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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辞笑了笑，只是眼圈微微发红，“我不介意你翻我的手机，我也不介意你会质疑我，毕竟我也知道我之前有多荒唐。”
“可我想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不能直接问我，而是要自作主张，擅自处理我的事情，和我的朋友？”
“……”
墨尘渊沉默了半晌，“我可以解释。”
“我不想听。”沈辞勉强牵起唇角，“我外公怎么样了？”
“已经渡过了危险期。”墨尘渊接着又道，“我已经将老宅附近的别墅腾出来了，等外公出院后，可以把他接过来。”
沈辞看着他，“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墨爷爷的意思？”
墨尘渊抿了抿唇，“你难道不是这样想的？”
沈辞没有回答，只觉得一股无力感将她深深笼罩。
她是这样想的，墨尘渊猜到了她在想什么，还提前做了准备，可是……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心里怪怪的。
“我想去看看外公。”沈辞顿了顿，“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你先忙你的吧。”
不等墨尘渊回答，她就逃似的离开了，墨尘渊望着她慌张的背影，眉头也越皱越紧。
因为墨老爷子今日出院搬回老宅，一众佣人都忙坏了，在前院来回穿梭，沈辞一路穿行，不少人跟她打招呼，她也只是礼貌地微笑一下，脚步不停。
一直到了门口，她才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门口张望。
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又是惊喜又是惊讶地凑了过去，“小桃？你怎么在这儿？”
“小辞！”林小桃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衬衫，又因天冷加了一件风衣，看起来青春洋溢，“我正要进去找你呢，可是看佣人都忙忙碌碌的，也没好意思叫人家给我开门。”
“这你怕什么？”沈辞忍不住笑道，冲着保安招了招手，保安便将门打开了。
沈辞闪身出来，拉着林小桃的手往车上走，“你来找我是什么事？”
“这个……”林小桃忽然不好意思起来，“我看到了新闻，本想打电话给你问问什么情况，结果是墨少接的，他让我有话当面来问，正好也能陪陪你……”
沈辞坐上驾驶位，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墨尘渊让你来的？”
“嗯，他还说，昨天晚上你外公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你急得都晕过去了，而他有事要跟墨老爷子说，可能陪不了你，所以让我过来。”
沈辞又好气又好笑，“他还真是想得周全。”
“我也这么觉得。”林小桃一脸郑重其事地拉着她，“墨少对你多好啊，有这样的老公，一定很幸福吧！”
沈辞没有回答，眼眸黯了黯，踩了一脚油门，“昨天晚上，沈芸碧从康复医院跑出来了，用外公受伤的事引我去疗养院，也因此才会让外公病情加重。”
虽然她省略了惊心动魄的过程，可林小桃还是能想象得到有多么危险。
“那你现在要去医院看外公吗？”林小桃担忧地问道。
然而沈辞却是轻笑了一下，“当然不是，在这之前，我要先去见另一个人。”
说完，她将车子停在了警局门口，而后下车，林小桃也跟着走了下来。
沈辞打了个电话，很快，身穿制服，脊背挺直的曾海宾就走了出来，冲着她招了招手。
“沈芸碧的律师已经来了很久了，想要办保释手续，不过我以犯人具有攻击性，可能会危害社会安全拒绝了，现在律师还没走，可能是在想办法疏通吧。”
曾海宾带着沈辞和林小桃两人走进警局，林小桃疑惑地附在沈辞耳边，轻声问道，“沈芸碧不是已经众叛亲离了么？哪来的律师啊？”
“那就要看是谁在暗中搞鬼了。”沈辞轻勾唇角，似乎并不怎么在意。
很快，三人就到了审讯室门口。
透过大大的玻璃窗，能看见沈芸碧垂着头，任由长发披散着，遮住了她狰狞的面容。
“已经审了一天一夜了，她还是不肯说怎么逃出康复医院的，医院的监控也正好被破坏了，无从得知究竟是否有人帮她，又是谁在帮她。”曾海宾语气平静。
沈辞想了想，“能不能让我进去，跟她聊聊？”
第86章 激将法
“不行！”林小桃立刻反应过来，表情无比严肃，“谁知道她会不会突然间发疯，这样实在是太危险了！”
“怕什么，她手脚都被控制起来了。”沈辞低声安慰着她，转头看向曾海宾，得到了他的同意，她才推开门，走进了审讯室。
沈芸碧动了一下，似乎是听见了声音，可她并没有抬起头，只是呼吸急促了几分。
见她不说话，沈辞便自顾自地坐在了她对面，“我知道你在等着律师来带你回去，但是警方现在判定你有很强的社会威胁性，所以不能让你走，你的希望怕是要落空了。”
沈芸碧猛地抬起头来，布满血丝的双眼写满了不可置信，“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为什么一定要这样赶尽杀绝？”
沈辞不禁觉得好笑，“昨天晚上，想要了我命的人，难道不是你吗？你如果在康复医院里安安分分的，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安安分分的？”
沈芸碧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眼神中满是嘲讽。
“你从来没有去过那种地方，你才能高高在上地说出这句话来！你知不知道那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我就算没疯，每天被困在里面也要被逼疯了！”
“当初是你自己用这种办法脱罪，你就应该想到这种结果。”
