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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酥闻言一笑,偏殿中有经书不假,而自己也是见到王琼琚入了偏殿才紧随其后,本想来个偶遇认识,然而甫一进来,便发现二女都不见了踪迹,她心知有异,然而前世随侍颐德太后那些年,让阮酥对太后寝宫了如指掌,这偏殿帘后并无门窗,当即便判断二女是藏在了帘后,只是她们这般,或者说王琼琚这般,到底是为何如?阮酥只觉好笑,所以干脆顺水推舟,在七公主不善来访时,让祁金晶先行离开。
颐德太后
颐德太后倒也不在意这些有的没的,关键是祁金玉让她头疼,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祁金玉不过是轻轻摔了一下,别说阮酥这等聪明的女子绝不可能做这种蠢事,如果做,必然不会选择这样一个地方,更不会只是如此不痛不痒的结果,自然是祁金玉嫁祸无疑了。
为了那个印墨寒,竟然三番五次这样找一个臣下之女的茬,颐德太后恨铁不成钢的同时,却又不能揭穿她,堂堂公主假摔诬赖臣女,这样跌份的事实在是有损皇家颜面。
颐德太后看了王琼琚一眼,她突然想知道承思王家这位郡主会怎么处理这样的局面。
“琼琚,你既在帘子后头,到底实情如何,由你来说方显公平。”众人不禁有些奇怪,太后一向最是信任祁金珠的,而王琼琚不过才见过一两面,怎么反而问她。
闻言,祁金玉不由紧张起来,手中帕子都绞在了一起,若说祁金珠会顾念姐妹情分给她留一点薄面,这个王琼琚却是她意料之外的人。
反观阮酥,则半垂着眼,一派淡定的模样,她也想听听这位琼琚郡主会选择哪一边。
“是。”清婉动人的声音不卑不亢,王琼琚上前一步,步态优美地对颐德太后纳了个福,方抬起头,她眼如水杏,粉面含春,银盘般的脸庞子,好似新剥鲜菱,肤白竟不亚于阮酥,但比之阮酥的冷,她通身气质却是一种不紧不慢的雍容,那是种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高贵,若是站在一起对比,只怕比嘉靖帝的几位女儿还更像公主。
“方才七公主想取桌上茶水,阮小姐担心公主摔倒便上前扶她,只可惜没有扶住,宫女们闻声赶来,不想却撞倒了轮椅,一场误会而已,好在大家都没有大碍。”颐德太后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承思王妃杨氏如良妃一般都是雍容大度的人,其教养出来的女儿也是个有眼色知进退的,这样既不用为难阮酥,也保全了祁金玉的颜面,是再好不过了。
“原来如此,金玉,阮酥不过是想扶你一把,你也太过紧张了,好了,既然腿还没好,就不要到处乱跑了,回去好好养着吧!”王琼琚显然打算维护阮酥,然而也给祁金玉留了后路,她自然不好再说什么,特别是颐德太后明显表露出不悦,她知道再待下去也讨不到什么好处,便不再多言,乖乖由两个宫女推着回去了。
她一走,颐德太后脸色这才和缓下来,招手让王琼琚到自己身边来,摸了摸她的脸庞,又拉着手仔细看了看眉眼,慢慢露出笑意。
