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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之后,阮酥已经为祁金珠的逃离做好了万全准备,她知道陈家在京郊有个庄园,庄园里种的是从西凉引进的一种稀有香桂果,而且还从西凉请了专人照管,每年入秋结下的第一批果子,陈家都会进献给嘉靖帝、陈妃和祁金玉,陈妃自然吃不了那么多,所以通常会送给各宫一些做人情,祁金珠这里自然也不例外。
而阮酥打听到,就在昨夜,陈家已命人快马出城,去庄园采摘第一批香桂果,不出意外,第二天傍晚就会送到宫中,阮酥原本打算让祁金珠在食用香桂果时,同时服下假死药,等祁金珠“暴毙”后,便让命人在余下的香桂果中注入毒药,这样不仅祁金珠能够顺利金蝉脱壳,陈妃也注定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两全其美。
万事俱备,而玄洛那边却迟迟没有将假死药送来,偏生这两日玄洛号称公务繁忙,一直没有进宫,饶是阮酥如此笃定,也不由焦虑起来,难道他那边出了什么变故不成?这日清晨天还未亮,阮酥便顾不得许多,亲自到长【创建和谐家园】走了一趟,玄洛自然不在,迎接她的竟是许久不见的宝笙。
“小姐请回吧!大人说他改变主意了,这假死药不能给你了。”阮酥震惊不已,虽然诈死潜逃的计划事先确实没有和玄洛商量,但她早在之前她就曾探过玄洛的口风,当时他并不反对自己替祁金珠撮合这段姻缘,何况那夜别过祁金珠后,她回来便将自己的计划告知了玄洛,他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安排,并没有说什么,阮酥以为他自是同意的,而如今回想,他当时笑而不答,顾左右而言他的态度已经有了几分端倪。
可是他若是不同意,大可当面反对,为何要在她布好全局后,才抽掉她弦上之箭,让她无可奈何。
这么说,他这几日不入宫,便是在躲着她吧!尽管心中怒意涌上,阮酥还是微微一笑,试图从宝笙这里下手。
“宝笙,师兄不肯给我没有关系,我知道你手上必然也有那药,看在我们主仆一场的情分上,你愿不愿意帮我一次?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妥当,绝不会让师兄发现是你。”宝笙缄口不答,只从旁边的侍女手中拿过一个匣子。
“小姐要的东西,恕我无能为力,入秋了,这是大人替小姐新配的驱寒丸药,小姐既然来了,也不好空手回去。”看来两年的同仇敌忾,到底比不过对玄洛的一往情深,阮酥自知从宝笙嘴里问不出什么,便不再多费唇舌,她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个匣子,转身便走。
原本她还很期待玄洛即将送给她的宝弦,现在看来,什么宝笙、宝弦,关键时刻,都是和玄洛一个鼻孔出气的,只有冬桃全心全意听命于她,可惜她复仇之任在身,不能随时为她所用,只怕她必须再物色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死忠,否则处处受制于玄洛,她实在没有安全感。
虽然关键之处,被玄洛摆了一道,但阮酥还是很快镇定下来,栖凤宫中,她一面在心中盘算着对策,一面替颐德太后将发束交集旋拧,做成凌云望仙髻,又定好湖色冷玉冠,斜插上一支翠竹映月钗,这些首饰都是玲珑阁替颐德太后量身打造的。
颐德太后对镜照了照,十分满意。
“难为你一双巧手,这发髻输得庄重不繁琐,竟比纯贵她们几个手艺都好!头面也雅致不俗,难怪这么多千金诰命,都喜欢光顾你那首饰铺。”阮酥又替颐德太后选了一对夜明珠耳环,笑容十分谦虚。
“倒不是阿酥的功劳,太后气质本就清贵无匹,不必刻意穿戴雍容,就是些家常衣饰,反而更显得您如南海观音,清净庄严。”颐德太后迷信神佛,最喜欢人夸她如神佛,阮酥的话,让她不由弯起唇角,起初对阮家的偏见导致的疏离,已经在日常相处中慢慢淡化,不得不说,阮酥实在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如果她能和王琼琚身份相易,那么她也乐得成全玄洛这桩婚事。