沈辞表情冷冷，“不过我倒是也有个办法，让你不用再回到那种地方。”
沈芸碧下意识地向后靠在椅背上，狐疑的目光不住地打量着她，“你会这么好心？”
沈辞轻轻牵起唇角，“只要你告诉我，是谁帮你从医院里逃出来的。”
沈芸碧骤然脸色一白，眼神闪躲，立刻矢口否认道，“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就是你自己逃出来的？”沈辞轻笑一声，“你知不知道，你虽然是在康复医院，但是与坐牢无异，你擅自离开医院，也与逃狱无异？”
果然，沈芸碧的脸色更加难看，“你少胡说！我要见我的律师，在律师来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
“这也是那个人教给你的吗？”沈辞唇角弧度越发扬起，“看来那人很有经验，不过你恐怕见不到律师了，因为他已经走了。”
“什么？！”沈芸碧瞪大了血红的双眼，“你骗我！不可能！”
“我为什么要骗你？你也不想想，你都已经是个疯子了，还有被人利用的价值么？”
沈辞一脸煞有介事的模样，“那人怎么可能会好心帮你找律师？不过就是装装样子，警方不让他们保释你，他们自然就放弃你了，难不成还为你一个疯子豪掷千金？”
“你少一口一个疯子！我不是疯子！我没疯，我没有！”
沈芸碧撕心裂肺地大吼，想用手捂住耳朵，可是手被拷住了，动弹不得，她就用头撞面前的桌子，砰砰地响声，又沉又闷，如同扣在人的心上。
玻璃墙看不见外面，可外面却能清晰地看见里面发生了什么。
林小桃几乎是瞬间就要往审讯室里闯，“这疯女人又怎么了？她不会挣脱吧？”
“你也太小瞧我们的设备了。”曾海宾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扯了回来，“她挣脱不得，沈小姐从一开始就在尝试击溃犯人的心理防线，而后再加以引导，让她说出事实真相。”
林小桃半信半疑，“可是……沈芸碧会说吗？”
曾海宾诚恳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如果我是她，就不会说。”
“为什么？”林小桃更加疑惑。
“因为我无论是否招供，都已经犯下罪行，必然要接受法律的制裁，但是我如果隐瞒了我背后的人，说不准未来某一天，那人还能替我报仇。”
很明显，沈芸碧也是这样想的。
无论沈辞怎么【创建和谐家园】她，她除了装疯卖傻，就是用头磕桌子，哪怕磕出血来，也没有说出一句有用的信息。
终于，沈辞不耐烦了，在她不知道第多少次以发疯的行为掩饰时，沈辞直接抓住了她的头发，将她按在了桌面上，双眸一片冰冷，阵阵寒意自周身发散。
“你……你要干什么！”
沈芸碧吓得一激灵，“我警告你，你没有权利打我！这里有监控，我要上诉！”
“顾卓然没死，你知道么？”沈辞冷冰冰地开口。
沈芸碧停止了挣扎，表情一怔，“什么？”
“他搭上了A国资产雄厚的珠宝商，可他并没有回来找你。”
沈辞用力地抓住她的头发，逼迫她仰起头直视着自己，“你说沈永力已经在国外集结势力，准备回来复仇，可你现在都快要坐牢了，他怎么不回来帮你呢？”
沈芸碧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们……他们只是不方便……”
“那杨梦玲呢？她不是平日里最疼你了吗？怎么这个时候也不回来？”
沈辞轻笑，“别骗自己了，沈芸碧，他们不是不方便，他们只是放弃了你，因为你不仅是个疯子，还是个没有一点利用价值的废物！”
“你！”沈芸碧气得一下子涨红了脸，“你说了这么多就为了侮辱我吗？！”
“当然不是，我是为了给你一个机会。”
沈辞直视着她的双眼，“跟我合作，我不仅可以把你救出这里，还可以让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我凭什么相信你！”沈芸碧梗着脖子叫喊，“没有人比你这个【创建和谐家园】更阴险了！”
“信不信由你，反正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说完，沈辞将她放开，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审讯室。
沈芸碧望着她的背影，眼眸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小辞，你没事吧！”
看沈辞出来，林小桃连忙迎了上去，紧张地上下打量着她。
确认她没事之后，才嗔怪地瞪了她一眼，“你吓死我了！刚才我还以为你要打她一顿呢！你竟然还要给她什么机会！我看她这种人啊，就配在监狱里或者康复医院里老死终生！”
沈芸碧笑了笑，解释道，“宗绍轩已经帮我追查到了顾卓然的下落，但我们现在尚且还不能追查到沈永力的下落，所以我想或许能从沈芸碧这里下手，让她来做我们的眼线。”
第87章 身在福中不知福
“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了？”
林小桃忧心忡忡道，“万一她不听话怎么办？”
“那她就只能在监狱和康复医院选一个了。”
沈辞眯了眯眼，转头看向曾海宾，“对了，曾警官，你之前说医院的监控正好坏了，是哪片区域的监控坏了？”
“犯人所在的楼层，监控摄像头并没有损坏，但是数据应该被人为删除过。”
沈辞想了想，她记得当时墨尘渊派去的人不仅在沈芸碧的病房门口进行巡逻，还有整栋大楼都是重点进行监控，所以应该不是外人混进了医院，而是巡逻的人里面出了内鬼。
“我能看看其他区域的监控视频吗？篡改视频的人应该就是帮助沈芸碧逃出医院的人，或者至少跟她有关系。”
“那人总不可能凭空出现在医院，也绝不可能毫无遗漏地将所有相关视频删掉，一定有什么信息留下来，我们仔细看看，兴许能找到什么线索。”
曾海宾沉默了一下，还是没有拒绝，毕竟沈辞也算是受害者，要求查看事发现场的监控，也无可厚非。
他将两人带到了物证室，将监控视频翻了出来，给两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