“真是个齐整孩子,听说你的筝曲可谓高岭一绝,不知道比咱们京城的玄洛如何……不如等哀家寿宴之时,你们两个合奏一曲,让大家也饱饱耳福!”颐德太后的话,明显是暗示琴瑟和鸣之意,也是在试探她的意思了,祁金珠和饶嫔都不由看向王琼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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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岭之地,文人雅士寥寥无几,琼琚的琴技不过是个虚名,京城人才济济,宫中乐师,更是各地选拔出的翘楚,琼琚若献丑,只怕扫了太后的兴,何况琼琚听闻九卿大人为纪念母亲,已多年不曾抚琴,若为此破例,倒是琼琚的罪过了。”颐德太后自然知道前面那段话都是她的自谦之语,可是让玄洛抚琴一事,想想倒是确实有些不妥,横竖意思到了就行,颐德太后便也一笑而过,饶嫔见她心情不错,连忙赔笑道。
“皇后娘娘那里专程请无为寺的师傅进宫做了素斋,太后近日不是嫌膳食油腻么?不如咱们过去尝尝?”颐德太后果然心动,扶着她的手道。
“既然这样,着人去请了良妃,咱们一道去皇后那里用膳!至于她们这些年轻孩子,又不爱吃这些寡素的东西,便不用跟着去了,金珠,琼琚难得上京,你带她在御花园里逛逛!”众人应下,待颐德太后凤驾走远之后,王琼琚方转身,对着阮酥欠了欠身。
“方才没有道出实情,阮小姐不会见怪吧!”阮酥还了一礼,微笑道。
“这等小事,太后自然不想说破,让七公主难堪,方才是我考虑不周,咄咄逼人了。”王琼琚打量着阮酥,心中也是一叹,果然是个清秀绝俗的聪颖女子,这样的人物,倒也和种种传说对得上,她既能闻弦歌而知雅意,自己便不用拐弯抹角了。
“阮小姐既是冰雪聪明的人物,想必也早知道我随父王上京是为了什么,不瞒阮小姐,虽说九卿大人如今的权势地位,在京中有一无二,但始终身份特殊,这门亲事,关系到承思王府的威仪和体面,所以我也好,王府也好,都是万不能受的,这一点上,想必我能与阮小姐达成共识,又或许,我们能合作阻止这门婚事。”话虽说得很委婉,但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她知道玄洛和自己的关系,希望能和自己联手破坏这门亲事。
阮酥微微叹息。
不知王琼琚有没有见过玄洛,那样惊艳绝伦的人物,若知道他其实并非阉伶,她还会不会是这样坚决拒绝的态度?罢了,这可是……她自己选择放弃的,不知为何,阮酥竟隐隐松了口气,但她没有答应王琼琚的要求。
“不知郡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但师兄的婚事,阮酥作为师妹,还没有逾越插手的余地,郡主若有什么想法,不如直接去找师兄,若是二位不谋而合,也好共商对策。”上辈子全心全意爱一个人,她已心力交瘁,这一世,即便动情,她也绝不会阻止玄洛谋求更好的未来,一切,在见过王琼琚之后,交由他自己定夺。
到底有个玄洛摆在那里,虽有几分欣赏,但阮酥也没有打算和王琼琚深交,相互客套过几句,她便推说身体不适回了饶嫔的寝宫。
才绕过池子,即见宝笙行色匆匆前来,阮酥便站住脚步等着她。
宝笙始终是玄洛的人,在这宫中耳目不少,平日里宫外有什么消息,她都能第一时间得知,故而让阮酥省心不少。
宝笙见池边无人,便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递给阮酥。
“玲珑阁托人送来的,说是有小姐想要的东西。”玲珑阁?阮酥心中一动,抽出浅黄的信纸展开,迅速扫了一遍,嘴角慢慢提了起来。
“文锦从凌雪旋那里得到消息,祁澈约了承德王寿宴之夜于御花园的小明月楼商议要事,倒是大胆得很!”宝笙笑了笑,话语中流露出几分得意。
