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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热文】重生之名门毒秀-第8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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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早就想让她远离阮府是非,如此正好,谢太后体恤。”

      恩断义绝

      长【创建和谐家园】地处僻静,自后门出去,便是一片竹林,曲径通幽,十分隐蔽,王琼琚便是从此处悄悄被抬出去的,坐在轿子上,她尤自后怕,昨夜喝下颐德太后所赐之酒后,她便什么也不记得了,直至一大早在长【创建和谐家园】被人推醒,她才恍惚觉出事情的始末,若是她夜宿玄洛住处这种事传扬出去,这门婚事便是不应也得应了。

      随轿之人是一名叫宝弦的侍女,灵动俏皮,行事却颇为老辣,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送回了祁金珠的寝宫,恰巧颐德太后昨夜留祁金珠住在栖凤阁,所以她未归之事倒是无人知晓,宝弦将她安置在拔步床上,放下帐幔,又嘱咐道。

      “昨夜之事,不会有半个人知晓,一会宫女进来伺候梳洗,郡主只要一口咬定昨夜饮了酒劳乏,提前回了寝宫,一觉睡到天明便可,伺候的人九卿大人都打点妥当了,无人敢多说一句。”王琼琚应下,不禁对玄洛心生感激,他把一切都考虑周全了,她才得以在这样一个尴尬的局面中全身而退,而不是狼狈脱逃,这个玄洛倒不似传闻中那般专横跋扈……想起城楼上的惊鸿一瞥,王琼琚不禁感叹造化弄人,若玄家没有出事,玄洛只怕是打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翩翩公子,自己又怎会拒绝这门婚事?再说阮酥那边,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头夜饶嫔因寿宴上看见儿媳常行芝公然让祁宣亲手给她喂酒,十分不痛快,当即就把常行芝留在宫中教训,那常家小姐也是父母凤凰蛋一般捧大的,哪里受得了这个气,立马回嘴顶撞,两人因为这个闹了一夜,谁也没有留意到阮酥的去向,阮酥乐得躲回客苑更衣,宝弦打来热水,替她解下披风时,双手不由一顿。

      阮酥此时情绪尚未平复,昨夜那些让人脸热心跳的画面一直萦绕脑海,让她处于神游状态,以至于好半天才发现宝笙的异常,她循着宝笙的目光望去,这才发现自己的上衣竟被撕裂了一大片,暴露在外的肩头上,还有几个紫青的可疑痕迹。

      阮酥双颊登时血红。

      玄洛最后虽然没有碰她,但到底药性难耐,多少还是……她猛地拉起披风掩住。

      “你出去吧!我自己来便罢。”宝笙抬眼看了看她,目光中竟带了几分伤感,她没说什么,径自闭门退了出去。

      阮酥这才坐下,深深一叹。

      话说回来,从昨夜到今晨,宝笙表现得异常沉默,她对玄洛的心思,阮酥不是不明白,只是随着两人之间主仆情谊加深,这件事似乎已被淡化了,直到今天,阮酥才不得不再次直面这个问题,前世清平和她反目,究其原因便是为了男人,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今生知秋尚有这个苗头,便被她狠心赶走,那么宝笙呢?换做别人,让夫君收下自己的心腹做妾,主仆同心共事一夫或许便是桩皆大欢喜的美事,偏偏阮酥自知气量狭小,若玄洛选择了别人便罢,若他坚持要与自己成结发之缘,她便绝对容不下他再有别的女人。

      阮酥开始有些后悔,当初没有接纳玄洛以宝弦替代宝笙的建议,至少这个难题便可以抛给玄洛抉择,不用搞得自己理亏一般。

      换过衣裳,阮酥重整情绪到饶嫔寝殿请别。

      颐德太后做寿一共三日,第一日群臣朝贺,第二、三日便是皇族内部庆祝,除了王琼琚这样的特殊情况外,朝臣的家眷一般不得再留宿宫中,饶嫔正因儿媳之事不痛快,也没有精神头顾及别的,敷衍了几句便命人送她出了宫。