颐德太后的神色变化,全数落在了旁边研制胭脂的王琼琚眼中,她心中的忧虑不由放大,阮酥其人,确实让人捉摸不定,她自诩为察言观色的高手,也不能完全摸清颐德太后的喜好,而和她同期进宫的阮酥,却是衣食住行,一草一纸,都能恰好符合太后喜好,一开始阮酥在这微妙的竞争中还显得不太积极,可近日,她一显山露水,却是成果喜人。
若说王琼琚最大的筹码就是太后的支持,那么现在,这个筹码眼看就要消失了。
偏巧今日祁金璃和祁金晶也在栖凤宫,和只顾着在廊上逗鹦鹉的祁金晶不同,祁金璃可谓是嗅觉灵敏,很快就察觉到如今太后身边的形势变化,祁金珠与世无争也就罢了,祁金玉在时,嚣张跋扈,太后面前就没有她邀宠的机会,如今好不容易祁金玉出嫁了,却又多处两个外臣之女霸占了太后身边的位置,她当然不甘心,何况因为万家的缘故,这个阮酥,她是十分厌恨的,她阴阳怪气地道。
“是啊!阿酥姑娘最会做人情了,她玲珑阁里的首饰,不止太后这里,宫里几位得宠的娘娘都有份,不过我听姑妈说,阮家夫人去世的时候,阮二小姐曾和你求一套头面装裹,可阿酥姑娘嫌晦气,居然不肯答应,这可有点不孝啊!”阮酥面上带笑,扫过祁金璃的目光却是极冷的。
“不知舅母是怎么和四公主说的,但二妹妹看中的那套头面,可是顶五凤冠朝珠冠,乃一品诰命才有资格戴的,我家祖母尚且没有这个殊荣,用在母亲身上当然不合制式了,我父亲身为丞相,自当处处以身作则,若为了给亡妻风光大葬而胡来,成何体统?”一席话说得祁金璃哑口无言,阮絮讨要的当然不是五凤朝珠冠,不过是阮酥随口诌的,横竖口说无凭,谁能去证实?祁金璃挑拨不成,反而惹得颐德太后十分不快,比起祁金璃搬弄是非,阮酥的知规守矩更让她刮目相看。
“大清早的提死人做什么?没得丧气!你若是闲得慌,便去你二姐那边走一趟,看看她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个时辰了还没过来!”一顿数落吓得祁金璃住了口,连忙应了声是,才要起身出去,祁金珠已经行色匆匆地走进来给太后请安。
“太后,金珠昨夜受了些凉,今早起身便感到不适,故而来得晚了……”颐德太后见她面色苍白,容颜憔悴,不由有些担心,忙吩咐王琼琚。
“既然这样,你还过来干什么?赶紧回去歇着!琼琚,你陪着她,若是不好,赶紧宣太医来瞧。”王琼琚正要上前,祁金珠连忙婉拒。
“不必了,就让阿酥陪我吧!”王琼琚闻言,微觉意外地看了祁金珠一眼,颐德太后倒没有在意,点头应了,阮酥于是扶着祁金珠,在宫女陪同下出了寝宫,正要问祁金珠发生了什么事,抬头却见长廊之上,王琼璞与祁金晶在一起逗鹦鹉玩,王琼璞此时只拿一根孔雀翎,逗得鹦鹉对着祁金晶频频扑翅点头“公主万福!公主漂亮!”。
祁金晶咯咯直笑,一张俏脸兴奋得发红,也不顾男女大妨,拉着王琼璞袖子不放。
“哎呀!你怎么做到的?铃铛性傲得很,除了太后,平时谁逗都不开口呢!”眼前的少女灿若玫瑰初绽,王琼璞脸色微微发红,不知所措地往后躲了一下,索幸祁金晶很快发现了阮酥,飞奔过来打招呼。
“阿酥姐姐!你进宫那么久了,怎么一次也不来找我玩?”祁金晶行事一团孩气,并不得太后喜欢,虽然都是一母所出,但她可不像同胞哥哥祁澈那般游刃有余,若不是祁金璃拉着,她还是不太敢往太后面前凑,因此见到久违的阮酥,自然兴奋异常。
阮酥看着依旧天真无邪的祁金晶,心情很是复杂,她此时和祁澈的敌对关系于彼此已经心照不宣,和祁金晶自然不该再多来少去,否则以祁澈的行事,必然会将祁金晶作为一枚对付她的棋子,近而远之,对她才是最好的,虽然于心不忍,但阮酥还是选择默不作声,祁金珠此时正是心急如焚,见阮酥态度淡漠,便命碧玺拿了个鲁班锁给祁金晶,敷衍她道。
“二姐和阿酥还有事要办,你且和世子一起玩去吧!”阮酥看着祁金晶失望的双眼,心中暗叹一声,将来若能成功斗垮祁澈,不知这孩子会有多么怨恨自己,转过回廊,祁金珠突然握紧她的手,阮酥回神,对上祁金珠的眼睛,不由愣了。
此时祁金珠双眼已经蓄了一层泪。
“阿酥,你不是说过,考验段郎一事只是演戏,当夜就会放他回去吗?为何如今三天已过了,玄洛还将他扣在皇城司中?”
