

  “殿下！”苏菱心中大恸，忍不住出言道：“您从前未曾挑剔过臣女的脾性，都是因为苏语凝，您才……”“从前你也不曾这般无礼。”

  云霆平平淡淡说了一句，却叫她彻底滞住了呼吸，赌气一般地道：“看来殿下是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了，如今看臣女自然样样都不顺心。”

  平日里她这般娇嗔，云霆定会哄她，但如今他尚且心痛难当，听了这话更是愤怒：“你便是这么想的？真是白费了孤的心思。”

  说着便拂袖而去，只留她一人在亭中，苏菱怔怔瞧着，心痛如惊雷一般砸中了她，她手指一抖，手里的食盒重重落在地上，终是没能开口……苏菱失魂落魄地被送回家中，屏退所有侍婢，一头扎进房中，任凭谁唤也不肯出来。

  白芍担忧不已，打发白兰找来了苏卿，她轻手轻脚走了进去，却见苏菱伏在榻上，面色惨白。

  这可将苏卿吓得不轻，她立马上前，摇晃着苏菱道：“菱儿！菱儿！你怎么了！”苏菱被她一唤，这才回了神，忍不住红了眼眶：“姐姐，殿下说不准就是厌弃我了！”“这是怎么说的？”苏卿诧异道：“殿下对你的好，我们都瞧在眼里，前些日子还专门送你回府，一切都好好的，如今怎么就厌弃了你？”苏菱尽力止住泪水，将白日里的事都说了一遍，苏卿听了个大概，一时陷入沉思，而后安抚她道：“菱儿，你这个傻丫头，这情意哪有这般容易给旁人，说变就变？”她怔怔听着，苏卿叹了口气，摸着她的发髻道：“那苏语凝是何人？生了个狐媚的模样，心机更是颇深，这般的女子，我不信殿下也能瞧上她。”

  见她鼻头通红，苏卿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将她当成一个小玩意儿：“好了，放心吧，殿下的心思仍旧在你这里，今日也是你急躁了，过两日等殿下气消一消，你再去东宫瞧瞧。”

  静默片刻，苏菱自她怀中抬起头来，郑重颔首道：“我记下了，姐姐放心。”

  "

  "第52章 剖白心迹

  接下来的几日，苏菱一直在苏府，并未出门走动。

  虽说她听了苏卿的劝告，但到底存着些女儿家的骄矜心思，或许说不准云霆会率先来寻她……可左等右等也不见人来，苏菱有些灰心，更可气的是，苏语凝每日都要在她院外转一圈，说些词激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