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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墨北辙坐在沙发上，男人的手将她的手重新握住，动作自然的两手交握，放在他的腿上，总算给了她一个最恰当的落手的位置。
第77章 天衣无缝的好戏
直到下午，来往祝寿送礼的宾客已经走了大半，正式的寿宴是在傍晚之后。
墨家不再继续接待从外面来的客人，客宴厅中留下的都是墨家的直系亲属，或者在社会地位关系上十分亲近息息相关的亲朋。
“墨爷爷，之前一直没能插得上话，这是我们季家给您准备的礼物。”季梦然在桌边，将手中一个精制的古色古香的盒子拿了出来。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特意扫视了一眼季歌那边。
季歌察觉到她的视线，没做什么反映。
桌上的亲戚见有人又开了这个头，一时间各种特别的精心的礼物都一件一件的被摆上了桌，这次不再是随便堆放在那些礼物架上，而是都主动的拆开来献宝似的给老爷子看。
季梦然见时机差不多了，仿佛不经意的忽然开口:“姐，怎么一直都没看见你的祝寿礼？快拿出来给墨爷爷看看！我敢相信，你的祝寿礼一定会很特别！”
说着，她就对季歌挤了挤眼睛，笑盈盈的，好似天真。????“确实特别，毕竟得来的就很不容易。”季歌将那个看不出究竟装的是什么东西的方型紫檀木礼盒拿出来，放到了桌上。
一看见那礼盒的大小，和季梦然之前拿给她的棋盘是一样大的，季梦然眼底隐有兴奋之色。
季弘文在看见季歌拿出的盒子时，眉头不可察觉的皱了下。
“爷爷，这是给您的惊喜，相信您一定会很喜欢。”季歌将礼盒放到墨老爷子眼前，笑的很是诚恳。
墨老爷子正笑着，还没说话，季梦然忽然盯着那个紫檀木的礼盒，似一脸震惊的说:“不是吧，姐！你要送给墨爷爷的祝寿礼就是这个？”
季歌从容不迫:“怎么？”
季梦然仍然是一副震惊的面色:“看这礼盒的大小，你这里面装的是……该不会是咱们家的那个初唐的棋盘？爸前几天丢了一件心爱的古玩，没想到居然被你偷偷拿走了！姐，我知道你是想要讨墨爷爷的欢心，可你也不能偷拿爸最珍爱的古玩来借花献佛呀！”
季弘文这会儿几乎已经要坐不住了:“我这个小女儿口无遮拦，墨老您别见怪，歌歌绝对不会做这种事，至于这玉石棋盘……”
沈赫茹忽然在一旁开腔:“我就说前几天感觉你书房里的古玩架上好像是少了些什么东西，没想到居然是季歌偷偷把这东西给拿走了。”
说着，沈赫茹又摇头叹息:“虽说歌歌想要把好东西送给墨老，这初衷是好的，可毕竟也是嫁出去的女儿等于泼出去的水，回娘家时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直接把这么贵重的私藏古玩拿走，这虽然算不上是偷，但也确实不合规矩。”
“你少说几句！”季弘文碍于墨家人在场，没直接发怒，却是在桌下狠狠的踢了沈赫茹一脚，警告她不要乱说话。
沈赫茹没再吭声，眼神却是若有若无的看向季歌。
就不信季歌现在人证物证都在，还能有什么本事洗清自己，毕竟这娘家人和婆家人，两边都没有人能证明她清白的，这事虽然不大但也不小，放在两家人的眼里，季歌绝对是说烂了舌头也没用。
季歌仍旧笑意淡然:“什么棋盘？梦然和沈阿姨，说的话我怎么一句都没听懂？”
真是意外的收获。
这件事居然不止是季梦然一个人搞的鬼，她就说那棋盘怎么可能会说拿就被拿了出来，看来是沈赫茹在背后帮了她一把。
真是一场搭配的天衣无缝的好戏，如果换做是前世的季歌，对季梦然毫无防备，怕是现在估计是真的是要被冤死了。
这种事情就算墨老出口压下来，替她圆了场，但这背后的骂声也少不了，一辈子都会被亲朋戳着脊梁骨去冷嘲热讽。
“姐，你就别装傻了，这棋盘就在里面放着，你总不能现在把已经送到墨爷爷面前的礼物收回去。”季梦然语气拔高。
季歌瞥她一眼，眼底隐有不易被人察觉的冷笑:“梦然，你今天说的话怎么奇奇怪怪的？”