已有人选
得知同样出身民间的太子妃嫔徐婴子身份有异,白秋婉半天没有回过神来,许久才咬着唇艰难道。
“……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太子?”阮酥费力地瞟了她一眼,见白秋婉双眸似娇花带露,眉头轻蹙,一副我见犹怜的姿态,偏生神色间的关心与担忧又让美人多了一份愁绪。
阮酥历经过情爱,自然明了眼前女子已然对祁念动了真心,心下感慨,“徐婴子虽然不妥,然而尚未涉及朝政,告诉太子反倒不美,不过平白陡增烦恼!太子府中能人异士众多,不如让其鹬蚌相争,我们便当那得利渔翁!”知道阮酥曾为太子做事,白秋婉眸光一闪,已然接受。
“不知道阿酥有什么好主意?”阮酥笑了一笑,牵动肩上伤处疼得直冒冷汗,白秋婉急忙帮她查看伤口,见没有渗出血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听病中之人虚弱叮嘱。
“你如此这般……”白秋婉不住点头。
阮酥受伤一事已被六王祁宣传回了阮府,当夜冬桃便从城中赶来,她换下疲惫的白秋婉,亲自守在旁边。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停了雨,屋内湿热,冬桃于是推开窗,抬眼便注意到厢房对面八角亭中的印墨寒,只是和来时看到的孑然一人不同,他身边蓦然站着一个曼妙窈窕的身影,虽然已卸去了钗环华袍,做那婢女打扮,然而冬桃还是一眼识穿了她的身份,竟是那太子妃祁清平。
冬桃不动声色把窗户合上,竖起耳朵凝神细听,她耳力极好,轻轻松松便把几米开外的声音尽数收入。
只听祁清平幽道。
“这么晚了,印大人还不休息?”印墨寒微微一怔,从座上站起,往后退了一步,拱手行礼。
“谢太子妃关心。”这番疏离冷漠的客套话语让清平心中一拧。
她当然知道印墨寒深夜不睡是为何如,不过她今夜同样睡不着……清平自觉才貌皆不输阮酥,为何一个二个却都是对那阴阳怪气之人念念不忘?然而这个问题只会被她深藏心底,若是问出不说荒唐,还会给来人留下轻浮的印象。
或许现在他已经如此认为了吧?她堂堂太子妃,夜间不在屋中待着,却避开众人乔装私会外男,这个疯狂的举动让她有些害怕又分外觉得【创建和谐家园】,本是不该,然而知己近在咫尺,她不忍错过;加之难得夜宿寺中,少了太子府中的眼线和规矩,实在是天时地利人和,可惜对方明显不是这样想。
清平心内复杂,攒起一个得体的笑容。
“阿酥已然睡下,印大人在此守着也是多此一举。”闻言,印墨寒面露惘然,他的眼眸看向对面的厢房,屋中烛火透着隐隐黄光,脸上不由浮出一丝笑。
“能在这里陪着她,我很安心。”祁清平内心嫉恨异常,寺中种着大片迷迭香,眼下正是春初,正是迷迭香花开时节,或许是鼻端花香太过馥郁勾人,她只觉得眼睛有些湿润,从齿缝中吐出一个冷笑。
“明明知道她心内没你,你这般飞蛾扑火又是何必?”见印墨寒一时讶异,清平也觉得话语逾越,略显刻薄,她急急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
“恕清平失言,夜里寒凉,你也要爱惜身子……”一句欲言又止的关切,已然超越了两人的关系。
印墨寒却没有多想,见她走远,叹了一口气,视线重新落回阮酥厢房。
世间有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五受阴。
存活于世,到底不能无欲无求,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不试试岂不可惜?就好比祁清平,不计手段成为了心心念念的太子妃,方才冷暖自知。