      阮酥自午门上了马车,出得宫门时,天空突然下起瓢泼大雨,地面很快积起水洼,起了一层乌蒙蒙的雨雾,车夫披起斗笠蓑衣,悠悠驾车碾过泥泞,车内阮酥和宝笙兀自沉默,听着雨点拍打在车窗上的声音,更让气氛显得闷燥起来。

      约莫行了半刻钟,快到阮府正门时,突听车夫喝马拉缰,车身随之猛地一顿,宝笙迅速拉开车帘,只见雨水中,一个被雨水冲刷得一塌糊涂地女人扑上前来,死死抱住车身,哭喊道。

      “小姐!小姐我知道错了!可我从来没有想背叛小姐,我只是怕印大人失望才说了谎!我已经悔了!求小姐原谅我这次,我今后再不敢犯了!再也不犯了!”阮酥这才认出这个头发贴面,浑身湿透的落汤鸡竟是知秋,不由下意识看了宝笙一眼,宝笙也有些吃惊,她连忙向阮酥解释道。

      “奴婢昨日确实已经将她送至了城外渡口,替她付了南下的船钱,看着她上了船才回来的,怎知她竟……”阮酥摆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看知秋惨不忍睹的摸样,也晓得她是连滚带爬想尽办法从渡口跑了回来,毕竟是将近两年的日夜相随,阮酥怎会半点恻隐之心也无?但她依旧端坐在车中,眸中一片清明冷意。

      “知秋,你跟我也有两年了吧!我视印墨寒如仇寇的事没人比你更清楚,因为他,我不止一次敲打过你,而你却仗着我对你的信任,一再触碰我的底线,事不过三这个道理你是懂的,但为了印墨寒,你却敢以身犯险,情迷心窍的人最是疯狂可怕,我若今日留你,你保不准将来便会为他反咬我一口,所以我这样做,你能理解吧?”知秋几乎哭得说不出话来。

      “不会的,小姐!之前是我、我得意忘形,我辜负了小姐的信任,但我发誓!绝不会有下次了,知秋此生绝不会背叛小姐!如违此誓,我……”阮酥冷冷打断。

      “宝笙,赶她走!”见宝笙双目失焦,没有反应,阮酥蹙眉,亲自伸手掰开知秋的手往外一推,毅然命令车夫。

      “走!”车夫在外头听到了一切,粗犷的汉子竟也心有余悸,这个大小姐真是反复无常,知秋姑娘可是她的心腹,她却能毫不留情说撵就撵,车夫生怕赴了知秋后尘,待阮酥话音刚落,便不顾再次扑上来的知秋,狠狠扬鞭策马,将知秋掀翻在泥泞之中。

      马车飞奔起来,宝笙这才猛地回过神,她坐回原处,默默瞥了阮酥一眼,见她面容冷酷,后背不由一片冰冷。

      方才阮酥那番话虽是对知秋所说,但却字字砸在她的心头。

      所谓兔死狐悲,知秋对印墨寒的迷恋固然可笑,但自己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她习武之人,耳力极佳,昨夜九卿大人和小姐在屋内的动静她已尽数听去,虽然最后没有发生什么,但她还是忍不住将掌心掐出了血痕。

      情迷心窍的人最是疯狂可怕吗?宝笙心中一片恻然,她看了闭目养神的阮酥一眼,开口道。

      “小姐,知秋去了,你身边便少了一个得力的人,不如把冬桃叫回来吧?”阮酥靠着车壁,断然拒绝。

      “不行,比起呆在我身边,玲珑阁才更能体现冬桃的价值。”冬桃是侠女,她能适应江湖的快意恩仇,却适应不了宫廷的尔虞我诈,在为人处世上,别说宝笙,连知秋都比她更胜一筹。

      何况,自从知道冬桃和玄洛是亲兄妹后,她也无法再把她当做一个单纯的属下看待了。

      宝笙一句我可与她交换到嘴边始终没有说出,车内再次陷入了沉默,这种气氛一直延续到两人回到家中,宝笙替阮酥斟上热茶,阮酥接过时顿了顿,只喝了一口便放下了,宝笙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头,忍了片刻,还是道。