“不大胆也不成,小姐有所不知,三王身份敏感,进京虽住在各自别苑中,但周围早布置下皇城司的耳目,在京中去了哪些地方,来往了什么人,九卿大人都能知道,反而太后寿宴那日,各地都将进宫贺寿,人多事杂,皇城司没有功夫分心去注意他们的动向,特别小明月楼,离到时候听戏的畅音阁又远,反而是个疏漏。”“原来是这样……”阮酥把那信纸揉做一团放进袖中,想了想道。
“你想办法把这个消息告诉太子,请他自行裁夺。”“是。”到了颐德太后寿辰那日,宫中举办万寿庆典,颐德太后属兔,今年恰好是本命年,嘉靖帝为表孝心,不仅请了无为寺一众高僧进宫念长寿经,还勒令将集市上的贩卖的兔子全都买来放生。
宫中最大的戏楼畅音阁也重新刷金漆、铺彩瓦,张灯结彩只待给太后庆生。
辰时起,颐德太后穿戴九凤朝服,在栖凤宫中坐了,接受百官女眷齐贺,这一次,阮家女眷却没有被剔除在外,梁太君喜不自禁,带了万灵素大妆前往,轮到她们时,恭恭敬敬磕过头,刚想退出去,颐德太后却在珠帘后开了口。
“进来的是阮府女眷么?”太后身边的女官纯贵答道。
“回禀太后,正是阮府老太君带了孙媳妇万氏前来贺寿。”突然被叫住,梁太君和万灵素都有些忐忑,阮家近一两年实在是不太平,前些日子又出了万阙山那档子事,传到太后耳中,自然没有好处。
颐德太后的心思却不在那些事上,她点头道。
“听说你家大女儿阮酥和印侍郎已订下婚约了?只不知什么时候完婚,哀家也好备一份贺礼赏给两个孩子。”梁太君一时猜不透太后是什么意思,七公主对印墨寒属意是人人皆知的,太后如果心疼孙女,出面阻扰他们的婚事还可以理解,但听她话中的意思,似乎偏向成人之美。
梁太君连忙赔笑道。
“谢太后恩典,只是前些日子臣妇儿媳不幸亡故,酥儿因要为母守孝三年,故而婚事延期了。”“守孝三年?”颐德太后皱了皱眉。
“百善孝为先,倒是这么个理,不过阮酥那孩子也不小了,姑娘家家的,也别太耽搁了。”梁太君一听,心头警铃大作,若说刚才太后的话还很含糊,现在她却已经猜中七分了,不知阮酥又挡了哪位贵人的路,太后这是希望她速速完婚了。
“臣妇谢太后提点。”“嗯,下去领宴吧!”
九凤朝冠
寿宴在延禧殿举行,嘉靖帝和颐德太后于坐于殿上,嘉靖帝一侧依次是太子、各皇子、三王、文武百官,而太后一侧依次是皇后、良妃、陈妃等妃嫔,再是公主、太子妃清平、各位王妃、郡主、命妇小姐。
一百零八道菜肴顺序而上,筹光交错,舞乐齐鸣,各家女眷都顾着欣赏歌舞,阮酥的目光却落在上座的太后身上。
太后身边的女官纯贵姑姑,年逾四十,因伺候得好,太后离不开她,因此年纪到了也未曾出宫,此时她正替太后布菜,笑吟吟地替老人家解说场上表演的歌舞。
虽然乐声喧嚣,阮酥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但她十分清楚,每次太后生日,都是纯贵姑姑赚各位皇子银子的好时机,这宴席上哪道菜、哪个节目若是得太后的欢心,纯贵姑姑便会告诉太后,这是某某皇子命人准备的,以阮酥对祁念的了解,他虽有心机,却自持贵为太子,从来都是不屑讨好这些下人奴仆的,而祁澈却不同,看颐德太后满含笑意地往他的方向看了几次,就知道祁澈必定没少给纯贵姑姑塞钱。
太子放不下身段,却不知这些小人物可是举足轻重的,因为他们长期待在皇帝身边,最懂上心,有时候皇帝对他们的信任,只怕还要超过自己的儿子,若是处理不好这些关系,你就算再能干,也抵不住日积月累的谗言,前世的祁念,便是输在这些细节。