自己纵知竹篮打水,却也不撞南墙不回头。
这一点,他们之间倒是有些相似……他复又坐下,宛若一具石化的雕像,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个方向,不知想到什么,神色变幻或笑或叹,直至夜深人静灯烛燃尽不提。
阮酥在第二日天明时又发起了高热,冬桃衣不解带在旁照顾,而万氏与万灵素也在天亮前来到寺中。
然而俩人并不急着来探阮酥,火急火燎先赶去拜见颐德太后,哪知却吃了闭门羹。
万氏心内着火,见阮酥气息奄奄地躺在床上,才些些平衡,面上却有泪划过。
“好端端的人儿,怎么便……到底是什么人,让官府捉到一定不能放过。”一番唱念俱佳,把母亲的爱意与担忧表现得淋漓尽致,冬桃厌恶地皱眉,冷道。
“小姐还要休息,你少嚷两句。”被一个婢子当面顶撞,万氏脸色挂不住,正想拿出主母架子给这丫头点教训,但想到冬桃的身手,只得生生忍下。
她尴尬地抬起眼,似才发现屋中的祁金珠、白秋婉,转身含泪拜过。
“见过二公主、白良媛。”祁金珠生性淡漠,不喜沾染麻烦,既然阮家人已到,于是抽身而退。
“既然阮夫人来了,那阮大小姐便交给你们了,太后娘娘那边我们还有事,如此,便先走一步。”而白秋婉却有些犹豫,虽然阮酥从不提,然而阮府几人的关系她却有所耳闻,如今阮酥这般不好,岂非危险?她方抬起头,却见冬桃对自己点了点头,这才有些不安地随祁金珠一起退下。
却说另一边,颐德太后本是微服私行,因阮酥的意外受伤,被六皇子祁宣无意撞上,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讨好皇祖母的机会,于是甫一回京便去宫中面圣,同时调遣兵力,把无为寺防守得严严实实,连一只蚊子也难飞进去。
天色大亮,颐德太后也没有心思继续留在寺中,随意询问了祁金珠几句,便起驾回宫。
方行至寺中山门,却见远处一骑快马飞速掠来。
马上人姿容翩跹,偏生气质凌厉,与如画眉目十分不搭,见到太后銮驾,那人急急勒住马缰,许是太猛,马儿嘶叫着前蹄腾空,若是骑术不好只怕已经被摔下了马背,然而那人身手实在太好,一个漂亮的旋身便稳稳跳下马来,单膝跪地,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分外流畅,实在赏心悦目。
“玄洛见过太后。”车帘微微拉开了一缝,虽不能抬头无法看到车内情景,玄洛却觉得车中人的视线已停在了他身上,却很短暂,很快又被那悬下的帘子生生隔断。
“你不是在钦州办事,怎么现在便回来了?”声音不见喜怒,然上位者的架势还是让人闻之一凛。
玄洛闻言一顿。
“玄洛其实昨日已到雍州……”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颐德太后笑着打断。
“雍州离京尚且百里,你竟连夜赶到,哀家真不知应该夸奖你还是……不过--”话锋一转,声音中的笑意已然凝固。
“玄洛,你如今是越来越大胆了!”玄洛身躯挺得笔直。
“玄洛不敢。”“你以前是不敢,不过现在……”颐德太后一叹,目光似看得遥远。
随行的祁金珠与祁清平把太后的一切一一看在眼里。
虽说玄洛深得嘉靖帝与颐德太后二人喜爱,然而清平却觉得太后对他的关爱俨然已超出了君臣上下。
似看出她的疑惑,祁金珠不动声色道。
“太后曾夸玄大人有情有义,如今一看果真不假,阮大小姐得此师兄可谓幸运。”一句话不但平息了颐德太后心中的怒火,也让祁清平明白了两人关系匪浅。
颐德太后沉吟,颇为动容。