      “小姐是不喜欢老君眉吧?平日这些事都是知秋在做,我贸然接手,果然还是做不好,小姐真的不考虑,在府中重新物色一个合适的人选随侍左右吗?”阮酥抬起头,清暝的双眼望向她,缓缓道。

      “宝笙,你是否想回到九卿大人身边去?”宝笙没有料到她会有此一问,不由浑身一颤,她本能地想要矢口否认,可张了张口,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阮酥等了她半晌,方点头道。

      “我知道了,找个合适的机会,我会和师兄说,这几天你也乏了,下去歇着吧!”宝笙看着她,神色有些复杂,那双闪动的眸中,有愧疚,有不舍,但这些都没能动摇她离去的决心,她对阮酥深深施了一礼,无声无息退了下去。

      阮酥叹了口气。

      这样也好,兄弟尚且为了红颜倪墙,姐妹自然也会为了情郎反目。

      宝笙虽然不像知秋那般逾越,但只要自己继续和玄洛纠缠不清,她便如一堆埋在身边的火药,永远不知何时会一触既燃,何况,如果她对玄洛有爱慕之情,继续留在自己身边也是折磨,不如大家好聚好散吧!一夜之间失去左膀右臂,又在交锋中败给印墨寒,阮酥头一次感到无力,她甚至希望时间一直停留在和玄洛彼此相偎的时光,然后又猛然察觉到自己作为一个坚定的复仇者,原来也会脆弱,也会渴望温暖的臂膀。

      东宫西宫

      知秋第一次感到绝望,她虽为奴婢,但自幼时卖进阮家以来就没吃过半分苦,吃穿用度比普通人家的女儿还娇贵,哪里这样凄惨过,她哭着扶墙根爬起来,阮府门前的仆人看着平日趾高气扬的副小姐如此落魄,都袖手嘲笑道。

      “知秋姑娘要哭请到别处去!可别在咱们府门前哭,主子嫌丧气!你也是知道规矩的,别为难我们!”知秋又气又恨又羞又愧,但也深知这些狗奴才一向便是如此德行,只得忍着气恼走开,一时间寻死的心都有了,恰巧又一辆马车回府,阮琦自车中钻出来,不妨知秋的身影蓦然撞入他眼中,他不由皱眉,正要让仆人驱赶门前这肮脏女人,却被那双晶亮的眼吸引了目光,定睛看了一阵,才依稀从那狼狈的女人身上中辨出自己曾经垂涎的娇容。

      “那不是阮酥身边的知秋吗?这是怎么说?”门仆见问,屁颠颠迎上来将方才阮酥撵人一事绘声绘色地描画了一遍,阮琦听罢,摸着下巴感叹。

      “那死丫头当真心狠手辣,可惜了这花一般娇艳的小美人……”望着知秋远去的羸弱背影,阮琦心中一荡,回身钻进马车。

      “跟着她!”知秋一行哭一行走,恍恍惚惚穿过长街,却不知前路在何处,一辆华车自她身边驶过,激起无数水花,知秋本能地闪到一边,不料那马车却在她身前停下,拦住了她的去路。

      阮琦拉开车帘,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啧啧咂嘴。

      “可怜见的,小知秋,怎么弄到这般地步了?”认出眼前这个男子,知秋惊恐不已,本能地便要逃跑,阮琦向车夫丢了个眼色,那汉子便跳下车先一步拦住她,知秋忙转身往另一边跑去,却被阮琦钳住手腕,用力将她拖向自己,知秋当下便大声叫嚷起来,她拼命挣扎的无助摸样,惹得阮琦【创建和谐家园】更甚,当下便打算在马车上将她办了,之后再在外头找个小院养起来供自己玩乐。