若是从前,阮酥或许会提点太子两句,可是如今,她对太子也没有这么上心了,她移开目光抿了口黄酒,感受到有人注视,她抬起头,对面的印墨寒于是对她举了举杯,阮酥皱眉,正准备别过头不理会,注意力却不觉被印墨寒袖带里露出的墨绿一角吸引了。
印墨寒循着她的目光望去,不由牵了牵唇角,他慢慢自袖中取出那个绣着茂兰的香囊,一双墨瞳锁住阮酥,柔软深情。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分明是知秋的东西!这个兰花的样子,还是她苦缠阮酥替她画的,之后又一针一线地绣了出来,宝贝得什么似的,竟不想,她是用来送给印墨寒的!对上印墨寒眼角眉梢的温存,阮酥突然明白了些什么,猛地一惊,心中怒意如翻江倒海。
但宴上安排了宫女,知秋和宝笙都不曾入席伺候,所以她一腔怒意无法发泄,只好忍下。
天色渐昏,酒宴正酣,突然有内侍进来笑着禀报。
“启禀圣上!太后!城楼外不知是谁放了百余盏孔明灯,霎是好看!”“哦?”嘉靖帝闻言,不由面露惊喜,对颐德太后道。
“母后,此乃祥瑞之兆,不如移驾观之?”颐德太后自然高兴,一时坐着歩撵带众人上到城楼,果见夜空之中,成千上百的孔明灯徐徐上升,灯上描金的寿字,透过火光,更是耀眼非常,不由心中大悦。
“不知是谁这样有心?”只见清平和祁念对视一眼,摇摇走了出来,对颐德太后一福。
“是太子殿下命臣妾准备的,说是太后大寿,咱们也学民间讨个彩头,放几盏长寿灯,臣妾听说,民间给父母放灯许愿,要儿女亲自扎了方显心诚,便带着府中女眷扎了这些,自己写了寿字,分发给百姓去放。”说着,她脸色微微一红。
“只是臣妾手笨,摆弄不惯那些竹子,灯扎得不大好看,望太后不要见怪……”她这么一说,众人果然留心到她露在华服外的玉白双手上,伤痕累累,饶是颐德太后与清平的祖母有过不快,此时也颇为感动,亲自将她扶起,拍着她的手感慨道。
“好孩子,难为你和念儿夫妻两如此孝顺!下次这些粗活还是交给奴婢来做,看这【创建和谐家园】嫩的手,扎得可怜,哀家看着也心疼!”清平微笑。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只要太后万寿无疆,便是太子与清平的福分了。”说着,她望向祁念,祁念也含笑看了她一眼,不得不说,清平这个主意,祁念是很赞许,比起祁澈只会做些偷奸耍滑的小动作,这放灯一举,要高明得多了。
太子讨了彩头,祁澈心中虽然不痛快,但他脸上没有表露出丝毫,也称赞道。
“还是皇兄想得周到!”正说着,又有人一路小跑上楼来报,说是北魏那边快马加急,送了贺礼来给太后祝寿。
如今的北魏皇帝完颜承烈,乃颐德太后亲生女儿荣庆公主所生,所以完颜承烈便是颐德太后外孙,虽然没有见过面,但这血亲关系也是两国的牵绊,千里迢迢贺寿,更显得两国的交情有别于别国,莫说颐德太后,连嘉靖帝也是喜出望外,也不等回到延禧殿,便令将使臣带来。
一时使臣来了,只见他按中原习俗身着大红常礼服,帽子上彩球攥对,霎是喜气,可见逢迎之意,叩拜完毕,他从身后侍从手里捧过一个红绸礼盒,举过头顶。
“我国陛下命我等奉上凤凰祥珠宝冠一座,愿太后有祥光照,鹤舞夕阳分外红!”说罢,揭开红绸,打开锦盒,只见一座九凤朝珠冠静静躺在丝缎之上,彩羽点翠,凤眼流霞,三十六颗东珠洁白无瑕,光彩夺目。
众人都赞叹北魏皇帝的用心,颐德太后却有些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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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帝和后妃们也都知道太后这个忌讳,面色微变,却都明白完颜承烈不可能知道这件事,连忙打哈哈道。