“姐，我是为了你好，你就别装了，你把这个初唐的玉石棋盘偷拿出来送给墨爷爷，就算爸他现在不跟你计较，可这个棋盘根本就不能做为寿礼！”季梦然边说边又叹息:“这棋盘是初唐时期一位祸乱宫廷的宦官的藏品，那个宦官后来因为谋反而被判了凌迟的死罪，死后一身尸骨被他身边的亲信埋葬，同时把这个棋盘也跟着一起入了葬，这可是陪葬的东西！就算它现在的确是值得收藏的价值很昂贵的古玩，但这种东西却绝对不能做为寿礼的呀！”
季梦然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并不是刻意要说这些，声音却又恰到好处的能让桌边的人都听得清楚:“送这种东西，姐你这是什么居心啊……”
“梦然！”季弘文从刚才的震惊到本来打算就这么将错就错的认了，结果没料到季梦然居然把这种事情都说了出来，顿时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
季梦然现在话都已经说了，收也收不回去，干脆一脸无惧的看着季歌，然而却并没看见季歌脸上有任何惊讶慌乱甚至恐惧的表情。
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让季歌在墨家无法继续立足的机会，不能这么错过。
在坐的所有亲朋眼神各异，却因为墨老爷子一直冷着脸没说话，而没有人敢随意谗言，但这种事情，就算是老爷子有心要庇护季歌，现在是怕是也护不了的吧？在老爷子八十大寿时送个唐朝叛乱太监的陪葬品，还是个不得好死被凌迟的太监，这简直……不可理喻！
墨北辙始终神态淡然的坐在一侧，只在这场戏演的差不多时，才凉薄的淡淡嗤笑。
季梦然见墨北辙没马上出言维护季歌，估计他也觉得这件事季歌是做的过份了，跟着又说道:“北辙哥哥，我不是故意在这种场合下说这种话的，可比起我姐的面子来说，墨爷爷的身体更重要，送这种东西的寓意实在是太不好了，所以我才……”
墨北辙眼底是清清浅浅的笑，没去看季梦然，而是淡定从容的看了眼墨老爷子面前那始终没打开的紫檀木礼盒。
他语调低缓慵懒，不疾不徐:“说的我都好奇了，不如直接打开看看，究竟是怎样一个特别的古玩，能让不学无术的季二小姐像在背历史课文一样将来龙去脉记的这么熟悉。”
第78章 手撕白莲花
季梦然的表情僵了僵。
她的所有刻意顷刻间就因为墨北辙这样一句不轻不淡的话而被摆上了台面.
她咬了一下舌头，眼神转向沈赫茹想要求助，沈赫茹却是没看她，只坐在季弘文身边摆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当初说好的不牵扯她进来，季梦然胸中气闷，只好忍着，干脆就盯着那个礼盒，反正有这东西在，季歌怎么都脱不了干系！
“依我看，还是赶快打开礼盒看看吧！”季梦然坚持。
季歌笑了笑，很是坦然的伸手过去，结果手刚一放到礼盒上，就忽然接到墨老爷子的视线。
老爷子这是看出季歌中计了，为免她真的在这种场合里下不来台，他以眼神警告她，别打开。万一真是那东西，别说他看着晦气，这在场的很多有名望的人都有些迷信，如果真是季梦然说东西，季歌就真的找不到台阶可下了。
季歌对老爷子投去一个让他放心的笑容，手在盒子上轻轻一扣，昂贵的紫檀木礼盒瞬间就被打开。????一看见里面端正摆放在正中间的东西，刚刚就因为激动而站起身的季梦然，眼神瞬间狠狠的一颤。
这，怎么可能？
她明明之前就把东西交给季歌了，可居然……居然不是……
看见盒子里的东西，季弘文在一旁顷刻间就松了一口气，却又转眼皱了皱眉，眼神凉凉的看向已经石化了的季梦然。
这个作死的丫头！真是把他们季家的脸都丢没了！
“爷爷，一场闹剧，让您看笑话了。”季歌款款而笑:“我和北辙去选购礼物时，北辙说您对古棋很偏爱。这本是晚唐时期名家顾师言留下的古棋谱，被世代流传，更被后来的历朝历代的皇宫里小心珍藏，传到现在，仍然保存的很好，希望您能喜欢。”
墨老爷子惊愕了片刻，似是不敢置信，回过神来便一脸欣喜的伸手接过，打开来翻来，一边看一边高兴的点头:“你这孩子真是有心了，这本确实我前些年一直想要收藏，却苦求无果的好东西！没想到有生之前居然真能得到它！”
墨北辙抬起手，轻按，让一直站在桌边的季歌坐下，他开口时声音一如既往:“棋谱是歌歌特地为您去求来的，费了不少功夫。”
老爷子开心的连连点头，眼神从手中的棋谱上都离不开了似的，不停的一页一页小心的看，显然是真的宝贝的很。