      “阮司库这是在做什么?”带着寒意的清润男声从天而降,半个身子已经被拽上马车的知秋浑身一抖,抬起盈盈泪眼看向来人,绝望的心不由怦怦直跳起来。

      阮琦动作僵住,下意识便松开了手,尽管心中有千般不服,但对方的官阶放在那里,他不得不放开知秋转身行礼。

      “下官……见过尚书大人!”今日早朝之上,嘉靖帝圣旨一下,印墨寒晋升吏部尚书一事便是尘埃落定,阮琦弓腰作揖时,余光瞥见这个当初随自己进京的清贫书生已是鲜衣怒马,连补服上的仙鹤都是如此趾高气扬,仿佛在嘲笑他的不堪。

      “印大人救我!”知秋滑下马车,一把推开阮家车夫,连滚带爬扑到印墨寒的官轿边,印墨寒轻轻皱眉,摆手示意她躲到自己轿边后,这才似笑非笑地看向阮琦。

      “阮司库?”印墨寒只是亲切地叫了阮琦一声,再没有多说半个字,但他语气里的威胁已是不言而喻,阮琦紧咬牙关,一腔邪火早已被浇灭,他如今的位置都是印墨寒赏的,他既然要救这个丫头,自己便只有识趣退让的份,看清这一点,阮琦恨恨地对印墨寒抱了抱拳,一摆手,带着家奴灰溜溜走了。

      印墨寒看了眼瑟瑟发抖的知秋,叹了口气走下轿来。

      “知秋姑娘落到这般田地,莫非是因为在下的缘故?”见知秋绞着衣襟默然垂泪,印墨寒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他不由惊讶于阮酥的冷酷,虽然对知秋欺骗的行为曾感到愤怒,但这些始终抵不过她一直在阮酥面前替他说话的情谊,印墨寒从仆从手中接过斗笠蓑衣给知秋披上。

      “抱歉连累了你,不知你接下来打算去往何处,我让人送你一程。”知秋鼓起勇气,扑通一声跪在他脚边,哭得无比凄厉。

      “大人!知秋被小姐逐出阮府,已无处可去,求、求大人收留!”印墨寒为难地蹙起双眉,被阮酥赶出来的人,他若是收下,定会引她不快,因为祁澈之事,阮酥想必已经记恨了自己,他实在不愿意再惹恼她。

      见印墨寒犹豫,知秋顾不得地上泥烂,哭着磕头不止。

      “似我这般无亲无故的弱女,流落街头唯有一死,求大人看在小姐的面上……”这张水灵的脸溅满泥痕,额头见血,想起方才阮琦的兽行,印墨寒也知道一个有姿色的弱女没有庇护,会是怎样的境遇,他到底不忍,弯腰搀扶起她,吩咐下仆。

      “我还要赶去吏部受官印,你先去雇一顶小轿,把她送回府中,交给老夫人安排。”知秋闻言,便知印墨寒这是决定收留自己了,心情如同冬树放花,一扫凄楚绝望,竟是无以伦比的惊喜,谁能料到,她今后竟能跟在这个只能出现在梦里的男子身边,这算不算一种因祸得福?三日一过,太后寿诞终是落幕,在宫中忙着收拾仪仗的同时,阮家也接到了太后一道懿旨,说是阮酥进宫期间,行止端庄温良,很受太后喜爱,恰巧太后身边的纯如离了宫,所以特命阮酥进宫作为女官随侍左右。

      得知这个消息时,阮府上下除了阮琦夫妇外皆是欢喜的,此前也有贵族小姐进宫侍奉太后的先例,只有太后看得上的人才能获此殊荣,性质和宫女是截然不同的,若是进宫期间能讨太后欢心,便有机会赐婚皇子,可惜现在除了年幼的八皇子,别的皇子都已经有了正妃,而阮酥自己也是有婚约在身的人,但此事揭过不提,若她有心讨好太后,对阮家也是大有好处的。

      只有阮酥知道,太后这道懿旨,根本就不是什么提拔,不过是对玄洛抗婚的回应罢了,一来太后好奇玄洛坚决要娶到的人究竟是圆是扁,二来自己成了太后身边人,出事玄洛也是鞭长莫及,太后有的是办法让她知难而退。