“确实是顶好冠,多谢你们陛下一片心意,来人,领使者下去领宴。”那北魏使者不由有些疑惑,北魏制首饰的技艺不比中原,完颜承烈花了很多心思,几经辗转才从一个民间藏家手中高价得了这顶凤冠,本以为会赢得嘉靖帝母子的欢心,但看他们表情,好像十分敷衍,尤其颐德太后,竟然连个表态都没有。
他不知到底哪里出了错,但也懂得言多必失,既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便自觉告退再从长计议。
他起身随内侍退下,下城楼时却与一名紫色麒麟袍的官员和个白衣老道自城楼迎面遇上,由于摸不清对方身份,只得点了点头,侧身避让。
那紫衣官员经过他身边时,状似无意地瞥了他一眼,让使臣不由心跳加速,这男子如此姿容,在五官普遍粗犷的北魏,只怕不被疑为妖魔便要看做精怪。
“玄洛可算来了!”沉着一张脸的颐德太后见玄洛与广云子自城楼上来,不由露出笑意,她假意肃容责备道。
“你越发大胆了,今天哀家的好日子,你倒不知到哪里躲懒去了!寿宴也不来,该不该罚?”玄洛撩袍而跪,先向嘉靖帝行过礼,嘴角微微上翘。
“这可是太后冤枉臣了!今日宫中大办宴席,人多事杂,玄洛不敢懈怠,便亲自带着绣衣使加紧巡视,确保万无一失,方能让太后能安心乐上一日。”颐德太后虽然嗔怪,但语气却是宠溺的。
“这么说,倒是哀家错怪你了?”“玄洛岂敢。”“贫嘴!罚你一会代替纯贵给哀家斟酒布菜。”“玄洛遵命!”颐德太后一笑,抬了抬手,玄洛会意,连忙起身扶住。
众人在一旁看着,心中想法各异,几位皇子虽然陪着笑,心中却是一片酸意,太后对这奸佞小人的宠爱也太过了,无论是祁澈还是祁念,使劲浑身解术,也不过驳得太后一笑,而玄洛一来,太后那种喜悦却是发自内心透出来的,她不喜紫色,但玄洛日日穿紫,却视而不见,看来玄洛这幅妖孽皮相和奉迎的功夫真是颇得太后喜爱。
玄洛扶着太后走在前面,趁众人不备,侧目看了阮酥一眼,流露出柔柔的笑意,阮酥脸上一烫,生怕被人发现,连忙移开目光,不想正巧看见身边的王琼琚一双杏眼盯住玄洛,目光极为复杂,说不上是惊叹还是惋惜。
阮酥心中一黯,玄洛这般风采,任何人见了都要为之动容,王琼琚若是知道真相,想必也不会抗拒这桩婚事吧?太后这等上了年纪的人,不喜欢歌舞,这一观灯,寿宴也可散场了,嘉靖帝便告诉她畅音阁已经布置下,请了三个京城最有名的戏班同台竞技,颐德太后喜欢听戏,便命摆驾畅音阁。
一行人正要下楼,随玄洛同来的广云子却在经过掌礼内侍身边时,盯住他手中捧的九凤朝冠,一动不动了。
嘉靖帝自从服用了广云子的丹药,于房事颇有所成,脸色也红润了许多,于是对其颇为信任,见他死盯着那顶北魏所献之礼看,不由神色一凝。
“仙翁,怎么了?这冠有何不妥么?”广云子一甩拂尘,双眉几乎拧在一处。
“启禀陛下,今日太后大喜,这种话,原不该说,但为皇家祈福延寿乃贫道之职,便不得不说了。
这顶凤冠周遭阴气环绕,有冤魂附着,乃来历不明之物,需开坛做法,驱鬼除灵,万万不能带入太后寝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一席话,犹如平地一声惊雷,不仅嘉靖帝和后宫众妃大惊失色,颐德太后更是颜色惨白。
“仙翁,这是北魏皇帝送来的贺礼,怎么会来历不明!你莫不是看错了吧?”广云子闭目,不欲多言。