“是啊,确实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对哀家历来也忠心耿耿,他娘又是那般可人,可以说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只可惜……”这其中的渊源,祁清平却是不知道的,然而颐德太后不欲多说,她也不敢发问,只默默把疑问咽下。
“好了,你先起来吧,你师妹伤势虽重,不过好在无恙,快去见她吧,不过下次还这般不请自回,休怪哀家不留情面。”玄洛磕了一个头,“谢太后。”马车从身边缓缓驶过,越离越远。
就在玄洛打算起身时,马车却突然一停,只听颐德太后有些暗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听说皇帝打算为你指婚,哀家那里已有人选,等你得空哀家便安排你们见上一面。”玄洛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向来镇定的脸上第一次闪出一抹不确定,失声。
“太后……”然而马车却不再停留,徒留四蹄扬尘,寂静无声。
强行带走
玄洛还未来到阮酥厢房,远远便见印墨寒站在廊下,他似乎想进屋中,然而却不知怎的又停下了脚步,只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尽管还是对他反感,然而到底是他救了阮酥,玄洛还是走上前去。
“印大人别来无恙?”印墨寒缓缓转身,他一日未回府,身上的官袍因救阮酥尽数浸湿,却又因忧心阮酥不及换下,现在虽已干涸,然而褶皱与污渍随处可见,与连夜赶路风尘仆仆的玄洛比起来,似乎还更多了些狼狈沧桑。
然而他身姿挺拔,目光幽沉似海,饶是有些不堪,却始终让人无法把那几个字与之联系起来。
印墨寒拱手行礼。
“原来是九卿大人。”神色中虽没有明显的表示,然而玄洛还是一眼看出了他对自己的排斥。
“印大人似乎不欢迎我来?”印墨寒淡淡道。
“九卿大人是酥儿的师兄,对其关心我自然欣慰。”玄洛眉头一挑。
“酥儿?我竟不知印大人何时与我家师妹这般亲近?”注意到他故意加重的语气,特别是“我家”二字,印墨寒一声冷笑。
“九卿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当日阮家大少婚宴上,我便已请大人届时出席我与酥儿的婚礼,阮相已把酥儿许配于我,大人作为内人的师兄一定要赏脸。”声音虽无波无澜,然则话语中却弥漫着一股烽火硝烟的味道,似乎下一秒一言不合便会箭弩拔张。
“是吗?可惜酥儿却不想嫁给你啊。”玄洛笑得分外自得。
“我这师妹,除了有不同于寻常闺阁女子的智慧与胆谋,还又倔又强,便是皇上的指婚都能当面拒绝,你觉得她会乖乖与你成亲?”印墨寒微一抿唇,也笑。
“便是石头也有焐热的一天,况且酥儿心肠却并非冷硬如斯,我相信迟早一天她会心甘情愿地接受于我。”此言一出,连玄洛也有短暂的怔然。
是啊,从头到尾,他印墨寒除了为崭露头角,在仕途上无可厚非地使出了些手段,对于阮酥,可谓一往情深。
以前,玄洛总觉得因为阮酥对印墨寒与生俱来的厌恶,并未把这出生寒门又一鸣惊人的年轻人放在眼里,然而此番他抵命相救……玄洛心中有些烦躁,阮酥到底也是女子,是女子便躲不过心软的毛病,他真担心那玲珑通窍的人儿有朝一日也被印墨寒渐渐感化,最终垂青于他……第一次,玄洛开始正视眼前人,一种称之为“警惕”、“戒备”、“担忧”的情绪开始在内心疯狂滋长,让他有些……患得患失。
于是他不再停留,如同上次婚宴上得知他们即将成婚的消息一般,这次他也迫切地要去寻求答案。
“借过--”毫不掩饰面上的冷淡,玄洛与印墨寒擦肩而过。