      尽管前途未卜,阮酥还是毫无惧意,虽然这一世因为招惹玄洛,触碰了太后逆鳞,但她前世也曾是太后身边红人,她有自信扭转乾坤。

      女官入宫,自有太后亲派的马车来接,梁太君嘱咐了阮酥几句,便让宝笙陪她出了府,一路坐车到午门,便有太监换了靛绸小轿来接,阮酥刚要上轿,恰遇太子往皇后处请安归来,杏黄绸轿在阮酥身边停住,祁念掀开轿帘一角,那张清俊的脸有些阴沉。

      “孤没想到,足智多谋的阮酥竟也有失算的一日。”阮酥当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她不卑不亢地福了一福。

      “世事无绝对,印墨寒棋高一招,阮酥也没有办法,只是让殿下失望了,还请降罪。”虽然被小明月楼一事搞得焦头烂额,但祁念对女人还是有风度的,阮酥不仅是谋士,还是美人,他叹了口气。

      “罢了,不怪你,孤也是始料未及,只得告诉父皇折子是搬运时不慎遗失的,虽然最后是掌书內侍顶了罪,但这样的说辞,父皇究竟能信几分?孤怀疑,承德王根本就没有上过那道折子!祁澈和印墨寒一早就挖好了坑,只等我们往下跳。

      他和承德王配合演的这场戏,可是很让父皇动容啊!今年东营的阅兵大典,父皇已经交给他主持了。”阮酥微微一笑。

      “胜败乃兵家常事,殿下忘了,三王还在京中,他有阴谋,我们未必就无良策,三王中最富有的承恩王可是众人争取的对象,殿下即求贤若渴,何不先下手为强?”祁念露出苦恼神色。

      “你说的,孤又如何不明白?只是穆清言性子古怪,珠宝自不必说,但他如今是书画不收,美人也不受,倒叫人无从下手。”阮酥想了想。

      “太子殿下若想与承恩王攀上交情,不必做这些事,只用帮他找到一个叫萧寒的胡人即可。”祁念微微一愣。

      “萧寒?胡人?”阮酥点头。

      “此处说话不便,阮酥也不好说得太细,殿下若有心,只要从承恩王身边的人下手,便能得知萧寒的信息。”听她如是说,祁念便不再多问,刚欲放下轿帘,他又似想起什么。

      “对了,阿酥此去太后身边,一定要小心那个叫纯贵的女人。”阮酥弯腰笑道。

      “多谢殿下提点。”接阮酥的轿子到栖凤宫外便停住了,另换了宫女出来引路,颐德太后年轻时,也是个极为厉害的女人,先帝还在世时,她便频频干政,后来嘉靖帝登基后的头两年,举凡大事都必须请示过她方敢定夺,或许是曾经某些手段也并不干净,逐渐步入老年的颐德太后越发害怕所谓因果报应,开始信佛,阮酥入宫时,她正在佛前打坐,任何人都不敢前去打扰,阮酥便先去见了太后的心腹纯贵。

      纯贵穿着鸭蛋绿的福纹绸衣,料子不比梁太君身上的差,行动雍容得体,更似贵妇。

      “除了太后所居的正殿,栖凤宫还有两处偏院,西婳苑便是小姐的居所,余下的东骊阁,是为琼琚郡主备下的,明日,她将从二公主处搬过来,与阮小姐一同服侍太后。”

      暂不离京

      闻言,阮酥脸上的笑意一僵。

      “郡主也要留京吗?”纯贵笑得有些高深莫测。

      “皇上为承思王府的璞小公子请了医师诊治,而琼琚郡主担忧幼弟,也决定一起留下。

      太后又舍不得郡主,自然便让她随伺左右。

      不过璞小公子到底住在王府别院,郡主或许在宫中的时间不会多。”最后一句,似在遗憾。

      阮酥心中却警铃大作,危机感再次涌上心头。

      回家的这两日,她也无时无刻都不放松对王琼琚的关注,得知三王不日便要离京,她些些才松口气,不想竟又……况且王琼琚皇宫、别院两处跑,表面上是少了在颐德太后面前露脸的机会,实则却让她多了更多自由,比起自己困在宫中,若是顺水推舟让她与玄洛频频相交,自己岂非鞭长莫及?!纯贵又把太后的饮食起居各种习惯一一交代了一遍,末了含笑道。