“贫道只是把看到的说出来,言尽于此,还请陛下和太后裁夺。”
胜券在握
嘉靖帝面色阴晴不定,想了想,沉声命令道。
“李冀!你不是古玩行家么?你过来看看,这凤冠可有什么来历!”礼部尚书李冀叫苦不迭,其实从那凤冠一奉上来,他便看出不妥,只是这关系到两国的交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没有做声,现在嘉靖帝下令,是无论如何也躲不掉了。
他道了声是,上前捧了凤冠反复验看,额上慢慢见汗,正在实话实说和言辞搪塞之间挣扎,只听身后玄洛轻声道。
“事关太后福寿延绵,李大人可要仔细看清楚了!”李冀身子微微一震,他想起日前玄洛曾找他寒暄,表面上是问今年寿宴庆典筹备的状况,但话中的隐意,却是在警告他,此是太后整寿,一旦太后今年有任何病痛,都会和寿宴上发生的不详之事挂钩。
李冀是个明白人,他知道今天他若看不出这顶凤冠的不妥,事后太后一旦有什么闪失,皇城司都会找到他头上来,为了明哲保身,他只得直言道。
“如果臣没有看错,这顶凤冠……应是北朝末代皇后的陪葬之物,有名的鸑鷟连珠冠。”众人闻言大惊,北朝末代皇后,据说因为皇帝看中了其妹美貌,欲废后立之,但皇后德行无亏,皇帝找不到废后的理由,便暗中命人毒杀,因为心亏,特地为她隆重厚葬,陪嫁的珠宝都价值连城。
谁能料到,堂堂北魏皇帝为外祖母准备的贺礼,竟是从盗墓贼手上挖来的明器。
颐德太后气得浑身乱颤,一甩袖子打翻那顶珠冠!“完颜承烈!这真是哀家的好外孙,竟如此恶毒,一心咒哀家死!哀家是白生了荣庆这个女儿,不肖!不肖至极!皇帝,还不把刚才那个使臣拖去砍了!”嘉靖帝不由为难,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何况人家是好心好意来送礼的,如果斩了使臣,这件事必然挑起两国的不合,造成局势紧张,万万不可!“母后息怒!”嘉靖帝赔笑道。
“承烈侄儿再糊涂,也不可能如此行事,其中必然有诈,不如让仙翁去处理这冠,至于使臣,明日再审不迟,母后先移驾畅音阁,莫坏了兴致。”太后盛怒未消,如何肯依。
“还有什么兴致!好好的寿宴,都被这晦气东西给搅了!还看什么戏!”嘉靖帝见母亲生气,却又不知如何相劝,只得以眼神暗示皇后和后妃,但颐德太后最是迷信,又喜怒无常,此时谁也不敢出来触这个霉头,若是话说的不对、不好,只怕要连自己一块迁怒。
嘉靖帝只得去看玄洛,可他只是低着头,并没有出言相劝的意思。
嘉靖帝心中暗自恼怒,这个玄洛,平日对付太后最有一套,此时却装聋作哑起来。
阮酥有些纠结,她既然知道玄洛和完颜承浩私下有来往,便敢断定今天这出凤冠戏,只怕和玄洛脱不了干系,她本来不该蹚这趟浑水,但如果颐德太后就此摆驾回宫,寿宴便散了,祁澈和承德王也不能见面,难道真的要放弃给祁澈重击的机会吗?挣扎再三,阮酥还是主动上前,微微一笑。
“陛下、太后,恕臣女多一句嘴,臣女听说这北朝皇后生前也是信佛之人,信佛之人仙逝后,自有佛祖引渡,怎会化作恶鬼?即便因为薨得可怜灵魂一时得不到解脱,她必也泉下有感太后菩萨心肠,故将遗物既辗转至此,或许希望借太后的慈悲,得以度化飞升,太后何不将凤冠送至无为寺供奉,诵经超度,也算积德积福的善事一件,等北朝皇后成佛之后,必然感念太后恩德。”老年人对这些神啊佛啊的最是信真,阮酥的一番话春风化雨,颇有佛门慈悲之风,倒对了颐德太后胃口,她顿时敛了怒色,眉眼间和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