季歌在桌下悄悄的拉住墨北辙的手，小声说:“分明是你赢来的，怎么说是我去求来的呢？”
墨北辙声音音色很低，却又温柔清澈:“我人都是你的，赢来的东西，当然也是你的。”
季歌:“……”
无形中好像又被硬撩了一把。
坐在桌对面的季梦然这会儿已经脸色发白，慌了，很想说季歌明明拿的是棋盘，可现在被各种目光看着，还有爸爸向她睇来的警告的眼神，她抬眼看向季歌，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再把这件事情圆下去。
她现在该怎么办……
在坐的人都精明的很，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她刚刚是有多刻意的要拉着季歌下水，她要怎样解释才能合情合理？
似乎……什么样的解释都说不通了……
“梦然。”季歌的声音忽然传来，带着些冷意，而且是当众叫了她一声。
季梦然陡地抬眼。
她现在是又怕又恨，眼里的惶恐藏也藏不住。
季歌语气缓慢拖长，却夹着不容忽视的冷意:“我们之间怕是有些误会，墨家你也是第一次来，不如跟我去后边的院子转一转？聊一聊？”
季梦然脸色发白。
经过这么久，她已经深知季歌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由着自己胡弄的性子了。
在坐的除了季墨两家，还有不少有名望的人，真是亏大发了！
季梦然低下头没吭声，却没想跟她走。
季弘文却怒声道:“还不赶快跟你姐姐出去？想继续在这么多人面前绊嘴？你姐已经够给你面子了！”
墨老爷子也冷不丁的说道:“确实，我看你们姐妹之间似乎像是有什么误会，这亲妹妹当众诬陷姐姐，老头子我这辈子也是头一回看见，有什么话你们去后边说。”
季梦然的神色更慌乱了，眼睛闪烁，不敢看他们，也不敢看季歌:“我……我刚才只是……”
季歌最开始没打算这么快就跟季梦然彻底闹僵，首先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其次是她想趁机把季梦然所有的路数摸清楚。
但现在这个机会却恰当的很，既然季梦然自己不想再有好日子过，也就别怪她不客气。
……
季梦然跟着季歌出了宴客的大厅，季歌一路无话，季梦然在后边跟着，心里暗暗的打鼓。
到了墨家后院人比较少的地方，季歌转过身。
季梦然同时抬起头就盯着她，抢占着先机似的说:“姐，我就跟你直说了吧，今天的事情的确是我故意的，但也是因为前段时间你……”
“啪！”
极其响亮的巴掌声，清脆又突然的让远处路过的佣人都吓了一跳。
季梦然甚至震惊到连表情都做不出。
不敢相信，季歌居然打了她一巴掌。
更不敢相信的是，打她的人是从小一直让着她，疼着她的季歌！
季梦然抬起手捂上脸，惊愕到脸上的肌肉都僵了。
过了许久，她才不敢置信的尖叫:“季歌！你居然打我——”
“啪！”
又是一个干脆利落的巴掌狠狠抽了过去，扇的季梦然的脸都偏到了一边。
季歌冰冷的声音带着冰霜般的冷意:“打的就是你！没脸没皮无休无止的找死！”
季梦然气的又尖叫一声:“季歌！”
她这辈子还从来没被人打过！
可她居然被季歌给打了！还打了两次！
季梦然气的浑身发抖:“季歌！我讨厌的就是你这一身自以为是的傲气！凭什么你处处都要站在我的头上，凭什么你能……”
季歌冷笑，扬手又是一耳光下去。
季梦然没想到还会有第三下，被打懵了，整张脸都僵在刚刚说话时的表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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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过夜
“凭我是你姐！凭我所有得来一切都光明正大，我曾经再怎样高傲自负也没在背地里算计着阴谋阳谋去坑自己的家人甚至肖想自己姐姐的丈夫！季梦然，你这叫给脸不要脸！”季歌出口毫不犹豫，不再留半分情面。
季梦然先是呆住，下一刻便气到浑身颤抖不止，没想到季歌居然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