      “九卿大人过几日又要外出,小姐可在西婳苑中等待,晚间他或许会来找你。”听到这里,阮酥心跳不由又加快了几分,脸上也有些燥热。

      自那日皇宫一别,他们也有好几日没有见面,不知是不是因彼此的关系又……更近了一步,阮酥现在已然对玄洛产生了诸如一日未见,如隔三秋的感觉,以至于在家的这两日,抱着阿乐也会在发呆中莫名傻笑开来。

      “谢姑姑提点。”阮酥微微欠身。

      “阮酥初来乍到,以后还请姑姑多加照拂,此乃臣女玲珑阁所制,还请姑姑笑纳。”说完,她让宝笙递上一只宝匣,纯贵打开一看,竟是一套碧翡头面首饰,款式别致,也不算特别贵重,不至于让受礼人为难,如此并也欣然收下。

      “阮小姐客气,太后礼佛估摸还需一个时辰,小姐若是不嫌,可与我一同恭候。”阮酥自不推辞,与纯贵等了许久,然而太后礼佛完毕却也没有立时召见,只说隔日与王琼琚一同来拜见即可,便早早放她回去了。

      得空后,阮酥也没有闲着,立时乘着小轿又去饶嫔处给她请安。

      当日因与玄洛厮缠,隔日她走得可谓匆匆,事后多少觉得不妥。

      饶嫔让她入宫,本是想作为助力,打压陈妃母女,可惜她完成得并不好;如今再次进宫,自然也应主动结盟,毕竟在共同的利益面前,大家还是朋友。

      “难得太后对你上心,你也好好照拂她老人家,如此我们母女也能经常见面。

      你六哥日日与本宫作对,他那个王妃也不是省油的灯,搅的人不得安宁,你来了,正好。”阮酥知是因祁宣对常行芝的言听计从让护犊情深的饶嫔不快。

      “六王妃乃国公府嫡女,性子虽有些骄纵,然却没多少坏心眼。”饶嫔不以为意地哼了一声,毫不避讳地对阮酥道。

      “当时就晓得她是个没脑子的,所以皇上赐婚本宫也没有阻止,否则--”她声音一顿,屏退左右。

      “不过本宫却是气不过陈妃那般嚣张跋扈,唯一的七公主都已经废了,还……”饶嫔压低声音。

      “近日本宫的人发现她与五皇子暗中走动,阿酥你怎么看?”暗中走动?阮酥眸光一瞬凌厉。

      前世中立的陈家突然投靠了五皇子祁澈,以至于在夺位之战中为其增势不少;而个中缘由,阮酥推测便是印墨寒以己为筹码,与陈妃合作,许诺成事后休弃自己迎娶祁金玉,最终达成与陈家结盟的关键。

      抛开前世双方主被动的错位,难不成今生陈妃也想像前世一般,以荣登大宝为条件,为了七公主的归宿,再次与五皇子联手?“陈妃眼下最关注的便是七公主的婚事,难不成和这个有关?”饶嫔静了一静,看了阮酥一眼,试探道。

      “早先本宫也怀疑,然而印尚书对阿酥你一片真心,祁金玉又心比天高,换成别人估摸也说不过去……本宫是看不明白了……”自己今生这般抗拒他,若是以此为诱,只怕印墨寒也会答应!如果事成,祁澈又多了一份助力,大抵又会走向前世结局!所以这门婚事坚决不能成立!阮酥略一沉吟。

      “先前阮酥进宫,听闻几位公主的婚事不日便会有结果,不知现下是否有变化?”饶嫔眼前一亮,她怎么忘了,宫中除了她,穆皇后也与陈妃势不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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